沒有任何的意外,李鬆傑當天就被派出所抓走了,而這一切也正是陳青山給他設的局。
然而可笑的是,在警察都上門的時間,李鬆傑還不明白爲什麼抓他,甚至包括他那在鎮政府上班的父母,都在質問警察憑什麼抓人。
即便是他們最後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也仍然不覺得李鬆傑犯了什麼大罪。
他們覺得不就是孩子打架麼,不就是問別的同學要了點錢麼,大不了再還給人家,爲什麼還要抓人。
這就是2002年,由於缺乏廣大的宣傳途徑,法律意識在這個時代裡非常淡薄,很多人根本就不明白觸犯法律到底意味着什麼,而在一些偏遠地區的農村更是如此。
甚至嚴打都不能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心,有些地方警方下去執法,甚至會受到當地羣衆的嚴重阻撓,打砸警車這種事都敢做出來。
有時候代表正義的警察甚至不如一個村支書的話更有權威,在學生眼裡同樣還沒有老師的話好使,
再加上受到港島黑澀會系列電影的影響,許多年輕人更是視法律爲無物,在把影視劇中的人物當做偶像的時間,打架鬥毆搶劫收保護費就被他們當做了天經地義的事情。
曾經的陳青山也是把混混當做了人生目標,曾經幻想那一天當了大哥,可以像電視中的古惑仔一樣威風八面。
只是隨着法律體系的日益健全,哪怕他只是社會底層最沒有文化的一種人,也早就明白了當混混是最沒前途的行業,
混的好是給人家送經驗的,混的不好同樣是給人家送經驗的,差別只是收經驗的人不同而已。
所以這傢伙自從第一次受到李鬆傑威脅,就立刻想到該怎麼挖坑,只是第一次好巧不巧的碰到了蕭若言,而他這次纔算真正的設局成功。
然而給李鬆傑挖了個大坑的陳青山,此時沒有任何的高興,反倒是心裡有些揣揣不安,看他那左顧右盼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現在心裡正七上八下的。
倒不是他擔心這次設局會失敗,而是班主任蕭若言那看着他的眼神太詭異了,更詭異的是,從下午四點多到現在已經晚上八點,蕭若言都只是看着他而不說一句話。
剛開始的時間,不以爲然的他還在偷偷欣賞蕭若言那曼妙的身子,時不時的還上瞄瞄,下瞄瞄,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詭異的氣氛讓他開始心裡發虛,哪裡還有膽子再生色心。
過去的人們常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可見十幾歲正在發育的青少年,反倒是比已經成熟的人都還能吃。眼看着已經月上枝梢,早已飢腸轆轆的陳青山,再也沒法忍受這種古怪的氣氛。
他苦着臉說:“蕭老師,我知道那件事是我錯了,你要是想罰我就罰吧,但是你不能罰你自己吧,這現在都八九點了你還沒吃飯,別把你自己餓壞了啊!”
陳青山的話裡意思很簡單,他是想說大小姐你要是想減肥別拖上我,大爺已經餓的頂不住了。
也許是陳青山的話起到了作用,一直盯着他的蕭若言終於有了反應,她面無表情的說:“那你坐這裡,我去做飯了。”
陳青山傻眼了,看着開始洗菜生活做飯的蕭若言,他心裡一萬個草泥馬在奔騰。
他欲哭無淚的想着:“大姐,我是說我餓了啊,你不能光讓我聞不讓我吃啊,那樣我會越來越餓的。”
半個小時之後,陳青山驚奇的發現,蕭若言似乎會某種讀心術,就好似能夠聽到他心裡的想法一樣,
否則根本就無法解釋她爲什麼會端了兩碗麪過來,很明顯其中一碗是給他的。
事實也果然如此,蕭若言面無表情的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冷冰冰的說:“現在外面食堂都關門了,你就在這隨便吃點。”
陳青山受寵若驚的接過蕭若言遞過來的碗筷,看着那清湯上面漂浮着的蔥花香菜和香油,更驚喜的是居然還有一個煎蛋,這讓早就餓的發慌的他連客氣都顧不上,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不知道是蕭若言的手藝確實不錯,還是因爲陳青山餓的太久,原本一碗清湯雞蛋麪,居然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五分鐘的時間不到,一大碗麪條居然就被他給吃光了。
僅僅吃了個半飽的陳青山,他擡起頭來看着正小口吃着面的蕭若言,那眼神裡的意思明顯是在問還有麼。
蕭若言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意思,她說:“就這麼多,沒有了。”
陳青山無辜的眨了眨眼,他心想:“能不能不要這麼坑,一把爛麪條都不讓吃飽。”
然而讓他驚訝到下巴都掉下來的是,蕭若言突然伸手把他面前的碗拿到了面前,然後夾起自己碗裡的麪條放了進去,直到抄了一大半過去之後。
她把碗往陳青山的面前一推說:“平時李詩韻在這裡的時間,我就是做這麼多,所以沒掌握好。”
陳青山根本就沒有去聽蕭若言的解釋,這傢伙心裡正在亂七八糟的想着:“這算不算是跟她間接接吻啊!”
不過幸好他就立刻回過了神來,纔沒有讓口水流出來丟人現眼,連忙伸站起來手接過蕭若言遞過來的碗說:“都給我了,你那麼點夠吃麼?”
蕭若言冷冰冰的說:“我減肥。”
減肥?
蕭若言的話讓陳青山嘴張的快能塞下個雞蛋,他看着蕭若言那全身沒有一絲贅肉的身材,實在不知道到底哪裡需要減肥。
鬼使神差一般,陳青山的眼睛不由自主就停到了蕭若言那呼之欲出的胸口,他心想,難不成這裡還要減肥吧!
也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也或者是陳青山的目光太過熾熱,敏感到極致的蕭若言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陳青山那幾乎將她胸口灼穿的視線,讓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青山也發現了他的行爲有些不妥,可當他坐下準備吃飯的時間,突然感覺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很是奇怪,甚至比之前蕭若言一直盯着他時更加詭異。
一個半大的學生,一名妙齡的女老師,互相低着頭默默的吃飯,兩個人極爲默契的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那種男女之間纔會有的曖昧氣氛,正在這不大的室內快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