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言很惱火,而她也有惱火的理由。
原本她以爲是因爲沒有注意一些男女上的細節問題,所以引起了一些其他老師的猜測,這纔對她產生了誤解,
可是當她知道原因是陳青山除了她的課統統沒去上之後,一時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再加上她感覺自己差點被人當做作風問題而誤解,她當然有理由惱火了。
也不能怪別的老師會有想法,畢竟在這個時代裡,能夠證明一名老師能力的並不是賺多少錢,也不是有多少學生家長會給他送禮,而是自己班上的學生成績如何,所有學生的平均成績又如何。
所以很多老師都喜歡拖堂,甚至有時候爲了能夠讓學生們多學點東西,把一些體育音樂美術這種覺得不重要的課程,通過私下關係都換成自己的課,這一切都是期望學生們的成績會好上一點。
如果陳青山所有的課都不去上,那自然沒什麼問題,在其他老師眼裡反正他本就不是什麼三好學生,曠課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可是這傢伙除了蕭若言的課之外全部曠課,甚至還在晚上的時間去她那裡補習英語,這種極大的反差在其他老師眼裡難免會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心眼小的就算惡意揣摩是不是蕭若言蠱惑陳青山故意曠課都是有可能的;
再加蕭若言纔到學校一年就做了班主任,她二十歲的年齡本身就讓很多資格比她老的人心裡不舒服,兩樣事情加起來,一些任課老師會對她沒有意見那纔是真奇怪了。
人在誕生出意識的那一天開始,就會在各種渲染下產生有各種七情六慾,妒嫉,憤怒,貪婪,愛恨,等等各種情緒大多都是來自於人心。
老師也是人,所以也難免會有私心,也一樣會有嫉妒心,不平心或者求勝心。
出於換位思考的想法,蕭若言能夠理解這種感受,如果在設身處地的位置上,她也許會有同樣的想法,畢竟陳青山這傢伙做的太奇葩了,這在別人看來簡直就像是在被上眼藥。
可是理解不代表就贊同,蕭若言對於這件事情心裡沒有一點怨言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原本是希望讓陳青山這個壞學生迷途知返,一切都是建立在這個出發點上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陳青山這個傢伙居然會搞這麼一出,只上蕭若言的課這種行爲,無疑等於把她駕到火上烤了。
所以,在蕭若言從一名平時關係不錯的數學老師那裡,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因爲陳青山的原因之後,她就惱火了,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陳青山爲什麼又把她的銀行卡給借走了,這傢伙肯定是又去網吧玩遊戲賣裝備去了。
對於別的同事,她心裡有怨言可是又毫無辦法,不過一個老師要朝一個學生髮火,那還不是再簡單不過。
原本蕭若言在一氣之下,是準備通知陳青山的家長來學校的,要知道做爲一個初中的學生最怕的除了老師就是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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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至於爲什麼,她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
晚上七點多,蕭若言就再次去鎮上的網吧裡找整天泡在那裡的陳青山,只是讓她鬱悶的是,哪怕她把鎮上的網吧跑了個遍,也沒有碰到這個傢伙。
說來也巧,因爲最近陳青山在小鎮上到處收購裝備的緣故,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固定的上網場所,這一來二去就導致蕭若言前腳剛走,他就在不久之後踏入到網吧裡面。
找不到陳青山,滿腔的怒火無法發泄的蕭若言根本就靜不下心來,爲了在第一時間找到陳青山,她連平時每天追的電視劇都放棄了。
從網吧回來之後,蕭若言就站到了學校的大門口,她知道,既然陳青山每天在晚自習之後去她那裡補課,那隻要快放學之後,這傢伙肯定會回學校的。
果然,在晚上剛到八點,眼看離着放學只剩下半個小時,她就等到了那個讓她找了半天的陳青山。
不過讓她更惱火的是,站在學校門口還沒有看到陳青山其人,就先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做了陳青山一年老師的她哪裡還聽不出那就是陳青山的聲音。
蕭若言站在大門口聽着陳青山那越來越近的歌聲,她心裡想着:“連我都敢騙居然這麼高興,你就唱吧,等下我就讓你哭。”
可是,眼看陳青山已經走到了她的視線之內,突然站到那裡不動了,甚至連一直唱着的歌都不唱了,這讓蕭若言幾乎肺都氣炸了。
試想想,做爲一個女人,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本來正在滿心期待的等一個人,
然後當她好不容易等到那個人之後,發現她等的那個人看到她就跟見鬼一樣,脾氣再好的人恐怕也受不了這種刺激。
而在蕭若言眼裡,現在的情況就差不多,儘管她跟那些一般等待男人的女人不同,她只是一個在等待該如何收拾壞學生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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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不同之外卻有一點是完完全全的相同,那就是蕭若言是個女老師,她是一個女人,而恰恰女人發火是從來就不講道理的,
從下午開始蕭若言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而此時陳青山那如同見鬼一樣躊躇不前的行爲無異於火上澆油。
她在心裡惱火的想着:“我有那麼可怕嗎?至於這個樣子麼?虧我上次居然差點信了這個傢伙的話,現在看見我居然跟見鬼一樣,實在是太可惡了!”
憤怒中的蕭若言忘了一件事,她被別的老師誤解是因爲心理的角度,而現陳青山舉步不前其實同樣如此。
她不知道,在陳青山的眼裡看到的她那根本就不是像見鬼一樣,那完完全全就是見鬼了。
蕭若言所站的位置是在學校的大門口,由於大門兩邊高牆遮擋的緣故,月光恰恰照射不到那個位置,
人在晚上的視線本身就很差,身穿白色上衣站在昏暗的角落下,此時的她在陳青山那突然冒出來的聯想中可不就是見鬼了。
就這樣,一名女老師一名男學生,一個二十歲的女子和一個披着小孩皮的未成年,隔着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不說話。
如果在白天,這在別人看來恐怕就是一幅郎情妾意深情對望的美好畫面。
可是誰又能想到,現在的陳青山那是後背發麻只想掉頭就跑,隔着老遠他都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一種冷冽的殺機;
而瞪着眼正怒視着他的蕭若言那是一肚子火,如果不是顧忌老師的尊嚴沒準早就上去教訓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陳青山準備拔腿就跑,就在蕭若言已經沒有耐心再耗下去的時間,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陳青山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