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是寶貴的資源,平時可以幫助農夫耕田,戰時可以成爲騎兵的坐騎,如果需要遠征時,最好使用母馬,母馬可以產奶,可以直接成爲士兵的口糧。”
“嗯,這個我贊成。但是基斯里夫的馬品質不行,帝國和巴託尼亞的馬品質不錯,但是這兩個國家幾乎不遠征。帝國內部混亂不堪,巴託尼亞的體制不行,沒有哪個領主可以有足夠的財產供給自己的部隊長期出征。”
陰冷的雪林中,幾個人坐下來閒聊着,勞倫斯不知道從哪裡打到了野味,那是一條凍死的兔子。看起來並沒有受到混沌之風的影響,還是正常體型和性徵。但是五個大男人,一條野兔,顯然不夠塞牙縫。但是在這冰天雪地裡,有肉吃總比沒有的好。
火石被打得啪啪作響,乾燥的木材很快燃起火花。在這冰天雪地裡,這是寶貴的溫暖。
羅德將熊皮披風拉了起來,裹住自己的身軀以抵禦這寒冷的天氣。其他人也在火堆旁享受着這短暫的溫暖。他們的雙手由於長時間暴露在嚴寒中變得粗糙不堪,一些地方已經龜裂開來,就像失去水分的土壤,掙扎着,渴望着。
“兔肉、野菜、麪粉、胡椒粉、香草,好吧,這就是最好的野味了。”
僱傭兵胡夫唸到。他是基斯里夫退役老兵,曾經參加過冰雪女王的飛鷹軍團,習慣了殺戮和鮮血,退役後找不到生命的意義,便再次加入軍隊,成爲了一名僱傭兵。可以說,除了首席騎士維吉爾,胡夫便是羅德手下最優秀的戰士……
他拿出一個大勺,幫自己的領主打了滿滿一碗兔肉湯,遞到了羅德面前。熱氣化作白霧,不斷騰起。將兔肉拿來煮湯,並不是什麼美味,但是這只是煮野菜的唯一辦法,讓食物最大化的利用。儘管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乾糧,但是要知道,在這寒苦的北地,乾糧通常是難以下嚥的。
接過大碗,羅德嚐了一口兔肉湯。由於血水並沒有完全煮出,湯汁帶着濃濃的血腥味,滾滾入喉,這味道簡直難以形容。相比於前世喝的任何肉湯,眼前這碗湯簡直難以下嚥。但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人普遍的食物。
儘管不喜歡這種肉湯,但是羅德還是忍着騷味,將湯汁慢慢喝了進去。畢竟,熱湯在這冰天雪地裡是保暖的重要途徑。而對面的胡夫則一邊大口喝着湯汁,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黑麪包啃了起來。
可以聽到牙齒咀嚼硬麪包發出的呱嗒呱嗒聲。那是一種由麪餅、堅果、果脯組成的食物,由於便於保存,成爲了大部分北方士兵的隨身口糧。但是由於食物匱乏,許多面包其實並沒有加入那麼多成分,大多數士兵和流浪者的口糧麪包其實不過是小麥磨粉過程中碾下來的皮層、胚芽、胚乳和木屑、泥巴一起烘烤製成。雖然易於保存,但是時間一長,硬度簡直可以和樹皮相當。所以,每個流浪客和野戰軍士兵的牙齒都猶如野狼一般尖利。
羅德雖然有條件可以吃上更好的食物,但是爲了和戰士們同甘共苦,大多數情況下,自己的食物和他們是一樣的。麪包一口下去,嘴邊便灑落了無數的粉塵,分不清是麪粉殘渣還是木屑和泥巴的粉屑。
咚咚咚,咚咚咚……
“喂,你吃東西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
夜幕降臨的時候,樹林陰森黑暗。羅德面前,士兵卡洛特和胡夫因爲一點破事爭吵了起來。
羅德平時對他們沒有太多要求,除了必須對他顯示出必要的尊敬,其他方面,便與士兵們打成一片,並沒有明顯的隔閡。於是,即便在領主面前,他們仍然顯得沒有太多約束和教條。
“你吃東西的聲音才大!”
被嫌棄的士兵卡洛特不由得不滿的叫囂了起來。
然而,長期在森林裡巡邏的遊俠勞倫斯卻警覺的站了起來。他深藍色的眼睛凝視着樹林,一種不安的氣息正在逼近。
羅德也發現了什麼。確切的說,這不是他發現的,而是體內潛藏的熊靈之力,讓他本能的感覺到森林中存在的危險。他可以感知這片土地上野獸的存在,然而,一種有別於正常生物的東西正在逼近。
“噓……”
隨着這股聲音的不斷逼近,大地似乎都在不安的顫抖着。羅德將頭趴在地上,用耳朵聽着這地面另一端傳來的聲音。
那是一種不安的震動聲,像是野獸……
“戒備!”
還沒等衛兵們反應過來,羅德便拔出大劍,高聲怒吼了起來。他一手拾起火堆裡的木材,一手握着寒鐵打造的大劍。目光緊盯着周圍的樹木。
從林地經過並不是最佳的路線,但是爲了節省時間,羅德選擇了這條路。現在,危險便緊隨而至。
還沒等卡洛特和胡夫反應過來,黑暗中便竄出一個巨大的影子,幾乎就在這個黑影撲向老兵胡夫的時候,遊俠勞倫斯手中的利箭也飛了出去。僅僅一瞬間,空氣中便傳來了箭矢刺入皮肉的聲音,伴隨着野獸的低吼,一頭長着牛角的野獸人半跪在地,就在老兵胡夫不到兩米的距離。
然而,不等衆人拾起武器,第二頭,第三頭野獸人便從樹林裡衝了出來。
血紅的眼睛,粗獷的臂膀,還有那粗糙劣質的巨斧,無不刺激着士兵們脆弱的神經,如果不是在正規軍裡服役過,幾名羅德的手下早已嚇癱。
“吼……”
那野獸人怒吼一聲,巨大的斧頭便猶如陰影般朝羅德砸了下來。然而,融合了兩世記憶的黑錘堡領主並不是弱雞,在對方戰斧落下的一瞬間,羅德翻滾着躲開了這力大無窮的一擊。野獸人的戰斧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發出了酣暢淋漓的吼聲,然而,還沒等他回頭,羅德已經出現在他身後,並且從地面起身,一劍刺向野獸人的後背,同時,燃燒着熾熱火焰的火把扎向了野獸人的大腿。
雙重打擊之下,野獸人戰士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他轉身試圖反擊,但是羅德並沒有給他機會,用力拔出利刃之後,黑錘堡領主再次下蹲,一劍切開了野獸人小腿上的皮肉,劍刃深深咬進肌肉,再次拔出時,溫熱的血水已經濺灑了一地。屠殺,便是如此血淋淋,跪在地上的野獸人戰士滿眼恐懼,在他面前,一個宛如巨熊般的男人正握着鮮血大劍,一劍,刺開了他的喉嚨。頓時,血花四濺,染紅了野獸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