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帝國海軍運輸船梅爾維德挑夫號。我是這艘船上的乘客,帝國防衛軍中校伊爾山。”我如實回答他的問題,沒有絲毫多嘴。
符文祭司微笑了一下,灰白sè的鬚髮無風而動,“你爲什麼不說明你的另一個身份呢,強大的靈能者?”
另外兩個野狼面sè一凜,再次把槍端起來瞄準了我。
“這人是個巫師?”灰獵說道。
“難怪幹掉這麼多叛徒,原來他也不是凡人。”長牙應和說。
雖然沒想過要在這位星際戰士靈能者面前保密,可太空野狼厭惡靈能也確實是個讓人尷尬的事實。不過好在他們僅僅只是厭惡而已,還沒像傳說中黑sè聖殿那樣死敵般仇視的地步。
“不得無禮!”符文祭司用他的長柄戰斧猛力敲打了一下地面,“他跟我一樣,是一位應當受到尊敬的風暴之子。他經受過帝皇的直接考驗,並在我們面前用敵人的屍體證明了他的勇武。”
我頓時不由得一陣感激。靈能者在帝國中被排斥和敵視慣了,哪怕是靈能者互相之間也很少存在什麼交情,像我和艾迪阿薇他們之間的關係只能說是個命運的奇蹟,而且這個奇蹟能持續多久還不很好說。此時一位更強大的靈能者突然給我如此的尊重,怎能讓我不受寵若驚!同時我又爲之前的故作高姿態而升起一股愧疚心情。
兩個野狼戰士在領導者的教訓下沉默了,槍也再次垂了下去。符文祭司轉向我,“伊爾山中校,看來你對我們太空野狼並不陌生。”
“我曾有幸兩次與貴團並肩作戰,並認識了其中一些英雄。”我用上凡人跟星際戰士打交道的正常姿態,言辭中開始充滿敬語,“這便是他們之一留給我的珍貴禮物。”
我在靈能空間裡翻找了一下,翻出那個我與野狼打交道的見證物。
“一根屬於野狼的獠牙?看起來挺像真的。你如何得到這種東西?”他們對這東西太熟悉了,灰獵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長牙應和說:“或許是偷來的也說不定。來拿給我鑑定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我真後悔把你們倆帶出來,你們就不能給我安靜一下,哪怕一分鐘也好?!”符文祭司轉身衝他的同伴們咆哮道。
“看你說的,你是非戰鬥人員,我們怎麼放心你獨自跑到敵人的地盤上。”灰獵嬉皮笑臉的還嘴。
“是啊,而且我們可是風暴之狼,要我們閉嘴,除非等到最終的榮耀降臨。”長牙說。
“不可能,那之後將是一場更偉大的戰鬥,陪伴在魯斯與帝皇身側,我們肯定會歡呼的更加響亮,只是這個世界的人們聽不到了而已。”灰獵補充說。
符文祭司咬牙切齒眼看就要怒火爆發,可居然長長呼吸了一口氣硬憋下來,故作平靜的拍拍灰獵肩膀,“你,出去偵查一下敵人動向。”
灰獵點點頭就要走,我連忙制止,“等等,外面已經抽光了空氣。你是不是應該……戴個頭盔?”
“局勢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了嗎?紅海盜已經佔領了這條船?我喜歡這樣的戰場,現在讓我出去殺個痛快!”長牙從披風下面拿出他的頭盔,在灰獵前面炫耀般的晃了晃,戴上,又打量了我兩眼。
我明白他是在用頭盔上帶着的探測器觀察我。曾經合作過兩次,野狼的檔案裡應該有我的名字,我在他們的敵我判定器上會顯示爲友軍,而不是普通防衛軍默認的外人。
果然,長牙驚歎了一聲,“嘖嘖,這傢伙不得了啊,得到了阿爾斯蘭和厄迪恩兩個人的推薦。阿爾斯蘭也是我們大連的,你怎麼不早點提他的名字?還有厄迪恩,他雖然是鋼鐵之狼大連的,可現在也在我們船上,很快你就能見到他們兩個了。”他又轉過去瞅瞅阿大,“咦,這個鐵罐也是大有來頭……”
“是的,厄迪恩·血爪,尊貴的鋼鐵祭司,我們上次合作時他還在死亡守望服役,這枚獠牙就是他送給我的禮物。”今天這是怎麼了,老朋友接二連三的出現,我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帝皇專程把我們召集在一起好去參加一場盛大的戰爭,“可阿爾斯蘭是誰?我不記得這個名字……”
長牙正待再次開口,符文祭司突然伸手推了他一下。長牙立刻閉嘴。
我無意中似乎看到有電流從符文祭司的指尖流進長牙的身體,而長牙也明顯抽搐了一下。雖然這些細節從外面用肉眼看不出來,可怎麼能瞞過我的靈能視覺。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需要保密不成?
太奇怪了。我的記憶力一向不錯,哪怕是隨便遇見的一個普通士兵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一個星際戰士的名字?難道是某次施法過度燒壞了腦子?
“好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還有四十多個紅海盜的渣滓在艦橋等着我們去幹掉呢,可不要讓他們等太久了。”符文祭司說。
我不由得感到奇怪,這艘船上的戰況我根本還沒來得及介紹吧,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其實是個預言者?嗯,風暴之眼確實更像是一個稱號而不是姓氏,而以某種眼睛做稱號的靈能者或多或少都跟預言有些關係。也難怪剛纔灰獵說他是非戰鬥人員。
可非戰鬥人員敢沒有任何偵查和火力準備就直接追蹤敵人的信標傳送過去嗎?就算是大部隊的軌道空降,事先也要用艦炮火力開闢一塊登陸場的啊。野狼的作風不但凡人理解不了,就連其他星際戰團也完全沒有可比xìng啊。
“敵人還不到五十個?臥槽!早知道就只帶半個基數的彈藥出來了。”長牙抱怨道。
“你都不用過來。就這種四個都打不過一個凡人的貨sè,我一把劍足以解決。”灰獵說着啓動了鏈鋸。閃亮的鋸齒在馬達帶動下飛速旋轉着發出低啞的嘶吼。“現在,我唯一缺少的就是頭盔……不過還好……”
他彎腰從地上一具混沌星際戰士的殘缺屍體身上把頭盔卸下來,端起來在自己頭上比劃了一下,招呼那邊的阿大說:“喂,鐵罐,還能動的話來幫我調試一下這個頭盔,實在不配套的話焊在鎧甲上也成。唔……”
“我的名字是阿達姆斯,不是鐵罐!”阿大抗議說,“你們如何尊重你們的鋼鐵祭司,就應當如何尊重我!”
“啊哈,如果您能像我們的兄弟一樣喝酒和摔跤,我們同樣會很尊重您的,尊敬的機械主教大人。”長牙貌似恭敬的朝阿大鞠躬,臉上卻依舊油腔滑調的樣子。
灰獵卻突然沒了開玩笑的興致。他丟下頭盔,皺着眉頭蹲下去,仔細盯着那具被激光和等離子撕扯的支離破碎的屍體,用鏈鋸在燒焦的傷口上劃開一道,伸出手指沾了點血跡,放進嘴裡嚐了嚐,臉上頓時露出極爲奇怪的神情。
“祭司兄弟,這個……”他仰起臉去叫符文祭司。
弗爾海姆伸開手掌示意他別再說下去,臉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神sè,“嗯,我知道。我們就是爲這個來的。現在我們先去戰鬥,其他問題等打掃戰場的時候再說。”
灰獵沉聲點點頭,拿過那個頭盔往頭上一扣,嚴絲合縫的戴上了。
我走過去準備打開密封門,符文祭司卻說道:“我們沒帶氣瓶,只靠盔甲裡面的空氣無法支撐太久,就不跟你們一起行動了。我們直接去艦橋,稍後你帶人去接管那裡。”
說完,他舉起長柄戰斧一擊劈碎了身邊的傳送信標,然後舉手揮灑出一片雷光。耀眼奪目的光華過後,三人同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