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槐又打量了斬風兩眼,拉着纖芷,小聲問道:“你們怎麼會認識?難道……”
纖芷羞得玉臉生霞,連忙辯解道:“沒有,沒有,我死也不幹那個。”
五槐點頭道:“說的也是,有錢去那裡的人,不會走這條通道。”
“哎!如果真沒辦法,我也只有找一個……”纖茫低着頭喃喃自語,說到一半,臉忽然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既然不是,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纖芷感激地望向斬風,含笑道:“他是天大的好人,答應我幫他找到人,就帶我和師父出去。”
“出去!他自身難保,不可能吧!”五槐訕笑着,搖搖頭。
纖芷幽幽地道:“師父受了重傷無法出戰,我的實力又不行,連吃的都快沒有了,再這麼下去,我……我就要……”
五槐知道她說甚麼,輕嘆—聲道:“這個鬼地方實在是把人坑死了,一步錯滿盤皆錯啊!”
“昨天老鴇又來逼我,我沒辦法,只好替他們出去騙人進來,剛好遇到了一個影門的弟子,那人是風大哥的朋友。”
五槐吃了—驚,問道:“是你把他騙來的?”
“嗯!我實在沒辦法了。”纖芷一臉自責地低下頭。
五槐深深地凝視斬風,輕嘆道:“想不到他還有些肚量,居然還幫你,倒不能小看他。”
“風大哥是個大大的好人,一句也沒罵我,更沒打我。”
五槐調笑道:“所以你這小妮子就動心了?”
“沒……沒有!”纖芷啐了一口,臉又羞得通紅。
五槐哈哈一笑,臨戰前的不安頓時消滅了許多。
斬風轉了一圈沒找到人,又回到兩人身邊。
五槐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語氣也和氣了許多,拍着他肩頭含笑道:“老弟,這次來天漩恐怕要失望了,尤其是淪落到這種地方。”
“爲甚麼不逃?”
“逃?”五槐苦笑道:“島就這麼大,能逃到哪裡去?就算出去了這裡,也會被一大羣高手圍捕,下場比這裡還慘。”
斬風掃視着屋內,道:“這裡人多,如果合力出擊,未必不能離開。”
五槐一臉無奈地道:“難啊!各懷心思,成不了大事,否則這武鬥場早就被拆了,其中也有的是專門來修煉的,他們可不想就此結束,而且島上三大勢力對於逃人抓得很嚴,根本沒辦法離開。”
斬風見他畏畏縮縮,做事也怕前伯後,心裡有些不痛快,不再多問。
五槐小聲問道:“爲甚麼要冒險?以一敵二不是容易的事!”
斬風不想炫耀自己的戰績,只是淡淡地應道:“沒甚麼,身上沒錢,想早點出去。”
“就爲這個原因?”五槐眼都直了,幾乎沒有氣得趴下,所有的人都爲了生存而拼命,這個青年的語氣卻如此輕佻,雖然可以說是坦率直白,但聽起來一點也不舒服。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算了,我的話你是聽不進去了,怎麼做自己決定吧!”五槐氣得不想再說甚麼。
纖芷扯了斬風的衣服,小聲道:“風大哥,還是小心點吧,聽說裡面的人很強。”
五槐不情願地道:“你聽好了,第一場是和武鬥場的人打,贏了的話,後面五場都是和這裡的人互鬥,如果還能贏,武鬥場會派出高手出戰,直到你連贏十場。”
“謝了。”斬風看看武鬥場的人口,問道:“要等多久?”
“等?”五槐輕輕一笑,道:“不必等,想去的話,只要遞牌子就行,他們不會和你爭這個,反正都一樣。”
斬風站了起來,看着纖芷道:“我們現在就走。”
“嗯!”纖芷根本沒有自己的主意,生死都只能跟着斬風。
通往武鬥場,要經過一道藍色大門,門口有一個小窗,用鐵欄杆圍着,窗後坐着一名管事,年紀大約三十左右,負責登記出場者的號碼,見斬風走近,探出頭喚道:“牌子。”
斬風把兩個竹牌遞了上去。
“兩場嗎?”管事斜着眼睛,瞄了他一下。
“一場,兩人。”
管事頓時翻着白眼,氣鼓鼓地罵道:“你的腦子是漿糊啊!沒看到牆上貼着的武鬥場規則嗎?不許兩人合擊。”
斬風淡淡地道:“聽明白了,一場,兩人。”
管事倏的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驚問道:“你要以一對二?”
“二對二,她也在場,不過不出手。”
管事驚得面如土色,平日見的格鬥者都是些戰戰兢兢,生怕再也出不來了,像斬風這樣的狂人還是頭一回見,既是詫異又是好奇,應道:“這……倒是沒有先例,雖然可行,不過你要想好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用考慮。”語氣鏗鏘,不容反駁。
管事漸漸自驚愕中平復,晃着腦袋道:“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攔着,去七號候戰室等着吧,輪到你上場會有人叫你。”
斬風收回兩張竹牌,又接下—張紙條,上面寫着兩個“七”字。
推開藍色大門,前面又是—條陰暗的通道,像是開鑿的山中通道,壁上鑲着幾盞油燈,門—開,火花便顫動起來。
一直走到通道盡頭,前方又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很人,四周連着七八條通道,洞的中央有一個小木屋,屋門開着,門門坐着四五個紅衣男子,止閒聊着,見一對青年男女走過來,其中起身迎了上去。“紙?”
斬風隨手把紙條遞了過去。
男子低頭看了一眼,又瞟了瞟斬風和纖芷,問道:“你們兩個要在同一區先後上場嗎?”
“同時上場,二對二。”
“二對二?”
閒聊的幾人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甩頭望了過來,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斬風。
拿着紙條的男子,皺起眉頭,輕罵道:“大谷那混蛋怎麼搞的?居然安排二對二。”
“二對二不是更好看嗎?相信臺上那些大老爺一定會更加興奮。”
男子點頭道:“好吧,你們跟我走。”說着,從中間偏右的一條通道走去。
走了大約二十丈,兩人進入了一個較小的房間,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木桌,四條長凳,此時正坐着四個人,聽到聲音部擡起頭,見是一男一女兩個青年,臉色都露出喜色。
斬風洞若觀火,見了他們的表情,立即明白其中含意,卻不以爲意。
男子指着小屋另一端的木門道:“坐着等,叫你的號碼後,從那個門出去。”
斬風搬了張長凳,靠着牆壁坐下,神色泰然,沒有絲毫緊張。
纖芷卻緊張地不知所措,挨在他身邊動也不動,眼睛不時偷偷地打量着旁邊四人,越看越是害怕。
左側的一名光頭粗漢,想先給點下馬威,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架式,指着鼻子喝道:“小子,第一次來吧!遇上我算你運氣好,我不會殺人,到時候只要你早點認輸就行了。”
“醜鬼,等他勝了第一場再說吧!說不準一上臺就被嚇死了。”說話的是一名瘦削的年輕男子,一身書生打扮,眉宇間陰霾之氣極重,給人陰險的感覺。
坐在屋角的一名中年男子,冷喝道:“吵死了,都給我閉嘴。”
書生和光頭粗漢對他很是顧忌,頓時閉嘴不說。
纖芷心裡早巳慌得不知所措,身軀緊緊地貼着斬風的手臂。
書生一直在打量她,這個容顏清麗的少女看着很舒服,再加上楚楚可憐的神態,更讓人動心。
纖芷見慣了嫖客的嘴臉,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心裡打甚麼主意,驚得身子一顫。
斬風微微皺了皺眉,本想推開她,但見她嚇得身子發顫,又閉上眼睛養神了。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所有的人都驚得站了起來,只有斬風毅然不動,平靜地看着來人。
“五號。”
“媽的,這麼快就到我了,今天一定要來個三連勝。”光頭粗漢臉色一變,嘟囔囔走出木門。
片刻後,又有三個人進了候戰室,隨着人數增多,氣氛更加緊張,尤其聽到門縫傳人的觀呼聲和慘叫聲,候戰者的心裡更是七上八下,氣氛彷彿凝固了。
“三十五號,三十六號。”
隨着叫喚,屋內的人部吃了一驚,曲牙武鬥場從來沒有兩人同時上臺的事情,因此都叫囂了起來。“兩個同時出戰?這不公平!”
管事翻着白眼道:“吵甚麼,他們是二對二,你們有本事也來個二對二。”
一句話頓時將衆人的氣焰壓下去,雖然一對一與二對二看似相同,但兩個人合戰未必能發揮全部效果,如果相互間有所影響,結果比一人獨戰更慘,這需要對同伴完全的信任,才能做到。
斬風拉着纖芷站了起來,絲毫不爲衆人的目光所動,冷然走向木門,心情也是一樣的平靜,只想着找到同伴,以及完成自己的承諾,其他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走出木門,斬風忽然愣住了,愣住的原因不是廣闊的武鬥場,也不是坐在高處的觀衆,而是不遠左側武鬥臺上那個巨大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原石。
高人的身軀已掛了彩,左臂有一條很長大的傷口,鮮血已染紅了衣服,但表情很輕鬆,刀削般的面頰上掛着興奮的笑容,似乎正享受着武鬥的樂趣。
“走呀,你們的戰臺在這邊。”管事指着右側。
武鬥場很大,一共有十二張武鬥臺,排成四排,每排三張,都是青一色的方石臺。
武鬥臺的外圍是一堵高大的石牆,石牆上之側是毫階狀的觀衆席。觀衆席可謂豪華,每一個座位部鋪着軟墊軟椅,身邊還有小桌,放着食物茶水,更有侍女在旁侍候。
由於找到原石,斬風心安了許多,本想上前叫喚,但見他正打得起興,於是沒有出聲,跟着管事,走向自己的武鬥臺。
剛走兩步,吵雜的觀衆席裡忽然傳來兩聲叫喚,使斬風赫然止步。
“斬風!”
“斬風老弟!”
斬風仰頭望向觀衆席,銳利的目光搜尋片刻,竟發現明帥與花舞的身影。
兩人正坐在觀衆席的軟座中,身邊還有侍女服侍,不禁看得有點懵,原本擔心他們會有危險,沒想到居然在這裡享樂。
雖然有些意外,但心中的不安霎時間全部消失,全身都感到輕鬆。
觀衆席裡,明帥見到斬風也很高興,他的出現,至少說明幽兒和他逃過了追捕,笑着對花舞道:“想不到他也來了,可惜沒早點遇上他們。”
花舞嗔道:“你還笑得起來,沒看原石打得全身是傷,幫他付錢不就行了。”
明帥含笑道:“你沒看到他正樂着呢,難得有個任他隨意打鬥的地方,比誰都高興,而且那點傷也算不了甚麼。”
花舞又把目光栘向斬風,突然發現他身邊跟着一個妙齡少女,詫異地問道:“那個女孩是誰?怎麼不是幽兒?”
明帥仔細打量片刻,驚道:“她好像是昨天的那個姑娘。”
“昨天?”
“嗯!昨天碼頭上我見過她,好像與幽兒有點關係。”
“哦!”花舞點點頭,微微一笑道:“既然斬風來打比賽,我們也該表示一下,不然就太虧了。”
“那是自然!斬風老弟的實力可不一般。”明帥笑着朝身邊的侍女招了招手道:“把剛纔贏的全買第七場。”
侍女微微一愣,立時笑了起來,只要客人下注,她們這些人就錢拿,所以特別高興,只是仔細琢磨下的注,忽然又愣住了,小聲問道:“兩位,連勝十場雖然也不是沒有,但你們要清楚了,這場可不一般,是二對二。”
明帥怔了怔,望着花舞笑道:“斬風老弟真是豪氣沖天,居然要以一敵二。”
“他不會是專門跑來修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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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赤兄說,斬風老弟修煉的時候簡直像瘋子,可以連鬥三天三夜不休息。”
侍女吶吶地問道:“兩位,還要下注嗎?”
花舞嬌笑道:“當然!他不勝,誰能勝。”
侍女聽得有點懵,呆呆地望向斬風,不明白這個青年有甚麼過人之處。
斬風和纖芷一上臺,立即成爲所有人的焦點。
觀衆們從未見過二對二的格鬥賽,都感到極爲新鮮,再加上挑戰的是一對青年男女,長相都不錯,更有觀賞性,頓時都叫囂了起來,下注的人也更加踊躍。
突然暴起的叫喊,驚動了所有的武鬥者,自然也包括了原石,發現站在旁邊臺上的竟是斬風,不禁大喜過望,咧着嘴笑道:“風老弟,你也來啦!”
斬風揚了揚手,隨即又把目光移向看臺上的明帥。
明帥點點頭,示意自己和花舞無恙。
此時裁判走上七號武鬥臺,第一次主持二對二格鬥的他,也感到有些新奇,看着年輕的兩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風大哥,我……”纖芷很不習慣被衆人注意,嚇得脣青面白,幾乎無法控制情緒。
斬風掃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站到臺角去,其他的事交給我。”
“嗯!”纖芷像是個木偶,完全聽從斬風的擺佈。
不多時,又有兩名武鬥者走上高臺,一左一右站着,眼中滿是輕蔑的神色。
對於這些最初級的鬥士來說,失敗是常有的事,這是武鬥場的計畫之一,一方面提供武鬥給觀衆,另一方又不至於使這些高手餓死,因此經常讓武鬥者贏第一場,保證他們有飯吃,到了第二場纔是真的對決。
戰鬥結束得極快,斬風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將第一場的兩名對手二踢下了武鬥臺,而對手連他的衣服都沒碰到。
斬風張揚的氣勢,奇妙的出手,都激起了賭客們的熱情,場內再次爆發出熱烈的叫喊聲和掌聲,下注的富人們,被氣氛弄得更加瘋狂了,更多的賭金也流入了武鬥場。
第二場緊接着第一場之後立即舉行,而對手正是剛纔的書生和光頭粗漢。
裁判兩手—揮,道:“雙方報名。”
“斬風,纖芷。”
“司馬。”“渾胡。”
司馬上下打量着斬風,陰笑道:“我們果然碰上了,居然還足以一敵二,真沒想到你有這份膽量,果然是初來乍到,甚麼也不明白。”
斬風沒有理他,用衣服抹了抹刀身,找到三名同伴之後,眼下的目標只是帶纖芷和她師父離開這裡,因此並不着急。
渾胡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轉頭看着司馬,挑釁似的道:“司馬,想不到要和你聯手,我還以爲今天能宰了你呢!”
司馬輕笑道:“下次吧,今天暫時做了盟友,不過那個女孩我要,你可別下殺手。”
渾胡不屑地道:“放心,我對女人沒有興趣,那小娘們細皮嫩肉的,一拳下去就成肉泥了,沒啥意思。”
“就這麼說定了。”司馬陰邪的目光盯着斬風,冷冷地道:“小子,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更少還能吃三天飯,一旦動起手來,可就由不得你了。”
斬風冷冷地看着兩人,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沒有必要下殺手,於是將心神中剩餘的雷電釋放出來,刀上頓時閃起電光。
司馬和渾胡都呆了呆,驚雷的轟鳴聲,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狂傲,意識到對手並不是隨手可殺的小人物,既然敢以一敵二,一定有過人之處,都變得小心翼翼。
“司馬,怎麼打?”
“不必理會那個女人,先把他打敗,一切就好辦了。”
“也好!”
司馬從懷中掏出一塊青布卷在手臂上,渾胡用的是鋼製拳套,上面鑲着長長的倒剌。
“我先上。”
司馬陰陰一笑,身子突然晃到斬風面前,右手一彈青布,布上飛揚出小團青色粉末。
渾胡不層地譏諷道:“真沒出息,居然用這種下流手段。”
司馬以爲一擊必中,身在空中還不忘回頭冷笑道:“下一次就是你了。”
話音剛落,一個拳頭帶着驚雷,狠狠地砸在他的面門上,整個人立即倒飛了出去,摔落臺面滾了幾下才停止。
斬風對毒有先天的免疫能力,因此根本不在乎粉末,但也不想殺人,因此直接用拳頭擊打對方脆弱的面門。
司馬的鼻子被砸塌了,滿臉是血,雙手捂着鼻子在地上滾來滾去,慘叫聲不絕於耳。
觀衆們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一個,無不露出驚愕的表情。
渾胡更是幸災樂禍,譏笑道:“大言不慚,居然還想跟我比,真是不自量力。”
然而他也沒有得意多久,幾下就被斬風踢下了武鬥臺,斷了三根肋骨。
觀衆臺上響起了一陣噓聲,原以爲會是場激烈的比賽,沒想到三拳兩腳就結束了,贏錢的還好,輸錢的人無不破口大罵,當然,被罵的對象是兩個沒用的敗者。
斬風朝着發愣的裁判喚道:“裁判,下一場。”
裁判見多識廣,很快就回過神來,高舉右手道:“勝方,三十五、三十八號,兩連勝。”
臺外又是一陣噓聲。焦點依然落在斬風的身上,都想看看這個青年能走到哪一步。
下面的幾場也不困難,在雪神氣盾的防禦下,對手的兵器毫無用處,轉眼間,斬風已連贏五場,整個武鬥場都轟動了。
明帥是觀衆中最悠閒的一個,轉頭看了看周圍的反應,笑着對花舞道:“這種程度的對手實在太弱了,連那發狂的狼人都不是對手,何況這些人物。”
“我們又贏錢了。”
“一會兒還能贏大錢。”
花舞白了他一眼,提醒道:“我們可不是來賭錢,紅髮鬼和冰美人他們也該到了吧?”
明帥呆了一呆,看了看晝夜如一的武鬥場,這才感覺到時間的變化,驚道:“我把時間給忘了,不知外面是甚麼時辰了。”
“這裡的佈置,恐怕就是不讓人察覺到時間的變化吧!”花舞看了看武鬥場的精美佈置,的確能讓人深陷其中。
明帥苦笑道:“想不到我也中了這種淺顯的安排。”
花舞忽然站了起來,朝着斬風揚聲問道:“斬風!外面甚麼時辰了?”
斬風愣了愣,隨口應道:“接近午時。”
明帥大驚,叫道:“不要再打,船該到了,我們必須回去。”
花舞也揚聲叫道:“我們帶了足夠的錢,不必擔心費用問題。”
斬風這纔想起所有的錢都在兩人手中,單是那些金塊、金條,就足夠支持一切費用,不必在此耗費時間,而且勝負也沒有任何意義,爽快地踏下武鬥臺。
周圍的人正等着看他連勝下去,見他突然收手不打,無不大失所望,頓時鬨鬧了起來,催戰的聲音此起彼伏,迴盪在整個武鬥場之中,不絕於耳,氣氛隨之提升到頂點。
斬風不願爲虛榮而戰,更不願成爲別人賭博的工具,對耳邊的叫喊聲無動於衷,直接走到場邊。
纖芷看傻了,呆呆地站在臺上,完全不知所措。
明帥隨手拿起一小袋金子拋給他,揚聲道:“把原石帶着,我們必須儘快趕回去,免得再發生事情。”
斬風點點頭,轉身朝纖芷招了招手,然後擡腿走向通道大門。
纖芷幾乎不敢相信事實,捂着面頰發愣、裁判這時才醒悟過來,問道:“姑娘,你要戰嗎?”
纖芷嚇了一跳,連忙跳下武鬥臺,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斬風身邊,激動地問道:“我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了?”
“嗯!”
纖芷比任何人更要興奮,她知道自己終於可以脫離這個無盡的地獄,像兔子般撲了上去,摟着斬風的脖子,怎麼也不肯放。
斬風感受到她身心的激盪,並沒有立即推開她,靜靜站了一陣,才撥開脖子上的雙臂,淡淡地道:“該走了。”
“嗯!”纖芷像只快樂的小鳥,以往的怯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圍着斬風身邊嘰嘰喳喳地說笑着。
走入候戰區,五槐依然坐在裡面,見兩人從容出來,不禁一愣,迎上去問道:“怎麼出來了?打完了嗎?”
纖芷興奮地叫道:“不必打了,風大哥的朋友帶來了足夠的錢,我們可以離開了。”
“離……開!”五槐倏的一呆,很久才反應過來,眼上滿是羨慕。
原石早巳下了武鬥臺,正坐在屋內等候,此時也迎了上來,笑着問道:“老弟,你贏了幾場?”
“無關緊要,走吧,他們在外面等着。”斬風不願顯耀,淡淡地應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
“五槐大哥,我先走了。”纖芷一步也不離開斬風身邊,生怕他忘了自己的承諾,畢竟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五槐目送着三人的背景,既是羨慕又是唏噓。
出了武鬥場,明帥和花舞早巳在門外等候,笑道:“這五場打得真痛快,簡直是秋風掃落葉,不費吹灰之力,恐怕連勝十場也不是難事。”
斬風匆道:“你們先回去吧,兵燁和雅雅在碼頭大街上一間叫“迴歸”的小店裡。”
三人愣了愣,驚問道:“莫非你還要留下?”
“我答應帶她和她師父離開。”
“她?”明帥二人面面相覷,想不到斬風會許下這麼一個承諾。
纖芷聽說斬風真的要見師父,心裡樂翻了天,挽着他的手臂嬌笑道:“你果然是個大好人,我真是太幸運了。”
斬風並不在乎任何感謝之辭,但聽在耳裡還是挺舒服。
“走,我帶你去見師父。”
纖芷拉着他沿着街道,走向武鬥場大門的左側,隱約處有一羣密集的建築,也是依山而建,外面用木架搭了外架,與山洞結合成了密集的住宅區,無法離開的人們都到這裡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