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無界顧慮到幽兒隨時都會結束脩煉,擔心黃龍山太大,他們找不到大隊,因此特意在沿途留下孜一羽這一組的武議員,因此斬風和幽兒很順利地來到發現古蹟的地點。
“就在那裡……”
斬風順着孜一羽的手指望去,只見到林子的盡頭有一處平臺,許多人影正在平臺上晃動。
“平臺的左側連着一面斷壁,斷壁的那一頭連着一處凹地,發現的石屋就在那裡,由於斷壁的頂部與平臺平行,形成了一條三丈寬的通道,不過旁邊就是萬丈深淵,走過去也要些膽量。”
斬風點點頭,往前急走了一陣,很快便踏上平臺,發現刀無界等人神色凝重地擠在平臺上,目光都望向一側,知道必然有事發生,沉聲問道:“出甚麼事了?”
武議員們紛紛回頭,見是他們兩個,神色又輕鬆了許多。刀無界皺着眉頭應道:“出了點麻煩,似乎過不去了,你可以過去看看。”
“嗯!”斬風穿過武議員們讓出的道路,來到平臺左側與斷崖的連接處,發現明神昶和赤瑕璧等人都站在小路的中央,似乎受到了甚麼阻礙,探頭看了看。
古蹟位於山腰的一處凹穴,凹穴的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陰暗山谷,兩側都是山峰,並向外伸出,像兩幅屏障擋住了風雪,使凹穴不受自然的侵蝕,算得上是山中最寧靜的一處,能想到在這裡建屋實在是智慧的表現。
他一邊張望,一邊揚聲問道:“赤大哥!怎麼回事?”
赤瑕璧見了他像是見到救星似的,飛快地竄了過來,氣急敗壞地道:“路上不知道有甚麼,把走在最前面的幾個皇家衛士封住了。”
“封住?”
“過去看看就明白了。”
帶着滿腹驚愕,斬風走到最前方,赫然發現斷崖中的小路上站着七名皇家衛士,都像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仔細一看,他們連表情都僵化了,如同泥塑石刻一樣。
“老大,路上似乎有古怪。”鳴一指了指皇家衛士的腳下。
斬風順着手指望去,七人站在一片碎石上,原本也沒有甚麼奇特之處,但只要稍加留意就可以發現,地上的碎石並不是堆在地上,而是嵌入地表之中,組成了一段十丈餘長的特殊路段。
硯冰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和赤瑕璧原想飛過去看看,飛到這條道路的上空時,忽然有一股不明來歷的力量把我們彈開。”
“不明來歷的力量?”
硯冰指向地面道:“似乎這些地面藏着強大的力量,把通往石屋的道路封住了。”
“地面?”斬風再次盯着這十丈長的路段觀察了一陣,漸漸發現碎石路段分四小段,每一段路面的碎石看似混亂,其實是一幅複雜的圖畫。
明神昶也在最前面站着,古老的石屋就像一位美人誘惑着心靈,然而現在卻只能遠觀,無法到近處細細考究,心情差到極點,哭喪着臉道:“風大哥,快想想辦法吧!”
赤瑕璧苦笑道:“原本只困住三個,後來刀無界他們說可能是皇家的秘陣學,其他四個人又走去解陣,卻都陷了進去。”
“秘陣學?有可能。”斬風見識過明帥佈下的法陣,威力的確不俗。
明神昶哀求着問道:“怎麼辦?那屋子的樣式,與玄武國現在的建築大不一樣,似乎很有歷史價值,就這麼白白放過我不甘心啊!”
斬風朝前方望去,路的頂端的確有一間四四方方的石屋,上面爬滿了青藤,單看表面似乎很普通,不像有價值的所在,但能把石屋建在這裡,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門前石路上又加以佈置,似乎有意阻止外人接近石屋,由此可見,石屋一定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硯冰擔心的說道:“風!這裡的佈置奇特,最好不要到處亂闖。”
斬風沒有迴應,若有所思地看着石屋。
靜了一陣,刀無界忽然走了過來,婉言勸道:“太子,連皇家衛士們都無能爲力,其他人更是無法解開地上的奇陣,依我看還是放棄吧!損失了七個人已經是天大的不幸。”
明神昶極不情願就此放棄,卻也不希望因爲自己對古蹟的偏好,而害了別人性命,就算眼前這七人他已是悔恨莫及了,因此甚麼話也說不出口,默默地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往回走,連斬風也沒有再理了。
“我去試試!”斬風忽然把幽兒往硯冰懷裡一推,排衆而出,擡腳便走向那十丈碎石路。
他這一伸腳立時引來後方一片驚呼,古怪的力量連刀無界這些人都不敢嘗試,哪知斬風膽大包天,居然不顧死亡的威脅硬闖,都不禁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赤瑕璧和硯冰早就料到他會如此,雖然沒有驚訝之色,卻顯得憂心忡忡。
一隻腳剛踏上第一段碎石路,斬風就感覺到身邊的一切都變了,腳下的道路竟像是變成了泥潭,周圍的山道、小屋被一陣狂沙遮住了,唯一能見的,就是那七座泥塑木雕般的皇家衛士。
果然是秘陣學,不過威力似乎比明帥的法陣厲害百倍,難怪這些皇家衛士進來就被泥漿封住了,若不是我有力量壁護着,恐怕也和他們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領略秘陣學的奧妙,空中的狂沙和地下的泥潭,看上去與幻術有些相似,但他能感受到這些力量都是真的,並非幻象。
雖然力量壁能夠有效地防禦法陣的攻勢,但腳下的泥潭卻令他十分無奈,只能一點點地向前挪動。
踏入第二段區域,法陣又爲之一變,這次不再是狂沙泥潭,而是滿天白色光劍,如同驟雨般不斷往下墜落,整塊區域都在劍雨的籠罩之下,根本無處可避,只有撐過光劍雨的攻擊,才能通過這個法陣。
忽然,一直藏在身體中的紫嬰突然脫體而出,在身軀以外的明若府虛空中上下翻騰,最令斬風驚訝的,莫過於紫嬰發出的光芒,竟然對空中的白色光劍產生了作用,妖異的紫色光芒就像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寶物,將周圍的白色光劍都吸了過來,甚至穿越了水火不侵的力量壁。
受到明若府特性的影響,光箭被分解成力量粒子,卻沒有分散,而是被紫嬰完全控制,在明若府中飛舞起來。
這……這是甚麼?斬風驚呆了。
紫嬰雖然靈性十足,卻從來沒有這樣的表現,那些白色光劍更是神奇,竟能在紫嬰的控制下離開明若府,然後重新凝聚成白色光劍;紫嬰雖然沒有離開,卻能控制這些重組的白色光劍,繞着斬風身邊飛舞。
這些光芒是怎麼鑽進來的?難道紫嬰還能對外界的力量產生作用?
突然的發現令斬風又驚又喜,前進的腳步也因此停了下來,仔細地觀察紫嬰的變化,希望這種突變可以解決受困虛冥狀態的問題。
紫嬰從力量種子進化成“嬰”狀後,靈性得到大幅提升,可以自主地控制周圍的力量,這次散發出的紫光就像是一隻只的手,將外界的力量變成明若府可以接納的力量,然後加以吸收。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斬風,見他從容通過皇家衛士被封的那段路時,都爲他感到高興,此時見他突然停步又吃了一驚,隨即發現他身上泛起點點白光,還有一團濃烈而妖異的紫光,在身軀裡上下移動,都感到憂心忡忡。
站在後面的刀無界等人心情很複雜,都希望風映寒最終能解決問題。
最緊張的莫過於幽兒和硯冰,目不轉睛地望着斬風,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表情,在強大黑靈的幫助下,幽兒的目光可以洞穿法陣的外壁,清楚地看到斬風,甚至是他身上的紫嬰,以及那些被分解後的白光,只是由於不在法陣之內,看不到斬風身外的變化。
“老大不會有事吧?”鳴一不安地看着赤瑕璧,得到的答案卻是同樣的不安。
飄如月忽然舉着鳳凰神弓,朝斬風輕輕射了一支光箭,但光箭剛剛進入碎石路的上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被甚麼吞噬了似的,苦笑一聲,搖頭嘆道:“好厲害的力量!看來我也無能爲力。”
斬風的心情卻越來越好,第一次發現紫嬰不但能吸收外界的力量,還能將力量送出力量壁,這對修靈來說無疑是一項重大的突破,如果能把力量送到外面,就意味着他再次擁有攻擊的力量。
高興的同時,他也感到深深疑惑,尋思道:奇怪!爲甚麼平時紫嬰的力量無法穿越呢?難道是因爲這個法陣?又或者是……
一個念頭突然躍入他的腦海,這段碎石小路上的圖案,似乎與那塊石板上的圖案有關,因此眼前這些圖案也許不是秘陣學的法陣,而且另一種奇特的技能,也有可能石板上的圖案就是秘陣學的法陣,只是沒有發動而已。
一直以來,他都認爲秘陣學不是武技,也不是冥術,應該是玄武國的人自己發明的,現在他才意識到,秘陣學很有可能就是冥人留下的。
如果秘陣學是冥人創造出來的力量,可爲甚麼冥界從來都沒有這種東西呢?冥皇大人也從來沒有提及,更重要的是,製造出這些圖案的目的,又是爲了甚麼呢?只是用來防禦嗎?
他沉入了思緒的最深處,破解了這個問題,就有可能找到冥術的殘留痕跡,但暫時一切都只是猜測。
對了,那間小屋!他猛地擡起頭望向前面,雖然視線被光劍遮擋,但眼睛卻像是看到小屋似的。
如果設置這些碎石陣的人學過冥術,那間小屋內也許有存留在人界的冥術,甚至是有關修靈的資料。
想到此處,他再也顧不得紫嬰,急匆匆向前奔去,然而第三個碎石陣再一次將他攔下,一股陣中強大的旋風,竟把他推回第二個碎石陣中。
好厲害的風!斬風思索了一陣,再一次踏入第三個碎石陣,旋風依然留在中央,想要通過就必須承受旋風巨大的拋力,他頓時感到爲難,力量壁根本擋不住旋風的力量。
想了片刻,他決心運用紫藍雙嬰,試試它們是否能將力量伸出力量壁。
但令他驚愕的是,紫藍雙嬰居然一下子便突破了力量壁的封鎖,各自釋放出力量,與旋風緊緊糾纏在一起。
斬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日子以來無論他用甚麼辦法,力量壁就像一扇大門,把他與世界隔開,然而現在力量壁卻彷彿不存在似的,不但碎石陣的力量能衝進來,紫藍雙嬰也可以衝出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已經突破了虛冥狀態?不對!力量依然存生,似乎只是失去了力量。這到底是甚麼樣的陣式,居然能突破力量壁的防護,真是不可思議!
他既興奮又迷惘,又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紫藍雙嬰與旋風激烈地搏鬥着。
忽然,腦海中浮現出幽兒所說的泥人和石人,心頭猛地一震。
難道幽兒所說的新地方就是指碎石陣?嗯!應該不會有錯,碎石陣對她和黑靈產生了作用,因此纔會以爲到了另一個地方。
想着想着,他朝身後看了一眼,果然看不見硯冰和幽兒等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但另一個疑問也隨之出現在腦海:既然碎石陣對修靈者產生作用,當他坐在石板上的時候,也應該見到同樣的東西,但事實卻又不是如此。
思考之餘,他擡眼又看了看紫藍雙嬰,卻發現眼前白光耀眼,定睛細看,紫嬰竟喚出剛纔的白色光劍相助,對旋風發起了強大的攻擊,旋風被擠到一邊,留下了中央的空位。
難道這些碎石陣還能訓練紫嬰?
雖然滿腹懷疑,但他知道猜測是不會有結果的,何況後頭還有許多人正等着他,因而收起滿腦子的雜念,趁這機會向前走去,終於順利地通過了中央,來到碎石陣的另一邊。
紫藍雙嬰似乎知道他安全了,沒有再打下去,一起回到他的體內。
向前走又是一個新的碎石陣,經歷了三個碎石陣內的奇異事情後,斬風完全平靜了,而且確認了碎石陣都與冥術有關,因此這第四個碎石陣也應該如此。
事實正如他所料,第四個碎石陣裡也有着強大的力量,整個空間都被染成橘紅色,無所不在的光芒,像是烈火一樣灼痛着他的全身,這次被引動的卻是藍嬰,隨着一團藍色的光芒罩照住他的身軀,熾熱感頓時消失了。
不但如此,藍色光芒居然一寸寸地吞食着空間內的橘紅色,直到整個空間都變成藍色。
斬風原本讓元神感應紫藍雙嬰,從而瞭解更多,卻又發現元神與它們之間的感應力突然中斷了,似乎紫藍雙嬰進入了某種不知名的狀態,無奈之下,他只能把一切記在心裡。
看着斬風踏上石屋前的空地,衆人都長長地舒了口氣,緊張的氣氛也隨即消失了,無不慨嘆斬風超人的實力與膽量,缺少一樣都不可能通過這條詭異的碎石路,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條路對斬風甚至整個冥界,都有着深遠的影響。
“風哥哥!”幽兒興奮地朝他揮手示意。
“不要過來。”斬風大聲制止了幽兒的躁動,同樣也在警告其他人。
赤瑕璧和硯冰對視了一眼,都踏前一步擋在碎石路段的邊緣,防止再有人誤闖進去。
明神昶羨慕地看着斬風,高聲喚道:“風大哥,裡面到底有甚麼東西啊?快告訴我!”
斬風點點頭,轉身面向石門的正門,門是木製的,早已腐爛了,門前掛着長長的青藤,像是一串門簾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隨手撥開細長的青藤,同時伸出右腿邁進石屋,然而腳還沒有落地,眼睛忽然一直,臉色刷的全白了,滿眼驚色地騰騰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屋前的空地上。
怪異的舉動立時引起一片驚呼,連斬風這樣的實力都驚成這樣,由此可見屋內一定藏着奇異的事物。
“風哥哥!”幽兒急得想哭,用手甩開硯冰便想衝過去,卻又被硯冰一把抱在懷裡。
“別去,聽話!”硯冰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口,如果沒有中間這段路的阻礙,她早就撲過去了。
赤瑕璧也走了過來,親切地按住幽兒的肩頭,柔聲道:“你去了風哥哥會不高興,乖乖地待在這裡,他很快就會回來。”
“真的嗎?”幽兒天真無邪的目光看着他。
“真的。”赤瑕璧指了指前方,笑道:“你看,他不是又站起來了嗎?”
幽兒轉頭一看,斬風果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往石屋走去,喜得大聲叫道:“風哥哥加油。”
斬風的腦子一片空白,甚麼也聽不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極度震驚的目光,望着門前密密麻麻的青藤。
隨着顫抖的右手緩緩撥開青藤,屋內的景象再次映入他的眼中,瞳孔猛地一縮,忽然又恢復了正常,然後向左側移了一步,被身影遮擋的光線再度射入,照在屋子最深處的石壁上,上面刻着四個大字浮現在斬風的眸子,又深深地牽動着他的心,因爲那四個字是─“冥皇之墓”。
斬風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急劇地顫抖着,身子也彷彿隨着心臟而顫動,幾乎不受控制。
冥皇!這兩個字原本並不特別,如果出現在其他的地方,他也許會想起那個教會自己“冥神之眼”的冥皇,但此時此地,這四個字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這個冥皇,一定就是五百年前帶領冥界挑戰仙、鬼、人聯軍的那個冥皇。
那是一段被塵封已久的歷史,冥人都知道冥皇失蹤了,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甚麼地方,或是遇到了甚麼事情,只知道冥界大軍由於沒有了冥皇的指揮而大敗,然後便是五百年的痛苦掙扎。
冥皇爲甚麼會扔下自己的大軍不管?當時發生了甚麼事情?而他的墓又爲甚麼會在這裡?是因爲他死在這裡?還是有人特意爲他在此建墓……
無數的疑問涌入心頭,斬風的思緒變得異常混亂,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即便是素來沉着的他也無法適應這一切,只能沉默以對。
外面的人們一直盯着小屋門口的身影,一種奇怪的氣息忽然涌入他們的心頭,心情也隨之變得陰沉。
鳴一愣愣地問道:“那小屋裡面到底是甚麼?爲甚麼老大站了這麼久?”
赤瑕璧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不過看他剛纔的舉動,也許與他們有關。”說着朝布揚和元蘇努了努嘴。
“你的意思……”布揚和元蘇突然領悟話中之意,臉也白了。
硯冰憂心忡忡地道:“希望不會有甚麼麻煩,可惜我不能過去。”
幽兒噘着嘴道:“風哥哥爲甚麼會變成這樣?真是奇怪。”
硯冰摟她的香肩輕嘆道:“他應該不會有甚麼事,只是屋子……哎!”
斬風忽然從思緒中清醒了,情緒也漸漸恢復了平靜,靜靜地走入石屋,然後慢慢地在石碑之前跪了下來,這位冥皇給冥界帶來了五百年的厄運,但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他做爲一個冥人,應該向已故的冥皇行大禮。
行完禮,他的目光從石壁上移開,打量着不算太大的石屋,然而屋內很暗,沒有窗的兩側顯得極度昏暗,一切都看不真切,下意識地回頭朝屋外看了一眼,這時才發現已經是黃昏了。
“先跟他們打聲招呼吧!”他站了起來,慢步走到石屋門口,習慣昏暗環境的眼睛被夕陽一射,微微有些刺痛。
“風哥哥!”幽兒的歡呼聲還是那麼悅耳。
斬風擡頭望了望,所有的人都還在原處等着他,心裡微感歉意,揚聲道:“各位久等了,今夜我要留在這裡,你們先回去吧!”
見他能說話,衆人心中最後的擔憂也消失了,刀無界早已安排皇家衛士安置好營地,現在見斬風無事都慢慢散去了。
赤瑕璧和硯冰雖然不知道他爲甚麼要留下,但誰也沒有多問,朝他笑了笑,都隨着大隊離開。幽兒雖然不太情願,但在斬風的催促下也只能跟着硯冰離開了。
送走了所有人,一切又恢復寧靜,光線也更暗了,當斬風轉身走進石屋,屋內暗得幾乎甚麼也看不見,但他並不急着查找甚麼,在門口坐了下來,開始整理自己凌亂的思緒。
對於那段歲月的歷史,他知道的並不多,只是聽冥皇簡單的說過,依稀記得戰場在如今青龍境內的可樹平原,而冥皇應了仙人和鬼王之邀,在大戰前夕離開了軍中,從此再也沒有出現。
“這位冥皇大人有勇氣帶着冥人殺入人界,然後又敢於挑戰三界聯軍,一定是個豪氣沖天的英雄人物,絕不會臨戰逃走,也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地方來,這裡的墓大概是後人爲他建的,這間石屋和外面的碎石路,也應該是那個人建的。”
斬風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空間,心中又道:這屋子如果是四界大戰之後所建,那個時候仙、鬼兩界已完全控制了人界,所有的冥人又都被趕回冥界,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妄爲替冥皇建墓呢?
一個普通人不顧仙、鬼兩界的禁令,在這深山之中爲冥皇搭建了這個石屋,他可以想像得到,那人的心裡一定藏着對冥皇的深厚感情,足以使他忘記一切恐懼,爲敬愛的人物興建這座石屋與冥皇之墓。
“看來當年並不是所有人都討厭冥界的入侵!”
想到冥界的制度,他忽然有所領悟,冥界那是一個沒有罪惡、沒有仇恨的世界,雖然等級制度很嚴格,卻不允許任何欺負弱小的事情發生,自然也就不會有恃強凌弱、爭權奪利這些事情,生活在這樣的國家裡一定會很輕鬆。
“嗯!玄武國這一帶受冥人的影響應該最深,說不定他們都盼望冥皇做他們的領袖。”
他忽然想到了玄武皇室,如果外面的碎石陣就是皇族特有的秘陣學,那麼建石屋的人,也一定與玄武皇室有些密切的關係,甚至是皇室秘陣學派的始祖,心裡不禁大感後悔,應該在皇都內多瞭解一些秘陣學的知識。
思緒如大海的波濤般不斷地翻滾,直到第二天陽光再次射照在石壁上。
望着四個大字,斬風不由自主地又拜了三拜,冥皇的膽略與豪氣,值得任何人對他肅然起敬。拜完之後,他再次打量石屋,終於看清了整間屋子。
石屋的左側牆邊有一座方形的石臺,上面似乎原本放着些東西,但由於歲月的洗禮,布質的東西都風化了,只留下一些生鏽的金屬器物,最顯眼的就是一把匕首,一把鑲着寶石而又鏽跡斑斑的匕首。
他走到石臺邊正想拿起來,忽然發現石臺表面居然也刻着圖案,四方形的石臺表面被一個十字分成四格,每一格都自有獨特的圖案。
“正方……六角……圓形……還有三角形!這些不正是那些石板上的圖形嗎?看來秘陣學的確與冥人和冥術有關。”
他的心裡一陣狂喜,這些圖案既然能幫助紫藍雙嬰修煉,說不定也能幫助冥人修煉,更可能藏着解除虛冥狀態的方法。
斬風看了一眼正中的石壁,心道:看來這個建屋人也在修煉冥術,也許正是冥皇傳授他冥術,所以纔會冒着生命危險,爲冥皇立碑。
呆站了片刻,他伸手拿起牆邊的匕首,這是一把女人用的匕首,使他不禁懷疑建屋者是個女人,但仔細一看,卻發現匕首上刻着幾個小字─“冥術士阿依”。
“冥術士阿依!看來是這把匕首的主人,應該不會是建屋者,嗯─也許是建屋者的心上人。”
想到人類與冥人的愛情,斬風不禁想起流千雪,對這個建屋者又有了一份特殊的好感,四界大戰之後,所有的冥術士都被關在鬼界,這份愛情只怕也不會有結果,心中便有些傷感,又想到自己與流千雪之間的感情不知是否會如此,更是黯然神傷。
“風哥哥!”
悅耳的呼聲把斬風從傷感的思緒中拉回現實,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放回原位,又盯着看了兩眼,然後走到石屋門口向外望去。
赤瑕璧和硯冰等人都到了碎石路的邊緣,幽兒更是吵着要過來,斬風擔心她受不了這些法陣的威力,於是穿過四個法陣走到同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