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森爲什麼?你好殘忍!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你明明是喜歡孩子的,好不容易我們有了寶寶,爲什麼不要,我以爲你會很高興,就算不高興也沒想過你不想要,我一直不願意相信,可是最後呢,你就那麼厭惡我和孩子嗎?你既然這樣,這樣不喜歡,這樣厭惡,那就不要了,我如你的意,還有顧惜的意!”
“……”
“你好無情,我那麼愛你,那麼的愛你,爲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了,什麼都可以付出,什麼都可以給你,你卻這樣對我,就爲了一個顧惜,啊——連我命都可以不要,那個叫顧惜的女人到底有多好?你到底有多愛這個女人,你這個新寵?”
甘芸終還是不甘,只是無路可走了,真正的無路可走,她再怎麼憤恨沮喪痛苦怨也改變不了事實。()
森就是不要她和孩子,哪怕她死了,她原來不相信,還希望着,雖然見他好像並不高興她有孩子,可她總想着等她生下來就好,他不會不要,可他還真就不要,無論怎麼都不要,以爲他再無情也不會要她死,她賭着。
在她以死相逼之下還是要她打掉孩子,她曾懷疑是有人害她,想見他見不到,然後她被人帶到了醫院。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賭輸了。
她還年輕,她還不想死,要是她還不打掉孩子,他們就會逼她打了,她沒有辦法了,而且他那麼不喜歡她的孩子,她就是生下來也對不起寶寶,也沒有用。
想清楚的她能做的只能這樣,然後打掉孩子。
“寶寶是媽媽沒用,媽媽護不住你,保護不了你,留不下你,媽媽是那麼愛你,想要把你生下來,無論如何都想,媽媽也是那麼愛你的爸爸,當初知道有你存在時是那麼高興,可你爸爸不要你不要我們,無論媽媽怎麼做都沒有用,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要恨媽媽,媽媽不想讓你傷心,要恨,要恨。”
甘芸又歇斯底里的吼完,突然低頭縮着身體,搖着頭摸着肚子,呢喃起來,只是說到最後又停了下來。
“要恨就恨你爸爸,媽媽也恨你爸。”
過了片刻甘芸猛的又擡起頭來,老了幾歲的臉上神情微微的扭曲,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她此時又愛葉森又恨他!
恨得要死又愛得要死。
“還有那個叫顧惜的。”
說完,想到什麼,甘芸老了幾歲的臉一變,變得猙獰,凌亂的頭髮散動,病號服也扯得更開,她激動的道,對這個顧惜她更恨,恨得咬牙切齒。
“寶寶我們一起恨,媽媽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不會,媽媽會替你報仇,你爸爸一定要後悔,那個顧惜一定要比我們更慘,我恨啊,我恨啊,媽媽對不起你!”咬牙說着甘芸陡的站起身來。
她緊緊的捂着肚子,。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感受她的寶寶了。
甘芸眼中裡嫉妒恨怨痛苦還有失望一一閃過,她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心機所有的都落了空。
她眼中再次閃過算計。
她慢慢低下頭。
寵溺愧疚難過痛苦傷心的對着肚子,溫柔的撫摸,留戀不捨。
這些都落在了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身上。
這兩個人是守着甘芸的人。
被葉森派來的。
是葉森身邊的隨從之二。
甘芸的所作所爲還有話他們都看到聽到,她之前歇斯底里的話便是對兩人說的,後面的,兩人相視。
甘芸仍是不看他們,她細細的留戀不捨的繼續摸着肚子。
而她的心中,全都是恨,要不是之前無意當中聽到,她還不知道葉森的新寵叫做顧惜。
她還只能猜着,哪怕失去了一切還是什麼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有新寵,那個新寵很得寵,不會想到她的孩子不能要和這個新寵有關。
今天早上她醒來,比往常醒得早,迷糊間聽到守着她的兩個人在講電話,正要睜眼,就聽到他們掛了電話說起一個叫顧惜的女人。
她不知道他們是和誰通電話,或許是葉森或許是別人,她顧及上了,從他們的口中她第一次知道葉森的新寵叫顧惜。
不是其它的什麼人,而是叫顧惜。
這個顧惜不僅像她知道的得寵,是葉森的新寵,居然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
森他身邊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就算長得再漂亮再怎麼又如何,這樣結了婚的女人有什麼好的?
在他們的口中,這樣一個女人,森喜歡得很,身邊的女人都丟開了,只寵着她,連她這個有孩子的也丟開,而這個顧惜卻似乎還並不想,不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縱,也許是也許不是,反正把森迷住了。
她哪一點比不上這個顧惜?當時她只覺得她還有別的女人都不值,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算什麼?森居然迷戀上了。
她覺得無論哪方面她都比這個顧惜強,隨便找一個女人都比這個顧惜強,森到底看上這個顧惜什麼?
還有這個顧惜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最主要的是她有了他們的孩子,爲了這個顧惜森連她和孩子都不要,這?
她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然後她聽他們說了一句話,森不許她懷孕的事傳出去,不許讓顧惜知道,就是這一句話讓她明白爲什麼森不要她和孩子,是因爲這個顧惜。
她徹底的恨上了這個叫顧惜的女人。
她覺得肯定是這個顧惜讓森不要她和孩子的!
不然她有森的孩子,森怎麼會不要,再怎麼也會要的。
當時憤恨不已的她睜開眼就問他們顧惜是誰,他們見她睜眼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聽到,然後面無表情的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什麼也不說。
她不管怎麼問,他們都說不知道,半口也不漏。
像是她聽到關於顧惜這個女人的都是假的,可是她都知道了,他們還想瞞她?以爲瞞得住嗎?
她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一點虛假,是森吩咐過不能告訴她?怕她對顧惜做什麼?
顧惜都敢這麼對她,憑什麼她不能對這個顧惜動手?
這個顧惜就是一個禍害!
她恨顧惜恨森,她甚至用告訴森來威脅這兩個男人,看他們的樣子想必森不准他們說漏嘴,可是她知道了,只要她告訴森,這兩個男人不會有好下場。
但這兩個男人還是不說。
之前她猜過蔣溪,猜過市政府其它女人,也猜過別的,凡是她認識知道在葉森周圍的她都猜過。
要不是懷了孩子,說不定她還會去找她們,她心裡更想過等葉森知道她有孩子後她要問出那個新寵是誰,要去找她。
讓她離開,不要和她搶,沒有誰搶得過她,她有孩子,葉森是她的!
她從不知道有一個顧惜。
呵呵,這一切多麼可笑。
後面是可恨和可怕,在她的又一次逼迫下。
他們告訴她今天她必須流掉孩子,告訴她森在等着,不耐煩了,如果她還是不同意,他們不會再等。
會直接強制讓她服藥送她進手術室。
他們不再像前些天,前些天他們除了守着她,只要她寧死也不願意他們就不會再怎麼。
今天明顯不同,她先不信,如往常一樣寧死不願,可他們面無表情的就要叫人喂她服下藥。
看着他們,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那該死的顧惜,想着森的無情殘忍,想着種種一切,她瘋了。
從她告訴葉森她有了他的孩子後她就被他派人看着,隨後送到這裡,除了守着她的兩個男人,她誰也沒有再見過,什麼也不知道,開始的希望到最終的失望,到現在的痛苦憤恨怨,她後悔。
早知道她絕不會把自己有孩子的事告訴森,不,應該是她不該使計有了孩子,也不對,她怎麼也沒想到結果是如今這樣!
是的,她不知道,所以她錯了,要是早知道,她絕不會如此!
至於如何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再想,反正絕不會如此就是。
外面現在如何她不清楚,等她出去,這些恨這些怨她永生不忘!
“甘小姐。”
守在門口的兩個男人,葉森的隨從,相視一眼後,其中一個個子矮一點的走到甘芸的面前,看着甘芸:“你還是注意一點,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
他淡淡的說。
甘芸還在不捨難過的撫着肚子,聽到個子矮一點男人的話她猛的擡頭:“爲什麼不能說?我說的是事實,森不要我們的孩子,那個顧惜可恨,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你們不承認不回答我,什麼也不說,以爲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她激動的說。
眼中含着淚,怨恨悲痛。
的確叫人心酸。
“就算森知道,就算森在這裡我也一樣這樣說,就算那個顧惜在我面前,敢做不敢當?我都到這地步了,什麼也沒有了。”
甘芸接着道,臉色又微微扭曲。
不過。
矮個子的男人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我們也是提醒甘小姐一聲,有些事甘小姐並不清楚,就不要亂說了,如果讓市長聽到一定會生氣的,市長的決定沒有誰可以改變,你應該知道的。”
他和另一個隨從早上無意中漏了那位顧惜小姐的信息給眼前的甘小姐的知道,沒有受這個甘小姐威脅是因爲他們清楚不能一錯再錯。
他們已經打電話給市長,市長知道後並沒有說什麼。
只讓他們注意這位甘小姐,其它的不用管。
他們放心下,眼前的這個甘小姐卻一直耿耿於懷。
且一錯再錯。
這個甘小姐有了市長的孩子,可市長不想要,那就是不想要,雖然他們這些人也不明白,爲什麼市長一點遲疑也沒有,但不管是爲什麼,不管這位甘小姐怎麼心思,市長決定的就不會改變。()
這位甘小姐卻一直僵着。
而現在這位甘小姐同意不要孩子了,卻還是錯。
矮個子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同伴,他們都是知道的,市長是確實不想要這個甘小姐的孩子,哪怕甘小姐一屍兩命,可見不要的心多堅決,不過,還是有例外的,那就是如果在他們逼迫這個甘小姐到最後,這位甘小姐還是要生下孩子,那麼就讓她生。
這話是市長說的文秘書交待給他們的。
讓他們注意着。
前些天他們一直在等着今天。
今天,這位甘小姐沒有抗過去,她放棄了。
那麼她便沒有機會了。
兩個男人對視的目光閃了閃,並不準備現在告訴她。
“我沒有誤會,有什麼我一清二楚,不過是一個得寵的新寵,看你們那維護的樣子,連我的孩子也容不下,那樣惡毒的女人,森再寵她難道能娶了她?我是被拋棄了,連我的孩子也是,你們看不上我,呵呵,我已經一無所有,我怕什麼,我就要看看森能寵那女人多久,你們有什麼好下場,還有那女人,森早晚。”甘芸厭惡矮個子男人的話,又看了一眼門口另一個男人,不屑輕蔑,諷刺。
矮個子男人臉色變了下,沒有怎麼,他還是淡淡的:“現在請甘小姐跟我們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他不願再說,他不過是看她這個樣子有點不忍,既然她不知好歹就算了。
另一個站在門口的男人聽了矮個男人的話盯了甘芸一眼,往門外看了看,也走過來:“請甘小姐。”
他同樣不耐煩了,對於甘芸的種種他沒有一點不忍。
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兩個男人都盯着甘芸。
甘芸看着兩個男人,嘴上還揚着輕蔑還有不屑的笑,心直往下沉,整個人也僵硬,臉色也一點點變白變青。
時間到了嗎?
她還想拖一下時間。
可,他們不給她一點機會。
剛剛她是不是又錯了?
做過了?甘芸到了這一步仍是在算計,她想讓葉森知道她的表現。
“請吧,甘小姐,不要再讓我們爲難,既然你已經想通,我們不會逼你服藥,可要是你——”
矮個的男人見甘芸臉色如變臉一樣不說話,他沉聲再次開口。
話中的意思很明白。
他纔不管甘芸是不是又在算計。
另一個男人:“請!”
他更是直接,面無表情的盯着甘芸,伸出手,對着門外:“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其它的也早就準備好,就等你了,你該去了,我們會在外面等你,市長還等着消息!”
甘芸臉色再變:“……”
兩個男人一邊一個,站在甘芸身前,面無表情的等着她邁步。
甘芸臉色難看到極點的抱着身體,直直的立着,片刻,她低頭整理自己的頭髮,理好病號服,見差不多了,邁開步子,再摸了摸肚子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捨又絕決的看着兩個男人:“那就走吧。”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一定很狼狽,早上從知道顧惜開始她就一直沒有梳洗過,先前的歇斯底里還有後來,準確的說是前幾天開始她就特意如此。
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好在沒人來,可去手術室,想到手術室,甘芸:“森在哪裡?”是和那個顧惜一起還是?
兩個男人見甘芸行動了,跟着甘芸。
並不回答她。
甘芸停下步子看向兩個男人,對上兩個男人的臉還有目光,她心一顫,而後恨,她不再說話,面無表情的出了病房。
三人出了病房。
很快到了手術室。
一路似乎是特意的,沒有人,手術室,早有安排好的醫生還有護士等着,四周同樣沒有人,這些安排好的護士和醫生並不看人,臉一半被遮着。
“……”
“……”
沒有人說話,點頭打過招呼,兩個男人留在手術室外,甘芸進了手術室,本來她心中很害怕還有擔心緊張,不過在看到這些安排好的護士還有醫生的淡然無表情,心慢慢放下。
“……”
不知道過去多久,手術完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甘芸被推了出來。
她躺在推牀上,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很是虛弱,她被推回之前的高級病房裡面,守在外面的兩個男人跟着。
等其它人走後,兩個男人一前一後也準備退出。
他們要去給市長打電話了。
“你們。()”
蒼白的躺在病牀上的甘芸突然開了口,睜開了眼。
她從來不知道流產這麼的痛,讓她像死了一遍,身體像是拼湊起來一樣,還有躺在手術檯上的冰冷,侮辱,還有流出來的血塊,她比進手術室前更恨更悔更怨。
聽到她的聲音,兩個男人皺眉,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不過兩人還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看着她蒼白着躺在病牀上的樣子眸中閃過什麼:“什麼事,甘小姐。”
“你們告訴森,我恨他,真的恨他,我好痛,好痛,混身都痛,我從來不知道會這麼痛,我的孩子就這麼沒有了,照他的意思還有顧惜那個女人的,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那是我身上的肉,活生生被切了下來,我好痛!我們的孩子也會恨他!會找他!”甘芸蒼白的臉如鬼,盯着他們,竟是一個字一個字咬着牙。
半晌,待她說完,額頭上已滲滿了汗,臉色一陣發青,身體則是顫抖,以甘芸這剛剛流產完來不及休息的身體現在最該做的是休養,不是像她這樣。
她卻不管還是惡狠狠的盯着兩個男人。
似乎他們不答應,她就一直這樣。
兩個男人過了一會見她還是這樣,必竟也是跟過市長的人,又剛流產,再怎麼說,再怎麼不喜歡,看不上,他們還是點了頭。
這個甘小姐就是心思太多了。
兩人搖了搖頭。
市長那裡恐怕不會有什麼。
甘芸看他們點了頭,整個人像是一下子掏空了一樣,閉上眼,流着冷汗倒回病牀上,臉雪白青色更重。
像是昏了過去。
矮個子男人張開的嘴閉上。
他剛剛很想把市長原本打算她要是一直撐住,就讓她留下這個孩子,並沒有完全打算不要的話說出來。
要是說了這個甘小姐就不止是像昏過去了吧,是真的昏過去。
“走了。”
另一個男人睥了甘芸一眼就要就要走,見自己同伴還看着那個甘芸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拍了拍同伴的肩。
矮個男人收回目光,兩人一起離開。
甘芸從始至終都不知道葉森是想過留下這個孩子的,或許有一天會知道,但那是以後的某一天。
自責?後悔?
出了病房,兩個男人站在走道上,矮個的那個男人開始打電話,另一個男人看着。
很快手機通了。
有聲音傳過來。
“文秘書,甘小姐這邊的事情已經完了。”
矮個的看了同伴一眼對着手機那邊道。
京都。
葉森處理完事情,準備去看看他家老頭子,下午他就要回s市了,這些天他幾乎都在醫院,很少回葉宅。
專門要了一間高級病房,家裡人還不知道他要回去,還要說一聲。
這個時間家裡人差不多都會過來,說不得還要回老宅一趟。
前兩天老頭子身體總算好起來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他纔想先回s市一趟,過幾天再過來。
他着實有點想她的小東西了。
葉森眯了眯眼,剛走到門口。
“市長。”他的秘書走了過來。
“什麼?”
葉森看他一眼,剛纔在處理事情的時候他這秘書的手機響了,他讓他了去接。
“s市打來電話,甘小姐。”文秘書看了四周一眼,上前兩步,湊到葉森耳邊,小聲的道。
葉森一聽眸閃了閃。
他轉身走了回去:“把門關上,讓兩個人來守着門。”
文秘書點頭。
很快找了兩個隨從來守在門口。
“你也坐。”
葉森看了看門口,頷首,見秘書進來,朝着對面的沙發看了一眼讓對方坐。
文秘書恭敬的上前兩步坐在對面。
“說吧。”葉森見秘書坐下皺眉問道。
文秘書拿着手機:“市長,s市那邊打來電話,甘小姐最後同意流產,現在事情已經完了。”
他把剛從電話裡得到的消息說出來。
葉森靜靜的聽。
文秘書說完,小心看着他。
“……”
“……”
葉森好一會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變化,隻眼深了些,文秘書就在一邊等着,他想着剛纔從那兩個隨從那裡知道的,等着市長反應。()
“就是這樣?”
半晌,葉森開口,臉上還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文秘書揪着:“他們按着市長你說的,最後甘小姐自己同意了,只是她好像誤會了顧惜小姐,對你也——”
見市長問,文秘書趕緊把他剛纔想的說了出來。
s市那邊甘芸流產的經過他都問清楚了。
以防市長想要知道。
此時他慢慢的說。
把甘芸流產前後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葉森還是聽。
靜靜的,面無任何表情的聽,修長的手指半屈着放在一邊的桌几上,輕輕的無意識的敲擊,另一隻手放在腿上。
很久後。
該說的都說完了,葉森也聽完了。
“直到最後,甘小姐也不知道市長你的打算,甘小姐的情況很不好,精神還有身體,她誤會了顧惜小姐,對你也是,你這個樣子?”文秘書最後補充一句。
他心中和打電話告訴他的兩個隨從的想法一樣。
他在心中搖了搖頭,對這個甘芸。
不過還是要看市長的。
“已經完事了。”
葉森停下了手上的敲擊動作,靠着沙發,挑起眉,果然不過淡淡的說一句:“既然她想通了,自己願意,那就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早該了結了,一直拖到現在,還以爲她真想生!”
說到後來冷哼一聲。
是不滿。
文秘書低下頭不說話。
因爲市長要給那個甘芸小姐一個機會,才拖到現在,市長好像是後悔了,他之前也好奇這個甘芸能不能生下這個孩子,如今結果失望,市長當初也期待過吧,此時也失望了吧,市長並不是無動於衷。
只是失望了,若甘芸能生下來——
“不該給她這個機會的。”
葉森下一秒冷道。
他家老頭的身體已經好了,也不需要了。
文秘書:“……”他不再多想。
“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養養,養好了讓她離開,別再出什麼事,別的該怎麼還是怎麼,至於別的,她那小心思還真多!我看她敢動小東西,恨我?那就恨吧。”葉森想了想又道,不以爲意,卻又帶着冷酷還有無情。
還有輕蔑,對甘芸的蔑視,不屑。
不放在心上。
“是,市長。”
文秘書開口。
這甘芸可說是自作自受。
葉森不再說話。
文秘書又等了一會,葉森揮手,他明白的起身走出去打電話,把市長的話交待給s市那兩個隨從。
葉森在秘書走後,一個人靠着沙發,半晌,他猛的起身,這個甘芸太叫他失望。
他給了她機會居然是這樣。
那個孩子不該有,剛知道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怎麼,後來也是,直到他決定給一個機會,哼!
如果是他的小東西,想到這,葉森修長的手握成拳。
轉瞬,他鬆開手。
又坐了回去,他的小東西!
等文秘書再進來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葉森坐在沙發上沉思的樣子。
“市長。”
文秘書上前。
“好了?”
葉森也不看他,手敲擊着茶几,另一隻手放在腿上,靠着沙發坐着,皺眉沉思,隨意的道。
“嗯。”
文秘書點頭。
葉森不說話,徑自沉思,文秘書卻像是又有話說,他看着葉森:“市長。”
“嗯?”
葉森這才擡頭看他一眼。
“蔣小姐來了。”文秘書對上葉森的眼,開口。
“什麼蔣小姐?”
葉森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皺眉看着秘書。
“就是負責老爺子病房的那位護士小姐,市長你?”文秘書看市長的樣子,他只得提醒道。
這位蔣小姐明明也是出生名門,卻喜歡當護士。
正是這家醫院的護士,巧的是剛好看護老太爺。
這些天下來,大家也算熟了,至於這位蔣小姐的身份醫院好些人都知道,稍打聽一下就知道。
市長似乎對這位蔣小姐很是欣賞的樣子。
早上也還提起過。
而這位蔣小姐明顯也對自家市長有好感,葉家其它人應該也看出來了,以這位蔣小姐的家世各方面和市長還是配得上的。
其它人想必也是樂觀其成,除了前一位,市長這兩年雖然女人換來換去,葉家卻很擔心。
只是沒有機會。
這次,機會來了,葉家的人這兩天一直製造機會,他還以爲市長看出來了也沒反對,很可能這位蔣小姐會成爲市長夫人。
尤其是在甘芸流產後。
他還在想那個顧惜以後不知道怎麼樣。
葉家的人一直希望市長留在京都的。
說來這整件事都很湊巧,要是這個蔣小姐沒有好的家世,事情的結果可能完全不同,偏這個蔣小姐各方面都好。
就他本人來說這個蔣小姐也覺得不錯,比前一位好,這件事裡面透着不少的蹊蹺!
誰知?
現在市長的樣子又是爲什麼?
“是她!”
經過秘書的提醒,葉森反應過來:“她過來了?”說着起身。
文秘書一見忙起身:“是,市長你要過去嗎?”
葉森沒說話。
“甘芸已經流掉孩子了?”
京都另一邊,朝着醫院來的方向,紅色的跑車刷一聲在路邊停下,跑車裡的桃花眼男人霍天拿着手機挑着眉。
眼晴隔着茶色太陽鏡看着前方。
“嗯,確定了?”
過了一會,他眯着眼又開口。
“……”不知道手機那邊說了什麼。
霍天彎起嘴角:“我知道了。”
半晌,聽完電話的他掛掉手機,但並沒有丟開手機啓動跑車,而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很快他再次拿着手機,雖然時間不對,他還是拔了過去。
聽着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音。
他慢悠悠的等。
很長的時間後。
電話終於通了。
霍天彎起嘴角笑:“小姨,甘芸流掉孩子了。”他淡淡的說,等着他小姨的反應。
霍天的小姨隔了好一會纔開口,美好的聲音:“流掉了?”
“嗯,小姨沒動手?”
霍天搖了搖頭,含笑道。
“我需要動什麼手,小天你想多了,我爲什麼要動手?”
美好的聲音似乎是不明白霍天說什麼,笑了起來。
“是啊,不需要動手。”
霍天依然笑,笑容燦爛。
“之前讓你再幫我你不願意。”美好的聲音笑意不見了,似乎是不高興:“我什麼也不需要做。”
“本來二叔就沒想要這個孩子,不對,二叔還是給了機會的,只要那個甘芸能撐過去,可惜啊可惜。”
霍天一臉嘆息,好像真可惜一樣。
美好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淡淡的:“這個甘芸根本不配生下森的孩子,也沒有用,給她機會也沒用。”
“小姨,我不是不想幫你。”霍天聽罷開口:“是不能,二叔會知道的,而且小姨你也不需要我幫,聽說現在那個甘芸可是恨死二叔,恨不得顧惜死。”
“這個甘芸一開始可是不知道顧惜的,只知道二叔身邊的新寵,聽說是守在一邊的隨從無意中說漏嘴的。”
霍天接下來又說,笑嘻嘻的。
美好的女聲沒說話。
“小姨你還是很有手段的嘛,不知道二叔會不會發現。”霍天隨後又笑着說。
“你知道什麼?”美好的女聲惱了。
“小姨,別惱,二叔不會對你怎麼的,不過是——”不過是什麼霍天沒說:“夠了。”
“不夠,那個顧惜的老公我見到了,哼,還有一個叫周濤的,我請了他們吃飯,兩人都來了。”
美好的女聲不滿意。
“怎麼樣?”霍天很感興趣的問,顧惜的老公呀,忽然他想到什麼:“小姨,最新有一件事,你別惱了,二叔在老爺子的病房認識了一位美女,蔣家的千金,很有些意思呢!”
“什麼?蔣家的千金?”美好的女聲顯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是啊,都盯着二叔,這個可不一樣,和顧惜甘芸都不一樣!”霍天笑道,意味深長。
s市。
顧惜因爲夜裡和葉森的電話,當時結束後雖然她很累很困,但她仍是一夜都沒有睡着,睜着眼到天明,天亮後,她很不想起來,她一身痠痛難受,心裡也很難受。
頭昏昏沉沉更是隱隱作痛。
可是她不得不起來。
她婆婆來了。
顧惜打起精神進到浴室,洗了一個澡洗了一個頭,才清醒些,人才稍微舒服一些,她打理好自己出了門。
她婆婆早等着她了,見她起來臉色不好的看她一眼,似乎說她居然這麼晚纔起來,顧惜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半。
做飯打掃衛生,她婆婆一直在一邊盯着,像是怕她打掃不乾淨或是偷懶一樣,等到做完出門,她的婆婆跟着她一起,說是要陪她去店裡,她什麼也不好說。
她頭痛了。
到了店裡。
和昨天差不多。
忙到到了中午,顧惜頭更昏和痛,身體也更不舒服,她很想休息一下,可看看婆婆,她叫了飯菜,又被她婆婆說了一頓,說她浪費錢,顧惜人很不舒服又聽她婆婆這樣說,心中惱得不行。
要說也不早說,之前她問她婆婆吃什麼,她婆婆一句話不說,等她問了好幾聲才說隨便。
在店裡根本不能自己做飯,也不可能回去做飯,讓她婆婆一個人在讓裡,她回去做?
她根本不放心。
讓她婆婆做?
算了吧。
只能叫飯,平常顧惜也是叫的飯,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她婆婆早不說現在才說,她到底鬧哪般?
雖然嫌棄浪費錢,但她婆婆還是把錢吃了。
這還不算完。
顧惜剛吃了飯,電話響了。
顧惜接起來。
是祈言打來的。
見是他打來的,想到昨夜發的短信,顧惜以爲他是看到給她回的,見自己婆婆盯着自己,她把之前的不愉快拋開,把是祈言打來的電話說了,她婆婆眼晴就是一亮。
她想了想,讓她婆婆來接,她婆婆竟讓她接,心中雖然怪怪的,隱隱覺得不對,不過顧惜也沒太深想。
待接起來電話,祈言開口說了話後,她知道哪裡不對了。
她婆婆又告了狀。
“媽還在?我不知道媽進城,媽沒有和我說過,你給我發短信的時候我沒看到,媽既然進城了你就好好陪一下,昨天的事媽給我說了。”
“……”
顧惜拿着手機的手收緊,她無言的看着正盯着自己手機的婆婆。
她虐待她了還是怎麼了?
她什麼也沒有做。
她昨天最終還是忍了。
耳邊,祈言的話還有繼續:“媽說不放心你才進城來看你,因爲我不在,我知道你和媽關係一向不是太好,媽一向不怎麼喜歡你,可媽還是來了,因爲你是我的媳婦,是媽的兒媳婦,你也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媽給我發短信,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媽只是見你生意好,高興,問了問我,錢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媽說回家後,家裡像是沒有人住一樣清冷,而且沒打掃,更是沒有開火,因此媽很不高興,媽必竟是老年人,吃過苦,會生氣很正常,媽只是想節省一點是一點,惜惜,你平時不是這樣的,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我不在家,你也不該這樣啊?”
說到最後祈言帶着淡淡的疑問。
不滿,還不懷疑不解。
顧惜都感覺到了,她頭很昏很昏,還很痛,心也淡淡的痛,上次祈言完全站在她這邊,這次他站到了他媽那邊。
很應該。
她該怪他嗎?
上次她很高興,這次她很難過。
他已經站在她這邊一次了,祈言說的她婆婆不高興的,她怪不了別人,是她的不對,可她還是心痛。
可是他說的錢是什麼意思呢?
顧惜張着嘴。
她伸出手按了一下額頭兩邊,她發現她的額頭很燙,很燙,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像是,像是發了燒。
她發燒了嗎?
感冒了嗎?
她除了頭暈頭痛還有混身痠軟無力心痛還有額頭很燙,她好像真的發燒了。
她之前居然沒有發現,直到現在才感覺到,顧惜都不知道說自己什麼了,她:“祈言,我錯了。”
“知道錯就好,但你怎麼回事,你還沒有解釋。”祈言開口,算是滿意了,不過又接着問。
“爲什麼?”顧惜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打起精神:“因爲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