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樓前,劉文才、秦原等人都是面面相覷,面上已是沒了笑容,各自沉默以對。
那一起前來的金陵本地的友人看着就是奇怪,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剛剛還都挺高興的,怎麼忽然就都不說話了?還有,剛纔那個衝劉兄、秦兄你們點頭的人又是誰?你們認得嗎?”
聞言,劉文才、秦原他們越發神情不自在了,這被同鄉的人看見他們出入青樓,而且還是張秀才這樣的長輩,實在是讓他們有些難堪了,難堪之餘,他們暗地裡還要擔心鄉試之後,張秀才回到石門縣,會不會宣揚他們在金陵城的所作所爲了,如果如此,他們恐怕在石門縣這家鄉的名聲都不會好了。
不過,劉文才想了想張秀才的品行爲人,還是苦笑自我安慰或者是安慰別人道:“秦兄,王兄,也不必太過擔心,張叔父不是什麼多嘴多舌愛管閒事的人,應該不會回去就宣揚的人盡所知了!”
秦原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同樣苦笑着應道:“嗯!張先生的人品自是信得過的,不是什麼挑撥是非的人,只是看剛纔張先生對我們的冷淡態度,恐怕我們在張先生那裡是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這時,那王宣忽的冷笑道:“我們這樣來了金陵城,就夜夜逛青樓,還留宿於此,標準的浪蕩子,如何能讓張先生再有什麼好印象了?人家張先生這樣品行端正的人不以我們爲恥就罷了,還能如何?”
“文才,秦原,我早就說過,我們來金陵城是來趕考的,可不是專門來逛青樓風流快活的,我說我不來的,你們偏要拉着我來,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別拉着我吧,哼!我先回去了!”
說完,王宣直接甩袖就走,一點都不給人留面子了,劉文才、秦原他們不由搖頭苦笑,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可是,王宣這樣甩袖就走的行爲,卻是讓幾個金陵城本地的友人很不痛快了,一人不快道:“劉兄,秦兄,王兄他這算什麼?好像我們邀你們來花香樓消遣,卻還是我們做錯了?身爲朋友,我們也是盡心盡力招待你們了,怎麼反而落的個不是了?”
另一人也是跟着附和道:“就是!這王兄完全沒道理啊!而且他自己這幾日也是和那個紅霞姑娘打的火熱啊,怎麼都把過錯推到我們頭上了呢?這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劉文才聽了,忙拱手歉意道:“諸位兄臺,王兄就是這樣的脾性,還請多多寬容原諒,真是恕罪恕罪!”
“這算怎麼回事啊?”
“就是!明明是想好好招待你們的,來花香樓這樣的好地方消遣,最後還怪罪到我們頭上,實在是沒道理!”
“這王宣,哼!實在是不可交!以後不理會他了!”
幾個金陵城友人議論紛紛,都是在批判着王宣了,劉文才和秦原聞言,卻也只能苦笑以對,連忙拱手道歉了,一行人頗爲掃興地出了花香樓,再沒有剛纔的神清氣爽,說說笑笑了。
而另一邊,張秀才和樑仁拿着買的吃的東西擠進人羣,返回到了張進、方誌遠他們身邊,把吃的東西遞給了張進等人。
張秀才道:“都餓了吧?吃吧!吃點墊墊肚子,我和你們樑伯父在外面已經吃過了!”
張進、方誌遠、朱元旦和樑謙他們自是不會和張秀才、樑仁客氣的,接過了這熱騰騰的包子饅頭,就一個個吃了起來。
這時,那樑仁忽的湊到張秀才身邊,小聲問道:“哎!文寬,剛剛那幾個從花香樓出來的年輕人,應該是和你一起來趕考的同鄉吧?昨天一早上我們就看見他們從花香樓出來了,今天一早上又看見他們從裡面出來了,嘖嘖,他們這是夜夜都來花香樓風流快活啊,和文寬你可不一樣,當年還是我和陳兄死拉硬拽地才拉着你白日裡去了幾回花香樓消遣,夜裡你是怎麼也不願意去的!”
張秀才皺了皺眉頭,就沉聲道:“樑兄,不說這事情了,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樣的,我也沒想到,一路上看着還都是品行不錯的年輕人,這一來了金陵城,卻是變了個樣子了!”
樑仁不由失笑道:“其實,文寬,也沒什麼想不通的,這金陵城和你們石門縣到底是不同的,誘惑太多,年輕人把持不住也不奇怪,並不是哪個都像文寬你這樣了!”
張秀才聞言,眉頭又是皺了皺,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張進、方誌遠、朱元旦等人,點頭應道:“嗯!確實,金陵城誘惑太多,也不知道他們幾個要是留在金陵城,是不是也會經不起誘惑,沒幾天就變了個樣子!”
不由的,張秀才有些暗自擔憂,但想想也無法,要是張進他們真的考進書院求學讀書,留在了金陵城,他和張娘子總不能也留下來看顧了,再說張進他們都是大了,他和張娘子可以看顧一時,卻看顧不了一世了,總有沒法看顧的時候了,想到這裡,張秀才心裡也是嘆了一口氣,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而張進他們此時卻是不知道張秀才心裡的擔憂了,生怕他們受金陵城這樣的環境影響長歪了,他們一邊吃着熱騰騰的包子饅頭,一邊說說笑笑的。
那朱元旦一邊口中咀嚼着,一邊伸頭看了看排在他們前面兩三層的人羣,十分高興地道:“師兄,樑二哥,前面就只剩下三四十個人了,就排到我們了,這中午總能夠排到我們了吧?”
張進、樑謙和方誌遠也是向前面看了看,張進就是笑道:“看吧!要是和昨天一樣,九點多書院開門報名,那應該差不多了!中午我們應該就能夠順利報名了!”
“那太好了!這排隊排了一天一夜了,我腿都酸了,昨晚也熬了一夜,實在是困的很,這中午報完了名啊,回去我就要先躺在牀上睡一覺再說!”朱元旦笑道。
張進看着他高興的樣子,失笑了一聲,倒沒有說什麼,畢竟不僅朱元旦又困又累了,其實張進也累的很,一天一夜的排隊,誰來都累了,畢竟誰也不是鐵人。
而在他們吃完了包子饅頭墊墊肚子以後,那衛書又是帶着幾個小廝過來了,讓小廝把那幾個小圓凳帶回家去,他又是和昨天一樣,留下來和張進他們一起排隊,閒聊說話了。
再之後,事情也和昨天的過程差不多,上午九點多的樣子,金陵書院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人羣跟着洶涌嘈雜了一陣子,就又是雜亂有序起來,開始有序地排隊報名了。
報名速度依舊不快不慢,和昨天差不多,到了上午十一多的時候,前面兩層的人終於都是報完名了,也終於是排到張進、方誌遠他們這一層了,排了一天一夜的隊,張進他們也算是終於排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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