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際關係,從來都是一門大學問了,你說它簡單,它確實也是簡單了,只要你自己不去想着怎麼上進,怎麼結交人脈關係,自己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那確實,這人際關係確實不需要太複雜了,簡單的結交幾個要好的朋友,和親近的親戚來往,那確實十分自在輕鬆了。
可是,你要是想着上進的話,想着能夠從別人身上得到點什麼幫助的話,那這人際關係就不能那麼簡單了,你就要費盡心思的去結交人脈朋友,去維護你們之間的關係,用金錢、權力或者是情感義氣去維護這樣的關係了,只有如此,你才能從人際關係中得到你想要的助力了。
就比如在體制中,如果你不想着升職加薪的話,那無所謂,你想怎麼混就怎麼混,輕輕鬆鬆的過自己的日子,可你要是想要往上走的話,而你自己又沒有太過硬的家世背景,那這結交人脈關係就是門大學問了,恐怕一輩子都要琢磨的大學問了。
而這金陵書院雖然是一家書院了,學生們進書院自是主要是來進學讀書的,但這麼多學生在一起,這人際關係卻也是不可避免的問題了。
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人際關係嘛,書院裡也不例外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富貴公子哥兒和富貴公子哥兒交朋友,寒門學生和寒門學生做朋友,別看這只是書院上課的第一天,可這樣的現象卻已是有了端倪了,就比如張進、方誌遠、韓雲、鄭軒他們這羣人一樣,就是看着說說笑笑,相處的很和睦,其實也是分兩個圈子了。
就聽那方誌遠笑問道:“師兄,蔣兄,聽昨日那唐師兄說,這藏書樓有三層,每三層有三名學生管理了,也不知道我們會被分到哪層?”
蔣倫聽問,就搖頭笑道:“這倒是不知了,不過等會兒到了藏書樓就知道了!”
那張進倒是沉吟一瞬,有些失笑,又有些感興趣的道:“我倒是不在乎分到哪層做事了,想來都差不多,都是做一些整理書籍,打掃閣樓,登記借書還書等雜事,我倒是對那位管理藏書樓的齊先生比較感興趣了,這早讀的陳先生是十年前的狀元公,溫先生是辭官的御史大人,那許老先生則是個比較古板嚴肅的傳統讀書人了,也不知道這位齊先生又是什麼人?居然管理書院的藏書樓了,這能管理藏書樓的人應該都不是什麼一般人!”
他這話一出,方誌遠等人都是訝異看着他,各自神情不明所以,方誌遠疑惑問道:“哦?師兄,怎麼這麼說?這書院裡的先生自是都不一般了,就是古板嚴肅的許老先生學問也是好的,可爲何單說管理藏書樓的齊先生就不一般了?”
蔣倫、衛書他們也是一臉疑惑的看着張進了,不知他爲什麼這麼說了。
不過,張進卻是一臉神秘的笑容,搖頭不曾回答衛書了,他總不能說對於這圖書管理員,就是牛逼的象徵吧,那是上輩子一種隱喻玩笑的說法了。
這時,那韓雲忽的插話笑道:“張兄這說法還真是說對了,這書院管理藏書樓的齊先生還確實不是什麼一般人了,說起來這位齊先生可還是皇親國戚呢!”
韓雲這話一出,不僅方誌遠、蔣倫、衛書他們驚訝了,就是張進也是驚訝的看向韓雲,可能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管理藏書樓的齊先生會是什麼皇親國戚吧,這都是皇親國戚了,怎麼不在京城謀份差事享福,反而在金陵書院做起一個管理藏書樓的先生來了?這可是奇怪了!
不過,那鄭軒、李牧聞言,倒是皺眉若有所思了一番,鄭軒搖頭疑惑道:“哦?金陵城是還有許多公侯權貴人家,都在東城那邊住着,但大多都是旁支了,主支都去了京城了,我倒是不知道還有哪位皇親國戚留在金陵城,還在書院裡當先生了,李兄,你知道嗎?”
李牧聽問,想了想,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了!”
然後,他們都是轉頭看向韓雲了,張進、方誌遠等人也是看向韓雲了,神情都是有些好奇疑惑,等着他解惑。
韓雲卻也不賣關子,失笑道:“鄭家、李家都是金陵大族了,其實應該都知道這位齊先生了,不過李兄、鄭兄你們還年輕,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們祖父或者父親應該是知道的!這位齊先生啊,卻是一位駙馬爺了,你們說可不就是皇親國戚?”
“駙馬爺?!”
張進、方誌遠他們聽的面面相覷,說起來這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了,只不過這駙馬爺在大陳朝廷中地位卻是有些尷尬了,雖是皇親國戚,但前程卻是沒有的,只不過是娶了公主,一輩子安穩富貴而已,不掌實權的,這對於有志向抱負的讀書人來說,這駙馬爺可不是什麼好選擇。
那李牧和鄭軒也是跟着驚訝了一瞬,凝眉想了想,好似還是沒什麼印象了。
那鄭軒蹙眉道:“韓兄,是真的嗎?不會搞錯了吧?這當今有六七位公主,可沒聽說過哪位公主嫁到了金陵啊,這哪裡來的駙馬爺了?”
韓雲卻是搖頭好笑道:“我哪裡說過是當今的駙馬爺了?”
聞言,李牧神色微動,猜測道:“那不是當今的駙馬爺,卻是嘉德年間的駙馬爺?”
這嘉德是隆成之前的年號,也就是上任皇帝的年號了,這就比較久遠了,畢竟如今都已是隆成二十六年了,離嘉德已是二十六年過去了。
韓雲點頭應道:“嗯!這位齊先生就是嘉德年間的駙馬爺了,尚的是當時的安慶公主,這位公主當時還是很得寵愛的,先皇在時,就是出嫁了也住在京城,還時常進宮看望了,不過先皇走後,這位公主就不那麼受重視了,十年後因病去世,然後那駙馬爺就回了金陵家中,不知怎的就進了書院當管理藏書樓的先生了,或許也是受了院長的邀請吧,就像溫先生、陳先生這麼一般了,都是由院長邀請來的了!”
“哦!原來如此!”
聽完,張進他們就都是恍然大悟,然後心裡也不怎麼在意了,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嘛,別說駙馬爺了,就是公主,這沒了皇帝老爹,過了三十年後,那在皇室中也是徹底邊緣化了,不怎麼受重視了。
這齊先生是先皇的駙馬爺不錯了,但先皇都駕崩了二十六年了,那安慶公主也去世了十六年了,如此誰還記得他這位駙馬爺啊?說是皇親國戚,其實也就是那樣了,聽着好聽而已,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家皇室未必還記得有這門親戚呢!
不過,這書院裡的藏書樓,能夠請動一位駙馬爺來親自管理,卻也是可見這金陵書院的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