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呢？”司馬凌晨匆忙趕到，眼中只有南宮雲渾身溼透的樣子，衝過去就將人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眼中滿是焦急，一旁柳碧瑩已經睜開眼，見此一幕，心中更是又酸又澀。
就這麼從自己的身旁經過都得不到一個眼神，南宮雲分明好端端的坐在那裡，竟然就能讓他如此擔心，眼底外露的情緒是無法欺騙別人的。
氣得臉色扭曲，血液都開始沸騰，偏偏方纔南宮雲還是故意跳下水，目的就是要教訓自己，讓她平白喝了一肚子水。
“王爺，側妃今日是被人推下水去的，求王爺給側妃一個交代。”海棠咬着脣，目光卻是落在南宮雲身上，看見她毫髮無損，不禁一陣氣憤。
早前側妃跟自己商量的時候就說過利用這個機會來將她打敗，只可惜南宮雲怎麼就跟着跳了下去。
如意算盤一瞬間落空，還讓自己險些被淹死，怎麼也要將她拖下水。
“什麼推下水？”司馬凌晨眼神一瞬間冷厲下來：“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誰看見，就原原本本跟本王說清楚。”
心頭火焰重燃，聽見下人告訴自己側妃落水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沒想到會看見一身溼透的南宮雲，心一瞬間就被揪住，疼得不可抑止。
甚至在玄青湖的事情又在腦中回放，她本就在府中有過一次慘重落水經歷，司馬凌晨自然是擔心她靠近水，兩旁還有一身是水的侍衛，下意識就以爲她又一次差點被淹死。
衝動之下甚至覺得，將湖水放幹以後改種花好了，就不必在府中也擔心她會摔落。
“王爺過去看看妹妹吧，方纔在水中怕是喝了不少的湖水，趕緊讓大夫過來看看。”南宮雲說完，見海棠還愣着，便擡高了音量。
“海棠，還不送你家主子去歇着，感染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海棠憤恨的看了南宮雲一眼，似乎打定主意要跟她作對到底了，站起身走過來就跪在了司馬凌晨跟前。
“王爺，這一次的事情希望王爺該還側妃一個公道了，側妃不通水性，如果不是因爲侍衛來得及時，恐怕此刻已經……”止住眼淚，繼續道：“但是王妃你心也太狠了，莫非上一次的毒不成還要費盡心思將側妃推下湖嗎？”
南宮雲眉頭一皺，幾乎想放聲大笑，這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女婢也太會惹是生非了，司馬凌晨好不容易想將事情壓下來放你們一馬，結果硬是要湊過來找抽。
“你胡說，怎麼可能呢？王妃不是那樣的人，只有你每次都只會胡說八道，你還有沒有身爲一個奴婢的自覺，拿着雞毛當令箭，真是夠長臉啊。”秋香氣得破口大罵，恨不得上前去打她一頓。
別說是她，就是此刻的南宮雲，也有一種想抽她的衝動，到底是一介婢女，竟然如此目中無人。
“你還不是一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呢？”主人們都沒出聲，倒是兩個忠心護主的丫鬟開始了脣槍舌戰。
司馬凌晨面沉如水，終於冷冷的開口：“你們都給本王閉嘴，海棠你說側妃是被推下去的，你可曾親眼所見？”
“是，奴婢親眼所見。”她答得毫不含糊，卻讓南宮雲禁不住溢出一聲冷笑。
“不知道你是在哪裡看見的呢？還是長了一雙天眼？”此言一出，司馬凌晨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眼底寒光更甚，冷得好似參入無數細碎冰渣。
“奴婢遠遠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就是王妃將側妃推下水的。”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秋香再次指着她反駁，氣得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跪在地上：“王爺，她根本就是胡說，王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來陷害王妃的。”
“你們都別吵了，我頭疼，側妃怎麼說呢？”她慵懶的搭着司馬凌晨的手掌，緩緩站起身來。
雖然衣衫溼透，頭髮絲還在滴着水，眼中卻不見分毫狼狽，迫人的氣勢一點點逼近，柳碧瑩不敢對上她的眼，稍稍別過臉去。
“妹妹怎麼不說話呢？究竟是不是我將你推下去的，難道你心中就沒有什麼想法？還有上一次的毒，你的奴婢爲何都一口咬定是我呢？真是讓人深思。”
顧不得一身冰冷，南宮雲挺直了背脊陪她耗。
“不……不記得了。”她低垂下頭去，留下一個讓人無限遐想的答案。
南宮月冷笑：“心寧姑娘，當時你就在後面呢，不知你有沒有看見呢？”
阮心寧一驚，方纔一幕將她嚇得不輕，腦子都有些懵了，此刻聽見南宮雲問話，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見什麼？”
“是不是看見了我將側妃推到湖裡去呢，心寧姑娘，當時只有你在場，你若是不說話，那麼我可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南宮雲笑道，故意給她一個機會。
目的就是爲了想看看阮心寧是不是也跟柳碧瑩一般，想着藉此機會來陷害自己。
“這……”阮心寧愣住，心中爲她的話忐忑不已。
王爺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呢？
其實她看見了，南宮雲並沒有動手，只是側妃故意跳下去，但是此刻說辭竟然都偏向了一邊，若是自己也說看不到，是不是南宮雲就會被當做嫌疑呢？
雖然不知道新來的側妃有多少本事，但她並不願意看見南宮雲好過，如今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寧兒沒有看見，我當時正好注意力不在這裡，所以……王爺、王妃對不起，寧兒是真的沒看見。”
“呵呵，好啊，死無對證，還真是個好辦法。”南宮雲冷冷的笑看着阮心寧：“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阮心寧心下一沉，她若是聽不明白南宮雲的話，那就真的是傻子了，只是此刻就爲了一口氣，不肯承認。
“王爺，算了吧，妾身已經不記得了，說不定王妃不是有意的。”
南宮雲聞言，真想一腳踹過去，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不知死活。
“你閉嘴，忘記了？什麼叫我不是有意的？是不是看我什麼事都不肯跟你計較就蹬鼻子上臉了呢？”
“啊？”何曾見過她發火的樣子，一瞬間也有些被嚇住。
南宮雲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才道：“今日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你們誰不想活的，嫌命長的，就出府去跳護城河，不要在這裡找晦氣，柳碧瑩你也一樣，我若不下水救你，你以爲還能活着？此刻就是沉屍湖底，都沒人管你，別算計着別人回頭害死你自己。”
“什麼？”她愣愣看着南宮雲，還沒從她話中反映過來。
“沒聽清楚嗎？若是腦子壞了就繼續想想，你是怎麼到湖裡去的，如果還沒想好，要不要下去回憶一下呢？”她突然逼近，伸手就要去推人。
“啊，不要，不要。”該死的南宮雲，柳碧瑩在心中將人狠狠罵了幾百遍。
“王妃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那麼現在到底想起來了沒有呢？”她勾起脣，指着方纔落水的地方。
柳碧瑩被嚇住，擡頭看向司馬凌晨，卻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王妃，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就這麼算了吧。”
南宮雲冷笑：“算了？被污衊的人不是你，當然可以就這麼大方的說算了，你可是真有能耐，三番兩次的故技重施，我不想跟你計較是覺得拉低了自己的智商，顯然你並不是這麼想的。”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心中涌上懼意，南宮雲的眼神太過冰冷，讓人無所適從。
“王爺你說真相究竟是什麼呢？她們都說是我將她推下去的，你信嗎？”
司馬凌晨眉頭蹙起，對於柳碧瑩的行爲感到無比厭惡，上一次下毒的事情已經是容忍的極限，如今還來一次落水。
“哼，本王就奇怪了，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嗎？就連側妃你自己也說忘記了，是要讓本王如何定奪呢？”他冷聲走過去，站在柳碧瑩跟前。
“側妃是真的忘記了嗎？”
柳碧瑩忙不迭點頭。
“好，既然如此，此事容後再說，現在你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呢。”
“王爺，小姐真的是被推下去的，王爺不能一次兩次的偏袒王妃啊，讓以後人們怎麼看待側妃呢？”海棠忍不住又道。
司馬凌晨這一次臉色是出奇的平靜，“你是要讓你的主子繼續在這裡穿着溼冷的衣服爭辯呢，還是回去之後再說？”
他這麼一說，誰也不敢再開口。
南宮雲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提着裙襬就走了回去。
廢話，大冷天的，跟你們耗了那麼久，簡直浪費自己的脣舌，若不是方纔玩得起勁，決不能那麼輕易放過你。
不過這一次的事情過後，南宮月恐怕也知道自己會水性，但是她應該不敢確定纔是，只是柳碧瑩就成了一個大麻煩，根本就甩不掉。
落水事件只是一個開始，後續還等着。
“王爺，妾身……”見南宮雲走遠，柳碧瑩眼中一下子就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