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從酒吧買醉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這處酒吧地處偏僻,連出租車都沒有,而她也不想回去,因爲突然之間發現,天地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冒着傾盆的大雨,她跌跌撞撞的往前面走着。
一路上,她走的跌跌撞撞,大雨越下越大。
都說心情不好喝了酒就會好了,可是爲什麼她明明喝了那麼多還會如此的難受。
腳下一個不慎,她證人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頭低低的埋在膝蓋上。
晃眼的遠光燈朝遠處打來,接着,一聲劃破天際的引擎忽然響起。
一倆黑色的限量款豪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車上的男人打開車門撐着傘走了出來,當看到路邊抱着膝蓋的人時,眉頭一皺。
剛纔如果不是他及時扭開方向盤,此時她估計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看着她那狼狽自暴自棄的樣子,他眉頭皺了皺,他從來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不愛惜自己的人。
一個人,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還有誰會珍惜。
漠然的收回目光,他伸手打開了車門。
就在他即將上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小微弱的嗚咽聲,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就頓住了腳步。
撐着傘,他扭頭看去,目光直直的落在路邊的女人身上。
她依舊埋着頭,可是,嗚咽聲卻連綿不絕的傳了出來,那是一種隱忍剋制的聲音。
看着眼前悲傷到彷彿被世界遺棄的她,他心中涌起莫名的情愫,夾雜着一點酸澀。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給那孱弱的肩膀一點力量。
原本想要上車的他忽然調轉腳步朝着她走了過去。
停在她面前,他微微附身,“小姐,你沒事吧?”
他聲音低沉中帶着點點的沙啞,就彷彿冬日裡忽然滲進來的陽光,驅散了一室的低蘼寒冷。
酒精讓她的腦子子一片混亂,在男人開口詢問第二次的時候她才悠悠的睜開雙眸。
藉着汽車的燈光,她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暗暗的光線中,他高大的剪影如同冷峻的畫,他的側臉線條是清晰的,那五官精美猶如出自於工匠之手,高挺的鼻樑,菲薄的脣,顴骨,如一刀一刀刻出來的。
搖了搖頭,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男人立即伸手扶住他。
之後,自己反倒一愣,他是一個有心理潔癖的人,只是和人握手也能讓他噁心很久,可是,現在他居然伸手扶了眼前這個髒到極致的女人,而且,卻沒有噁心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他對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眼眸,輕輕的閃過一絲迷惘!
“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家?”
看着眼前的這張臉,黎安狠狠的搖了搖頭。
爲什麼,這張臉總是和記憶中一個不想提及的男人如此相似,不管怎麼看,都和他重疊在了一起。
溫舒陽……
“不用送……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隨着她一句話說出,一股酒味撲鼻而來,他眉頭又是一蹙,“你喝酒了?”
她臉頰酡紅,眼神迷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之後,她低低的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裡卻含着深不可見的苦澀。
她腳下忽然一陣釀蹌,整個人忽然靠在了他的胸膛,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了你買醉,最後一次哭,再要一小下,一小下之後我就不難受了。”
聽着她壓抑的聲音,男人一顆心忽然就怔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被觸了一下。
不明顯,卻尖銳的讓你難以忽視它的存在。
懷裡的人果然在一小下之後便安靜了下來,只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了自衣服傳來的溼熱。
那是……她的眼淚。
下一刻,他的腰上忽然環上了她柔弱無骨的手臂,慢慢的收緊收緊再收緊。
他呼吸忽然一緊,有一種被撩撥到的感覺。
懷裡的人雖然狼狽,可是,身上卻有一種淡淡的罄香,在雨水的浸泡下,這香味愈發的明顯,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鼻翼。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忍住了其他的想法,他眼裡染上了幾
分無奈,“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擡起頭,她一雙溼潤灼灼的目光看着他,臉上莫名的帶了幾分嬌憨,“說了不要打聽我的私事。”
他眉頭一緊,音色溫柔的道,“好,我不問就是了。”
黎安仰着頭,看着他溫柔的輪廓,還有緋色的薄脣,鬼使神差的,忽然踮起腳尖,脣瓣輕輕的湊了上去。
在這一剎那,他整個人猛地僵住,一種奇怪的感覺深深的將他包裹了起來,無孔不入。
大手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緊緊的環上她的腰。
淺嘗即止,黎安要剛推開,腰卻一緊,下一秒,整個人忽然被他抵在了車上,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
漆黑的夜色中,大雨越來越大,現在已是午夜,卻絲毫沒有停留的傾向。
一倆車在夜色裡穿梭而過,遠光燈打在倆人的身上,讓他猛地回過神。
放開她,他盯着眼前這雙讓人莫名的心疼的眼睛,說不清楚爲什麼,心裡忽然就生出一種想要將她狠狠護在自己羽翼下讓她一輩子也不會再流一滴眼淚的衝動。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一個巴掌忽然就呼到了他的臉上。
感受着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裡一片茫然。
黎安跌跌撞撞的推開他,纖細的手指指着他,一字一句,“溫舒陽,你這個賤人,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如果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解剖了你!”
恰在此時,一倆出租車緩緩駛來,她一揚手,快速的坐了進去。
直到出租車走遠,男人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好半晌,他才擡手輕輕撫了撫被她打疼的臉,情不自禁的低笑了一聲。
今晚,算是打破了他無數個例外。
只是……
他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臉,眼底閃過茫然。
她爲什麼會知道叫他溫舒陽?
難道……他們曾經見過?
據家人說,他在兩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醒了之後便忘記了一些事情,也留下了一身的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