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呵!”他脣角勾起一抹譏諷,透着無盡的寒涼點點,“我哥承認過你麼?他好像,連你的面都沒有見到吧?”
“……你!我們已經結婚了,這就是最好的承認,你對你哥的老婆,也就是我,你能稍微有點尊重麼?”
黎安深深的覺得,顧彥庭他總是有讓人無言以對的能力。
以前以爲他只是龜毛了一點,高冷了一點,潔癖嚴重了一點,而現在,忽然就變得無恥起來了。
“可是他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壓在你身上的人是我。”他一字一句說的十分緩慢,他低垂着頭,那雙眼睛仿若沒有焦距,可是,他手下的動作卻是一丁點都不含糊。
“顧彥庭!”他眼睛出現了失明現象,只能憑藉着自己的感覺去觸碰。
當他的手撩過她身上某些地方的時候,黎安猛地繃直了身子,整個人有幾分慌亂的感覺。
感受着手心下突然僵硬的身子,男人脣角輕輕的揚起一抹笑容,有幾分炙熱。
“有感覺了?嫂子?”
嫂子兩個字輕輕的劃過黎安的心口,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瞬間給他她帶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呵呵。”又是一聲低笑從他脣瓣輕輕的溢了出來,“這個時候叫你嫂子是不是讓你很敏感。”
“顧彥庭!”黎安氣急敗壞的低吼了一聲,“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你這是知法犯法!”
他低低的垂下頭,與他相貼,“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喜歡知法犯法麼?”
“你……”黎安使勁掙脫了一下,手銬相碰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卻給人一種好像十分羞恥的感覺。
“你去和他參加宴會了,以女朋友的身份?”
顧彥庭忽然問了一句。
黎安暫時停下掙脫的動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哪裡有時間去。”
外面的媒體不需要理會麼?外交官被殺案不用給陳飛提供證據麼?
“因爲我?”
“……”黎安靜靜的看着她,完全是一臉懵逼。
“不是。”她深深的覺得,顧彥庭這種一言不合就自戀的行爲真的應該改正一下。
在黎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男人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菲薄的脣瓣緊緊的抿了起來,無聲的散發着自己的怒火。
看着他那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昧着良心,試探的說道:“好吧,其實就是因爲擔心你纔沒有去的。”
“……”
回答黎安的,是亙古的沉寂。
就在她以爲自己冷場的時候,他卻忽然道:“我知道你是因爲我纔沒有去,你不用特意給我解釋。”
聽着那傲嬌的口吻,黎安嘴角狠狠的抽搐幾下,她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想靜靜。
接着,她忽然一怔,彷彿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對了小叔,我已經找到了那名打死外交官的兇手了,他就是……”
“你還有腦子麼?”
不等黎安把話說完,他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黎安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看着他這赤裸裸的嫌棄,她眼睛輕輕眯了起來,“你是說我智商低麼?”
“是。”他直言不諱。
黎安噎了一下,好吧,那件事是她一時衝動,她應該聯繫了陳飛再做決定,不應該當場揭穿他。
“我去到拳館的時候已經發現他離開了,在外交官死後的同一時間離開了,可是卻沒有他的處境記錄,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一直都在暗處觀察着進展,所以纔會那麼巧的出現在你跟前,你居然什麼人的車都敢上。”
他一邊說,手指一邊在她臉上胡亂的摸索着,“他知道你在那裡,他是想抓住你和我談條件。”
聽着他的話,黎安一臉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管她上不上車,她都有危險,這麼說……
“如果你把我丟在路上,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呵!”又是一聲不屑的低笑從脣瓣裡溢了出來,“我中途將你趕下車的原因你不知道麼?”
黎安:“……”
她最好能夠猜到他的心思。
“可是,爲什麼要抓住我來和你談條件,這人也真夠傻的,他就算要抓也應該抓你妹妹,你母親,或者是你爸爸,抓我做什麼,完全沒有什麼毛用。”
顧彥庭眉頭一皺,冷着臉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確實。”
“……”
“小叔,你先起來,我們換個姿勢聊天,這個姿勢不太前衛。”說着,黎安忽然動了一下腿。
“……唔!”一聲壓抑的,低沉的,魅惑的聲音忽然從他嘴裡哼了出來,黎安動作霎時一僵,本能的低頭看了一眼。
然後,尷尬的輕咳一聲,默默的將腿伸直,“我不是故意的,所以說你起來,我們換個姿勢聊天。”
“你覺得還有可能麼?”他忽然湊近他的耳畔,伴隨着灼熱的呼吸聲,她菲薄的脣瓣輕輕的吐出這樣一句。
黎安心口一窒,他的呼吸太過於灼熱,彷彿隨時都會灼傷她。
“你感覺了到了麼?嫂子!”他的嗓音突然從以前的冷厲淡漠變得低沉,暗啞,還有點點的魅惑。
黎安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所以,那天的撞傷不但傷到了他的眼睛,連腦子也傷到了麼?
他大手忽然握住她的腿,黎安瞳孔一縮,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黎安如臨大赦,也不等他說話,便急吼吼道:“進來。”
她的情急之下,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們此時的姿態有多麼不能見人。
男人脣角似有若無的勾了一下,充滿了腹黑詭譎。
在門鎖轉動的瞬間,他快如閃電的出手,憑藉着感覺將手銬打開,然後抱着黎安翻了一個身,“擦咔”一聲將自己的雙手銬在了牀頭。
護士推開門,禮貌的後退一步,“裡面請。”
徐慕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顧彥庭被銬在牀頭,衣服凌亂,那雙眼睛沒有焦距的看向別處。
而黎安則趴在他的身上,此時,正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他站在門口,將裡面的一幕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目光最終停在了黎安身上。
他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用一種令人髮指的表情看和黎安,“你做什麼?”
“我……”
“不用解釋,我不是來找你
的。”
他收回目光,沒有在理會她,他大步走了過來,將手裡的果籃放在一側,然後看了看牀上貌似有點慘的顧彥庭,瞪了一眼黎安,然後將她從顧彥庭身上提了起來。
“你不是他嫂子麼?”從進門開始,他緊皺的眉頭就沒有一刻放鬆過,看向黎安的眼神更是十分的複雜。
“嗯,是……我是呀……”此時此刻,黎安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她本能的看了一眼躺在牀上雙目呆滯,衣服凌亂的人,最終目光落到了那銬在牀頭上的手銬。
“呵呵,其實,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他要自殺,我阻止他,沒有辦法才這樣的。”
黎安知道,閒雜她再解釋什麼都是沒用的,因爲徐慕塵根本就不會相信。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顧彥庭,到現在她還是沒有想清楚,他爲什麼要陷害她?
這樣做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
徐慕塵看了她一眼,眼神裡飽含了太多的複雜。
他終究還是一言不發,來到顧彥庭牀前,“你沒事了吧?”
“沒事。”他涼涼的吐出兩個字,就算滿身衣服凌亂,雙目失明,卻依舊掩飾不掉身上那獨有的氣質。
徐慕塵點了點頭,也沒有避諱黎安,直言不諱道:“以前幫助她的事情,我代她像你說聲謝謝。”
黎安清晰的看到,在徐慕塵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顧彥庭臉上出現了一抹細微的變化。
“不用。”
徐慕塵沒有再說什麼,隨意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在門口的時候他腳步忽然頓住,“以前你已經幫助了她太多,以後的事情,我想一個人來。”
顧彥庭躺在牀上,薄脣緊緊地抿着,她沒有回答徐慕塵的話,只是那張臉上卻慢慢的升騰起一種叫做落寞的情緒。
黎安靜靜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原來,顧彥庭這個男人心中也有柔軟的一方淨土,不容侵犯,一碰,便會鮮血淋漓。
她已經在腦子裡腦補了一系列的都市言情劇。
只是……
這跟徐慕塵有什麼關係?難道在他出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還是和顧彥庭有關?
搖了搖頭,她沒有再糾結那些事。
因爲徐慕塵的到來,顧彥庭整個人突然就變得沉默起來,一個人將自己捆紮自己的世界裡,一言不發。
她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嘆息一聲,“小叔,你相不相信,很多人和事是可以重來的?”
聞言,他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回暖,“你的意思是……”
黎安點了點頭。
然後他畫風忽然一轉,“你在暗示我和你麼?”
黎安:“……”
簡直就沒有辦法溝通,她現在只想靜靜。
“小叔,你先歇着,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黎安走後,偌大的vip病房便安靜了下來,顧彥庭靜靜的坐在牀上,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前方,好像是要穿透一切回到過去。
那些曾今讓自己心動的,魂牽夢縈的人和事,終究已經不在了。
他忽然就想起黎安的話。
“你相信有些事和人是可以重來的麼?”
他,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