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
即便感覺到兩個人這樣的姿勢似乎有點怪異,但好歹之前也做了兩年的夫妻,再親密的樣子舒茜也都接受過來了,因此瞅着莫韶安突然撇開的臉孔,她好半晌也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
良久,直到心底裡那股子莫名其妙冒起來的邪火也生生的按捺下去,莫韶安才冷冷的扯動了一下脣角。
舒茜啞然,他已經飛快將自己手臂從舒茜頭頂上挪開,嗓音冰冷得毫無溫度可言:“你工資卡上的所有錢,是我們婚後的財產,也算是婚後財產,你用來賠償孫嘉瑜之前,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
呃……
這才後知後覺醒悟這個男人在彆扭什麼,舒茜輕輕吸了口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光芒閃爍:“那你同意嗎?”
“不同意!”
……
腦子裡好像斷片兒了剎那,頓了頓,舒茜咬脣:“那你在我們婚後的收入,也屬於夫妻共同財產!”
“當然。”挪開了手臂,狹長的雙眸沒有再看向舒茜,莫韶安一貫自制力強大,很快讓自己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我對你的那份沒有興趣,不是我賺的,你所有的用途我也不關心,可不可以請你也不要關心我自己賺的這一份的用途?”舒茜眉心微蹙,一句話說完,似乎纔有點迷茫自己爲什麼想要同莫韶安討論起來這個問題。
不過男人顯然將她這句話已經聽到了心底去,濃黑的眉毛輕挑,低沉的嗓音已經出口:“那我現在給你關心我每一筆支出的權力。”
“莫韶安!”舒茜瞪大了眼睛。
電梯門終於在他們要到的樓層打開了門,門外早已經站着幾個等電梯的人,舒茜難以置信的聲音一出口,幾束目光齊刷刷的向她望了過來。
舒茜抿脣,紅着臉跟在男人身後從電梯裡離開,瞅着沒人了又飛快追上莫韶安:“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現在想要賠償孫嘉瑜都不成,那不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嗎?
肇事者願意賠償,願意伏低姿態來認輸,他不應該替自己的女人感到很高興嗎?
走在前面的男人半分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後面的舒茜說的話,直到修長的雙腿停在病房門口。
筆直修長的手指無比優雅的握上明顯比樓下要精緻的門把手,深邃的側臉終於輕輕回首,“我不想怎樣,如果孫嘉瑜肯原諒舒拓的無理,我當然沒話說。”
孫嘉瑜怎麼可能原諒舒拓!
直感覺莫韶安說的絕對是天方夜譚,可是瞧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揚了揚眉頭,隨後飛快進門去,就算想反駁,也遲了。
有莫韶安在,也不知道孫嘉瑜是吃錯了什麼藥,一看見舒茜拿着保溫桶進去,原本在她面前已經習慣了趾高氣揚的女人,居然一改之前的驕傲和冰冷,溫柔得舒茜懷疑自己看到的人根本不是孫嘉瑜。
好像提線木偶一樣將保溫桶裡面的三菜一湯在簡易餐桌上放下來,又將米飯放在孫嘉瑜手邊,舒茜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出了聲:“孫小姐,請問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哥呢?”
有莫韶安在場,孫嘉瑜臉上的笑都快憋僵了。
就在她拿着筷子開始吃飯,冷不丁站在旁邊,好像雕塑一樣的舒茜突然開口問她。
“原諒?”孫嘉瑜很快看向莫韶安的方向。
從進門開始,因爲孫嘉瑜要吃晚餐,莫韶安就始終長身玉立的站在窗前,英俊的面孔也一直看着外面的風景。
即便連孫嘉瑜,也不知道莫韶安帶着自己的太太來給她送晚餐到底什麼意思,對於舒茜,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觸碰到了莫韶安。
此刻被舒茜這麼一問,原本的疑惑在這個時候更加濃烈了許多。
舒茜視線跟着孫嘉瑜往莫韶安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來,衝孫嘉瑜點點頭:“是,或者孫小姐有什麼條件,請儘管提。”
“我能提什麼條件呢?”
莫韶安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來,孫嘉瑜多少有些小失望。
可瞅着那放在沙發上的袋子,剛纔莫韶安進來的時候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裡面應該是裝着衣服的。
昨天晚上這個男人在醫院裡面陪了她一個晚上,想到今天晚上他依舊會在醫院裡陪着她,她整個人心底瞬間又暖了起來。
頓了頓,連帶看着舒茜的目光裡又多了一抹微微的嘲弄,“舒先生不分青紅皁白的跟我動手,原本我應該看着你是韶安的太太,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但舒茜,舒拓這個人,你比我還要更清楚,要是這一次我們再這麼輕易地放過他,以後呢?”
舒茜微微一愣。
孫嘉瑜乾脆擱下了筷子,繼續道:“以後要是落在別人的手中,可不像我和韶安這樣輕易就能放過他了,所以……”
舒茜擰了擰眉毛,細微的動作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孫小姐?”
“幸好是昨天晚上沒出什麼事情。”孫嘉瑜頓了頓,將後面的話換成了一句幾乎舒茜一下就明白了的話,與此同時,那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纖細的手輕輕在餐桌下撫向自己的小腹。
孫嘉瑜的動作好像針尖一樣狠狠刺入舒茜眼底,剛纔還想再談談的她,瞬間抿緊了嘴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如果放在她是孫嘉瑜,肚子裡面的孩子差一點出了事,大概,她也不會輕易的放過那個肇事者吧?
這麼簡單的一問,直到孫嘉瑜吃完了晚餐,舒茜後背也滲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好像從溼漉漉的水池裡被撈上來的似的,竟然如同虛脫了一般。
不同於中午,孫嘉瑜晚上好像被餓慘了,舒茜帶過去的幾乎有雙人份的晚餐,居然叫孫嘉瑜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吃了個差不多。
但舒茜也沒空想這麼多,知道莫韶安晚上是一定不會回去公寓的了,等收拾好簡易餐桌,她拎着保溫桶直接出了醫院。
不管是莫韶安還是孫嘉瑜那邊都沒有能成功,想想,在上了出租車之後,她最終還是拎着手機打了電話給鄭雯月。
“不答應?”
上午舒世鳴打過來的電話鄭雯月當然是知道的,可是被舒茜這麼一說,明顯報了很大的希望在舒茜身上的中年婦人開始緊張起來了,連聲音都尖銳了不少:“舒茜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