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圈套

幾場雪過後,聽說朝堂上的氣氛愈發的緊張沉重起來了。

嚴重受災的地方越來越多,朝廷發下不少賑災銀兩,但流民與災民還是源源不斷的涌入京城來。

大災必定伴隨着瘟疫,還好皇帝早有先見之明,命人仔細處理因災受害的屍體,堅決杜絕瘟疫的源頭。

明珠在深宮裡,雖然沒辦法看到外面是個什麼樣的情形,但也能想象得到,災民無限制的涌入,定然還是會給這繁華安定的京城埋下很大的隱患。好在皇帝也料到了此種情形,命人在城外大肆修建了災民營,供逃生過來的災民居住,並命人熬粥發米,提供可禦寒的棉襖衣物等,暫時將災民安撫住了。

因而,不論外頭的情勢多麼嚴峻,這深宮裡的日子卻依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轉眼就到了除夕。

因今年災情嚴重,形勢嚴峻,皇帝煩心的日夜難安,皇后多會做人啊,立刻要求今年宮裡的除夕晚宴要省着辦,好將銀子省出來救濟受災的百姓。

皇帝自然很滿意,同意了皇后的簡單辦。

當然,不管是簡單還是隆重,都跟明珠沒啥直接關係。

一大早,妃嬪們打扮好了便前來跟太后請安,因太后本就不喜歡衆人打扮的妖妖嬈嬈的,又兼如今形勢不太好,妃嬪們也不知道如今忙得腳不沾地的皇帝會不會出席除夕晚宴,故而,衆人都將自己往低調沉穩裝扮。

由皇后帶頭,跪着與太后請了安後,又說了不少吉祥話,太后的神情方好看了些,“到底是年節下了。該熱鬧還是要好好熱鬧一番。都去吧,別跟哀家這不能動彈的老婆子呆在一處,免得你們不自在。”

衆人自然是一迭聲的不敢。德貴妃自告奮勇要留下來陪太后過除夕,太后搖搖頭,“如今你協助皇后管理六宮,雖說今年除夕晚宴不大辦,但還是繁瑣的緊,你可不許躲懶,好好幫着皇后去吧。”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太后對皇后與德貴妃的親疏之別。

皇后顯然已經習慣了太后對德貴妃的偏心,面上依然掛着端莊自若的微笑。

德貴妃這纔不再堅持,隨着皇后等人離開了壽康宮。

緊跟着就該是孫子輩的。不過太子與諸王都被派出去賑災了,只有幾個年幼的皇子隨着宮女或嬤嬤來給太后請安。最後來的是公主們,一溜兒未出嫁的公主站在一起,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瘦身成功的霓裳公主。

連太后見了她都是眼前一亮,滿意的衝她點了點頭。跟對待皇子們一樣,太后簡單的勉勵了幾句,就叫她們都散了。

霓裳公主臨走時看了一旁的明珠一眼,明珠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平時明珠防的很嚴,雪凝公主找不到機會下手,但今日各處都會很忙碌,雪凝公主若真的非要置明珠於死地,今天將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一大早明珠就打起了精神,除了衆人來拜見太后,而她隨侍在太后身邊,其他時候多呆在小廚房裡,看着太后的湯藥跟飲食。

因是年節,內務府送了些新鮮的鹿肉來,除了鹿肉,還有這時節十分難見的各種菌類,衆人面上俱是喜氣洋洋,搬着年貨,報數的報數,入庫的入庫,一時倒也熱鬧喜慶。

“許姑娘。”平時便在小廚房裡任職的小宮女綠翹笑盈盈的走到明珠身邊,“我想給我姐姐繡條帕子,卻不知該繡什麼花樣子,她們都說你畫的花樣子格外精巧漂亮,我能不能厚着臉皮求你給畫一幅?”

明珠不動聲色的看着她,終於來了?

“不過是胡亂畫着玩兒的,都是姐妹們打趣我的。”明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頗有些爲難的看着她,“不過眼下我要看着太后她老人家的湯藥,萬一誤了火候,這藥效可就打了折扣……”

綠翹親熱的挽着明珠的手臂,不由分說的拖着她就走。“我叫紅嶺過來幫你看着火,你便幫幫我,我今晚趕了出來,明早才能給我那姐姐,若不然,她又要罵我沒心沒肺了。好姑娘,你就幫幫我吧。”

她力氣頗大,明珠便是掙扎也掙不過她,索性便隨着她往後罩房走去,“不知你姐姐喜歡什麼樣的花樣,我會的也不多。”

綠翹一臉感激的說道:“我姐姐最喜歡玉蘭花兒。”

頓了頓又道,“聽聞許姑娘還會畫很可愛的圓頭圓腦的小老鼠,我也看過她們繡出來的樣子,果真是十分可愛的,好不容易拜託許姑娘一回,許姑娘可也一定要幫我畫一張纔好。廚房裡今日會烤鹿肉,我一定將最嫩的那部分留給你,好不好?”

明珠便也笑:“那敢情好,多謝綠翹姑娘想着我。”

“咱們姐妹倆,哪兒有這麼客氣的。”綠翹嗔笑道:“除非你不拿我當姐妹,否則千萬別說什麼謝不謝的。”

……

等明珠從綠翹屋裡出來,太后的湯藥已經熬好了。

明珠謝過神色無異的紅嶺,就要將湯藥斷去太后寢宮,突地神色一僵。

“怎麼了許姑娘?”紅嶺詫異的瞧着她,關切道:“可是哪兒不舒服?”

明珠放下食盒,彎腰捂着肚子,“許是昨夜醒了口渴喝了冷茶,今兒一早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哎喲不行了,紅嶺姐姐行行好,幫我把這湯藥送過去吧,這藥冷了功效可就不好了,真是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這一遭。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哎,我這會兒手上也有事走不開啊……”紅嶺心頭一慌,忙要叫住明珠。

可明珠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捂着肚子一溜煙兒便跑的不見人影了。

紅嶺忍不住跺了跺腳,皺眉咬脣道:“真是的,怎麼偏這會兒鬧肚子了。這可怎麼是好……”

在原地站了站,紅嶺到底沒有法子,只得將熱氣騰騰的湯藥小心翼翼裝進了食盒裡,四下張望了下,見不遠處綠翹正往這邊看,再顧不得什麼,提了食盒就朝她走去。

綠翹一見紅嶺提着食盒,臉色也變了,“怎麼是你去送藥,許姑娘人呢?”

“還說呢,鬧肚子去茅廁了。”紅嶺一臉忐忑,“這藥可怎麼辦?我可不去送,真要……我也脫不了干係的。”

綠翹冷笑一聲,“你不去難道叫我去?許姑娘不是拜託了你去,若再換了我去送,豈不讓人起疑?”

紅嶺也冷了臉:“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能獨善其身?別做夢了,你我如今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若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見紅嶺動了怒,綠翹忙賠笑道:“可不正是這麼回事麼,好紅嶺,你也別怕,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你直接往那許明珠身上推便是。你就說她鬧肚子,只好請你走一趟,我跟你說,真的追究下來,我們只要一口咬定,一直都是許姑娘自己守在這邊,沒咱倆什麼事。這廚房裡的人都是人精兒,便是有那平日裡跟許明珠交好的,到時候也不會真的站出來將咱倆供出來,除非她們都想死——有雪凝公主給咱們撐腰,你怕個啥啊?不就是給太后送趟藥。能出什麼事兒?去吧,這差事做得好了,雪凝公主可是會大大的賞賜咱們的。”

紅嶺聽她這麼說,又見明珠半天沒回來,想了想也確實沒別的辦法,只得硬着頭皮提着湯藥往太后寢宮走去。

到了太后寢宮,她已經神色如常。見了佩嬤嬤,見她一臉莫名的瞧着自己與食盒,忙陪着笑臉道:“許姑娘熬好了藥,本是要自己送過來的,誰知她突然肚子不舒服,便讓我先將湯藥送過來。免得耽誤了太后她老人家用藥。”

紅嶺給人的印象一貫是老實沉穩的,在壽康宮呆了多年,謹慎小心未出過什麼差錯,佩嬤嬤對她亦是信任,纔會放心讓她在廚房做事。

因而聽了紅嶺的話,也並未起疑,只有些擔憂的道:“怎麼莫名其妙就鬧肚子了?那丫頭身體一向好得很呢,也不知嚴重不嚴重。”

“說是夜裡口渴喝了冷茶。”紅嶺瞧着佩嬤嬤將食盒提到內室,人也跟着走了進去,“我瞧着許姑娘臉色是有些蒼白,怕是鬧的不輕。”

兩人進了內殿,太后見進來的不是明珠。神色與佩嬤嬤如出一轍,佩嬤嬤便忙將明珠跑肚的事情說了,太后便慢慢的艱難的點了點頭,“若是嚴重,一會子等她回來,記得讓太醫院的人過來給她瞧瞧。”

“您可是忘了,許姑娘自個兒便是醫者呢。”紅嶺嬌憨的笑着提醒太后,“她定然能治好她自己的,倒是您,許姑娘交代奴婢說,一定要您趁熱喝了這湯藥,否則藥效就不好了。”

說着,將湯藥從食盒中取了出來,又幫着佩嬤嬤扶太后坐起身來,便將藥碗恭敬的遞到佩嬤嬤手中。

“剛好入口。”佩嬤嬤嚐了嚐湯藥的溫度,便要喂太后喝藥。

“等一下!”明珠氣喘吁吁卻依然清亮的嗓音驀地響了起來,她手裡抱着只油光水滑的波斯貓,沉着臉走過來,也不看神色突變的紅嶺一眼,徑直說道:“這藥有問題,不能用!”

話音一落,太后與佩嬤嬤同時變了臉色,兩人齊刷刷的看向紅嶺。

紅嶺慌了一瞬,勉強鎮定下來。“許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這藥是你親自守着熬好的。你的規矩廚房裡誰人不知,但凡你熬藥時,都不許人近身的,這藥能有什麼問題?許姑娘你可千萬別冤枉我,我明明是受了你的請託,才走這一趟將藥給送過來的。太后,您老人家明鑑,奴婢真的只是幫許姑娘送了一趟藥而已,便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在您的湯藥裡動手腳啊!”

紅嶺跪在太后跟前,哀聲喊着冤。

明珠只笑了笑。“我只說這藥有問題,可有說是紅嶺姐姐動了手腳?姐姐這就開始喊冤,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紅嶺一怔,偷偷瞧了眼面沉如水神色陰厲的太后,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怦怦亂跳,“我、我就是害怕,許姑娘你明知這藥有問題,爲何還要叫我送過來,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太后聞言,一雙陰鷙的眼睛霍的看向明珠,“你早知道藥有問題?”

“回稟太后。”明珠不卑不亢的回道:“民女只是猜測這藥有問題,因而便藉口跑肚。去了霓裳公主宮裡,借了她心愛的貓兒來,這湯藥若沒有問題,自然是好,若真的出了問題,咱們也好查查這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裡。”

“不是說你一直在廚房裡沒有離開?”佩嬤嬤皺着眉頭問道,她知道明珠一向小心,太后的飲食湯藥,一向是她負責,輕易不會讓旁人插手的,因爲這個,一開始她將小廚房的人都快得罪光了,好在她會做人,這些日子與廚房裡的人也算是相安無事的。

“今日本也同往日一樣,民女守着藥爐寸步不離,但綠翹姑娘卻突然來找民女,請民女幫忙畫花樣子,民女原要拒絕,綠翹姑娘卻拖着民女就走了,臨走請了紅嶺姐姐幫我守着藥爐。”明珠平靜的與太后說道,“民女覺得有異,便藉口鬧肚子請紅嶺姐姐幫忙送藥,而後躲到一邊,果然見紅嶺姐姐與綠翹姑娘暗地裡碰了頭。兩人似商量了很久,紅嶺姐姐纔將藥送過來。”

佩嬤嬤一聽氣壞了,立時橫眉豎眼的瞪着紅嶺:“你這賤丫頭,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毒害太后!”

“嬤嬤,奴婢沒有!”紅嶺慌慌張張的爬到佩嬤嬤腳邊,顫抖着身子聲嘶力竭的喊道:“是許姑娘她冤枉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啊……便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對太后不敬!沒錯,許姑娘她是中途離開過,可廚房裡人來人往,奴婢又怎麼能動手腳?太后,太后,求您老人家明察!”

說罷,對着太后便砰砰的磕起頭來,“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試一試便知。”沉默良久的太后沉沉開口,她擡眼看向明珠懷裡的貓,“這就試吧。”

明珠得了太后的吩咐,從藥碗裡分了兩勺藥在小碟子裡,便將懷裡的貓放了下來。

那貓平日裡被餵養的十分挑嘴,只聞了聞小碟子,便要邁步走開。明珠一把將它揪回來,威脅它道:“快喝,不然就不送你回福熙殿了。”

那貓竟似聽得懂人話一樣,甩着尾巴不情不願的低下頭去喝碟子裡的藥,三兩下就喝完了。

而後,在衆人的注視下邁着悠閒的貓步,猶如在自家後花園裡散步一般自若。

一盞茶過去。

兩盞茶過去。

半個時辰過去了。

紅嶺滿臉喜色,而明珠卻微微皺起眉,甚是不解的瞧着什麼事都沒有的大肥貓,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紅嶺咬着脣瞪着明珠,“許姑娘,如今可是還了我的清白了?我真是沒有想到。好心好意替你看着藥爐,又替你送藥過來,你竟紅口白牙這般污衊於我!”

擲地有聲的話音落地,她便轉跪向太后,哀哀悽悽的哭道:“太后,求您老人家給奴婢做主啊!奴婢在壽康宮服侍多年,天性膽小,奴婢怎麼敢做出對您不敬傷害您身體的事來?奴婢這次真的太冤枉了,求您給奴婢做主!”

“明珠,你還有什麼話說?”太后沉甸甸的目光毫無情緒波動的看向一臉疑惑不解的明珠。

明珠實在想不明白,這分明是個局,可這局若不是爲了害太后而後推到她身後,還能是什麼?她知道雪凝公主可能會動什麼手腳,於是將計就計引她們動手。難道,其實她根本就是掉進了對方的陷阱裡,雪凝公主知道她有所防備,因而,這纔是她將計就計,這次的局不是爲了害太后,而是令太后對她失望,不再信任於她?

但這只是她個人的猜測,自然不好對太后明說,否則只怕就要多一項攀誣雪凝公主的罪名了。明珠深吸一口氣,看向正擡眼瞪着她。眼中分明有得色的紅嶺,“那麼方纔你與綠翹姑娘偷偷見面,說了那許久的話,卻是在說什麼?”

她明明聽到她們說的那些話,怎麼可能這藥會沒有問題呢。

“什麼偷偷見面,方纔我與綠翹說話時,旁邊分明還有好幾個人的。我們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是她想着家人,問我今年有沒有家人來看我,我一時感慨,與她多說了兩句罷了!”紅嶺理直氣壯的說道:“許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將綠翹叫過來問一問。看看我們倆個到底說了什麼悄悄話!只是許姑娘,倘若是你……無緣無故誣陷我們,又怎麼說?”

明珠一時無言,看着紅嶺那篤定的態度,她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遭她是被人徹底算計了。因此,就算真的將綠翹叫過來,也無濟於事,不過是更加證明了紅嶺的清白罷了。

這時,太后淡淡開口了,“行了,此事哀家會讓人查。大年節下的,就別拿這些個破事兒來破壞哀家的心情了!都下去吧。”

紅嶺還想着看明珠挨罰呢,不想太后竟這般輕輕放下了,雖心有不甘,卻也只得磕了頭與明珠一道告退了。

“紅嶺姐姐,請等一下。”明珠喚住就要回小廚房的紅嶺,誠懇的對她道歉道:“方纔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太多心冤枉了姐姐,姐姐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我這廂給姐姐賠禮了。”

說罷,對着她福了一禮。

紅嶺微擡下巴睨着明珠,“這次便罷了,許姑娘下次可別再隨便冤枉好人了。”

言罷,轉身就走了。

明珠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一雙清澈的眼睛,慢慢的沉了下來。

……

內殿裡,太后猶自盯着被明珠放在地上的小碟子,半晌,方纔淡淡開口,“今日這事,你怎麼看?”

一直沒敢出聲的佩嬤嬤上前,伺候太后躺好了,才恭敬的回答道:“奴婢覺得,這事兒似透着些古怪。”

“哦?”

“明珠那丫頭慣來謹慎小心,這麼些日子過去。但凡煎藥或給您準備膳食,她是從不離開廚房半步的。您可還記得,那丫頭有一回也是不大舒服,卻還一直憋着,直到親自將湯藥送到奴婢手上,這才慌里慌張的跑去茅廁。”佩嬤嬤輕聲說着自己的猜測,“廚房裡誰不知道她最看重您的湯藥跟膳食,誰敢在她忙活這些時找她畫什麼花樣子?那綠翹也是在廚房裡呆的久了的,又如何不知道這事兒,卻強行要拉着明珠離開,這是其一。”

“嗯。”太后沒點頭也沒搖頭,漸漸有了皺紋的臉上一片沉靜。“還有呢?”

“明珠那般看重您的湯藥跟膳食,這回卻跟着綠翹走了,這難道不奇怪嗎?”佩嬤嬤皺着眉,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此事,奴婢有個大膽的猜測,奴婢隨便說一說,您也就隨便聽一聽,可好?”

太后瞥了她一眼,臉上到底浮出了淡淡的笑意來,“你這老滑頭,這宮裡上下,有什麼事是瞞得過你那玲瓏心竅的,且說說吧。”

佩嬤嬤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繼續往下說道,“奴婢猜測,明珠那丫頭怕是從哪兒聽說了會有人對您不利,於是想了出引蛇出洞的法子來,結果……”

太后慢慢笑起來,“結果蛇沒引出來,倒把她自個兒拖了進去。”

“正是,奴婢也是這般以爲。”佩嬤嬤笑着道,“那丫頭雖則聰明,但委實太小了些,自以爲能將人揪出來,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倒被人倒打了一耙。”

太后睨着她:“你就這般相信她,不疑心對哀家不利的正是她?”

佩嬤嬤聞言,面上笑意更深了,“您老人家不也是因爲信她,纔沒有傳那綠翹過來問話嗎?”

太后笑着搖了搖頭,“那丫頭……到底是嫩了些,缺少歷練,此事就當是給她個教訓吧,也叫她知道害怕害怕。”

“正是,有您給她做主給她撐腰。她竟不知道如實將自己知道的告訴您,偏要去想什麼引蛇出洞,不該她倒黴,卻該誰倒黴?”佩嬤嬤太知道如何哄太后開心了,果然這話一出口,太后笑的就更開心了。

不過笑着笑着,太后就笑不出來了,她看着佩嬤嬤,見佩嬤嬤臉上有着同樣的心驚,卻臉色煞白什麼都不敢說的模樣,她冷冷一哼,“那丫頭不敢跟哀家說,只怕要害哀家的人,是她惹不起的且哀家很信任的人……敢害哀家的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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