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聽起來像是禽類拍打翅膀的聲音。
殊華放開神識,只見窗外那棵櫻珠樹上停着一隻五彩的雞,而且是一隻胖得圓滾滾的雞。
那雞搧着翅膀,得意地修整着羽毛,不時在櫻珠樹上啄一口櫻珠果。
殊華嗅到了一股來自特品靈肉的特殊香味。
她立時坐不住了,掏出捕獵電網,朝着外面走去。
院子外面站着一隻乖巧可愛的花毛小狐狸,也在歪着頭盯着那隻圓滾滾的雞看。
“小友,這隻雞是你們家養的嗎?”殊華禮貌地詢問。
花毛小狐狸化作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看着她笑得眉眼彎彎。
“姐姐,我叫阿荏,是雲麓的堂妹。這隻雞不知是從哪裡飛來的,並非我家所養。我也覺着奇怪呢,看它得意的!”
阿荏說着,流下一串晶瑩透亮的口水:“它看起來好胖好香,好想吃啊。”
殊華深有同感,但還擔心孩子小了說不清楚,就又叫了一個侍從來問。
侍從直接拿了杆子去攆那雞:“哪裡來的扁毛畜生,擾了貴客清淨!”
那雞勃然大怒,圓滾滾的身子陡然間漲到大象那麼大,“啪嘰”一下,將整棵櫻珠樹給壓劈叉了。
毀掉櫻珠樹之後,它又撲騰着將院子裡的奇花異草、假山燈籠盡數毀了個乾乾淨淨,還很討厭地用漂亮的地磚磨爪子。
分明就是挑釁!
阿荏跳着腳尖叫:“你這討厭的雞!這是我們家最美的院子,特意騰出來招待貴客的!你竟敢毀了它!我要把你做成燒雞!吃了你!”
“讓我來!”殊華聽到“燒雞”二字,立刻嚥了一口口水。
因爲知道號號肉珍貴難得,她剛纔在宴席上只是意思意思,沒敢吃飽。
這麼胖又靈氣充沛的雞,製成燒雞必須香噴噴的。
她撒開電網,用上了六成的修爲。
本以爲手到擒來,誰知那雞非同凡響,一下縮到只有拳頭大小,順利躲開電網之後,回過頭一嘴啄住網沿,使勁一扯,“咔吧~”電網被撕了個大缺口。
啊,她的五百靈石!
殊華心疼得要死,勢必要將這雞吃了才行,這麼厲害,肉一定很香很補!
她張開根鬚,像一隻八爪魚,從四面八方去圍堵獵物。
阿荏咬着手指,驚恐地看着這一幕。
一隻巨大的樹妖,強壯有力的根鬚四處蔓延揮舞,根鬚盡頭的女修眼睛綠瑩瑩的,脣角上勾,帶着冷漠的笑意,殘酷又可怕。
“她好可怕啊~”阿荏叫出聲來,隨即被聞聲趕來的家人牢牢堵住嘴。
一羣繁櫻家族的人激動地圍在一起,看樹妖大戰雞精。
啊,不是,是看殊華捕獵。
“她很厲害,是不是?”雲麓十分得意,引以爲傲。
“確實很厲害,爲了抓一隻雞,大動干戈,毀掉了我家的院子。”
說這話的狐狸酸不拉幾的,是他那個六千歲了還沒找到道侶的綠毛大堂兄。
“不是她毀掉的!是那隻肥雞!”
阿荏好不容易掙脫捂在嘴上的手,立刻公正地爲殊華辯解。
雲麓“呵呵~”冷笑,輕蔑地瞅着堂兄:“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嘁~”
“都閉嘴!”頭髮全白的繁櫻族長捋着鬍鬚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雞啊,一隻眼眶裡長着兩個眼珠子,是重明鳥。”
花婆婆跟着說道:“這鳥乃是神鳥,力氣極大,可搏逐猛獸魔物,闢禍袪災,怕是有幾千年沒見過啦。”
狐狸們紛紛叫道:“既然是神鳥,那讓殊華不要再打了啊。”
族長笑道:“讓她打。重明鳥千年未曾現身,今日突然出現在此處,怕是專爲貴客而來。”
換句話說,就是有緣分,該給殊華機會,讓她收服此鳥。
雲麓躍躍欲試:“那我去幫殊華!”
花婆婆攔住他:“這是她自己的緣法,不要胡亂摻和。”
說話間,殊華已將那張狂的重明鳥給抓住了。
因這鳥力大無窮,殊華不敢輕易鬆開,只用根鬚將它送到自己面前,笑道:“看你還往哪裡跑!”
重明鳥對着她使勁瞪眼睛,不大的眼眶裡兩隻眼珠子擠在一起,奇怪又好笑。
殊華奇異地懂得了它的意思——無恥的樹妖,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鳥爺是雞嗎?看看我這眼睛!看看我這眼睛!
她邪惡地笑起來:“是不是雞無所謂,我只需要知道,你很好吃就是了!”
“不行!”
重明鳥尖叫一聲,突然間將全身的羽毛脫得乾乾淨淨,順利地從根鬚中逃走,用光光的翅膀拍打着同樣光光的身體,在空中起舞迴旋。
“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
“它好賤啊!”阿荏喊道:“吃掉它!姐姐,分我一根翅膀!”
話音未落,就見重明鳥尖叫着從空中跌落下來,被無形的力量拖拽到殊華面前。
它奮力掙扎,卻總也掙不脫,於是只好欲蓋彌彰地夾緊兩腿,斜着眼睛瞪殊華。
“下流的樹妖!竟敢非禮鳥爺。”
殊華冷笑着,緩緩收緊綁縛在重明鳥身上的透明根鬚,同時化出一根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無恥的凶神欺騙了鳥爺。你不是說她很溫和講道理嗎?鳥爺都沒下殺手!凶神,快來救鳥爺!”
殊華停下動作,警覺地看向四周,是司座嗎?
然而四周花影重重月融融,暖風和煦星夜靜,並沒有靈澤的任何氣息。
重明鳥察覺到她的遲疑,立刻嘚瑟起來:“怕了吧!我可是你上司送你的坐騎!”
“……”殊華沉思起來。
究竟是什麼,讓司座認爲,她會需要這麼一隻奇形怪狀、賤得不行的坐騎?
不行!她必須不能要這麼個玩意兒!太丟人了!
殊華將重明鳥掛在屋檐下,回頭和阿荏說道:“你出柴火和地方,我出力,一起分吃了它吧!”
狐狸家聽不懂重明鳥的話,只知道它尖叫得好煩人,看到殊華收服了它,便一起鼓掌叫好。
雲麓興致勃勃地挽袖子:“我來幫忙宰殺清洗!”
花婆婆笑道:“胡鬧,哪有吃神鳥的,若是它肯,做坐騎很不錯,趨吉避凶是極好的,還是很厲害的幫手。”
“殊華,養這東西特別費錢!”
雲麓頓時急了,殊華有了坐騎,他怎麼辦?!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馱着殊華出行了!
司座在扭曲陰暗地爬行~啊,既想給她介紹男盆友,又嫉妒男盆友可以馱着她到處走,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