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錯眼不見,就穿上新法袍了,哪兒來的啊?”
月籠紗揪着殊華身上的新法袍,笑眯眯地道:“還挺適合你的,就是這樣式,像是很多年以前流行的了,稍後我給你改改,保管是如意殿最閃亮的那顆星。”
雲麓嗤之以鼻:“很多年前流行的又怎麼了?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像你這樣,成天穿得花孔雀一樣,晃得我眼睛疼。”
月籠紗無所謂:“因爲我長得灰撲撲的嘛,只好穿點豔麗的了。我要是長成粉紅色,我也隨便穿。”
“你找死……”雲麓嘶吼一聲,追着月籠紗就打。
月籠紗哈哈大笑,靈活地躥來躥去,不時朝雲麓做個鬼臉,氣得小狐狸眼睛都紅了。
殊華任由兩個不靠譜的隊友胡鬧,她自己盤腿坐下來運轉靈力療傷。
她傷得不輕,原本只是想入個定隨便療療的,不想纔剛鬆懈下來,人就倒了下去,暈倒速度之快,小雨滴都沒反應過來。
月籠紗和雲麓嚇得不輕,撲過來扶肩擡手,號脈探查。
雲麓皺起眉頭:“傷得太重,靈力外泄不止,恐怕只有和光仙君才能治。”
月籠紗心疼地道:“她太拼了!那是滅天閣主啊,能活着逃出來就不錯了,她還一心顧着完成任務。”
“別說這些沒用的。”雲麓下了決斷:“朝暮崖上有靈泉池,可以幫助她養傷,我們去求司座,把她安置在裡頭,再把和光仙君請來。”
兩人一陣忙活,直接把殊華送到了朝暮崖。
靈澤脾氣怪,朝暮崖上不留活人伺候,全是傀儡。
機關傀儡只知道回答:“主人不在家。”
雲麓和月籠紗面面相覷,司座不是早就回來了嗎?
他們當時站在山外等殊華,看到靈澤一陣風似地從他們身邊掠過,想着司座是急着趕回來辦公,結果人不在?
雲麓立刻拿出傳音尺:“司座,司座,您在哪裡?緊急求援,殊華傷重暈倒,神魂受到重創,急需進入靈泉池浸泡療傷,再請和光仙君診治。”
靈澤沒有回答,定位也被關了。
月籠紗急得跺腳:“最需要的時候找不着人,男人就是靠不住!”
雲麓不服:“你罵司座就罵司座,爲什麼要扯上其他男人?我難道靠不住嗎?”
“噓……”月籠紗滿臉堆笑地越過他走上去:“司座,您回來得真快,我說錯了。”
靈澤恍若未聞,只定定地看向殊華,伸出手要接人。
“司座,還是我們把人送進去吧。”雲麓狐疑地擋住他的手,這怕不是真司座!
司座向來公事公辦,冷漠得很,根本不會主動伸手要抱受傷女下屬!又不是沒其他人了!
靈澤恍然回神,垂着眼打開禁制,將三人一同送到靈泉池旁,再安排傀儡拿藥,聯繫和光仙君。
和光仙君過了一會兒纔回話:“什麼事?剛在侍奉陛下。”
“她受了重傷,需要你來醫治。”
傳音尺中傳來和光破口大罵的聲音。
靈澤安靜地聽完,才輕聲說道:“我不知道南山道尊的神魂還在世間,派她去了樞陽山……南山道尊,把什麼都告訴她了。”
和光頓了一下才不敢置信地問:“什麼都告訴了?!他認出她了嗎?她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靈澤沮喪地道:“我沒敢問……但是,情況很不好。”
他在空中對戰滅天閣主,突然間感覺到樞陽山怨氣消亡,神識掃過,剛好看到南山道尊的神魂殘影流着淚、撫摸殊華的發頂。
接着,就看到了殊華悲痛大哭的場面。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但也猜到了大半。於是勉強支撐着打跑滅天閣主,忙着趕過去,走到南山道尊府外,卻又不敢進去面對。
殊華還生機於萬物之後,又過了好半天才出來,身上穿的法袍,還是仙庭斬殺她之後,南山道尊夫婦要回的遺物。
她如果一出來就對他橫眉怒眼,他也能接受。
但她冷靜如斯,讓人心生無限恐懼。
他當時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走。
和光長嘆一聲:“穩住,我馬上趕來。”
靈澤僵硬地站起身來,朝着靈泉池走去,無論如何,總要先把她的傷治好。
靈泉池。
殊華坐在池子正中,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月籠紗坐在她身後,聚精會神地幫她疏通經脈,運轉靈氣。
池水不可避免地打溼了二人的衣衫,雲麓作爲一個很有教養的男人,乖巧又不好意思地背對她們坐着,不停地問:“怎麼樣?她好點了嗎?”
月籠紗很焦慮:“她體質特殊,雖有靈泉靈藥加持,效果也不明顯。不知道和光仙君什麼時候才能到。”
雲麓催問傀儡:“司座呢?”
傀儡僵硬地回答:“主人在找靈藥。”
突然,殊華嘔出了一口血,月籠紗嚇得不行:“怎麼辦啊!”
雲麓沉默片刻,吐出一顆散發着七彩光暈的內丹:“我來吧。”
月籠紗一愣,隨即也吐出了自己的內丹。
“我來我來,我和她都是妖體,更適合,還是不用麻煩隊長的仙丹了。”
雲麓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耐煩地道:“真適合的話,你不早用?你是害怕我挾恩求報吧?我纔不是那種人!這事兒結束,誰都不許提!讓開,我要給她治療了!”
月籠紗認真地思考着。
不是她多想,內丹對於本體非人的妖修來說太重要了!輕易不會拿出示人,更別說給人療傷。
這不但很虧修爲,還可能產生一些不可預料的因果。
雖然如此,也不是她捨不得給殊華用,而是兩者修行的路子不一樣,一個禽類,一個草木類。
雲麓卻不一樣,他雖是狐狸,但他是仙,仙力菁純,有利無害。
但他明顯就是悄悄喜歡着殊華,這樣產生的因果,會很難還。
可是,性命攸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最好記住你的話。”月籠紗亮出爪子,兇狠地看着雲麓:“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感情這件事上逼迫殊華。”
雲麓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翻臉,沒好氣地道:“你怎麼回事,說翻臉就翻臉,就像遇到過這種破事似的。”
月籠紗沒回答他的話,而是抽出一塊絲巾,認真地將他的眼睛遮住:“你可以過去給她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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