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也值得你一個丫頭若有所思?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在爲我分析戰局,祈求用這種方式讓我原諒你當日跑去今川義圓身邊吧。”
晴信夾帶着諷刺意味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喲,牀褥都準備好了,還整整齊齊的,期待着我來你這裡過夜嗎?罷了,跟別的男人鬼混過,天仙美女我都覺得噁心,哪裡敢再碰?”
“武田晴信,我說你……”
這個豬頭,一進來就冷嘲熱諷丟出一串難聽的話,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樑小櫻本來想發火,但回頭想想,當初說走就走,還跟義圓手挽手登上去駿河的馬車,確實是她做得有些過分,也罷,非常時期,也該有非常的忍耐力。
“是,這牀是給你鋪的,不過我會到隔壁屋子去睡。我是練功夫的人,身子骨粗硬,牀太軟了睡不慣。你曾經得過肺癆,前些日子照顧四郎,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受到或輕或重的傳染,病毒有潛伏期的,現在看不出來,所以趁着這段時日,你該好好休息,先調養好身體再說。”
晴信沒聽說過“病毒的潛伏期”這種新名詞,但聽她的解釋,似乎也能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縱然迄今爲止,他還不能拉下面子就這樣原諒樑小櫻當初的惡作劇,可對她的話,他相信的仍然比懷疑多,儘管臉上仍然沒有表情。
這個理由足可以拖住他吧,樑小櫻眼看着晴信躺在榻榻米上睡着,才輕輕起身離開,去到隔壁屋裡。她非常清楚晴信的心情,那個男人永遠忘不了上田原敗北的恥辱和他當日犯下的錯誤,因此這一次進軍砥石城,他一定不會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萬一真被四郎的病傳染,引發了舊疾,他將十分擔心自己又一時衝動鑄成大錯。
拖延出征時間的事算是暫時擺平,可她卻沒料到這一夜晴信走進她房裡就沒出去,偏偏被源五郎撞見。第二天一早,晴信身邊的近侍只出現了從小跟他玩到大的甚三郎,偶爾看見源五郎在不遠處一晃而過,叫他不答應,連頭也沒回。
“源五郎那小子是怎麼了?主公叫他都不理人?”樑小櫻也發現了源五郎的異樣,趁晴信和家臣們商討作戰之際,悄悄詢問守在應接室外的甚三郎。
甚三郎童年時,曾是板垣帶到晴信身旁的近侍,多少受過板垣的影響,雖然平日裡和晴信一樣不大理睬樑小櫻,心卻還是站在她的一邊。“昨天夜裡,主公去你那裡過夜,好像被那小子看見了。”
“照你這麼說,他是因爲吃醋,才生晴信的氣?”
樑小櫻覺得有些好笑,但才過一會兒,心裡就拔涼拔涼的。
“甚三郎,你相信板垣大叔,所以從來都不會對我說謊話的噢?”
“小櫻姑娘,你到底想問我什麼?”
“那個……聽說源五郎是我在相模的時候被送到晴信身邊的,尤其是這兩年,每天跟隨主子的時間都很長,晴信跟他……到底是怎樣一種關係呢?”
該死啊,怎麼直接問甚三郎這種問題,顯而易見的事,還用得着這麼八卦?她話從口出,臉已經“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甚三郎朝四周張望,沒見有人,仍然放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說:“你知道主公雖沒今川義圓那麼死要面子,卻還是不喜歡把女人帶去軍隊隨行,遭家臣非議的,因此源五郎就兼做侍女的工作,伺候主公的衣食住行了。主公常說,那孩子很伶俐,特別逗他喜歡,有幾次還留他同榻……”
“是真的?他們真的睡到一張牀上去了?”樑小櫻又驚又氣,險些兒沒當場發飆。
“哎喲,睡在一張牀上又不一定代表會有什麼,你小櫻姑娘不是也經常跟主公睡一張牀麼?結果呢?那次主公以爲他把你什麼了,我在外面可聽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房裡靜悄悄的。”甚三郎說着,居然忍不住笑得噗哧噗哧的。
“你連那個都知道?那晴信跟源五郎就是沒什麼了?天吶,你不做狗仔隊真是可惜。”她總算褪去了臉上的熱度,翻着兩眼仰天長嘆。
“狗仔隊?那個是什麼,聽起來好像菜名,可以吃嗎?”甚三郎好奇地歪起腦袋。
“嗯嗯,是一道菜,不過不好吃。”
樑小櫻扯着兩邊的嘴角,甚三郎這傢伙,真是把她雷得外焦裡嫩。
“先別說這個,我問你,你想不想你的主公北上征討村上義清?說實話。”
“不想,但是我勸不了他。”
“這就對了,晴信連你的勸也不聽,你說還有誰勸得了他?”
“板垣大人吧。”
“那位大叔早回家安度晚年了,你說他等於沒說。”
“除了板垣大人,那就只有你——小櫻姑娘。”
“吶,你說的,甚三郎,我要你幫我一把。只要晴信能重新像以前那樣對我好,我保證能助他用最有效、傷亡最少的方法,攻下砥石城。”她伸手拍拍甚三郎的肩膀,兩隻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脣角露出了神秘得讓人猜不透的笑意。
源五郎那小子,怎麼還不回來呢?躲在源五郎住所後面的窗前,樑小櫻不時朝裡張望幾眼。甚三郎答應幫忙把她冒充晴信筆跡所寫的一封書信放到源五郎房內前,就說過源五郎喜歡大清早出去練劍,要很長時間纔會返回住所。可是,都快到中午了,她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這個房間的主人還是沒有回來。
等看到源五郎的身影往這邊接近,樑小櫻已經餓得無精打采,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等到了他,而且,他果然一眼看見了放在桌上的書信,該有戲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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