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族長,再加上夸父族的方震,一共是九人,分成了兩排,前五後四,而且爲了表示自已的決心,桑見田站到了第一排的中間位置,帶領着衆人一起向大門中走了過去。
雖然少了夸父族的族長方礪,但方震也不過是隻差一籌,再分攤到九個人當中,差別已是微忽其微了。而在風伯雨師一方,能與八位族長相抗衡的只有韓騰一個人,就算是風伯雨師聯手使出“天絕地滅”的殺招,也沒有勝算,因此九人聯手闖門,當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九個人列好了隊列,向中庭院落的大門緩緩的逼近過去,雖然還沒有進入大門,但己經各自聚勁凝氣,形成了一股極爲強大的氣勢壓迫,而在大門內,風伯雨師、韓騰、閭修弘、火烈陽、金昌鬥等人也前成了一排,各自運功抵抗着對方的氣勢壓道。
雖然風伯雨師竭盡了全力,用出了種種手段,但最終卻還是沒能阻止九族聯手,當然風伯雨師的手段本身的成功機率也不大,因此最終出現這樣的局面,也並不意外,不過現在對於風伯雨師這一方來說,顯然是處於十分不利的境地中了。
剛纔韓騰一直都沒有作聲,因爲韓騰的心裡很明白,自己是這一次事件的導火索之一,也是九族共同的目標,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出頭,只會把局面弄得更糟,因此韓騰才任由風伯雨師行動,但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用再回避了,道:“兩位大長老,你們還有什麼辦法?”
雨師淡淡道:“己經沒有了,怎麼樣,你後悔了嗎?沒有早一步逃走。”
韓騰苦笑了一聲,道:“我確實想過要逃走,可惜最終還是留下來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風伯道:“幸好你沒有逃跑,否則你就徹底玩了,不要以後你逃出了九黎族,就可以沒事,他們一夥控制了九黎族之後,肯定不會在待在這個山谷裡,一定會出谷去建立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因此他們出谷之後,第一個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韓騰道:“但我留下來好像也好不到那裡去啊,反到是死得更快一些。”
風伯徭了徭頭,道:“那到未必,你留下來,到是還有一線生機。”
韓騰道:“生機在那裡?”
雨師道:“那就要看天意了,如果天不滅絕九黎族,我們就會有機會,但如果是天意要九黎族滅亡,那麼今天就是我們的殉族之日了。”
韓騰道:“這算什麼回答。”
他們雖然一邊說着話,但氣勢上卻一點也沒有放鬆,不過對方畢竟在人數上佔有相當的優勢,而且就算是論平均實力,也絲毫不比他們差,因此儘管用盡了全力抵抗,但對方九人還是一步一步,緩緩的接近了大門。
登上了門前的幾步臺階,來到了大門前,桑見田也不由得大喜,只差最後一步了,雖然突進中庭院落,並不表示獲勝,但像徵意義十分重大,因爲這是風伯雨師兩人劃下的紅線,突破了這道紅線,就表明風伯雨師的任何威脅都不起任何作用了。同時在桑見田的心裡也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九人闖過了大門,進入到中庭院落裡,就立刻下令,發動全面的進攻。
想到這裡,桑見田沉聲道:“各位,我們進去吧。”話聲剛落,前排的五個人一起擡腳,就要跨過門檻,進入到中庭院落裡。
但就在這時,前排的五個人突然感覺到,對方的氣勢陡然猛増,在轉瞬之間就壓倒了自己,擡起的腳竟然就是落不下去。
而且不僅是前排的五人,就連後面的四人也感覺到了氣勢的逆轉,九個人都不由得大吃一驚,趕忙再度提升自己的氣勢,和對方相抗衡。
但讓九人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氣勢陡然再度暴增,而且充滿了暴虐的氣息,強大得令人難以想像,既然使像九人這樣的高手,也感覺到了迫人的壓力。九人心裡無不大驚,這根本就不像是人類所能夠擁有的力量。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呢?
“轟!”
在無可抵擋的巨大力量壓迫下,九個人都不由自由的向後連退了幾步,然後竟穩不住身形,紛紛從臺階上跌落下來。而且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大叫道:“看,這……這是什麼?”
原來這時天空中烏雲密佈,以蚩尤宮爲中心,呈螺旋狀佈置流動,幾乎遮天蔽日,天色也迅速的暗淡下來,彷彿是從白天一下子進入到黑夜一樣。
異常的變化,詭誕的天像,讓九族的孑弟本能的感覺到了一陣恐慌,就連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的九位族長也都驚疑不定,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有的人甚致還在想着,這大概就是風伯雨師的最後殺手了,要不然剛纔兩個人爲什麼那麼強硬呢?看來手裡還真有一張王牌啊。
就在衆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天色己完全黒暗了下來,而就在中庭院落裡,忽然升起了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直衝天際,八位出任過議事長老的族長都看得明白,這道青色的光芒是從院中的蚩尤殿位置發出的,而且不斷的擴大,並分化成千縷萬道,在黑暗的夜色中,顯得十分明目。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幾乎令人無可抵抗的巨大壓力,輔天蓋地,無孔不入的壓迫來,充滿了殺戳、血腥、暴虐、兇殘的氣息。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九位族長,就連在場的所有九族的弟孑都能夠感覺得到,功力強的人運功抵抗,而功力弱的人己經被這巨大的壓力迫使得雙膝跪倒,雙手撐地,苦苦的支持着,有人的口鼻耳中己經滲出了鮮血。
九位族長都是功力深厚的人,當然還能抵擋得住壓力,但這時九人也是驚疑不定,不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而這時三苗族的族長儀行父忽然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衆人聽了,紛紛左右張望,其實儀行父看到的景像十分顯眼,就在中庭院落裡的半空中,出現了一個虛幻的身影,而且漸漸的清晰起來,只見這人銅盔鐵甲,胸前獸頭吞口,而且頂生雙角,青面獠牙,鬚髮戟張,手執着一支青銅長戟,兇惡異常,殺氣騰空。
這個人像,八位出任過議事長老的族長再熟悉不過了,就是蚩尤殿裡供奉的蚩尤神像的樣子,桑見田的心裡一顫,道:“是蚩尤大人。”
雖然在九黎族裡,對蚩尤己經沒有多少敬畏之心了,但蚩尤畢竟是九黎族的先祖,而且數百年以後,仍然在表面上觀蚩尤保持恭敬,因此蚩尤還是保持着一定的餘威,而在這個時候,蚩尤的神像出現在虛空中,更爲重要的是,這種巨大的,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可怕力量,終於勾起了九黎族人對蚩尤的畏懼,不覺得心驚膽寒。
桑見田喊出了第一聲之後,其他的幾位族長也都紛紛驚呼:“蚩尤大人!”“真的是蚩尤大人啊!”
“咄!”
半空中的蚩尤虛像的眼中並射出精銳的青色光芒來,發出巨大的吼聲,讓人雙耳生疼,鳴叫不己,而承受的壓力成數倍的增加,九位族長都各自悶哼了一聲,不少人的口鼻中也滲出了鮮血,而其他的衆人更慘,己經被壓倒了一大片,還能站立着的人己是寥寥無幾。
這時天空中又響起了蚩尤的聲音:“愚蠢啊,你們都是我的子孫,但竟敢質疑我的存在,竟敢無視我的威嚴,該死,你們全都該死。”
桑見田不禁心搖神蕩,己經全無抵抗之力,“咕咚”一聲,跪倒在地上,顫聲道:“蚩尤先祖,是弟孑該死,弟子該死。”桑見田並不是弱者,如果一對一的較量,無論是風伯雨師還是韓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但蚩尤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巳經遠遠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再加上在替意識中對蚩尤的敬畏,讓桑見田跟本生不出反抗之心來。
而桑見田這一跪倒,頓時將其他人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到了這個時候,其他的八位族長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紛紛跪倒在地上,向蚩尤乞求討命。一時間全體人員全部都跪伏在地上,矣求之聲不絕於耳。
“咄!”
蚩尤的虛像再發出一聲怒吼,衆人只覺得壓力再度大增,既使是九族長老這樣的高手,也經受不住這樣可怕的壓力,幾乎是同時噴出鮮血來。而九族長老如此,其他的人更是不堪,絕大多數人都被壓得扒在地上,還有不少人甚致己經七竅流血,內臟破裂而亡。
這時桑見田已經連續吐出了幾口鮮血,用雙手支撐着地面,苦苦支撐着可怕的壓力,只覺得全身的骨骼似折,經絡似斷,五臟六腹似絞樣的痛苦,口鼻耳中己滲出了鮮血,而且意識全無,只剩下一個念頭,自己就這樣死在這裡了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又重新恢復了光明,而壓力也全部消失,不過桑見田等人只覺得四肢百骸無力,只能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只發出一陣粗壯的喘息聲。
而就在這時,只聽風伯的聲音響起:“先祖己經饒過你們這一次,但以後必須服從命令,尊崇先祖,如果再有叛反內亂,違抗議事堂之令,對先祖不敬的,必不會輕恕,你們回去好好閉門思過,教導族人,在三天之後將舉行祭奠先祖的大典。”
韓騰看着九族的衆人互相攙扶起來散去,心裡也充滿了感慨,這一場動亂因爲蚩尤顯示神蹟,終於化解於無形,而且有了這一次經歷,在九黎族中當重新確立對蚩尤的敬畏,風伯雨師也將重新持掌大權,九族徹底沒有抗衡的能力了,而自己在族裡的地位也將得到進一步的加強。
不過剛纔蚩尤顯示出的力量,給韓騰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像,如果擁有這樣的力量,放眼整個天下,根本就沒有抗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