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圍

火光晃動,柳心心已經跑到了他的視線之內。

“是柳心心嗎?”葉問天大聲問道。

對面的女人還沒來得及回答,黑暗中竄出兩頭土狼和一頭食腐狼來,轉眼把這女人包圍起來。

“是我!”柳心心一邊叫着一邊揮着刀,聲音有些發顫。

“滅了火把!”葉問天叫道,“附近有獠狼!”他一邊說一邊疾衝上去。

柳心心的手一抖,火把掉落在地上,卻一時沒有滅掉,她揮動着刀護住身體。葉問天已經衝到她身邊,未及搭話,一頭食腐狼已經撲了上來。

食腐狼和土狼不同,土狼嗜血,身形小而兇殘,喜歡吃活的生物,所以特別喜歡撕咬,而食腐狼的體形比土狼相對要大一些,它喜歡吃動物的屍體,特別是腐爛的屍體,所以它一般是將人咬死後埋在土裡,等着人的屍體開始變爛才吃。

這頭食腐狼的的身上散發着臭氣,嘴上還掛着一條泛白的腐肉,看來是剛飽餐完不久,但爲了它的下一頓飯,它趁着肚子裡有食物,身上有力氣,又開始了捕食。

葉問天轉身撤步,讓過食腐狼讓人噁心的頭,一刀劈在食腐狼的脖頸上。

喀嚓一聲,食腐狼的頭被利刃砍掉。

葉問天還沒有來得及歡呼,身後風聲驟起,一頭土狼已經撲來。

刀光一閃,柳心心的刀貼着葉問天的身體刺出,正刺在那土狼的肚子上,土狼嚎叫一聲,翻身跌落。

柳心心救了葉問天,但她這一刀卻也讓另一頭土狼得了機會,那土狼低吼一聲,一下撲到柳心心身上,在柳心心的後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柳心心痛的尖聲大叫。

葉問天搶步上前,一刀劈去,那土狼被他攔腰砍成兩截,下半截已經掉在地上,上半截卻仍掛在柳心心的身上,狼嘴死死咬着柳心心的後背不鬆口。

葉問天一伸手,抓住滿是鮮血的半截狼身,用力一拉,隨着柳心心痛徹心肺的叫聲,這半截狼身帶着一塊肉掉在地上。

葉問天二話不說,一長身將柳心心撲倒在地。

“不要!疼!”柳心心趴在地上直扭身體。

“疼不死人的!”葉問天半個身體壓在柳心心身上,左手牢牢按住柳心心,右手持刀,“你忍住!”他一邊說着,右手刀一閃,沿着柳心心的傷口劃了一圈,一條肉被割了下來。

柳心心疼的長聲慘叫,雙腿亂蹬。

汗水順着葉問天的眉角流下,他不敢眨眼。他必須儘快割掉被狼咬傷的地方,天知道這狼有沒有狼毒?如果有狼毒,柳心心輕則死亡,重則變成狼人。雖然土狼中有狼毒的不多,但誰也不知道這一頭狼有沒有狼毒。他緊緊咬着牙,手中刀耀一耀,又將被咬掉肉的地方再割掉一層。

柳心心的後背鮮血橫流,她突然停止了掙扎,雙眼上翻,竟是已經疼昏了過去。

葉問天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將一整瓶藥都倒在柳心心的傷口上。這黃色的藥沫一沾到傷口,片刻之間傷口就已經不再出血。

這東西叫“雲南白藥”,雲南是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東西是治療創傷的好藥,如果受傷,只要將這藥撒在傷口上,片刻之間就可以止血。

他蹲下身,看到柳心心已經昏過去,只得收起刀,將柳心心抱起,向着吉林城大步前行。

沒走幾步,身後嚎叫之聲大起,十幾只土狼跟蹤而來。

葉問天心知不妙,現在這個樣子,跑又跑不快,手又不能拿刀,只能等着成爲土狼的口中食。他急忙將柳心心放下,見柳心心仍然沒有醒轉,心念電轉,伸手將柳心心的腰帶解開,自她腰後繞過,急轉身將柳心心雙臂搭在自己肩頭,雙手自肩頭用力一拉,讓柳心心趴在自己背上,返手將腰帶向前一勒,將腰帶兩端固定在自己的腰帶之上。如此一來,柳心心就可以依靠腰帶的力量趴在自己背上了。

他一隻手託着柳心心的臀,另一隻手抽出刀來,雖然這姿勢真的很難受,但總好過束手待斃。他就用這樣的姿勢向吉林城又走了幾步,身後的土狼已經撲到。

葉問天手中揮動腰刀,護住身體,慢慢向吉林城方向移動着。土狼們見葉問天手中刀不斷舞動,一時也不敢近逼,圍着葉問天跟隨着一起慢慢移動。

又走了幾步,土狼終於忍不住了,特別是柳心心後背上散發出的鮮血味道,讓土狼們讒蜒欲滴。一隻土狼當先撲了上來。

葉問天奮力一轉身,他現在一隻手託着柳心心,無法用上力,只能藉着身體的力量揮刀,他這一轉身,手臂借力蕩起,一刀砍在土狼的背上。

如果放在以前,這一刀已經將土狼一砍兩截,但現在他的力量是分散的,一隻手向前一隻手向後,這一刀雖然將土狼砍的皮開肉綻,卻沒能殺死土狼,這土狼大聲哀嚎着向一邊爬去。

周圍的幾隻土狼見眼前這個人手中刀的威力不大,立時大聲嚎叫着撲了上來,葉問天連轉幾轉,託着柳心心的手再也支撐不住,手一滑,撲通一聲,柳心心滑落下來。幸而柳心心的腰帶還固定在葉問天的腰帶上,葉問天干脆用一隻手扶着柳心心讓她不至於倒下,另一隻手狂舞手中刀,連續兩隻土狼被砍成兩截。

其他土狼見勢不妙,紛紛後退,只是不肯散去,仍團團圍着葉問天。

葉問天的呼吸急促。他現在轉身十分不便,如果有土狼自身後來襲,他只怕難以抵擋,雖然土狼一時沒想到這一點,但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會發現的。怎麼辦?他一時彷徨無計。

一隻土狼又大聲嚎叫着直衝上來,葉問天的刀輕飄飄的刺出,正刺在土狼的脖頸處,土狼的嚎叫聲一下子停止,撲通一聲倒下。

周圍的土狼又是一陣低吼。

葉問天的心中一陣高興。這吼聲只有在土狼感覺害怕時纔會出現,看來他把這羣狼嚇着了。他慢慢向吉林城方向移動着,希望能借機突圍。

“呼~~~~~嗚~~~~~”百十米外,一聲奇怪的狼嚎忽起,葉問天只覺得頭皮都發炸:是獠狼,獠狼來了!

土狼羣立刻起了一陣騷動,迎着獠狼方向的土狼紛紛讓開,其他方向的土狼也往後退了幾步。

不只是人,就算是土狼,也不想惹獠狼。

葉問天立刻將柳心心的腰帶從身上解下,將柳心心小心的放倒在地上。

他必須讓自己處於最佳狀態。

他知道他不必再擔心土狼了,有獠狼在,土狼是不敢輕易出擊的。只是,他現在開始擔心兩條性命,一條是他自己的,另一條,是柳心心的。

不遠處,一片銀白色的光芒一起一伏的向葉問天慢慢走來。這是獠狼的毛髮被月光照耀所致。

一頭身長足有一米五六,高有一米的大狼慢慢走近。它的身上閃着銀白的光芒,皮毛異常光滑,全身一塵不染。它的眼睛不象土狼那樣是紅色,而是綠色的。它的腳爪有力的踩踏着地面,嘴微微張着,卻絕不象食腐狼那樣往下滴口水。嘴的兩側,兩顆長達二十多釐米的獠牙異常刺眼,這雙獠牙切金斷玉,鋒利無比,即使象葉問天手裡的腰刀也可一咬而斷。

葉問天的心狂跳,他握着刀的手有些發抖。

獠狼的確得名自這一對獠牙,但它的可怕可絕不僅僅在於它有一對獠牙。

此狼十分聰明狡詐,象人一樣聰明,它經常做土狼和食腐狼的頭領,指揮着土狼和食腐狼獵食。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的皮是砍不透的。

這狼的皮十分奇特,堅如鐵甲,柔似流水,刀砍不透,劍刺不動,棍砸不傷,水火不浸。至少對吉林城的人而言,還沒有什麼辦法能對付獠狼的皮,要想對付獠狼,只有一個辦法:刺瞎它的眼睛。

問題是,獠狼很清楚自己這唯一的弱點,它不但對自己這唯一的弱點防範極嚴,而且往往有意用這個弱點引誘對手,許多人在把刀劍刺向獠狼的眼睛時,刀劍卻往往被獠狼一口咬斷,結果,這些人沒刺中獠狼的眼睛,反倒成了獠狼的口中食。

幸爾獠狼並不多見,否則的話,人類早就滅絕了。

獠狼慢悠悠的走着,一邊走一邊在喉嚨裡咕嚕了兩聲,葉問天身周的土狼立刻散開,獠狼這一面一個土狼都沒有了,但另外三面卻由土狼嚴密的防守着。

這就是獠狼,不但本身可怕,它的指揮本領更可怕。

葉問天雙腿微微分開,刀護在胸前。

他不是不知道刀對獠狼無效,但除了這把刀,他也沒有別的東西能對付獠狼了。

獠狼在葉問天身前三米左右站住。

三米,是葉問天無法一躍而至的距離,也正好是獠狼一躍攻擊的距離邊緣。

這不是獠狼碰巧在這個距離上站住,這是它精心計算的結果。雖然獠狼不會說話,但論起戰場上的本事,還沒有哪個人類能達到它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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