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話 接過先輩的黑鍋繼續背
“知道了,我把偵查蜂撤走。”唐菲真拿他沒辦法,自己關注着他難道不好嗎?萬一有意外她也來得及救。
“不用了,你留着吧。”顧醫知道她也是一番好意,“我只是希望可以聯繫到你。”
說着,他拿出了一隻手機,“喏,這是給你買的,你們外星人的玩意兒我還真不會玩,我有事就打你手機吧。”
“哦,謝謝。”唐菲接過後對他付之一笑,“老顧,咱認識二十多年了,今天第一次收到你的禮物。”
顧醫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你現在是女孩子家了,別再那麼神經大條,你看看你,溼成這樣,都走光了。”
“沒事,反正都被你看過了。”唐菲絲毫不以爲意。
“那就別再讓其他人看光!”顧醫不放心道,“這裡男人多,不知道多少人打你壞主意呢,你要自己小心。”
“呵呵。”唐菲笑道,“怎麼感覺像一個老爸在心疼女兒呢?你的好意我心領啦。”
“對了,你在這裡過得好嗎?”顧醫問道。
“那當然。”唐菲臉上掛着壞笑,“這裡曾是我最嚮往的地方,你說我能不好嗎?”
“可惜你是個女人了。”顧醫也忍不住好笑,“把以前的壞毛病改一改吧。”
唐菲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老顧,看來我對你的瞭解還不夠。”
“怎麼了?”
“你的膽識和氣魄,出乎我的意料。”
顧醫有些受寵若驚,“哪裡的話呀,我也就碰巧殺了那個什麼傭兵王罷了。”
“那你知道自己槍裡沒子彈了嗎?”唐菲問道。
“嗯。”顧醫回答道,“柯爾特手槍,只有七發子彈,我全給了人妖王。”
唐菲笑道:“用一把空槍威脅肖龍廣,他知道一定氣死,但,你以前不是喜歡冒險的人啊。”
“靠,還不是因爲你,謊稱在我周圍接應,”一提起這個,顧醫氣就不打一處來,“如果知道你不在,打死我也不敢反抗啊。”
“嗯嗯,這樣也好。”唐菲舒心地笑了,“以前總感覺你疑心有餘,但缺乏果敢,現在你進步了。”
顧醫發現,對方看自己的眼神變了,這是曾經的唐靡未曾有過的反應,沒錯,這種感覺很陌生,很遙遠,恍如隔世。
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之心中有一股阻塞感,彷彿自己的戰友已經越離越遠。
這在這時,手機鈴聲將他拉回現實,接起一聽,居然是郝連長。
“老顧啊,”郝連長聲音有氣無力,“你人在哪兒呢?”
“我……我在廁所,怎麼啦?”顧醫聽他口氣,感覺情況不對。
“沒什麼,就想找你聊聊。”郝連長的態度很奇怪,“還記得出發前我和你說的話嗎?看來馬上要應驗了。”
顧醫拼命回憶着自己與連長說過的每一句,對方似乎在懷疑他,也許派人暗中盯梢他也說不定,這次安排他那麼危險的任務,很有可能想將他往火坑裡推,現在自己安全歸來,對方又會想什麼法子折騰他呢?
但郝連長接下去的一句話令他萬萬想不到,“明天,我就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關於你的提名我已經上報,接下來,特務連就交給你了。”
顧醫沒想到會那麼突然,他都做好了長期鬥爭的準備,卻被告知戰爭結束了,“連長,你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郝連長語重心長道,“總之,一切小心吧,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軟弱了,作爲軍人,你的心要硬,一定要硬,知道嗎?一將成名萬骨枯,希望你成爲那‘一將’,而不是‘萬骨’。”
“連長,你在說什麼?”顧醫有種不祥的預感,“到底發生了什麼?”
郝連長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對了,你的那把五四式在任務中遺失了,那我的槍給你吧,是你一直很喜歡的九二式。”
“連長,我馬上來,我們當面聊聊!”顧醫突然想起,唐靡殉職前也有過類似的交代,難道連長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嗎?
他掛上電話,匆匆向連長室跑去,雖然這個傢伙不怎麼討人喜歡,但自己也跟着他鞍前馬後十多年了,互相之間談不上情誼深厚,卻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現在這僅存的最後一部分也要消失了,他突然感覺是那麼的不捨與不忍。
他又回憶起在機場的那一天,如果自己極力阻止唐靡離開,或者與他同往,這個結局是不是就改變了呢?
因此,這次他無論如何要將連長勸下來,哪怕是用槍指着對方。
但突然,他感覺眼睛一花,頓時頭重腳輕,強烈的倦意涌上心頭。
該死,難道是自己疲勞過度了嗎?真是糟……糕……
他摔倒在地,慢慢合上了眼睛。
身後,唐菲正擡着一隻手,矢量儀正散發着微光,沒錯,是她釋放出了催眠氣體,令同伴睡着了。
她面無表情道:“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吧。”
…………
不知過了多久,顧醫醒了,他感覺頭痛欲裂,自己睡得像死豬一樣,一點意識都沒有。
一睜開眼睛,只見唐菲坐在牀頭,正笑望着他。
顧醫連忙起身,問道:“這是哪裡?”
“我的寢室。”唐菲回答道。
顧醫朝四周看了看,只見寢室內雖然擺着很多雙層牀,但都是空着的,碩大的房間沒有一個菸頭或者一張廢紙,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在他印象中,過去的唐靡是個邋遢鬼,衣服襪子亂扔,難道轉了性後,連本性也變了嗎?
他問道:“這裡就你一人住嗎?”
“是啊,女兵本來就人少,因此大家可以住單間。”她回答道。
“哦……我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吧。”唐菲說道,“我彩排了一天,回來看到你還在睡。”
“這麼久了。”顧醫覺得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沒做,他拼命思索着回來後的記憶片段,突然想起,郝連長有危險!
“那個,連長他怎麼樣了?”他忙問。
唐菲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自己去看吧。”
顧醫二話不說,一邊穿衣,一邊衝出門去。
此刻劉紅妹恰好經過,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心中震驚,天哪,顧醫怎麼在唐菲的寢室裡?還衣衫不整的,他們在搞什麼?
她連忙衝進了唐菲的房間,大聲質問道:“**士,你怎麼留男兵在寢室裡過夜?”
“我……我見他累得暈倒了,讓他在這裡休息會。”唐菲解釋道。
“是嗎?”劉紅妹一百個不信,立刻衝到牀前,查看着蛛絲馬跡。
只見牀單光亮如新,沒有絲毫痕跡,而唐菲的風紀扣也扣得很好,身上還穿着戲服,看來她沒換過衣服。
劉紅妹也是個老兵了,因此覺得事實的確就像她說得那樣,但心中的不爽卻是實實在在的,便數落道:“**士,有困難你要找我或者團長,你還是個姑娘家的,別一個人擅作主張,要不然被人誤會,你懂嗎?”
“是,謝謝教官關心。”唐菲甜甜一笑,“我會注意的。”
劉紅妹面對這人畜無害的笑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於是離開了這裡。
…………
另一邊,顧醫來到了連長室,只見門口站滿了人,全是他們特務連的。
“王金虎,李狗蛋,曾二淼。”他招呼着熟悉的戰友,“發生了什麼?”
只見大夥都低着頭,表情沉重,一名年輕戰士哭喪着臉道:“顧前輩,連長……連長他……走了。”
顧醫不由眉頭緊鎖,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心中還是懊悔,自己沒能趕上。
推開連長室的門,只見郝連長的警衛員小周正在整理着東西。
一看到他來了,小周招呼道:“顧師傅,你終於來了。”
“發生了什麼情況?”顧醫忙問。
小周沉痛地說道:“連長他自殺了。”
“什麼時候的事?”顧醫依然鎮定。
“我早上發現的。”小週迴答道,“每次我一大早都會來打掃,但卻看到連長他……”接着,他拿出了一把九二式手槍,“他就是用這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顧醫接過手槍,觸手生寒,這把槍比他的五四式要沉,口徑也要寬,自己曾經很嚮往擁有這樣一把先進的武器,但郝連長說,要等他退休了,纔會將這把槍給他。
“槍我拿着了。”顧醫將九二式插進來自己的軍腰帶,“連長還有什麼遺言遺書之類的嗎?”
小周連連搖頭,只是默默幹活,沒後作聲。
“哎,可惜了一個好同志啊!”
這時,又有一人進了辦公室,顧醫回頭一看,居然是馬團長!
一股凜冽的氣息侵襲而來,嚇得他差點拔槍。
這股氣息不是來自馬團長,而是他身後的兩名警衛員,大褚和小褚。
只見二人齊刷刷將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凝練到實質的敵意毫無顧忌傾瀉而出,沒錯,這是一種無聲的威脅,既是警告,也想恐嚇。
而馬團長卻是一臉的和氣,“老顧啊,郝連長他一直很看好你,就連昨天也不斷向我提名,你就別辜負他的心意了,好好幹吧,從此,你就是特務連的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