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嘯帶着司徒朗走進了涼亭。司徒嘯剛剛坐下,便有人將沏好的茶水送上來了。之後,又有一個人穿着十分講究的女孩,邁着小碎步,十分規矩的走了上來,爲司徒嘯和司徒朗倒茶。不管是從禮儀,還是倒茶的手法上,她做的都絲毫挑不出任何毛病。
沒有理會司徒朗,司徒嘯坐在石椅上,率先拿起了一個小茶杯。
突然,他的眉頭緊皺,又將茶杯放了回去。只要司徒嘯稍微施加一些壓力,整個涼亭內的氣氛就會變得極度的壓抑,特別是那個壓力的中心。
只見沏茶的女孩臉色通紅,惶恐萬分的跪在地上。如果不是經過特殊訓練,她的定力還算不錯,恐怕當場就會暈厥過去。
司徒嘯剛想說什麼,他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黑衣人在司徒嘯的耳邊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司徒嘯的臉色纔好了一些。他一擺手,黑衣人連帶沏茶的女孩也消失不見了。過了沒多久,又來客一個女孩取代了剛纔那個女孩的位置,靜候在一旁。
整個過程司徒朗一直坐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幾乎都要憋死了。幸虧他從小定力就不錯,而且在司徒家也忍了這麼多年,表面上的功夫做的也十分的到位,稍微尋思一下,就又恢復了幾分的平靜。
新來的女孩顯然已經清楚的知道剛纔所發生的事情,她將剛纔的茶水端走,有重新沏了一壺茶,並且比剛纔那個女孩每一個動作做的更加到位。
司徒嘯看了看這跟女孩滿意的點了點頭。女孩笑了笑,十分恭敬的佔到了一旁。
“恩!好不錯。小朗,你也品一品!”再次品味後,司徒嘯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讚賞的說道。
“謝謝父親。”司徒朗趕緊拿起一個茶杯。他雖然不會品茶,但是照葫蘆畫瓢還是會的,更何況對於父親的模仿,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小朗啊,你記恨父親我嗎?”見到司徒朗將茶杯放下,司徒嘯一臉慈祥的笑容問道。
“恩……”
“我?我……”司徒朗被司徒嘯問的一陣無言。他對司徒嘯怎麼可能沒有怨恨,說出來自己的不相信。可是他又不敢太直白的說出來,他怕摸不準司徒嘯的底線所在。可他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騙不過司徒嘯的。他的一言一行弄不好都被司徒嘯看的清清楚楚,心裡想的事情也猜出十之**。在司徒嘯的面前,司徒朗覺得 自己簡直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脆弱。
一時間,司徒朗竟然找不到說辭了。
“沒關係,你說吧,父親不會怪你的。”司徒嘯衝着司徒朗笑了笑鼓勵的說道。
“這些年也真是難爲你們母子兩了。沒有給予你們應有的關心,我心裡也是十分的愧疚啊。特別是你母親還生了重病!”司徒嘯一臉愧疚的說道。他的話語真誠,絲毫看不出有半點做作。
哼,虛情假意的老狐狸。儘管害怕,司徒朗心中還是忍不住狠狠的罵了一句。
“父親,孩兒實在不敢恨父親,只是……”司徒朗有些猶豫的說道。
“只是什麼?”司徒嘯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顏色,眉目間也有了些殺氣。
“父親這些年對大哥和二哥頗有偏愛,對我十分不公啊!”司徒朗沒有絲毫懼怕司徒嘯,依然傷心的說道。
“你!唉……”司徒嘯剛想喝斥,最後心頭一顫,還是化作了一聲無力的哀嘆。
“罷了,罷了!朗兒,別怪父親。如今你大叔司徒天圖謀不軌,父親的家長之位有些不保了!所以,父親最近情緒有些失控,我的郎兒你千萬不要怪我啊!”司徒嘯又深深的他嘆了一口氣,似乎他說的話都是百分之百出自肺腑之言,沒有絲毫摻假。
“你大哥,二哥確實是十分的不爭氣。不過他們始終都是你的兄長啊。大家再怎麼鬧,都是一家人!”司徒嘯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手足情深!”司徒朗深深的點了點頭。
“我想你也有日子不見到你大哥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想他。”司徒嘯一提到司徒昊眼中頓時多了些淚花。
想?我巴不得他死了纔好呢!司徒朗狠狠的詛咒道。
“是啊。這些天我大哥去哪裡了?”司徒朗順着司徒嘯的話問道,心中卻再次狠狠的詛咒了一番。
“哎,上次,他和馬家的人發起了衝突,被我打的渾身骨骼盡碎,體無完膚。”司徒嘯的語氣開始變得憂傷起來。
“哎呀,我的兒啊……”說着,司徒嘯竟然老淚縱橫起來。
儘管司徒朗對司徒嘯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看到司徒嘯爲司徒昊哭的如此傷心,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感慨。儘管司徒昊再怎麼不是東西,好歹也是自己的哥哥啊!從司徒嘯哭的如此是傷心來看,司徒嘯多半說的是真話。
“我大哥他死了嗎?”司徒朗一時情緒有些激動,迫不及待的問道。他的心有些溼潤。此刻,他真的有些動情了。
“你大哥……你大哥還在美國一家最好醫院的進行拯救治療呢!不知道是生是死啊!”司徒嘯又哭了起來,哭的極其的傷心悲壯。
“父親,您別傷心難過。雖然大哥不再您的身邊,但是還有我和我二哥呢!”司徒朗站起身,來到司徒嘯的跟前跪了下去,低着頭充滿敬畏的說道,似乎此刻司徒嘯即便讓他馬上撞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恩……我知道……”司徒嘯的眼中鋒芒一閃,嘴角竟然有了一絲笑意,但語氣依然十分的傷心痛苦。司徒朗對司徒嘯的變化只是稍微有一點感應,看他是看不到的,此刻他也不敢擡頭。
“朗兒,你是一個好孩子……”
“爲父知道,你大哥和你二哥都很不爭氣,也經常欺負你。都怪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看管好他們。但是以後父親答應您,我絕對不會讓你在這個家再受一點點委屈的。”司徒嘯摸了摸司徒朗的額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恩。”聽到司徒嘯的這一番話,司徒朗心中竟然真的有一點感動。
“司徒然,你給我出來!”司徒嘯哭着哭着就不哭了,突然他語氣一轉,變得極其嚴肅深沉。
隨着司徒朗的一聲大喝,司徒然從涼亭附近的一顆大樹的後面乖乖的走了過來。
撲通,一聲,司徒然跪在司徒嘯的面前。
“父親大人,我錯了,我不該欺負司徒朗弟弟。”司徒然抱頭痛哭,聲淚俱下,簡直就跟個淚人一樣。
司徒朗心中冷笑,司徒然果然是司徒嘯的親兒子,學的真是惟妙惟肖啊!
“你知道錯了?趕快和你的弟弟道歉。說!你以後要怎麼給改?”司徒嘯呵斥道,絲毫沒有給他半點好臉色。
“弟弟我錯了,給阿姨治病的事情全全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滿意!”司徒然一下抱住司徒朗,語氣說不出的真誠。他抱的司徒朗掙脫也不是,不掙脫,心裡更是堵的難受,十分尷尬。
“好啦,有一句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血濃於水嘛!司徒然,以後可不許在欺負你弟弟了。不然,司徒昊,可就是你的榜樣啊!”司徒嘯半關心,半威脅的說道。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司徒然臉色蒼白,連連稱是。
“來人,把司徒然帶走。”司徒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語風一變,對着旁邊某人說道。話音剛落,司徒然便被一個黑衣人領走了。司徒朗望着司徒然消失的背影,心中百味迴盪,說不出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父親大人的關心,孩兒至死不忘!”司徒朗高聲喊道。
“恩!起來吧。今天只是我們父子之間談心,不必太拘禮了。”司徒嘯的臉色大變,竟然又變回到慈父的模樣,一臉笑意,談笑風生!
見到父子兩個和好如初,站在一旁的女孩也不失時機的沏上了茶水。
“呃……”看着司徒嘯這一番可以看成宗師級的表演,司徒朗暗暗給自己擦了一把冷汗,自問自己再磨練個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夠達到司徒嘯這種宗師級的頂級變臉水平。
“對了,父親,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孩兒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司徒朗十分認真的說道,沒有半點虛假成分。
“呃……”司徒嘯略帶尷尬,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父親最近確實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赴湯蹈火倒不必,只是還需要你做一點小事情。這些事情讓你二哥去做,肯定會壞事,換了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所以,父親只能靠你了!”
“來郎兒,把來父親這裡。”司徒嘯對着司徒朗招了招手,笑着說道。
“是父親。”司徒朗如同着了魔一樣,渾身上下肌肉緊繃,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的來到了司徒嘯的身邊。他把耳朵伸到了司徒嘯的嘴邊。
“郎兒,千萬要記住,你要這麼做……”司徒嘯用一種極其特殊的方法對着司徒朗說道,到最後已經沒有絲毫的聲音,只剩下純意識的交流。
“記住了嗎?”司徒嘯在司徒朗的肩頭拍了拍,司徒朗才感覺自己又恢復了正常狀態,說不出的舒服。更加令他稱奇的是,司徒嘯剛纔說過的話,如同刻在他腦子裡一樣,即便是想忘也是忘不掉的。
被司徒嘯賦予重託,司徒朗心頭一熱。看樣子他在司徒家的出頭之日已經到了。司徒朗頓時感激流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拜謝道:
“請父親大人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辜負父親重託的!”
“好!”聽了司徒朗的話,司徒嘯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