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中,大雪紛飛,一頭巨大冰蛛猛地躍起,一躍便是數百丈,落地之時,如一塊巨大石頭從天而降,發出震天價的轟響!
“嘶!”
這隻冰蛛渾身碧綠,近乎透明,八條腿又長又細,如一杆杆長槍,正是之前追擊胡天宇的那頭碧雪天蠶蛛。
疫火草被盜,碧雪天蠶蛛很是憤怒,急須找些事情,來發泄發泄一番。
雖說離開蒼焰火河之後,一路上它也生吞了幾隻可怕蠻蟲,但火氣仍舊未消,在發出一聲聲尖厲不甘的叫聲。
突然,碧雪天蠶蛛眼珠瞧向一個方向,眼神陡然變得凌厲,露出兇光。
但見風雪之中,遠處出現一行數十條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這些人是什麼模樣,但碧雪天蠶蛛極欲尋求發泄,只要是活着的會動的東西,它就會上前肆虐一番。當下一聲尖叫,八腿一彈,飄下的雪花被卷得飛起,躍了出去。
那一行數十條人影,正是忠不二等人,他們個個築建了皮襖大衣來穿,行走在冰原之上,突然見到一個巨大影子,從空中砸了下來,一股可怕兇蠻的氣息,透過勁風,吹得衆人背脊發冷。
“不好,是……是七階蠻獸!”
一時間人人臉色大變,驚得肝膽欲裂,只道這次死定了。
忠不二一聲冷哼,念頭一動,青天混元棍飛到半空,猛地一掃,將那身影從天打了下來,轟隆一聲,砸進雪地之中,一股雪花被震得飛起。
衆人本以爲絕無倖免,沒想到忠不二實力竟精悍至斯,僅僅一擊,便將危難化解,一時之間既是欣喜,又是駭然。
碧雪天蠶蛛憤怒地大吼一聲,從雪地之中衝出,口中噴出一道蛛絲,這蛛絲有常人手臂粗細,通體透明,咻的一聲破空,箭矢般射來。
“畜生!”
忠不二怒目圓睜,神態威嚴,爆喝出聲。
聲音一出,青天混元棍立刻筆直射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將透明蛛絲擊得寸寸碎裂,最後撞至碧雪天蠶蛛口中,將之撞得翻飛出去,又重重砸到地下。
青天混元棍乃三等神兵,其堅不可摧,其勢不可擋,四等兵器也能一棍掃成碎片。這麼一擊,堪稱摧枯拉朽,將碧雪天蠶蛛這等兇物打得慘嚎連連。棍影掃動,冰藍色的血液飛濺,碧雪天蠶蛛一處處被打得凹了下去,無論它速度如何快,閃避動作如何巧妙,卻始終被棍影攏罩。
嘭嘭嘭嘭!
只見青影一閃,便聽得嘭的一聲,冰蛛被打得翻飛起來。
衆人見着這幕,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頭碧雪天蠶蛛眼中終於充滿驚恐,已生不出抵抗之心,口中朝着遠方射出一道蛛絲,定在雪中,蛛絲往嘴裡縮去,它身前朝前一躥,欲要逃跑。
“哪裡逃!”
忠不二大喝一聲,手中結出繁複印訣,青天混元棍登時化爲一道白色的光焰,威能大漲,如一道電光擊出,洞穿冰蛛,帶出一串血液。
碧雪天蠶蛛轟然倒地,眼睛灰白,已然死去。
衆人如夢初醒,楊奇勉強笑道:“先生實力已至化境,這隻碧雪天蠶蛛,乃七階上等的蠻獸,沒想到在先生手中,竟毫無還手之力。”
“對極,對極。”
曲紹風也道:“這頭碧雪天蠶蛛是七階蠻獸,忠大人莫然錯過,還請取其血肉,築建可怕的蠻獸,受你驅使。”
忠不二自然無須其提醒,當即走到那頭碧雪天蠶蛛前,取出一柄明晃晃的鋼刀,輕輕在冰蛛上一劃,一塊血肉被切了下來,滴滴冰藍血液滴落。
碧雪天蠶蛛身爲七階蠻獸,皮肉之
堅韌,即是本命境全力一擊,怕也破不了防,但此刀只一劃,其中固然有忠不二注入靈力之故,卻也足以看出此刀之鋒利。這刀劍正是從器殿中所得,是衆多兵刃中,最好的一口。
見到此刀的不凡,衆人暗歎不已。
拿着冰蛛血肉,忠不二心神變得空明,坐到雪地之上,參悟着血肉中的結構。
曲紹風一招手,道:“爲大人護法!”
衆人散了開來,將忠不二圍在中心。
三天時間悄然而逝。
雪地之中,突然一聲長笑,聲震環宇,笑聲爽朗,驚天動地,雪地裡積雪被震得翻飛出去,楊奇等人雙耳也被震得嗡嗡作響,驚駭地看向忠不二。
忠不二站起身來,一抖皮襖,震落身上積雪。
楊奇道:“先生,成了?”
忠不二沒有說話,築建了五六頭巨大的冰蛛,出現在人羣身周。這些冰蛛通體碧綠晶瑩,長腿似槍,正是碧雪天蠶蛛。
猛地裡見到周圍出現這麼多碧雪天蠶蛛,饒是衆人有了心理準備,卻也不禁嚇了一跳,紛紛築建起護身戰法,隨即想到這些冰蛛雖然個個都是七階的氣息,極其兇悍,但都爲忠不二所築建,都是聽命於他的,也就放下心來。
“今日可真是大開眼界了,這些冰蛛,個個氣息強大,毫不遜色於原先那頭碧雪天蠶蛛。”
“憑我如今實力,這冰蛛一擊,就能殺了我。”
“若我有這種能力,只須築建幾隻,與人爭鬥,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着茶,就能輕鬆人殺了。”
楊奇等人都羨慕不已,嘖嘖讚歎。
化形境能築建蠻獸,只要靈力不盡,蠻獸便無窮,這種能力讓他們嚮往非常。
忠不二撫須而笑,也大爲滿意,說道:“這碧雪天蠶蛛還不錯,實力很強,只是可惜,遇上了我,也算它倒黴了,咱們走吧。”說罷,躍上一頭碧雪天蠶蛛背上,那冰蛛八腿邁開,朝前爬動。
餘下碧雪天蠶蛛,則跟在一旁。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走了上百里,途中蠻獸,只要感應到幾隻大冰蛛的氣息,便會遠遠躲開。哪怕同是七階蠻獸,見這五六頭冰蛛來勢洶洶,也是不敢前來冒犯,退避開來。
“那是什麼……”
忽然前方出現一片紅光,衆人都加快速度,朝那片紅光走去。到了近處,但見一條滔滔大江,橫跨冰原雪地,阻隔住去路,一望不到邊。
那大河上火焰翻滾,大氣磅礴,人人爲其氣勢所攝服。
突然有人發現大河岸邊,似坐着一道身影,那身影背對火光,臉龐隱入暗中,不由叫道:“那裡有個人,那是……”
“是胡天宇那廝!”
又走近一段路,終於看清楚那人的模樣,認出對方,一人驚叫出聲,滿腔恨意。這驚叫之人,正是狄搏獅。
“是他?”
“他怎麼在這裡?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其餘人也認出是胡天宇,都冷笑不已。這裡的人,若說誰與胡天宇沒有仇隙,怕也就白蘭與小娟兒這兩人了,其它人多多少少都有着深仇大恨。
坐在碧雪天蠶蛛上忠不二聽聞衆人的說話,睜開眼來,看到火河岸上的胡天宇,冷笑一聲,雙手一揚,兩條黃金流沙灌注而出,落到冰原之上,變化形狀,霎時間築成一堵高高的沙子城牆。這沙子城牆像是一個袋口,將衆人圍在一起,出口位置,便是那條百丈寬的蒼焰火河。
火河火光照耀下,沙牆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好,這次看那廝再怎麼逃!”
“
這次他死定了!”
楊奇臉上露出冷笑,猶有興致,其餘人也大抵跟他一樣的心思。
原本他們這幾天實力大幅度提升,信心空前飽滿,再也沒將胡天宇放在眼裡。哪怕此地任意一位本命境,單獨遇上他,也無半分懼意,更何況此地人多勢衆,又有如意沙牆絕了退路,翅插難飛,眼中的胡天宇已成了圈中豬狗,籠中之雀,已構不成威脅,自然一個個神態輕鬆,興致勃勃,哪還會如先前那般畏之如虎?
“你們終於來了,我等你們好久了。”
胡天宇坐在江邊,身後巖地上插着四口長劍,一柄彎刀,他緩緩睜開雙眼,朝着衆人看了一眼,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能傳入衆人耳裡。
“他說,他等我們多時了!”
“實在是可笑,可笑,明明是死到臨頭了,還敢說這種大話,他以爲他是誰?”
“哈哈哈哈!”
聽到胡天宇輕視的言語,衆人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哈哈大笑。在他們看來,胡天宇只不過明過此次絕無倖免,不過討討口舌之利而已。
狄搏獅沒有跟着大笑,哼了一聲,冷聲說道:“胡天宇,你可曾想你也會有今日?今日我便叫你插翅難飛!”
胡天宇道:“廢話什麼,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要一起上?“
“大言不慚!”
狄搏獅大怒,說道:“胡天宇,我告訴你,我們如今的實力,已今非昔比,你還有什麼可狂傲的資格?”
胡天宇道:“今日所有恩恩怨怨,便在此地一併解決了吧,誰想殺我的,儘管來吧,我全數收下了。”
“大哥,便讓我出手,將他打個半死,再交由你發落。”
老四出現在狄搏獅身旁,看着胡天宇,想要出手。狄搏獅知老四與老三關係極好,知他想要親手報仇,剛想答應。
忽然,一個年輕聲音說道:“前輩,便由在下來會一會這胡天宇吧!”
狄搏獅回過頭來,見是那機關門弟子莫初,眉頭一皺,問道:“小子,你說你想去會會這胡天宇?”
“對付這種人,又怎須前輩出手。”
莫初見狄搏獅臉露不悅,連忙說道:“前輩放心,晚輩出手自有分寸,絕不敢殺了胡天宇,晚輩會將他打個半死,再交由前輩親手手刃,爲兄弟報仇。”
狄搏獅上下打量他一眼,說道:“你想拿這胡天宇來練練手?”
莫初笑道:“不錯,晚輩自突破境界以來,還沒有出過手,技癢着呢。”
狄搏獅心想你胡天宇不是狂傲嗎,我便讓一個黃毛小子去折辱你一番,便道:“好,你去吧!”
“多謝前輩!”
莫初說着走出人羣,來到胡天宇身前百丈位置,朗聲說道:“機關門,莫初。特來向閣下指教?”
胡天宇道:“我與你無仇無怨,你還是請回吧。”
這話聽在莫初耳裡,自然認爲是對方示弱了,不禁得意。在進來洞府之時,莫初還只是成體境,眼見胡天宇年紀輕輕,卻大殺四方,心中妒忌不已,又知對方與大府主有瓜葛,背景深厚,能年紀輕輕,擁有此等實力,絕非偶然,肯定是靠資源推積出來的實力。
有了此等想法,莫初未免對胡天宇抱有一絲輕視,一絲敵意。
而年輕人血氣方剛,又樣樣喜歡與人比較,莫初如今既成本命境,又煉成本命兵器,再加上宮殿中的奇遇,信心滿滿,有些躍躍欲試,想借機擊敗胡天宇,一舉揚名。
此刻聽到胡天宇叫自己請回,避而不戰,莫初道:“胡天宇,你是不是不敢與我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