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沒死?”
“躲過了?”
場中煙塵散去,胡天宇身影顯現出來,白衫之上滲出血來,顯是受了不輕傷勢。見到胡天宇仍能站立,場下諸人都驚訝不已。
祈儒眉毛一挑,鐵拳便砸,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若是他的對手是普通人,剛纔那一拳,胡天宇不死也得重傷了。
胡天宇千葉掌輕拂,帶着一股柔勁,免強招架。
祈儒一雙鐵拳,每一拳砸落,無論聲勢還是威力都極其震憾,風聲怒嘯,擂臺崩裂。
“去死吧!”
祈儒一躍而起,眼中透出瘋狂,赤火色的臂鎧朝胡天宇腦門砸去,全力施爲,迅速快到極點,如電光一閃。
胡天宇沉着面對,腳下一滑,身影一側,彷彿有先見之明,能事先得知祈儒出拳路數,在千均一發之際堪堪避過,然後千葉手連連拍出,手掌宛似殘影,拍至祈儒背上。不過似乎力量不夠,只在其護身戰法上留下幾道裂紋。
祈儒被擊得朝擂臺外跌出去,不過就在此時,他赤甲臂往後一抓,五指扣在擂臺邊上,身子在空一個翻滾,穩穩落到擂臺邊上,臉色難看。
在離擂臺數百丈的高空中,那鵝黃衣裙婦人搖頭道:“這個祈儒的對手,有點不簡單啊,很滑頭,很靈活,剛好剋制住赤甲臂的狂暴力量。”
凌長老嗤笑一聲道:“一塊朽木,難成大器。”
八字評價,將胡天宇貶得一文不值,不過凌長老眼光一向很毒辣,看人極準。這個那鵝黃衣裙婦人是知道的,也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看好胡天宇。
“那祈儒要施展迅猛攻勢了。”
“這小子果然有點門道,他太過靈活,而赤甲臂過於沉重,雖然威力大,但是速度慢,反而讓這小子刻制住。”
祈儒冷眼盯着胡天宇,明白到胡天宇其實一點不強,只是喜歡耍滑,而且對方還善於利用擂臺的規則。
哐當!
祈儒一聳雙肩,兩隻巨大臂鎧落到地下,重物落地的聲音響徹起來。
“祈儒師兄這是要做什麼?”
一些人不解。而另一些人似明白什麼,笑道:“那個王耀,優勢在於身形靈活,夏靈音師妹便是如此接連兩次敗在他手裡的,而赤甲臂雖然威力恐怖,速度卻慢,朝那小子打去,就跟打蒼蠅似的,無處着力啊。”
“不錯,接下來祈儒師兄估計要施展一門迅猛之極的戰法了。”
擂臺下,那些入門已久的弟子也有出色的人物,在見到祈儒卸下臂鎧時,便猜到其目的。
“王耀師弟,小心了,如果接下來,我要動真格了。”
祈儒風度翩翩,出言提醒,不過他心裡卻是感覺臉面有點掛不住,那個王耀區區一個雜役弟子,他花費這麼長時間還沒拿下,大感丟了面子,決意要一招擊殺胡天宇。
他眼神一冷,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之上傳出靈力波動,一道道戰法線紋勾勒而出,而後亮起一道如血紅光,像輪血日。
“那是……血虹指!”
場下諸人全都一臉震驚。
血虹指乃五階戰法,其結構之繁複且不去說,就修煉難度而言,在五階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至少不是赤甲臂這種四階戰法可比。而一個造物境弟子,竟然領悟了五階戰法!
這種天賦,完全成能力進入核心弟子的行列之中。
衆人一陣屏息。
離開擂臺數百丈的高空上,凌長老露出笑意,那鵝黃衣裙婦卻已一臉震驚:“血虹指,五階中攻擊速度最快的戰法!這便是他的底牌嗎?”
祈儒在寂靜中一指點出,那根手指頭如一道長虹,霎時間劃過空氣,朝着胡天宇面門點去,若一指點實了,定要懭戳出一個血窟窿來。
劉謹端坐在擂臺之上,一臉冷笑。
其實憑胡天宇實力,這一指完全有實力躲閃,但一旦他躲了開來,這可就不是運氣能說得過去的了,到時豈定會遭人懷疑真實實力,迫於無奈之下,他只能硬撼,他築建起了昨夜領悟的五階戰法《日輪印》。
胡天宇手中出現一枚金燦燦的符印,金光奪目,如一輪烈日,朝那指頭轟去。
金紅兩道光朝天上射去,然後喀喇一聲,祈儒手指一曲,發出斷裂的聲音,接着便是手臂向外扭曲,他的人有如被重錘砸中,被震得橫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那護身戰法已盡數碎裂。高大的身形在擂臺上彈跳幾下,然後摔下臺下,雪地下轟出一個大坑!
場間一片安靜!
就連數百丈外天空中那兩名婦人睜大了眼睛,大出意料之外。其中又以凌長老受到的衝擊最大,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新收的得意弟子,竟然敗於自己眼中的一塊朽木,頓時一股羞惱涌下心來,臉色都泛着潮紅,胸前起伏不定。
鵝黃衣裙婦人看出她的羞窘,掩嘴輕笑道:“妹妹,似乎你這弟子不怎麼樣嘛,還有那個塊朽木其實也不算太腐朽,起碼還能雕琢一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門如烈日般的戰法,是門五階戰法,此子天賦,比那祈儒要強上放許多。咯咯,我要收他爲徒,你瞧如何?”
凌長老聽她出言奚落,駁無可駁,只得冷哼一聲,悶悶的不再說話。
隔了良久,一陣陣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徹,然後再也不可抑止的傳揚開去。每個人的心情都難以平復,如欣起大浪。
胡天宇朝衆人一拱手,便要下臺。
劉謹回過神來,猛然大喝:“王耀,且住!同門一場,你竟出此重手,將祈儒師弟重傷,好狠的心,我要出手教訓教訓你,否則你眼裡怕也容納不下門派規條了!”
劉謹言詞犀利,一頂傷殘同門的大帽就給他蓋下,而後一躍而起,一股龐然靈力從掌心噴出,朝胡天宇拍去。
這一擊,雖沒築建戰法,但明顯動了全力,尋掌造物境着實難以抵擋。
衆人都是大吃一驚,料來在這一掌之下,胡天宇再無法倖免了,畢竟有境界差距這條鴻溝在前。
胡天宇也料想不到劉謹竟會如此不要臉,當下手中打出日輪印,硬撼一擊。掌印交擊,胡天宇連退數步,而劉謹身子只微微一晃,便即站穩,接着雙掌拉開,築建一門五階戰法,雙掌出現兩個紫色火焰漩渦,朝胡天宇轟去。
毫不留情面!
現下劉謹已築建了五階戰法,若是胡天宇再不露敗跡,就要讓人生疑了,不過胡天宇已不打算再低調下去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騎,既然對方已欺到頭上,若不一次性將人打殘打怕,打得劉謹爹孃都不認得,今後劉謹還會連綿不斷給他找麻煩,倒不如趁此機會,一併決解,今後在雲月閣的日子也能安生些,好尋到方法上天山峰頂。
此念頭一起,立即一股成體境的氣息自體內涌出,席捲開來,然後胡天宇手持一枚金光燦燦的大印,朝劉謹拍去,與那火焰碰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
紫金色的火浪中,一條身影倒而出來,正是劉謹。
緊接着又一條身影從火浪中衝出,長臂一伸,抓住劉謹手腕,猛地一捏,那原本就破裂的護身戰法頃刻炸裂,然後另一條手臂一曲,如長矛般的一肘撞中劉謹的胸前。劉謹狂噴鮮血。胡天宇又是一肘,劉謹渾身護身戰法一塊塊碎裂,然後一連躥近身短打,拳如幻影,嘭嘭嘭雨點般密集的聲音之中,劉謹被打得眼珠翻白,毫無還手之力。
胡天宇一掌往上一推,擊在劉謹下巴,喀喇聲中,一口白花花的事物從其口中噴灑出來,然後手掌揮動,啪啪啪啪,劉謹兩頰高高紅腫,已被甩了不知多少記耳光。
“夠了!”
凌長老出現,一聲大喝。
胡天宇心中一動,手臂猛地一甩,劉謹旋轉着飛出擂臺,重重落到雪地,一股雪花激盪而起,人都不知道是事是活。
“成……成體境,王耀竟是成體境”
“這傢伙,隱藏得真深!”
“連長老都要驚動了,這小子還真能惹事。”
衆人都覺得一陣口乾舌躁,胡天宇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然令他們麻木,有前幾次的經歷,現下胡天宇擊敗劉謹衝擊力倒不覺得如何了。
凌長老俯視下去,冷冷的道:“爲何要下此重手?”
胡天宇道:“弟子已經留手了,否則他已經死了。”
凌長老冷然道:“你是誰?”
胡天宇道:“王耀。”
凌長老厲聲喝問:“我是問你,你爲何要隱藏修爲,究竟有何目的?是否要潛入來,要對我雲月閣不利?”
胡天宇早有說詞,不急不徐道:“凌長老言重了,弟子不過兩天前才突破的成體境,至於爲何要隱藏修爲,這與劉謹師兄有關。”
凌長老哦了一聲,道:“與他何干?”
胡天宇道:“衆所周知,劉謹師兄處處爭對於我,曾出言威脅,說要整死弟子。當日入門考覈之上,若非閣主恰巧路過,恐怕弟子如今已被劉謹師兄廢去修爲丟下山去,去喂那虎狼了。而入門的這幾日以來,弟子身爲內門弟子,卻被安排了那雜役的任務,聽那頒發任務的師兄告知,此事都與劉謹師兄有關。凌長老先前應該有目共睹,劉謹師兄緞帶弟子亂定罪名,突下死手!若非我如今是成體境,現下恐怕已是其掌下亡魂,可曾見凌長老出手阻止?”
胡天宇振振有詞,凌長老一窒,啞口無言。事實上在胡天宇將祈儒轟下臺去時,她已對胡天宇產生了偏見,因此之前劉謹出手時並沒阻止,而胡天宇將劉謹擊敗時,找到了藉口,便出來指責對方。
這時鵝黃衣裙婦人也飛到擂臺上方,咯咯笑道:“妹妹你就別偏袒了,此次劉謹確實做得過份了,這便算是對他的處罰吧。”
凌長老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鵝黃衣裙婦人打量着胡天宇,笑道:“你叫王耀是吧,不錯,是條好苗子,我現在問你,你可願拜我爲師?”
胡天宇一怔,隨即道:“容許弟子考慮考慮。”
他雖說考慮,其實只是敷衍之詞,並沒打算真要拜對方爲師。
那婦人一呆,咯咯一笑,說道:“那我等你消息了。”
她正要離去,忽然又道:“對了,我有件事情,要告知你們,三天之後,來此集合,你們這些內門弟子要上天山山腰,冰樺樹林中進行一次試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