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笑道:“這最後一關,是成爲言傳師的關鍵。你只須刻畫出一門一階戰法,便能成爲通過考覈,成爲一名尊貴的言傳師。至於刻畫的戰法,便將你領會的戰法刻畫出來即可。聽明白了嗎?”
他一招手,取出一塊碧綠色的玉簡,遞給胡天宇。
胡天宇輕輕點頭,接過玉簡,閉上雙目,將玉簡貼在眉心之上,已將五感分離身體,與精神世界中的意識結合。
霍言傳師看了胡天宇一眼,神色緊張的道:“林老,你說他能通過嗎?”
林老神色凝重,說道:“這個說不定,刻畫戰法玉簡,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根據府中的記錄,也曾有基礎很紮實,腦筋轉得靈活的考覈者,都屬驚豔級別的,但最後慘敗在這關的,也不是沒有。”
“須知戰法要以意識刻畫,意識越強,可見戰法感悟便越清晰,看得見了,自然能刻畫成功。若是意識弱小,看不見,即使再有高超的筆法,也只是瞎子摸象,刻畫下來的感悟,也只是個四不象,連感悟光彩都無法形成。”
不過林老嘴上是這樣說,其實打心眼裡希望胡天宇能夠通過的。
若是胡天宇通過此次考覈,成爲言傳師,那其將來成就不可限量,而他此時把握住機會,交好胡天宇,待兩人關係親密,他的地位自會跟着水漲船高。可以說胡天宇的成敗,關乎着他的地位以後能否更上一層,心情也是忐忑不已。
兩人定定看着胡天宇,很有耐心地等着。
林老見到霍言傳師站在那裡,也不坐下,臉上帶着一絲緊張,說道:“小霍,坐下來等吧,不焦急。你也不是第一次考覈這些新人,應該知道他們哪個不是用一個時辰以上,方刻畫成功的?坐下來,喝杯茶。”
“是,是。”
霍言傳師尷尬一笑。他加入言傳府已有二十多年了,這些年來,見過的考覈者雖然不多,但也有數百來人,能夠闖到第三關的,有一百五十人。而這些人中能通過三關成爲一名言傳師的,則少之又少,不過二十三人!
而這二十三人中,考覈第三關之時,所花費的時間,無不是一個時辰以上,甚至五個時辰的也有。天賦越高,花費的自然越短。而那些慘敗在第三關的人,都有一個共通點,要麼就是半個時辰,就從精神世界中退出;要麼花了大半時辰也沒有刻畫成功,結果耗光精神力,當場暈倒的也有。
以霍言傳師的經驗來看,能夠堅持一個時辰的人,一般都能夠成力。而他之所以如此緊張,便是生怕胡天宇還沒刻畫滿一個時辰,便突然退出了精神世界。提前退出,也就預示着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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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霍言傳師從沒見過有例外的。
明白到自己失態,霍言傳師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但視線由始至終都沒離開胡天宇身上。
吩咐侍女送上茶水,林老小飲一口,笑道:“時間還多得很,先來嚐嚐的這壺‘羅沙青’吧。”
霍言傳師拿着一隻茶杯,品嚐一口,登時露出陶醉之色,讚道:“哈哈,好茶!好茶!林老這‘羅沙青’可是傳聞中,上甘峰纔有的‘羅沙茶樹葉常青’?”
林老大拇指一翹,笑道:“小霍,好見識。”
正說話間,胡天宇
醒轉過來,拿下了眉心中的玉簡。
林霍二人目光一直放到胡天宇身上,自然見到他醒轉過來,笑容登時僵在臉上,隔了一會,齊齊搖頭長嘆,宛惜道:“可惜,可惜啊!”
胡天宇愕然無語,不明兩人在可惜些什麼。
林老看向霍言傳師,苦笑道:“雖然第一關第二關完美過關,但這第三關,一刻鐘還不到,便從精神世界中退出,言傳天賦太差了,小霍,你帶他出去吧。”
霍言傳師也搖了搖頭,原以爲他們言傳府這次得了一個天才,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在他看來,僅堅持一刻鐘時間,便退出精神世界,定是胡天宇自覺天賦不夠,再努力亦是無用,主動放棄了。當下走上前去,說道:“小兄弟,跟我下去吧。盡力就好,你也無須沮喪,你現今才十六歲,時間還有很多,努力個數十年,或許至死之前,還能成爲一個一階言傳師。”
胡天宇瞪着眼,哭笑不得的道:“兩位先生,你們這是……”
林老道:“小兄弟,老夫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總要面對現實。”
胡天宇道:“在下實在不明白二位在說什麼,難道二位覺得在下刻畫玉簡失敗了?”
林老與霍言傳師相視一眼,齊聲問道:“難道不是?”
胡天宇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玉簡轉過去,只見碧綠的玉簡之上,一個氣旋圖案緩緩轉動,而在這圖案之下,則是划着兩道刻紋。
一階戰法,聚氣印,兩成精髓!
林老枯老的手臂如一道閃電,一把將玉簡奪了過來,抓到手裡,死死盯着這上面的氣旋圖案,以及那兩道刻紋。
他身爲言傳師,當然能分辯這玉簡的真僞。
玉簡上的戰法圖案,與及品質刻紋,那是由玉簡內部的戰法感悟投影出來的現象,暗含玄妙的味道,同時這也是一個防僞的標誌,是絕對僞造不了的。
而胡天宇刻畫的這塊玉簡,上面的圖案刻紋,確確實實帶着一絲玄妙的味道。林老只看一,便知道這是真的。胡天宇刻畫成功了!
林老明知這是事實,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因爲胡天宇刻畫的速度太快了,僅僅一刻鐘,便刻畫出一階戰法。換作他親自刻畫,憑他數十年的言傳經驗,也絕無法達到這個速度。更何況這戰法玉簡還達到兩成精髓。
霍言傳師直接傻了,一來胡天宇成了星月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言傳師,二來也震驚於胡天宇的刻畫速度。
林老滿臉激動,道:“霍言傳師,這位小友的年齡如何?”
霍言傳師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道:“十……十六歲零四月十八日!”
林老雖然已猜到眼前的少年,年紀很年輕,但真正聽到他不過十六歲不到,精神都不禁爲之一振,連聲讚道:“天才啊!十六歲的言傳師,這……這是我星月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言傳師了,哈哈,玉炎大師當年達到言傳師時,十八歲已經驚豔全城了,沒想到今日有人能破了他的記錄,真是長江後浪推長浪。”
他轉頭對霍言傳師笑道:“小霍,將這件喜事上報上去,爲這小兄弟製作一枚言傳紋章,從今日此,他便是我們星月言傳府的一員了。”
“慢着!”
突然一道女子嬌
喝聲響,林霍二人眉頭一蹙,循聲望去,但見樓梯之上,緩緩走下兩名女子。
那兩名女子中一人身穿黃衣,正是一樓把關者翠兒,而另一名女子卻是個少女,不到二十歲,面容嬌俏可愛,穿着雪白衣裙,而在胸前掛着一枚兩道刻紋的玉簡紋章。
這竟是一名二階言傳師。
胡天宇轉頭看去,自然見到那枚紋章,也略感詫異,當看清這雪白衣裙的女子的正臉,認得正是當日在城門處見過的少女,星月城言傳府府玉女兒慕芊芊。
慕芊芊走下樓來,眼睛瞥了胡天宇一眼,不屑道:“林老,你說這個小子通過了三關考覈,成爲星月城言傳府中,最年輕的言傳師?”
胡天宇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善,心裡着實想不明白何時得罪了她,一轉念間,陡然警覺:“莫非她看穿了我的僞裝?不,應該不是,若被看穿,她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
林老站起來身,笑道:“芊芊小姐,這位小兄弟姓柳名行,根據測齡尺的測量,柳行小兄弟今年十六歲零四月十八日,按理說,他確實我府中最年輕的言傳師。”
慕芊芊斥道:“我問你他是不是通過了三關考覈?”
林老緩緩道:“通過了,而且三關都完美通過。第一關,臨摹戰法結構,無一誤差;第二關拼組千斤圖,用時一刻鐘,無一步落錯;至於第三關,刻畫戰法玉簡,用時同爲一刻鐘,並且玉簡爲兩道刻紋。如此良才,老夫生平僅見。”
慕芊芊目光上下審視着胡天宇,說道:“哦?竟有如此天才,真是我言傳府之幸啊。”
霍言傳師上前笑道:“是,有此人才,確是我府之幸。”
慕芊芊陡然冷下臉來,冷哼一聲道:“哼!霍言傳師,林老,你們二位究竟收了這柳行什麼好處,竟幫他僞造這份成績?”
胡天宇眉頭一皺。
林霍二人大吃一驚,齊問:“芊芊小姐,何出此言?”
慕芊芊道:“還想詆賴嗎?翠兒,第一關你是把關之人,告訴他們,他第一關成績如何。”
翠兒道:“小姐,這柳行第一關,小婢看錯了眼,其實他畫的,少了一筆,所以看上去,纔會沒有感覺沒有半點誤差。” шшш• ⓣⓣⓚⓐⓝ• CΟ
林老拿起桌上的畫卷,雙手捧上,道:“小姐,這畫的是一階戰法‘半月印’結構,老夫看過無數篇,早已熟記在心,這畫沒有少畫一筆,確實是無一誤差。請小姐過目。”
慕芊芊拿過畫卷,看了兩眼,忽然轉頭問翠兒道:“翠兒,你說哪裡少了一筆。”
翠兒走上前來,玉指點到畫卷左角一處,說道:“小姐,這筆……這筆原來沒有的,一定是他們後來加上去的。”
慕芊芊嬌哼一聲,怒道:“聽見了沒有?雖然這畫只有一處誤差,原本也可以通過考覈,但你們卻說他完美通過?怕是這第二關、第三關的成績,也是你們僞造的吧?”
林老急得滿頭大汗,雖然慕芊芊也只是二階言傳師,但她的父親可是府主,手握重權,只需一句話,便可主宰他的命運。似他這樣的小人物根本連反抗都做不到。
到了這個時候,他即使再笨,也能看出慕芊芊這是刻意針對他們,忽然見到慕芊芊胸前的二階紋章,登時想起了一件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