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青山如拱,其中座落着一條小村子。村子中栽滿桃樹,落英繽紛,又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宛如一片世外桃源。
一大清早,村落被一片清霧所籠罩。這霧氣中偶有靈光閃爍,竟是靈氣化霧,形成了靈液!
在一處廣場之上,一些年輕男女在打坐吐納,氣息悠長,一個個人氣機強盛,即便是一些幼童,不過五六歲,竟也是一名真正的靈士,委實匪夷所思。
這是一條隱世村落,其中住着一個不問世事的大世族,裡面強者衆多。
在村中一間大屋中,坐着村中一些族老,他們衣着極其樸素,如鄉下老農,但他們一個個的氣機卻如海如嶽。
其中以一名白髮老者爲首,端着一杯熱茶。
下方響起了爭論的聲音,隱約聽到“通緝令”“胡天宇”“九階戰法玉簡”等字眼,人羣分爲兩派,相互間爭得面紅耳赤。
原來是在爭論着大周剛剛頒發下來的通緝令,他們分爲兩派,一派主張派出強者去生擒胡天宇,另一派卻說胡天宇實力冠絕年青一輩,就連西涼第一天才也隕落在他手中,不可輕易招惹,免得以後爲村子招來煞星。
爲首的白髮老者一言不發,吃着熱茶,靜靜聽着衆人爭論。過了許久,衆人爭執不下,紛紛將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村長!”
原來這白髮老者便是村長,見到衆人看向自己,他輕咳一聲,放下茶杯,說道:“九階戰法玉簡,而且是六成精髓,這可是一個大機遇啊!”
一方人臉露喜色。
另一方人臉色陰沉,連忙勸說:“村長,三思啊!”
一名保守派的青衣老者站起身來,說道:“村長,依照祖宗遺訓,咱們久氏遠離世俗,不參與紛爭,當年那場大禍,幾乎令宗族遭遇毀滅,可莫要重蹈覆轍。咱們久氏經過千年休養,纔剛有起色,若是村裡派出高手圍捕那胡天宇,必有傷亡,每損失一位強者,都是莫大損失啊!”
這青衣老者扼腕嘆息,滿面愁容。
另一邊,一個老頭指着青衣老者,斥道:“老糊塗!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天大的機遇,也該是我久氏重新崛起的時候了,機不可失啊,村長,莫要聽信了這些老頑固。”
又一人道:“不錯,若再像縮頭烏龜躲在村裡,沒由來墮了我久氏的威名。”
一個禿頭老者也道:“外面的人如今早已忘記了我久氏,老朽每每讀起族中的歷史,都悲痛萬分,倘若能將胡天宇捉去領賞,得到那枚九階玉簡,到時重建久氏世家,更有底氣。”
主戰派聲勢浩大,痛斥保守派的無能。
村長衡量再三,終於拿定了主意,道:“相信覬覦那枚玉簡的人不在少數,而胡天宇只有一人,想要揭榜領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咱們大可伺機而動,螳螂捕蟬,在那胡天宇與別人一戰消耗嚴重後,纔出手擒拿,沒有必要與他硬拼,免得對方生出玉石俱焚的念想。”
見到村長拿了決定,保守派雖不樂意,卻也無可奈何。
不只這隱世村落,大周其它地方,也爲着此事爭論沒完。在一個大家族穆氏,議事堂中,族中的高層,也爲着胡天宇之事爭論不休。
“胡天宇人在星月城,那裡是天機勝己的地盤,即使是西涼皇帶領大軍也攻不下來,就連天罰寺的人來要人,也被天機給攆走了。我穆氏雖是超級大族,卻也無法從天機手下搶人!”
“七長老所言甚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我看不然,胡天宇在星月城中,自然沒人對付得了他,倘若他人不在星月城中,而在其它地方呢?”
“如今整個大周的家族、門派、隱世勢力,都恨不得將他生擒,如果我是他,也不會傻到出來送死。”
“那逼他出來便是!”
“如何逼?”
議事堂中所有人齊齊看向那個揚言要將胡天宇逼出星月城的人,想看看他有何高見,如真能將胡天宇逼出星月城,還真有可能將人生擒。
那是一箇中年人,作書生打裝,手搖摺扇,溫和笑道:“胡天宇並非孤家寡人,他有親人,有家族,只消控制他的親人,控制他的家族,看他會不會離開星月城?到時我看根本不需要動手,他胡天宇的族人在我們手中,還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
“妙計!”
廳中衆人齊聲大讚,即使是一些保守的長老也不再說話了,也贊同此次家族的行動。那中年書生一番話,立刻改變了大部份反對者的立場,而剩下的反對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一天,那張通緝令佈滿了大周大大小小的主城,大鎮,小鎮,引起衆人圍觀,得到消息的各大家族、門派都蠢蠢欲動。
神秘如久氏的隱世大族,強如雄霸一方的穆氏,一些超級宗門也都爲利所趨,決定要出手。
一時之間風雲捲動。
這日,三月城中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一批批氣機強悍的強者匯聚城中,相互警惕,相互敵視,充滿火藥味道,頗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也不乏有仇人見面,拔刀相向的事情發生。
各大勢力中想到要以胡家來要脅胡天宇的,也不在少數。
而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也有心存僥倖來撿便宜的,紛紛聚於城中,在酒樓上大聲調侃,說着一些大族的異聞趣事,也有說起近日來三月城中遇上的各族強者。
“據說三天前,流雲閣裡來了一批山野村夫,結果讓得夷城鍾家嘲笑,結果一個山野村夫大怒,鍾家一行十三強者血染當場。那村夫自報姓氏,姓久名龍野!”
一間酒樓上,一個灰衫人提起了三天前流雲閣發生的事情。
衆人聽聞竟有人能令鍾家一十三位強者血染當染,均驚訝不已,被勾起了興趣。相鄰的一男子笑道:“久龍野?這是何許人也,爲何我從來沒聽說過?”
有人附和,覺得那人說一半留一半,太不痛快。
一個臨窗而坐的壯漢忽然問道:“姓久?咱大周有久這姓嗎?”
那灰衫人笑道:“有,不過只存在千年前,聽說這個久家得罪了一位勝己強者,已被滅亡了,沒想到如今卻又能見到那個家族的人。”
衆人擰眉苦思,想着那久家的過往,忽然人羣中響起一道驚呼:“難道是當初北域的第一家族?這家族傳聞出過勝己強者,沒想到他們還有人存活下來。”
那灰衫人道:“千年已過,物是人非,當初那勝己強者已死,的確也是時候入世,重建家族了。”
接下來,有人談起當今兩大宗門,天劍宗和寒冰谷,說這兩個大派昨日在三月城相遇,差點打起來了,又說到這兩派千年來的恩恩怨怨,其中不泛一些趣問,引得酒樓中一些人大笑。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聲談論兩大宗門的趣事,那人忒也膽大,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暗忖此人是否有什麼驚人背景。
後來那人起身結帳,卻不走正門,直接從窗口跳下去,大搖大擺地走了。此舉令得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想起了某個傳說中不走正門,只走側門的人。
“天涯派的逍遙子!”
“傳說此人與獨臂劍聖有一戰之力,戰力不可謂不恐怖。”
“據說此人不爲世俗法規所縛,喜歡我行我素,爲人喜怒無常,今天能夠和我們談談笑笑,改天說不定就能讓我們成爲屍體!”
“沒想到竟是他……”
許多人打了個寒顫,盡皆起身結帳,狼狽出了酒樓,也不看城中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當即離開三月城,離得這是非之地遠遠的。
不大一會,酒樓裡空空落落,只剩下幾張桌子。
此時的胡家,被一片緊張的氛圍所籠罩,人人自危。幾天前,有幾位年青一輩出外,結果不曾回來,有傳言稱已被那些大勢力給擒去,作爲要脅。因此家主下令,族中子弟不得外出。
胡府儼然成了風暴的中心,各方勢力匯聚於此,彷彿達成共識,相互警惕,不敢隨意出手將胡家控制,生怕成爲衆矢之的,被羣起而攻。是以胡家族人只要不出外,留在族中暫時還算安全。
突然,只聽得轟隆隆聲巨響,胡府外的一座座房屋被移爲平地,一批批強者匯聚於胡府周圍,他們揮手之間,便有房屋被轟成齏粉,屋中傳來陣陣慘叫的聲音,裡面的人也成了劫灰。死傷無數。
聽得一聲聲慘嚎傳入耳中,胡府中人只嚇得得簌簌發抖。
四周房屋如排山倒海般倒塌,激起塵煙萬道,風一吹卷,煙塵沖霄直上,不大一會,胡府四周便空出一片空地。
那些強者手中一道道靈光灑落,一座座閣樓拔地而起,他們入住住其中,儼然打算長住下來的樣子。
各方勢力保持均衡,誰也不敢輕易妄動,達成了默契。
便在各方大勢力匯聚三月城時,在不遠千里的星月城中傳來了消息,胡天宇已經離開了星月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