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義身材挺拔,面如冠玉,穿着一身火紅色的甲冑,胸前甲上刻着一個火焰圖紋,這是流火氏的家徽,代表着無上榮耀。他的坐下,是一頭紅火色的牛獸,腳下踏着火焰,將沙地燒得成一團團灰燼。
他今年十九歲,是西涼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合體境強者,被西涼人譽爲西涼第一天才,有人將他比作西涼的木參天。
人們都相信,若是他此時年長几歲,足以跟如今的木參天比肩,潛力無窮,幾乎被認定爲下一位勝己。
這樣的人物出戰,軍中登時響起山呼海嘯的聲潮。
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
流火義雙腿一夾,騎着座下的牛獸向着胡天宇迫近,他速度不快,但每接近胡天宇一寸,後者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他知道,面對此人以他如今的實力,還不可敵。
但是他想要試試。
唯有知道差距所在,纔有機會追上,要有那股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精神,才能超越自己,完成昇華。
流火義來到了胡天宇對面,神情很高傲,斜睨着他,淡淡的道:“殿下讓我生擒你,你是束手就擒,還是不自量力地想與我一戰。”
“戰!”
胡天宇只說出一個字來。
流火義眯起成眼,說道:“成全你!”手中長戈刺了過去,霸氣凌然!
胡天宇瞳孔驟縮,只覺有一座大山朝自己壓來,氣勢磅礴,幾不可以抵擋,他下意識起就有種被折服的感覺,一咬舌尖,神智一清,回槍招架。
叮!
長戈刺到槍桿中端,發出一聲碰撞,緊接着一絲火苗從長戈尖上透出,長槍瓦解,那絲火苗筆直往前。
胡天宇神情一凜,猛然後退。
的嗒!
流火義座下牛獸往前一踏,帶得他衝了過去,長戈隨意刺出,胡天宇腳下烏光閃動,橫移開去,長戈堪堪從旁劃過。胡天宇退出極遠,與對方拉開距離,只覺手臂刺痛,一瞥眼間,只見手臂上被撕出一道大口,鮮血在汩汩外冒。
“竟連橫行天下也躲不過!”
胡天宇心中一凜,看着流火義,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一戰,以胡天宇完敗結束,最終傷痕累累,撤回城中,流火義直追到星月城下,頭昂得很高看着城牆上的胡天宇,而後轉過牛頭如得勝將軍策騎回營。
胡天宇盤膝坐在城頭,恢復傷勢。他皺起眉頭,在思索着這一戰,這是一次寶貴的經驗,自從離開家族以來,他便很少有過失敗,如今完敗,還是頭一次。不過流火義比他年長几年,而且雙方境界有天壤雲泥之別,能夠完整地逃回來,已是他的極限。
接下來的日子,胡天宇只做兩件事情。一是戰鬥。二是養傷。
他每天都出城,與流火義一戰。雖然他每次都輸,但差距在明顯地縮短着,從一開始的完敗,到後來的能夠招架,甚至過上數十招還沒落敗。
轉眼間,距離九星十月大陣開啓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十五天。
這些天裡,星月城中戰報如雪片飛至,無一例外便是北武城的戰況,又無一例其事全與木參天有關。
“二月五日,木參天借北武城大陣,截滄牧於城下,滄牧國等三位勝己難以前進半步。”
“二月七日,木參天出城,斬敵十萬,滄牧勝己強者出陣。激戰。木參天負傷退入城中!”
“
二月八日,木參天邀戰滄牧勝己,戰於野外,戰百回合而不敗。”
“二月十日,木參天再出城邀戰。滄牧迎戰,激戰正酣,滄牧國主偷襲而不成。木參天全身而退。”
……
一條條有關木參天的驚人戰績傳回城中,登時引起一片熱潮,人人都在猜測,木參天是否成爲了勝己,如若不然,何以敢隻身出城與滄牧勝己一戰?這太驚人了,若是木參天並未進入勝己而能敵勝己,這無疑更加令人恐懼。
而且戰報上說,滄牧國主曾出手偷襲,兩位勝己合力,竟也沒能將木參天留下,這更是使得星月城的人振奮不已,似看到了一絲曙光。
如果北方戰事可以解決,那麼星月城的危局可解了。
這半月以來,也有人注意到了城外的戰鬥,都看到了胡天宇恐怖的實力,難免的有人拿他來跟木參天作比較。
若是最開始幾天,他們還覺得胡天宇略略可以跟木參天比一下。只是接下的時間裡,胡天宇碰上了流火義,未償一勝,每次都只能逃回城中。至此,再無人將兩者相提並論。即使有也是嘲諷居多,其中又以四大院的人尤其起勁。
四大院的人這些日子以來,每次見到胡天宇,都繞着走,不敢相見,害怕不已,如今隸着了機會,都是狠狠發泄心中的苦悶,極力貶低着胡天宇,將他與木參天放到一起相提並論,再添鹽加醋,說得胡天宇一文不值。
胡天宇對此並不清楚,一心一意在與流火義激戰。
又是一戰過後,胡天宇回入城中,養好傷勢,一邊修煉,如今他的意識已經趨近飽滿,差一絲便可以突破,臻至八階意識,只不過冥冥之中種有一層阻礙,他去天向機請教。
天機道:“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靠自己去領悟。”
胡天宇似懂非懂,其實壓根就不懂,見到天色大亮,又衝出城去,來到西涼軍陣之前,長槍撞入地裡,等着對面的人出來一戰。
“又來了。”
西涼軍營之中,西涼太子不勝其煩皺起了眉頭。胡天宇天天沒事幹,每日都來找他們麻煩,偏生這小子實力不俗,而且逃跑功夫一流,想要圍堵下來都不行,流火義實力雖高,卻也沒能將人攔下,更何況還有那九星十月大陣的守護在,就連自己父皇都傷不了對方,那傢伙就像是一隻纏人的蒼蠅,殺不死捉不下。此刻見到那身影又出現了,他皺起了眉頭,揮了揮手,將一名親兵小跑過來,不耐煩道:“去請流火將軍來。”
那親兵去了復返,恭敬說道:“殿下,流火將軍正在閉關,暫時無法出陣。”
西涼太子點了點頭,揮退了親兵,向着西涼的那些將軍道:“不知哪位將軍出去斬了那個胡天宇?”
那些將軍面面相覷,都沒人敢出來迎戰。他們大多都是化神境界,而胡天宇斬了幾位化神,他們親眼目睹,自然不想白白送了性命。
西涼太子聽他們在竊竊私語,卻又不見有人站出來迎戰,不滿道:“我西涼人才擠擠,卻無一人敢出來應戰,我西涼的威望,今日便要折在這一個毛頭小子手上了嗎?”
聽得他言語一激,便有一名大將走出,大聲道:“末將願往!”
“好!”
西涼太子大喜,連忙高舉酒杯,敬了那大將軍一杯,笑道:“有馬將軍在,那小子定逃不了。”
馬將軍出陣,不出數合,斃於胡天宇槍下。
西涼太子臉色陰沉,眼光看向那些將軍,見到那些人眼瞧他處,並不敢與他對視,當下心頭一陣氣惱,負氣道:“誰敢去戰?”
便在此時,一個虯髯大汗從那些將軍之中站了起來,大步來到西涼太子跟前,抱拳道:“末將願往。”
西涼太子道:“雲將軍可有把握?”
雲姓將軍自信滿滿,說道:“近日觀流火將軍一戰,末將偶有所得,不幸破得圖鎖,踏入了合體境界。”
西涼太子大喜,說道:“願將軍取敵首級而回。”
雲姓將軍應命而去,一照面,全身靈氣洶涌如潮,匯於雙臂,立時便見他雙手變成兩隻巨大的熊掌,灰白色的毛髮,如根根鋼釘。
他一出手,便一掌拍落。
胡天宇持槍格擋,鏘的一聲,長槍直接被壓彎,而後斷成兩截,胡天宇被一掌擊飛。那股力量無窮無盡,胡天宇暗暗心驚,卻見那雲姓將軍已衝上前來,揮掌猛拍,力量起碼有數百萬斤重,一掌拍落,一座小山都得崩飛。
這是一種熊類蠻獸的能力,那是純粹的肉身力量,每一掌都能開山裂石,誠然胡天宇的肉身力量也異常強大,只是他修爲低下,基礎實力就無法與那雲姓將軍比。
胡天宇毫無還手之力,被一掌拍飛。
胡天宇口中咳血,雙腳插入地裡,犁出兩道極深的溝壑,才止住身形。他雙手結印,築建一架諸葛破靈連弩,以本命線紋控制着它在自己背後懸浮,而後他向着雲姓將軍衝去,雙手之間,一股流沙噴出,撞至雲姓將軍身上,造不成半點傷害,便是那沙子似有生命,附在了其身上,將他人包裹。
這正是如意沙流。
雲姓將軍猛地一吼,聲震如雷,雙臂一張,無數沙子四散紛飛,然後邁着大步衝了過來。
嘩啦!
地下一道沙子衝起,不停地阻隔着雲姓將軍前進。但那雲姓將軍威猛異常,那些沙子只能阻隔極其短暫的時間。但是,對於胡天宇來說足夠了,而且熊類蠻獸,本就以笨重著稱,胡天宇不停後退,一邊以沙子阻擋。
嗖!
巨弩噴出一道黑箭,射到雲姓將軍身上,那將軍冷笑一聲,說道:“這什麼破箭,還想破我護身戰法?不自量力!”
跟着巨弩第二箭射出,第三箭射出,那將軍根本就不設防,任由那黑箭射在身上,只覺得不痛不癢,這些黑箭的威力雖然很強,只不過想要穿透九階護身戰法,根本難以做到。但是這並非是普通的箭矢,雲姓將軍甚至在護身戰法瓦解之後,才猛然驚醒,想起了一則傳聞,傳說西域某個門派有種能瓦解護身戰法的巨弩。
只是遲了,胡天宇根本不容他有所反應,直接打出黃金之手,將那雲姓將軍攥住,狠狠一捏,爆開一團血霧。
這一戰胡天宇看似很輕鬆,其實不然,他只是佔了個大便宜而已,雲姓將軍根本就不知道那巨弩能夠破除護身戰法,否則他也就不會那麼大意了,之後胡天宇若想要勝過對方,很難,起碼不會比之前擊殺趙弩容易多少。
“找死!”
正在此時,一聲暴喝響起,流火雲騎着牛獸,衝到胡天宇近前,一戈刺來。
胡天宇一拳擊出,與那戰戈碰撞,身子斜斜向後倒飛,拳頭之上出現一個血洞,但綠芒一閃,傷勢恢復過來。
流火雲臉色陰沉,喝道:“你竟敢殺我西涼合體境強者,今日,你必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