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傷口十分恐怖,這樣的傷無論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是致命的傷!
沒有一個人受了這麼大的傷後,還能繼續活着。
然而鐸多爾燦大祭祀不但活着,而且隨着吸入血魂鼎中的血魂氣之後,似乎變得更有了精神!
當鼎中還剩三分之一血魂氣的時候,鐸多爾燦大祭祀纔不情願地撥出腦袋,不甘心地又向東南方看了一眼!
一臉怨毒,狠狠道:“老柯瑪!只要我找到金帳王庭的祖陵!煉化了那裡的死靈之氣!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戀戀不捨地又看了一眼血魂鼎裡剩餘的血魂氣,卻不敢再繼續吞食。
他知道若是此時不走,只怕一會兒,就要被自己的敵人追上了。
想了一下,眼珠一轉,擡腳踢向血魂鼎!
“碰!”的一聲,竟將血魂鼎一腳踢破!
血魂氣沒了血魂鼎的束縛,發出隱隱的淒厲之音,四散而逃!
鐸多爾燦大祭祀又從身上爆發出一縷縷的黑絲,融入這些血魂氣之中。
做完這一切,鐸多爾燦大祭祀陰陰一笑,用力一踏地面,躍到半空之中,又化成一片陰影,向北方迅急飛去。
這些血魂氣如同沒頭的蒼蠅,四處亂竄,不知是哪一個帶頭向軍營飄去。
死神軍團的戰士在進行完血祭之後,一回到軍營,就被命令進帳休息!
這些戰士成日行走在殺戮和爭戰之中,對於今晚舉行的殘忍血祭,根本並沒有多大的感觸!
經過一整天的拼殺,晚上又衝任劊子手殺了那麼多人,死神軍團的戰士也累了,進帳之後倒頭便睡!
罕特可汗徑自去了靈帳,他去了靈帳守靈,其餘的部族族長又怎能回去休息,全都跟着去祭奠蘇格娜汗妃和野罕酷林。
當一縷縷常人看不見的血魂氣,鑽入軍帳之中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發覺。
越來越多的血魂氣,飄入營中!
就在鐸多爾燦大祭祀剛剛離去,遠處的曠野中突然出現兩個黑點。
這兩個黑點迅如流星,正向祭場趕來。黑點隨着接近,逐漸放大!
一轉眼的工夫,已能看清那兩個黑點竟是兩個人!
那兩人衣衫飄飛,速度極快,他們並不是在御空而行,而是腳踏實地的步行。
只是他們每一步邁出,都有數裡之遙,比之剛飛走的鐸多爾燦大祭祀,在速度上絲毫不慢!
只用了數息的時間,兩人已站在了破碎的血魂鼎的前面。
身穿白袍的老者放下兜帽,露出一張宛若骷髏的臉頰。
這張臉削瘦得可怕,然而卻讓人感到親切慈祥,這老者竟是前幾日離去的柯瑪大師。
在他身邊的是阿特里斯,他的另一名弟子阿庫,卻不知去了哪裡?
望着血坑邊上高高摞起來的屍骸,阿特里斯變了顏色。
“導師,這好象是舉行血祭的刑場,不知是誰在這麼做?咱們剛剛離開幾天,莫非這裡發生了什麼大事情?”
柯瑪大師嘆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回答。
阿特里斯揀起一塊破碎的青銅鼎,嗅了一下,皺眉道:“好重的血魂氣,有人曾用這鼎收集過血魂氣,只是不知是用來消彌還是別作它用?難道這裡還有別的黑暗元術師?”
柯瑪大師搖了搖頭,“咱們又來晚了一步,感應到這裡有人在施用黑暗元術,咱們就趕了過來。不過這裡殘留的黑暗元力,還是那一個人的……”
“這個邪惡的傢伙膽子真夠大的,離咱們這麼近,居然還敢收取血魂氣……”
“他前幾日被我所傷,已損毀了肉身,現在只剩下了魂體!若沒有血魂氣或死靈之氣的補充,只能會更快的消亡!他敢在離我們這麼近的地方吸取血魂氣,只說明他已快支持不住了,只能冒險補充了。”
“唉……也不知是誰居然在這個時候進行血祭,恰好給了他補充的機會!我看這裡屍骸如山,也不知殺了多少人?有這個血魂鼎,那些血魂氣更不會隨便消散。如果那個黑暗元術師,將這些血魂氣全部吸收了的話,若再想消滅他,只怕又會難了許多……真是便宜了他!”
“這裡是罕特可汗的地方,除了他誰敢隨便進行血祭?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他作出這般殘忍的事來……”
“導師,不如趁那個黑暗元術師,還沒有消化吸收完那些血魂力,咱們快些追上去!”
柯瑪大師皺了皺頭,似若有所思,輕聲道:“好狡猾的傢伙,只怕咱們要耽擱一會兒了……”
阿特里斯不解問道:“導師,難道您要給這些死者安魂麼?這些屍骸中的血魂氣已被收斂,已不可能爲害一方,就不必再在這裡耽擱了吧?”
阿特里斯的話還未說完,就聽有人在遠處發出驚恐的慘叫聲。
“阿特里斯,快!隨我來!”
當慘叫聲剛剛響起,柯瑪大師的雙眸一亮,當先向那一處飛去。
這慘叫聲是從軍營中傳出來的,就在大部分的血魂氣飄入軍營的時候!
突然從一個軍帳裡發出了一聲慘叫!慘叫聲,驚恐而又淒厲!
很多人都被驚醒過來,立刻有值夜的哨官,奔向了那座軍營!想看看帳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宿營之時,無故喧譁喊叫可是軍紀中的重罪,嚴重的完全可以殺頭!
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是叛軍的奸細摸了進來,進行偷襲!
突然從更多的軍帳中,發出一聲又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更多的人被這些慘叫聲驚醒過來,但是這些死神軍團戰士的軍紀,果然不是一般軍隊可比!
這些士兵雖然醒過來,儘管事起傖促,但卻沒有慌成一團!而是用最快的時間,抓緊披衣帶甲,準備戰鬥!
宿營,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也絕不可驚慌亂竄!否則,斬!這可是軍營鐵律!
可沒等穿好衣甲,就看到身邊的戰友,突然睜大了血紅的雙眼,呲牙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向自己撲了過來!
這些狀似瘋狂的士兵,狠狠抱住自己的同袍,張大自己的嘴巴,狠狠咬了上去!
越來越多的士兵變得瘋狂,他們變得力大無窮,似乎已經失去了人性理智!
如同動物一般,只是憑着自己的本能,攻擊着昔日親如兄弟的袍澤!
面對這些發狂的同伴,這些還清醒着的戰士再也無法鎮靜下去,越來越多的人衝出了營帳!
那些變得瘋狂的人,到處拼命追咬着自己的同伴!
有幾個人已被撲倒在地,被咬得慘嘶連連!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儘管有的人手中握着武器,然而面對這些突然發狂的同袍,又怎麼狠心下得去手!
只是短短的一小段時間,本來平靜有序的軍營,立刻變得嘈雜混亂!就連負責軍紀的軍官,也喝止不了四處亂跑的人羣!
今晚負責約束軍紀的正是翰密爾康,而他將任務交給了副手,自己去了靈帳守靈!
主將不在,這副手不敢擅自專斷,對那些突然發狂的士兵不知該怎麼辦?不由急出了一頭大汗!
再不想辦法止住這些發狂的人,再任他們繼續下去,只怕最後會作了營!如果詐營,那可是不堪設想的後果!
翰密爾康的副手已經急紅了眼,狠了狠心,就準備大開殺戒!
忽然從空中傳來清靜祥和的咒語聲,翰密爾康的副手向空中看去,立時跪下來,驚喜道:“柯瑪大師!”
當亂跑的人羣看到柯瑪大師,就如看到了救星,紛紛跑到柯瑪大師的下面跪伏在地。
只見半空之中,枯瘦的柯瑪大師正懸空而立,雙脣翕動念動咒語。
隨着咒語念頌,只見千絲萬縷的白色的星芒從天而降。
那白色星芒一落到這些發狂的人身上,這些人立刻停止了撲擊,呆立在原處不動。
當咒語一停,大片星光從天而降,竟將整個夜空照得閃亮。
只見呆立的那些人,忽然面色痛楚,從他們的七竅之中,紛紛鑽出數縷雜夾着黑絲的血魂氣!
這血魂氣,似乎極爲害怕這漫天的閃亮星光!一鑽出來就想要逃向隱蔽之處!
可在星光的照耀下,根本無處逸形,紛紛發出淒厲的尖嘯聲,最後彌散於無形。
這泛黑的血魂氣一鑽出來,那些呆立的人立刻軟倒在地,有體質稍差的人,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柯瑪大師這才飄落在地,臉上的神色略有些疲憊。
營中的驚亂,早有人去稟報罕特可汗。
罕特可汗聞報大驚,急忙忙,趕了過來,正好趕上柯瑪大師唸完咒語從空中下來。
上前一步,罕特可汗俯首跪拜在柯瑪大師腳下。
“柯瑪大師,您來了……”
這一次,柯瑪大師並沒有撫罕特可汗的頭頂,只是單臂虛擡,讓罕特可汗站起來。
“可汗,您先命人將這些人擡入帳中,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罕特可汗哪敢怠慢,命人將這些人擡入帳中,隨後才恭敬地問道:“柯瑪大師,多謝您出手相助,這些士兵是怎麼了?……”
“他們中了邪法,我已用去惡咒淨化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此時已無妨了。只要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就會沒什麼事了。”
“多謝大師!”罕特可汗再次拜伏在地。
“可汗不必客氣!”柯瑪大師隨即皺眉問道,“敢問大可汗,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要舉行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