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李懷唐的府邸裡,鳥語花香,來訪的不速之客卻無心欣賞,不停催促僕人趕快通報。
高力士很鬱悶,除了皇帝以外,還沒有誰能將他晾在一旁那麼久,歷來都是別人上門求見他,還不定能得到見面的機會,他主動登門求訪更是鳳『毛』麟角之事,許多人求之不得,被訪者不學周公吐哺,至少也應該在府邸內恭候迎駕,李懷唐倒好,半天過去了,人影不見。
一名粗獷的衛兵帶着爲難之『色』告訴高力士,他都好幾天沒看見上將軍的身影了。當然,他知道上將軍在哪,就在寢房裡,至於在幹什麼,是地球人都懂。
高力士啼笑皆非,“他,真的數天不下榻?”
衛士攤手聳肩:上將軍無論在哪方面,戰鬥力都這般強悍。
李懷唐還未接到通報,他在被窩裡,摟着美人兒狂吃豆腐,昨夜又一個瘋狂春宵似乎還沒消耗掉他多餘的精力。
經過一夜的鏖戰,楊玉環渾身嬌弱無力,失去抵抗意識,上下凹凸之處受盡欺凌,不斷嬌喘微微和低聲求饒。
新『婦』承受力不強,不耐戰,李懷唐甚覺可惜,可是又不能不顧身下美人兒的感受奮力伐撻。
“這幾天過得也忒快。”李懷唐嘟噥着,一雙大手毫不客氣地搓『揉』着兩團滑膩柔弱。
“李郎這些天都與妾身在一塊,姐姐們恐怕要埋怨死妾身了。”楊玉環既得意驕傲又擔憂忐忑。
獨寵與獨食都會受到譴責的。
李懷唐輕輕笑道:“沒事,她們理解。我需要這個效果,讓全天下人都曉得,爲了玉環美人兒,我李懷唐不願下榻!”
說是這麼說,李懷唐都覺得自己在假戲真做,將楊玉環“摧殘”得慘兮兮的,他無意下榻,楊玉環有心也下不了榻。
“李郎威武,再不下榻,妾身活不成了。”
“是嗎?李郎渡點仙氣給你,嗯,重症得下猛『藥』,上下一起來,雙管齊下!”
“不要,啊,救命,它又起來了!”
房內你儂我儂情更濃,房外,丫鬟臉紅耳赤進退維谷,數次舉手欲敲門,又止於半空,儘管上將軍看上去很和氣,可她們絲毫不敢懷疑他的威嚴,萬一惹怒了這位新主人,傳說中的刀鋒劃過人頭落很有可能降臨到她們身上。夫人們真是的,這樣的場合本該她們來處理,卻一個個賭氣躲得遠遠的撒手不管,而衛士又催得緊,就差沒打人了。
“怎麼回事?你們在幹什麼?”
關鍵時刻,若兮夫人出現,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大補羹走來。每天這個時候,總能見到若兮夫人的身影,悄悄地來,留下無聲關懷,又默默離開。
丫鬟們如釋重負。
“回若兮夫人,有貴客求見上將軍,可是,”丫鬟下意識望了眼房門接着低頭無語。
彷彿是對丫鬟的迴應,房內適時傳出一聲極其曖昧的嬌呼,接着嬌『吟』聲如波浪不斷,令人血脈賁漲,臉紅耳赤。
裴若兮貝齒咬紅脣,娥眉顰顰。
“你們退下吧。”
打發了丫鬟,裴美人嘆息一聲站到門前。
“咳咳,”
咳嗽聲果然厲害,硬生生掐斷了飄於空氣中的快樂聲浪。
門開了,李懷唐一愣,以往打開門只見地上放着托盤,一碗熱湯在其上,今天裴美人沒走,如同幽怨女神站在門前,熱湯之氣在優美的臉龐前蒸騰,更顯仙境。
“進來!”李懷唐邁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接過托盤,一手霸道攔腰將裴美人抱起,走入房內。
美人抵抗了,掙扎了,卻聲勢減弱,房外的嗔怒化作房內的委屈,貼於愛郎胸膛前抽泣。
“來,給夫郎喂湯,等會到夫郎餵你。”
一張寬大的牀榻上,三人同行,李懷唐厚顏無恥笑嘻嘻,倆小娘嬌羞擰頭藏目光。
湯一口口的喝,羹一勺勺的喂,郎情妾意脈脈相視,說不清的甜蜜。
湯盡,第三者楊玉環忍不住打擾,不無埋怨:“姐姐不該給李郎喝這個,等會他會變身,如狼似虎……”
提醒遲了,大補湯的效力彷彿顯現,又或許是借湯發揮,總之,狼來了,一對美人兒被撲倒,榻上春意鬧……
攻勢太猛烈,裴美人融化於火熱激情之中,進入忘我魚水之歡境界,進門前的使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李郎怎會那麼多花樣?”觀戰中的楊玉環很好學,手裡不停翻閱那本相傳了不知多少代人的“秘籍”,似乎在按圖索驥。顯然,愛郎的想像力和創造力無極限,遠遠超出“教科書”的範疇……
李懷唐如同勤勞的蜜蜂,一邊恣意採摘,一邊得意道:“夫郎在這方面特有天賦,以後會讓你慢慢體會!”
房內風雨飄搖之聲激烈,房外喧譁之勢陡起。
好象是丫鬟與蘇紫紫的對話,越來越近。
糟糕!
裴小娘想起了什麼,趕緊制止瘋狂中的愛郎,說明來意。
“貴客?誰?”李懷唐疑心竇起,誰這麼不識趣,會在他新婚燕爾的日子來『騷』擾他,難道是那位尊貴的鄰居等不及了?
裴美人一臉茫然,早上她專心準備大補湯去了,府裡來什麼客人她無緣得知,剛纔氣氛尷尬,丫鬟也沒來得及說清楚。
幸虧丫鬟聰明,眼見若兮夫人入房將自個也搭進去了,趕緊去搬紫紫夫人來救火,不然的話,李懷唐說不定會讓高力士繼續苦等,直到他完成征服之旅。
聽說來者高力士,李懷唐暗暗叫苦。
此君不好得罪,一張嘴的功能無限強大,向上,能興家,往下,可亡族。與李懷唐有舊的霍國公一族,去年全族仆街,一切只緣於高力士在皇帝面前的一句惡毒攻擊。李懷唐可不希望惹麻煩,趕緊更衣接見。
高力士目光如炬,李懷唐臉上的尚未消褪的春情被他捕捉到了。
“冒昧登府,打擾上將軍的好事了!”
“嗯,那個……這個,那個,呵呵。”李懷唐以密碼回答。
高力士搖頭苦笑:“呵呵,叫順口了,應該稱呼輔國大將軍纔是。”
“高翁客氣了,順口的稱呼說起來舒服,聽起來親切。”
高力士點頭笑笑,問道:“上將軍可知這輔國二字的含義?”
李懷唐一愣,敢情這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改行當夫子了?
有點像,只聽高力士語重心長道:“懷唐者,心有大唐也。上將軍年少英雄,對大唐貢獻頗多,世人有目共睹。今聖上冊封以輔國大將軍,是希望上將軍再接再厲,上將軍切莫沉湎於女『色』當中,耽誤國事啊!”
當榻上夫妻之間的隱秘事被昇華到國事高度時,其嚴重『性』可見一斑。
李懷唐『露』出一個尷尬笑容,回答:“高翁教訓的是。實不瞞高翁,在下粗鄙化外之人,悟『性』不高,多虧有信安王提點才茅塞頓開,只是,困難重重,麾下之兵在外多時,思家心切,兼且糧草不濟,臨行來洛陽前,不得不同意將士們自由北上對奚族人實行『共產』才熬過這些時日,再出徵的話,只恐有心無力。”
陛下該暗示的暗示了,你還磨磨唧唧,難不成要陛下厚着臉皮求你不成?高力士不高興了,臉『色』一沉:“皇帝不差餓兵,糧草軍械方面,上將軍儘管放心。至於士氣問題,那是上將軍的治軍手腕了,希望上將軍不要辜負了聖上的期望。好了,我言盡至此,該怎麼辦,我想上將軍自有分寸。”
李懷唐沉『吟』一會,道:“高翁可否代爲說情寬容些日子,在下去籌備一筆賞金,籌備工作完結之時,請命出征之日!”
孺子可教也!高力士大喜,有了端正態度,完事有商量。
高力士屁顛屁顛回皇城向主子報告喜訊去了,信安王沒搞定的事,他一出馬就手到擒來,話說李懷唐真給他面子,在他面前沒有一點隱瞞實話實說,今天的等候也算值了!
打發了高力士,李懷唐大步回房準備重溫好夢,卻被蘇紫紫逮個正着。
蘇紫紫躲在後堂,李懷唐與高力士的談話全落入了她的耳裡。
蘇美人神情複雜欲言又止,手裡拿着一塊白玉遞到李懷唐眼前。
“我的小美人想幹啥?要夫郎點名翻牌?”
語氣很輕鬆,邪惡的笑意映入蘇美人的眼裡極具挑逗意味,剛纔與高力士談話時的凝重不知被他扔到哪了。
“李郎盡沒個正緊,妾身是認真的。”蘇美人嬌嗔擺動纖腰,風華正茂惹人愛憐的身段如風扶柳。
李懷唐心動手動,抱起美人直走。
“李郎想幹什麼?”
“嘿嘿,你懂得的。”
“快放下妾身,妾身爲你籌錢去!”
李懷唐很好奇:“籌錢?籌啥錢?”
蘇美人反問:“李郎不是缺賞金給將士們嗎?”
“哈哈,我可愛的美人兒真貼心,好,夫郎先賞你,重重有賞!”
……
賞金,那是信口雌黃。表面上,寧遠鐵騎將士拿月餉,分戰果,與僱傭軍無異,都是受錢驅動而作戰,久而久之,全天下都以爲事實,連蘇美人都上當了。
其實,李懷唐在等,等東面的消息,倭寇,海船,糧食,一個不能少。
承載着李懷唐厚望的倭寇海船,在他力御三女之時剛好駛入登州附近淺海。
不得不說李懷唐的運籌帷幄,連『潮』水漲退的因素都被他考慮到了。根據指示,封常清將靠船的時機恰好掌握到落『潮』之前一刻,倭寇的海船能來不能走。
駕船的倭寇看到岸邊的信號正確,老遠還能見到小犬首領在向他們揮手呼喚靠近,在他身後,斬獲太豐富了!牛馬車堆滿了海岸線,車上一袋袋的必定是糧食。
倭寇不疑有他,各門各派搶糧心切,競相將海船抵近,擱淺沒啥好怕的,午後『潮』水還會再來,先佔個有利位置多搬點物資纔是正理。唐軍?唐軍也沒啥好怕的,上回橫掃登州,兩天後還見不到他們援軍的影子。
船在前進,海水在後退,封常清的心跳到了嗓門,一切如他所願,陸續有海船被困在淺水裡。
當然,倭寇沒糊塗到家,至少還有三分一的船隻留在外海警戒,衝灘的只有百來艘。
百來艘足夠了!除開必備的人員外,一次差不多可運糧食八萬石。
上百平底小艇被放落海面,留守的海盜爬下小艇,搶着划向海岸。
河村是倭人,韓三是新羅人,雖同爲一夥海寇,卻和他們來自的國度一樣,都是死對頭,無論什麼都要比鬥一番,甚至連划船也成了他們較勁的一種途徑。
劃啊劃,水花飛濺,白浪點點,個個都企圖搶到第一袋糧食,卻不知與死神的距離越來越近。
衝在最前頭的河村首先發現了異常。
+激情小說咦?大首領呢,怎麼只有小犬?小犬身後的人殺氣很重啊,面孔也很生!
不好!上當了!
河村一楞神間,韓三的小艇搶到了第一,也搶到了死神的初吻。
當韓三側面向河村示威時,河村驚駭地看見,死對頭完蛋了,張開的大嘴裡,一支羽箭的尾巴成了他非常新『潮』的飾物,版權特有,全天下無人敢山寨之。
封常清很壞,直到倭寇的面容清晰可見才下令將士們張弓搭箭。南霽雲剪綵,其餘的將士接着逞威,他們在顛簸的馬背上尚且能命中目標,何況站立不動時?
一時間,箭矢如蝗,撲向倒黴的倭寇,換乘小船靠近的倭寇毫無防備,僅剩的五百餘有生力量死傷慘重,落水者無算,鮮血染白浪。
河村是相對幸運者的代表,他反應極快,第一時間翻過船舷入水逃生。海水成了他的護身符,不過,這護身符的時效長久視乎他憋氣能力的強弱,客觀來說,河村算是潛水佼佼者了,一口氣潛出十數步。
嘿嘿,想暗算爺爺我?沒門!
河村冒頭換氣,得意間回頭想吐一口水,剛好見到一點黑影在他瞳孔裡極速膨脹……
海灘上,狼牙秦舞陽表情篤定,不慌不忙再次給手裡的臂張弩上弦,兩百步內的目標想逃出他的獵殺幾無可能。
數十名狼牙將士以手中的弩箭封殺了倭寇們最後的逃生機會。
數輪弓箭過後,百來小艇上再無活着的生命。淺海里,污血層染,浮屍涌動,不時還能看見其中有掙扎的手臂在舞動,仿似人間地域。
“上!”封常清揮刀下達向前令。
寧遠鐵騎將士大多不善水,衝鋒打掃戰場兼奪小艇的任務由景山帶來的千餘船伕苦力完成。
剩下留在海船裡的倭寇們寥寥無幾,見到大勢不妙,船也不要了,紛紛跳海逃生。
轉眼之間,封常清控制了一共一百二十艘船隻,其中,運糧千擔的大海船佔一半。
剩下的,趕緊招船員,買糧食,對了,還有,通知上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