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寶之事,暫且擱置,當下仍以休養爲主。
陳三郎夢劍,翻開新篇章,悟得《馭劍術》,但並不代表他已經掌握此術,只能說窺得門徑,想要熟練,得大量練習使用才行。
這段時日,他經常待在房中練劍。又命人雕刻了數具木人,披戴上鎧甲,安置在房內,然後驅使斬邪劍,不斷進行攻擊。
現在他不追求一擊即殺,而是講究攻擊的圓熟靈巧性,旁敲側擊,俱在一念之間。
開始之際,馭劍有凝滯,難以持久,跟以前差不多,速去速回,來來回回就那麼一下子;隨着練習,慢慢掌握了諸多技巧,已經能控制住飛劍懸浮當空,持續好一會了。
如今的斬邪劍,一指長短,質地隱約透明,光華嶄然。
“嗤!”
光芒閃爍之處,木人身上的厚實鎧甲如同紙糊,根本抵擋不住。小劍入體,穿透而過。
啪啦!
這具早就多處破洞的木人再也支撐不住,散塌下來。
陳三郎收劍,吐一口氣,面有喜色。練得數日,《馭劍術》略有所成,實在高興。從此以後再不像以前,激發一次兩次便神疲力倦,而能作爲一門常規手段來用了。
當然,目前劍術仍有掣肘,比如說範圍侷限性,當目標超過三丈開外,便力有不逮,難以發揮威力。不過這是很正常的事,傳說中的劍仙,張口一吐,劍飛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那等存在簡直逆天,不可想象。
當今世上,卻只剩下了傳說。
其實陳三郎手中的斬邪劍,對於別人而言,也是逆天般的寶物了。諸如逍遙富道張元初之流,恐怕一個照面,便會被斬下腦袋來。
當日街戰,逍遙富道和張元初都出了大力,立下功勞,陳三郎看在眼裡,自不會怠慢,直接在州郡中劃了一大塊地,用來建立神學院,逍遙富道是院長,學院如何操作,都是他說了算。
至於張元初,則被委任爲副院長,屬於實職,有這一個名分,龍虎山自是能在雍州開壇傳道了。
對此逍遙富道並無意見,隨着陳三郎的地盤不斷擴大,基業日漸鼎盛,自然會有不少修門勢力覬覦,要來沾光,尋找機會。別說他嶗山派積弱已久,人丁單薄,即使強盛如龍虎山,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獨佔一地。
無數歷史進程表明,吃獨食,只會被噎死。
逍遙富道執掌神學院,別的宗門要來雍州找門路,必須經過他,單憑這一點,道士便覺得足夠了。堂堂龍虎嫡傳又如何?還不是當個副手,聽自家差遣?
每想到此,逍遙富道心中暗有小得意。
只是神學院建立在州郡,州郡距離嶗山頗爲遙遠,事務繁多,恐怕難以抽身返回山門。
逍遙富道已經安排妥當,狼妖旺財看守山門,又有童子在那掌管香火,不過童子入門不久,所學淺薄,是否撐得起場面,讓人難以放心。
是以入城之後,逍遙富道一天都不閒着,到處轉悠,廣收徒弟。他頭頂神學院的牌子,很吃得開,每天都有人排着隊來拜師,短短几天,便收了十多人,其中不乏天資聰穎者。
畢竟,這是州郡!
張元初也不閒着,先是傳信回宗門,然後尋找合適的開壇地點。
上上下下,其實都在忙。
陳三郎練劍,也是一種忙。略有小成後,在短時間內很難再上臺階了,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積累。《馭劍術》對於氣息的需求堪稱可怖,如同無底洞般,每點亮一個字符,都得消耗海量的氣息。
本來陳三郎坐鎮州郡,隨着民生蓬勃發展,萬民歸心,每一天氣息滾滾而來。
這些氣息如此之多,一時間容納不下,畢竟任何事物都會存在一個度的問題。當飽和後,《浩然帛書》把諸多氣息拒之門外,不過氣息並不會因此消散,而是籠罩開來,滋潤着整座州衙。
如此一來,在州衙辦公的人員,不管職位高低,皆因此受益。他們乃普通人,不會吐納法門,當人氣當頂,民心加身,潛移默化之下,慢慢形成一種特殊的氣質:
官氣!
其氣大,凌厲張揚,是謂“官威”!
雖然天下大亂,皇帝駕崩,但由於那一道聖旨,從陳三郎到下面的縣令,每一個官銜,都佔着名分大義。因此,很容易就得到破碎龍氣的認可。
話說回來,之前陳三郎覺得涌來的氣息太多,可領悟《馭劍術》後,泥丸宮中被清空,頓時像飢腸轆轆的人,每天都眼巴巴等待新的氣息到來。
這屬於一次新的積攢過程。
陳三郎停止了練劍。
篤篤篤!
敲門聲響,很是準時。很快,宋珂嬋推門進來,手上端着盤子,盤內裝着些茶水點心。
這幾天,都是她來伺候陳三郎。因爲許珺說肚子大了,身體不方便,交給下人丫鬟又不放心,所以便拜託宋珂嬋來。
最初陳三郎覺得不好意思,但拗不過宋珂嬋堅持,也就順其自然了。
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宋珂嬋轉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陳三郎見狀,忙道:“珂嬋姑娘,不用你來……”
宋珂嬋卻不聽,硬要去搬,要知道那些木塊鎧甲,分量可不輕,宋珂嬋又不是許珺,身子嬌滴滴的,陳三郎趕緊過來幫忙。
但見宋珂嬋使出了吃奶的力,勉強把一大塊鎧甲搬起。這鎧甲估計有十多斤,再加上裡面包裹的木頭,起碼三四十斤的樣子。
“小心!”
陳三郎看着都擔心,怕她失手砸了自己的腳。然而宋珂嬋竟是一步步地,走得很穩,順利把這大塊事物給搬到外面。再回來時,面色泛紅,嬌喘細細,又去搬第二塊。
“珂嬋姑娘,你休息下吧。”
陳三郎連忙去勸阻,正好抓在她手上,軟軟的,彷彿無骨。
被他一抓,宋珂嬋莫名心慌意亂,猛地一縮。只是縮回來時,已是懊悔。
陳三郎倒沒有想太多,一手抓一塊碎片,提着走出房門。很快,收拾完畢,就叫宋珂嬋坐下來一起喝茶。擡頭一看,注意到今天她穿着一身嫩黃色的衣衫,頗爲明麗動人。
被他看着,宋珂嬋又不好意思了,微微垂下頭去,一隻手兒在搓弄着衣角。
一時間,房內悄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