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玩笑呢!有洞的話,開發商不和物業吵起來啊!”
劉成一下反應過來:“在哪兒?那個洞在哪?”
“我不知道。”
劉成突然揪着他的衣領摁在漆還沒有乾的牆壁上。領頭嚇壞了,立馬指着一處角落:“那裡,在那裡。因爲上個月連下了幾天大雨,所以在那裡塌出了一個洞。不過昨天工人們補上了。”
劉成仔細瞧瞧,確實有剛補過的痕跡。接着他給法醫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些關於人的死亡時間的問題。
現在能確定兇手消失在大樓裡的作案手段了。
小洞的存在不僅讓流浪漢能快速地到達陽鷹路的天橋,還能讓兇手隱藏自己真正的作案時間。
17號晚上13點05分是流浪漢離開大樓的時間。
按照他的作息時間,流浪漢應該是凌晨兩點回來。有人告訴他大樓裡有金銀首飾,所以流浪漢穿過小洞提前回來,大概在20點28左右回到大樓撿到耳墜。
但是晚上包子店是不開門的,流浪漢在20點30離開大樓正門時可能注意到這個問題,所以20點31分,他折回大樓。
這樣就是監控錄像裡最後兩個時間點人影的運動軌跡。
由於大樓裡躺着屍體,流浪漢不可能待在這樣的地方,所以他又從小洞離開,去了天橋。
劉成從法醫那裡得到的信息是,17號晚上,女孩的傷口集中在腹部,所以不會像14號晚上那名男孩一樣瞬間死亡,而是會有一段存活時間。這意味着,兇手控制了受害人的死亡時間。儘管女孩的死亡時間在20點25到20點35之間,兇手的行兇時間應該比這個時間早10到15分鐘,也正是在20點10和20點15這兩個時間點出現的人影。
法醫還告訴劉成一個有趣的事情——男孩和女孩捱了那麼多刀,沒一刀傷着骨頭。不過劉成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那個告訴流浪漢金銀首飾的人一定是兇手。
只要裕民找到流浪漢的蹤跡,就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而且若是這個耳墜上成功提取出兇手的DNA或者指紋,那麼這便是唯一性證據,兇手便插翅難飛。
劉成緊接着趕去醫院,確認了小婕屍體的傷口集中在腹部,和17號那名女孩的情況一模一樣。這意味着兇手在第三起案件上使用了第二起案件的作案手法。
小婕的母親哭得傷心,劉成覺得,待在醫院裡等着他們的調查結果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現在他可以去分析一下縮小兇手的活動範圍和藏匿窩點,這樣的話,調查結果一出來就能馬上行動。
於是,劉成決定回家繼續研究昨晚的地圖。
回到家已經下午六點了,韓霜不在,應該是去玩具城了。
劉成在地圖上一個一個假設,又一個一個地推倒假設,實在想不出兇手會藏在什麼地方。
兇手之所以會成爲兇手,是因爲他們想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去暫時麻醉自己的不安。如果不是外省的流竄犯,兇手選擇的案發現場一定會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特別是對於一個聰明的兇手,不可能選擇一個陌生的地方,讓自己的精心佈局充滿意外性。
也就是說,每個案發現場是在兇手的活動範圍內。
現在已知三個案發地點。如果以它們爲圓心畫圓,半徑任意選,直到三個圓有交集,那麼交集的面積就是兇手最有可能藏匿的位置。
試畫之後,劉成認爲這樣的假設不靠譜。因爲三個圓交集的面積就在自己家附近。而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守城隊,誰會笨到選擇這樣一個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藏匿?這不是挑戰守城隊的權威嗎?
劉成又想到五年前,如果是那傢伙,沒準真就膽大了。
他現在回想起來,最佩服那傢伙的手法,絕對不拖泥帶水,一刀就是一刀,並且一刀致命,從兩根肋骨中間直擊心臟,不損害任何的骨骼。那傢伙就像一個精明的吝嗇的還帶有強迫症外科醫生。
劉成突然想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外科手術的書籍翻翻。
當他留意到書架上的灰塵,突然心驚了起來。
書架裡有一本鏤空書,書裡藏着一個秘密,是他妻子15年前的一份病歷。現在在本書的位置上,看不見本該有的灰塵。
劉成扒開其它書,任由它們摔在地上。
他着急地翻開鏤空書,發現裡面是空的,他的心頓時也空了。
緩了好一陣子,劉成跑到臥室,翻來覆去,在牀頭櫃裡發現了那份病歷,一瓶藥,還有一個精緻的小紅盒子。小盒子正躺着一隻耳墜,和流浪漢撿到的那隻一模一樣。
“韓霜……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劉成用力捏着耳墜,喘不過起來,差點暈倒。一幕幕的記憶從腦海飄過。他終於想起來,這個紅盒子是自己追求妻子時送的定情信物。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着,離八點半還有一個半個小時。
劉成突然意識到韓霜今晚要去玩具城,於是打電話給汪華杉:“馬上趕到玩具城。另外……帶上***。”
“知道兇手了嗎?我這就趕過去!”
玩具城每晚的遊客都非常多,因爲這裡不僅有很多電玩,還有許多知名動漫的實體模型商店,也有衆多人氣動漫角色的cosplayer。
劉成趕到玩具城時,剛好趕上七點半的人流高峰。
他什麼也不顧,就像一個生氣的彈彈球一樣,把玩具城的行人都彈在一邊。花了半個小時,沒有發現自己妻子的影子,他的體力倒已經下降了一半。
接着汪華杉給劉成來了電話:“我到了,你在哪?”
“你找一個至高點蹲着,等我的指示。”
“你到底在哪兒?”
劉成的心裡一直重複這個問題,一種難受的感覺堵在喉嚨裡。韓霜是他的摯愛,也是陪着他一起走過低谷的女人,如果她出事情了,劉成還真有種想死的衝動。
但是劉成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
“假面……對,假面超人!”
他猛地提起最後的體力,朝着假面超人區奔去。
“小光,小光,你在哪裡啊?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