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媽媽卻沒有同樣的愛好,所以一套《風姿物語》被陳晨的母親很乾脆的從窗戶扔了出去,結果哀號一聲就衝出家門的陳晨找了一晚上,愣是沒找着,還冷不丁的被人扔下來的一破鐵條給砸中了腦袋。
陳晨沒找到書,本就是滿肚子的怨氣,被砸了一下之後,更是額頭青筋浮現,揀起了掉在身旁的破鐵條,叫罵了老半天,卻沒見那亂扔東西的缺德貨搭腔,口乾舌燥的陳晨無奈之下鬼使神差的順手拎回了那破鐵條。
但奇怪的是回去照鏡子的時候,額頭上別說傷口,連個紅印都沒找到,但他明明記得好像是見了紅的,不過一看那黑乎乎的鐵條雖然看起來像把劍,但根本沒開鋒,連把西瓜刀都不如。
要說這玩意砸個腦震盪是有可能,但是要說能吹毛斷髮,劍氣縱橫,那隻能說現在的廢鐵也進化到可以看玄幻小說了,於是陳晨就肯定自己是傷心過度,一時產生了幻覺。
……
“晨晨,你怎麼沒精打采的啊?是不是昨晚看了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然後一時衝動,那個之後傷了元氣?”一聽到這麼猥褻淫蕩,還把自己叫得這麼噁心的聲音,陳晨就知道是自己的死黨胖子李圓來了。
陳晨說道:“靠,死胖子,不要叫我晨晨,這樣動聽的小名是你能喊的麼?要喊也只能美女來喊,還有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樣齷齪,我可是很純潔滴。”
李圓笑着說道:“好了,好了,別噁心了,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讓你從偉哥變成了痿哥?”陳晨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答道:“別提了,我媽昨天把剛郵購回來的《風姿物語》給扔了,我在垃圾堆裡找了一晚上都沒看到。”
李圓一聽,笑得無比燦爛,臉上的贅肉一抖一抖的:“哦~我可憐的朋友,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記不記得那套書有一半的錢是我付的呢?”
陳晨看着一臉奸笑的胖子,眨吧了下眼睛,然後就乾脆的摔倒在地上,他居然忘了胖子是他的債主……
終於等到了放學的時候,陳晨還是恍恍惚惚的,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口袋,陳晨只能咬牙切齒的暗自腹誹:“死胖子,居然趁火打劫!一頓飯吃了我八十多,我……我……我忍!”
回到家裡,陳晨把書包往凳子上一扔,整個人就往牀上一趴。陳晨的父親是誰他並不清楚,是母親紀清一手帶大他,現在紀清開了家還有些規模的餐館,所以家裡條件還不錯,三室兩廳的房子,他的房間裡還放着一臺電腦,但紀清卻從不讓陳晨亂花錢,零用錢給得比較少。
不過這樣的工作也讓陳晨的母親很忙,照顧他的時間不多,本來家裡還請了個保姆,不過陳晨後來堅決不要又辭退了,所以幾乎每次的晚飯都是陳晨自己解決。
躺在穿上假寐了一小會,陳晨看到天色有些暗,就爬起來準備做飯,剛一起身就看到了放在牀頭櫃上的黑鐵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晨隱隱覺得這根鐵條似乎剛纔好像是浮在櫃子上的,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看,又發現劍還是好好的躺在櫃子上沒有什麼變化。
陳晨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神經過敏了,搖了搖頭,穿上拖鞋,往廚房走去,不過走到門口他就不得不停住了,因爲那把劍真的浮在了空中,而且劍尖還正對着他的腦袋!
神經大條的陳晨第一想法就是——揀到寶了!說不準這把劍是哪位修真的人士遺留的飛劍,上面搞不好還會有修真的法決一類的東西,流着哈達子的他已經開始幻想着自己站在飛劍上咻的飛過去,咻的飛過來……
“是你揭開了封印?”陳晨看着發出聲音的“人”,先是張大了嘴,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一聲衝破雲霄的慘叫:“鬼啊!”
當你看到一個孤單單的腦袋浮在空中跟你打招呼,估計你的反應也是這樣,所以要諒解陳晨,不過這也說明了兩件事情:一,YY也不是萬能的;二,男人也可以叫得很悽慘……
熱鬧了老半天后,陳晨安靜了,畢竟繞着屋子邊叫邊跑了幾百圈,誰也沒力氣再折騰了,另外就是那個人頭終於完整的嫁接在一個身子上了,雖然沒有改變本質,但起碼看起來更像一個人。
不過這也是陳晨貢獻了他的血液才做到的,那隻鬼說之所以先前光出來了個腦袋,是昨天陳晨的血不夠,再加點量就行了,本來陳晨想到鬼是有弱點的,想對着他放把童子尿什麼的,但看到劍尖的位置從額頭往下轉移,差點就無師自通了縮陽神功。
陳晨吮吸着手指頭,劍尖也不過是往上面刺破了點口子,滴了兩滴血就完事了。
陳晨鬆了口氣,一開始看那把劍的架勢,他還以爲今天會大放血呢,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就那麼兩滴血就解決了問題。
陳晨有些臭屁的問道:“那個誰,你能破除封印,是不是因爲我的血很特殊,有什麼特異的能力?”剛剛破除封印,一臉酷酷表情的鬼,很淡然的答道:“不是,連雞血都行。”陳晨:“……”
那鬼可能有很久沒出來,雖然表情上沒什麼變化,還是冷若桃李,不是,是冷若冰霜,但陳晨還是從眼神上看得出來他對周圍環境有着不解和好奇,陳晨一隻腳踏在房門外,很小心的問道:“這位帥哥,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帥哥?酷鬼有些疑惑,不過後面一句還是聽懂了,雙手揹負,昂着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吾名白起!”陳晨點點頭,很給面子的回答道:“原來是白起啊,不過那是蝦米東東?”白起頭上冒起了青筋……
聽白起介紹了自己來歷之後,陳晨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鬼不簡單,因爲他不只酷,他還有名,按現在的說法,他在原來那個時代就是一“腕兒”啊!
陳晨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起來,他笑着往白起肩頭拍去,結果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因爲拍到的是空氣……
爬起來的陳晨笑容不改的說道:“那個,老白啊,你要知道,我從小就貧血,什麼?你不知道什麼是貧血?唉,就是我血很少的意思,啊,你可以透視?我的血不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有病,知道麼?就是血的質量不好,總之你用了我的血,能不能意思一下?”
白起看着有些擔心,有些興奮的陳晨,點了點頭,說道:“白某也不願欠人情,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出來吧,大部份的事應該都難不倒我!”陳晨高興的說道:“那你知不知道修真的法決?就是可以用飛劍,咻的飛過來,咻的飛過去的那種!”
白起皺起眉頭,語帶不屑的說道:“你說那些不懂劍道的牛鼻子用的玩具?”陳晨疑惑的說道:“千里之外取敵首級,不是很囂張,很威風麼?”
白起不屑的冷哼一聲,“千里之外取敵首級,聽起來很了不起,但這樣就能被殺的人也就是手氣刀落的份,範得着耗費元氣,御劍千里麼?碰到真正的高手,千里之外劍光剛起,光用你十分之一的元氣就可阻隔你的劍氣牽引,你辛辛苦苦給別人送劍麼?後世可稱劍仙的除了那詩劍雙絕的李太白等寥寥數人,餘者皆碌碌爾!”
陳晨不是很聽得懂,不過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白起沒說大話,他就會更厲害的,於是帶着一絲懷疑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有更厲害的劍修之法?”
白起“哼”了一聲,本來漂浮在他腳下的黑劍唰的一聲,已然被他握在手中,本來看起來就像廢鐵的劍隨着暗紅色的光芒流動,劍身上出現了複雜的鏤空花紋,隱隱間是一條擇人而噬的血龍!
白起輕彈劍身,說道:“劍之者,浩然磅礴,至大至剛,不偏不倚,自成一體;夫爲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白某劍法出自戰陣之中,不離《劍道三十八篇》,講究的是‘氣’,‘劍’,‘體’,意到則唸到,唸到則劍到,看好了!”
白起從拿劍起,整個人就給了陳晨一種震撼——縱橫辟易,莫與能擋!
白起是雙手持劍的,陳晨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白起的劍法,但只覺一片血紅印入眼簾,然後太陽穴一陣刺痛,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等到回覆正常,白起卻已經收劍了。
陳晨剛要發話,白起卻先開口道:“一時忘記,我的劍法乃是循的殺道,跟你完全不合,要不是我剛纔就使出一個起手勢,你可能就會因爲殺氣的衝擊而變成白癡。”
陳晨一聽,驚出一身冷汗,心裡暗罵道:“什麼狗屁劍法,厲害是厲害了,但不能學有什麼用?
但陳晨又不想就這麼放棄,嚥下口水,陳晨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那還有沒有我可以學的劍法,不用像你的那麼厲害,差一點也行啊!”
白起看了看陳晨,顯得有些猶豫,開口道:“我可以教你一種劍法,不但不比我剛纔的殺劍差,而且更勝一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陳晨一聽到還有這種好事,迫不及待的答道:“我答應,管你什麼事都答應,快教我!”
白起笑得有些詭異,說道:“你真的答應?”陳晨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絕不反悔!我可以對天發誓,否則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陳晨毫不猶豫的說道,反正這年代誰還不每天發幾個誓啊,要是誓言不夠毒辣,你都不好意思出門!
剛一說完,一點紅印印入了他的額頭,陳晨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白起答道:“血誓!”陳晨摸了摸額頭,好像覺得沒什麼變化:“幹什麼用的?”
白起說道:“如果你違反誓言就會全身血脈崩碎而亡!”陳晨差點暈倒,他狠狠的盯着白起,咬牙道:“你陰我!”白起笑道:“說不上,是你自願的。”陳晨氣憤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快點教我你說的厲害劍法吧!”
白起收起笑容,點頭道:“好,你看好了。”白起換作單手提劍,“錚”的一聲輕吟宛若出自劍身上的龍吻。
“天子之劍,以燕谿石城爲鋒,齊岱爲鍔,晉魏爲脊,周宋爲鐔,韓魏爲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長劍橫空出世,凝定半空,劍指蒼穹!
陳晨只覺自己已經不在房間裡,而是廣闊的天空中,也看不見白起,感覺不到自己,眼中只有那把劍——不可一世,懸視天下!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天地間一道劍光,奮起東南,傾頹西北,顯生死存滅之道,開闢陰陽,劃分死生,衍化萬物。
“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劍也!”劍收雲散,勢聚不消,等到白起把劍收起,陳晨還久久的無法回神。
白起問道:“你可看明白剛纔的劍?”陳晨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好像看到了劍,又好像看到的是這天地!”
白起有些驚異的看着陳晨,眼光有些閃爍:“你能體會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天子劍道,重勢不重意,重意不重形,一切修行只能靠你自己。”
陳晨大聲說道:“什麼?你剛纔還說教我呢!怎麼只給看一遍,就算我是天才也不行啊!”白起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以爲剛纔的劍法是我用出來的麼?我只是把劍上遺留的最後一絲劍意釋放出來而已,別說教你,我自己都不會。”
陳晨咬牙切齒的看着白起,半天罵出一句:“我頂你個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