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基佐倒臺
戰火漸熄,法荷兩國都沒有動靜。眼看着德意志邦聯都開始要班師回國了,海峽對岸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終於坐不住了。
後者試圖聯絡各國派出代表到倫敦出席善後會議,但是卻因無人響應而未能如願,最終地點定在盧森堡。
當然如果在法蘭克福又或是維也納則更好,畢竟是個凸顯德意志邦聯勝者地位的大好機會。
不過無所謂,因爲蛋糕分配已經基本完成,就剩下和法蘭西之間最後的討價還價了。
由於法國人違反了先前與德意志邦聯之間的約定,理應受到懲罰,但是無論是奧地利還是其它德意志諸邦都不願意和其正式開戰,因爲他們對法蘭西這個龐然大物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只是重新商定了德法分界線。
不過爲了“公平”起見,那慕爾省的最終歸屬還是交由投票決定。如果當地人願意留在法方,德方絕不干涉,反之,法國也需如此。
巴黎方面以路易·菲利普與基佐在內的高層都覺得維也納高官的腦子要麼壞掉了要麼集體記憶失明,因爲瓦隆可屬於法語區。
不過前者不知道的是,當地居民剛剛被法軍官兵們·劫掠過,導致幾乎每一家每一戶都遭了災;不是錢糧盡失,就是妻離子散,很多被徵發的民夫和女性都再也沒能回來。
其實瓦隆地區的人之所以這麼恨法國人,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爲那兩萬法軍,他們就是再禽獸也禍害不了多少人。
而被他們擊潰的十幾萬德意志邦聯軍隊則不一樣,潰兵就是匪,這句話在很多時候,很多情況下都是對的。
於是乎,這塊土地遭遇了空前慘烈地洗劫。好在德意志邦聯軍的人數夠多可以輪換,這些幹了虧心事的敗兵也不想建功立業了,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待着,所以紛紛踏上了回國的旅程。
瓦隆人找不到那些罪魁禍首,索性就將一切的罪責全都按在了法國人的頭上。再加上媒體和教會的煽動,那慕爾省幾乎全票通過了拒絕加入法蘭西的提議。
而即將被劃給了法國的埃諾和布拉班特的人民也多有逃亡,他們也不喜歡這種不顧他們死活的統治者。
法國,巴黎,杜伊勒裡宮。
路易·菲利普惱怒不已。
“看看你做的蠢事!奧地利人的使者不久前親口把瓦隆許諾給我們,而你這個蠢貨卻弄丟了它,還讓法蘭西白白犧牲了兩萬優秀軍人!”
然而事實是普魯士很快就發現這些戰俘是塊燙手的山芋,奧地利人分給他們的麻煩,而不是戰利品。
所以普魯士不顧其他邦國的反對草草地釋放了戰俘,他們也不想惹上麻煩。但麻煩可不見不會找上他們。
那些手無寸鐵的且曾經爲禍一方的戰俘們,他們現在要面對的是瓦隆地區數十萬憤怒的居民。
很快一場現實版的大逃殺在瓦隆地區上演,最後能逃回法國本土的殘兵可謂屈指可數。
因爲在憤怒的追擊者之中,還隱藏着一些不忿的德意志邦聯士兵,他們心中同樣憋着一口悶氣無處發泄。
那些僥倖回國的法軍官兵們也並沒有受到巴黎的待見,只是把他們當做普通的敗兵而已。
無論是路易·菲利普,還是基佐都對失敗者不感興趣。
再加上由於其武器已經被德意志邦聯志願軍沒收,更不用說這是丟失裝備是重罪,所以他們的結局大多十分淒涼。
書歸正傳。
“可是英國人說他們會出兵相助,我們是不是該.”
基佐不提英吉利還好,一提就讓路易·菲利普氣不打從一處來。
當年英國人說好了讓自己的兒子做比利時國王的,結果最後卻選的是英王女婿,還好機智的自己將女兒嫁給了比王續絃。
可自己這個女婿卻辜負了自己的重託,根本就沒向着法蘭西。比利時人非但拒絕加入構想中的法比關稅同盟,甚至還整天和盎格魯撒克遜人眉來眼去。
種種一切令路易·菲利普懷恨在心,而恰好此時奧地利人塞進他喉嚨裡的那慕爾居然就這樣沒了,更讓他氣上心來。
“說!你到底是不是英國派來的間諜!”他惱羞成怒地質問道。
這句話此前一直深藏在這位君主的心底。
這次戰爭莫名其妙的結果,外加那慕爾的丟失和兩萬軍隊的折損,還有本來可以坐等獲利卻最終痛失好局,怎麼能讓他不煩躁。
而基佐的一系列行爲,在路易·菲利普看來顯然是將英國看得比法國更重要。
然而他誤會基佐了,後者一直以來之所以會如此行事是因爲比任何人都清楚英國的強大,也清楚法蘭西強盛外表下內部虛弱的真相,因此害怕本國站錯了隊而再度引發數十年前各國干涉的危局。
“陛下,我始終忠於您和偉大的法蘭西。您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經不起任何一場失敗.”
“夠了!沒有伱私下裡的愚蠢舉動,也不會有今日之敗!看看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麼,還好意思抵賴嗎?正是因爲你的緣故才讓身爲‘第一公民’的我蒙羞。”
歷史上由於路易·菲利普頭大臉尖就像一隻鴨梨,因此纔會被一個流浪畫家戲稱爲“鴨梨王”,不過他本人更喜歡以“市民王”,或者是“第一公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法蘭西,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哈哈,親愛的基佐,恐怕金錢纔是你的上帝吧?”路易·菲利普譏諷道。他已經失去耐心了,現下的法國面對的是從未有過的變局。
無論是曾經的法蘭西王國,還是拿破崙帝國,它們都沒有能合理地開發海外殖民地。
而現在路易·菲利普堅信自己已經摸到了稱霸的密碼,如果每個殖民地都能像德克薩斯那樣,他就可以復刻出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法蘭西。
或許憑藉一個法國並不能統治世界,也無法戰勝不列顛,但是兩個?三個?四個呢?德克薩斯、阿爾及利亞、摩洛哥、危地馬拉、拉普拉塔,這些土地都充滿了巨大的潛力…
“國王陛下,我覺得財富不僅使人民自由,更讓他們變得聰明,當我國國民不再受到那該死的盲目鬥爭精神所驅使,那麼通往富強之路的康莊大道就打開了。財富並沒什麼不好的!就連您今天能坐在這裡對我發號施令也是如此!”
說實話基佐和路易·菲利普都是金融資本家推到臺前來的傀儡,當然名義上講後者是主,前者是臣。
基佐的言外之意就是路易·菲利普沒資格指責他。但後者並不這麼認爲,路易·菲利普從來都沒將自己定義爲棋子。
在他眼裡,自己就是操盤的棋手,那羣金融資本家們不過是他的“支持者”,一些想要獲得回報並看好他的人而已。
“基佐先生,我以法蘭西王國第一公民的名義鄭重宣佈,您被免職了。不過從今往後您雖然不再是內閣成員,但您依然是法蘭西的官員。
我現在給您一個全新的任務,危地馬拉總督,請您即刻上任!”
基佐聽後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國王的書房。
雖說路易·菲利普承認基佐有一定能力,但是他對於英國近乎討好式的政策讓法國不斷遭受損失。
這纔是自己將其踢出內閣的真正原因,除此以外這也是其野心不斷膨脹的結果。歷史上基佐對於英國的外交策略就堪稱賣國式外交,幾乎在所有的爭端和衝突中法蘭西都在讓步。
但現在的法國要比歷史上更強大,與英吉利的衝突更多,因此基佐自然遭到更多指責,矛盾加劇纔是讓他下臺的最大因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