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弗蘭茨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無用的社交,而且此時的他有資格也有權利拒絕這一切。
不過這個惡人麼弗蘭茨是不會當的,即便雙手沾滿鮮血,他也必須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
法軍的行動在聯軍的指揮官們看來是一種無法理喻的行爲,他們還等着法國人撤退然後銜尾追殺呢。
結果法國人不但沒退,反而開始了全面進攻。
這震驚了幾乎整個聯軍的指揮系統,不過弗蘭茨除外。
他很清楚此時法國人極爲崇尚進攻戰術,這種情況要一直持續到一戰,法國人在凡爾登流盡最後一滴血之前。
其實各個邦國的權貴們驚慌失措弗蘭茨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奧地利的這幾個將軍也慌得很?
“你們慌什麼?”
弗蘭茨終於忍不住問道。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讓他更加無語。
“弗蘭茨大公,您的安全要緊。這裡距離戰場只有兩公里”
饒是弗蘭茨這一世在宮廷中受教多年,他也忍不住一腳將眼前的狗屁將軍一腳踹飛。
事實上身爲皇儲弗蘭茨平日裡還是十分注重儀表和形象的,即便是到了戰場之上所穿的軍服辨識度也很高。
這並不是弗蘭茨喜歡,而是形象真的很重要。
周公吐哺,曹操的赤腳相迎,王景略的捫蝨論道,王荊公的囚首喪面,確實很“真誠”,很瀟灑,然而他們的事蹟只有在他們死後纔會被人津津樂道。
弗蘭茨等不了那麼久,因爲他的壽命太過漫長。而且以上事蹟其實並不能說明形象不重要,恰恰相反看看那些明星、鮮肉們紙醉金迷的生活就該知道形象有多重要。
元雜劇《誶範叔》中有一句話:“先敬羅衣後敬人,先敬皮囊再敬魂。”
前世弗蘭茨幼時初看只覺得此話膚淺至極,虛僞至極,然而成年之後再看卻又有另一番感受。
此時兩世爲人的弗蘭茨已經能客觀的看待古人的智慧,並吸取利用了。
事實上宮廷內部還真有一批人專門負責皇室成員的形象,甚至還有衣櫥官和珠寶侍女這樣的專門官職。
“將海利根將軍護送到兩公里以外去療傷,他的指揮權由我親自接管。”
周圍的皇家衛士們立刻就將坐在地上的海利根將軍不由分說地擡了下去。
弗蘭茨的聲音短暫地壓過了混亂的人羣,衆人齊刷刷地望着他,有質疑、有驚訝、有期盼、有恐懼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被這無形的壓力壓倒了,然而弗蘭茨這一世已經承受過太多衆人的目光。
“聽着!法國人只有不到六萬!而我們的大軍有三十二萬人!敵人的炮兵距離我們至少有三公里,而法國人的火炮射程只有1371米,所以我們是絕對安全的,請諸位放心。”
聽了弗蘭茨的話之後,衆人的情緒稍稍鎮靜下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果然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聯軍將軍來了一句。
“可是法國人已經發起進攻了!這可怎麼辦呀?”
“那就打過去!”
弗蘭茨不想給對方的話發酵時間,他堅定予以迴應。
此時的弗蘭茨終於體會到了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感覺,所謂三十二萬大軍,其實還有十二萬沒過河呢。
別看此時聯軍指揮部周圍旌旗招展,但是弗蘭茨手下的部隊,光是奧地利人就佔了十五萬,剩下的五萬之中還有一萬多奧爾良王朝的軍隊和阿爾薩斯當地的友好人士。
不過正因爲如此,弗蘭茨對眼前這支軍隊擁有絕對的領導權。 “打過去!”
“打過去!”
“打過去!”
“散兵,出列!”
“步兵大隊前進!”
各種軍號、軍鼓、三角鐵、哨子,甚至還有小提琴和薩克斯響個不停。
薩克斯,1840年發明於比利時,在此時算是一種比較新潮的樂器,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一世覺得其帶有比利時民族特色便將其加入到了軍樂隊之中。
此時德意志聯軍的軍樂隊正是由一位普魯士的青年學生指揮,這位便是後世鼎鼎大名的派夫柯。
(關於這位我準備剪一段放到羣裡,如果以後還有羣的話大家會看到。)
聯軍的軍樂非常雜,各種樂器都有,尤其是巴伐利亞居然還有小提琴,如此高雅的樂器自然是巴伐利亞前任國王路德維希一世的手筆。
而能將這些不同風格的樂器和樂手統一成一個和諧聲調的派夫柯毫無疑問是個天才。
只不過此時的派夫柯並沒有像歷史上一樣安心呆在教室裡跟隨老師一起研究音樂,而是自覺受到了時代和民族的感召放下學業跑到了戰場之上。
派夫柯這一世可能再也無緣高官厚祿,但毫無疑問此時正是他生命中最輝煌的時刻。
派夫柯率領軍樂隊來到弗蘭茨面前。
“大元帥閣下,軍樂隊已經集結完畢,請您下令。”
派夫柯口中的元帥是指弗蘭茨,不過弗蘭茨的元帥並不是奧地利的元帥軍銜,他在奧地利只是個上校,而是德意志帝國(國民議會)授予他的榮譽頭銜之一。
“很好!將士們!爲了帝國,爲了我們的盟友,爲了解救我們的同胞們,前進!”
隨着弗蘭茨一聲怒吼,命令逐漸向波浪一樣擴散開來。
“前進!”
最終雄厚的吼聲從所有士兵的胸腔中激發而出,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無不刺激着士兵們的神經。
在這個民族的時代,沒有什麼比爲了同一民族,統一民族而戰更加光榮了。腳下的灰燼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以及未來應該發生什麼。
德意志聯軍的進攻也開始了,這倒是讓博諾·德·庫倫有些意外,不過對於此時的法軍來說也不錯。
因爲一旦雙方接觸之後,炮兵對於前排的威脅將會大大降低。而只論步兵的話,那麼法蘭西的軍人毫無疑問是世界第一。
不過博諾·德·庫倫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事實上弗蘭茨對於法國人會主動進攻已經提前做好了預案。
只見奧地利的炮兵前方又出現一排鐵架子,這讓法軍的指揮官們都有些懵。
留着兩撇小鬍子的塞薩爾上校有些疑惑地說道。
“他們果然還是來蓋房子的”
不過法國軍官心中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奧地利的火箭部隊行動比炮兵快多了。
一支支火箭被安裝到發射架上,然後便有一發髮帶着尖厲呼嘯的火箭飛向法軍的方陣。
這可不是比利時人和法國人手中的老古董,而是奧地利帝國的最新式反步兵火箭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