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刀俢陽···遠在雷州,雖早聞其名,不過暫且難與之一戰。”林溪說道。
“他現在已經不在雷州了,黑帝遣他前來琅州保護薛慕白。你若能勝他,那這天下的刀修,單以刀道修爲而論,足以勝過你的便已然不多了。而你在青雲榜上的排位,還可以再上幾個名額。”那男子說道。
雷刀俢陽雖未入青雲榜,卻也是一個傳奇。
他出身於雷州的一個小家族,修行天賦奇差,所有人都覺得他,甚至沒有機會突破到築基期,成爲掌握真元的真正修士。
於是十六歲那年,俢陽一人一刀,獨自行走於荒野,獵殺妖獸、獵殺妖魔、襲擊邪派修士,以虎口奪食的方式,獲取修行資源,硬生生用大量的資源,將自己堆入了築基期。
之後六十多年,都盤桓於築基期內,難以寸進。
卻多次憑藉手中的刀,越級擊殺金丹修士。
被許多卡在築基期無法進步的散修,視爲偶像。
俢陽九十五歲那年,被三個金丹修士圍攻,雖然斬敵,卻也身受重傷。
隨後被黑帝所救,其後黑帝,更是以強大神通,將一頭蛟龍的精華本源,注入了他的身體,改換了他的資質。
跟隨黑帝一百多年,如今的俢陽雖然尚未突破入元神,但是其強大毋庸置疑,多少元神真人都無法正面與之抗衡。
其人更是黑帝的左膀右臂,即便是黑帝這樣的渡劫大宗師,也依舊有倚重他的地方。
當初老白帶着一票人,幫忙攻打天音閣的時候,俢陽便一直守在老白身邊。
隨後妖魔被坑,老白這個獻計者,自然受到圍攻。
全靠了俢陽一人一刀,將衆多妖魔斬殺當場,如巋然大山一般,護住了老白。
“黑帝即將渡千年大劫,卻將俢陽派來···是想讓俢陽保護老白?不!俢陽再強,如果月嬋想要對老白不利,俢陽也護不住他。”
“除非···俢陽帶着另外一件東西來了。”
想到這裡,林溪再看那男子,運轉魔眼,一眼洞悉某些內情,忽然笑道:“原來是魔庭的右護法當面!”
“我白凡雖然立志戰遍這天下的刀修,成爲舉世無雙的第一刀修。但是···卻也不是任人利用的傻瓜,你們是什麼人我心裡清楚,有什麼目的···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恐怕,你不是想讓我來戰那俢陽,而是另有其人吧!”
林溪表面要扮演一個,爲刀癡狂,並且悍勇非凡的刀修。
但是骨子裡,他還是那個林溪,不會真正的發生變化。
他自己很有嗶數,知道現在的自己,絕不是俢陽的對手。
能夠真正斬殺俢陽的···唯有白玄。
月嬋是魔庭教主,想要借用伏龍玉,保持自己的獨立靈魂。
但是很顯然···魔庭內部,有許多人並不想打破‘慣例’。
俢陽此來琅州,很有可能隨身攜帶着半塊伏龍玉。
即便是魔庭···也沒有把握留下俢陽,特別是當着月嬋這位教主搞小動作,就更不可能了。
元神真人級別的長老,只怕是一個也無法動用。
所以纔想出,利用林溪這種陰損的主意。
面對林溪的拒絕,那男子陰冷一笑:“你想要避戰?”
“很快,雷刀俢陽來琅州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琅州。許多琅州本地的刀修,都會挑戰他,然後死在他的刀下。這個時候···你這個琅州最新崛起的大刀客,究竟是戰,還是不戰?”
說罷之後,直接扶搖直上,消失在了林溪眼前。
林溪緊皺着眉頭。
這是陽謀。
在逼他就範!
“不過,還在很是小瞧我呢!”林溪心想。
日上正中,天火炙熱。
一道消息,傳遍整個蒼雲城。
南陵劍閣的白家二公子中毒了!
下毒的是攬月畫舫的秀梅姑娘。
那是一個清冷、孤傲似紅梅的姑娘,即便是接待恩客,登科及第之時,也依舊冷若冰霜,冰肌玉骨。
如此做派,卻也滿足了不少特殊癖好者的需求,平日裡生意也不錯,一杯酒就價值千金。
但是傳言,當白二公子登船的時候,這位秀梅姑娘卻一反常態,十分的熱情。
甚至於房內,親舞了一曲‘踏焰’,火辣而又性感。
毒就藏在不可言說之處。
白二公子中毒,下毒的秀梅不知所蹤。
有人傳言猜測,秀梅···其實是聽雨樓的殺手。
蒼雲城的所有有些本領的醫修、丹修,都去給這位白二公子看過了,卻都說此毒無解,不出七日,白二公子···必亡。
也就在此時,雷州俢陽進入琅州的消息,傳遍開來。
接連三日,都是俢陽一刀斬殺了某某成名刀修的事情。
一時間整個琅州的刀修···甚至其它修士,都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列舉了一大堆可以抵擋俢陽囂張氣焰的刀脩名單,其中林溪扮演的白凡,也在其列。
但是無可奈何···白凡身中劇毒,已然一腳踩進了鬼門關。
當然,也有謠言,說‘白凡’早已知曉俢陽將至琅州,故而假裝中毒,以此避戰,實乃小人所爲,非真刀客。
不過這種說法,並不是很站得住腳。
因爲白凡的中毒,是經過很多醫修、丹修看過、瞧過的,確實是已經危在旦夕。
沒有作假的痕跡。
那麼真相是什麼呢?
林溪···確實是中毒了!
秀梅也確實是聽雨樓的殺手。
不過,這是林溪早就知道的事情。
他利用了秀梅,他故意中的毒。
雖然眼下這具身體,只剩下七天的可活,但是林溪卻很自信···自己絕不會死。
無論是白玄,還是那想要利用他,推動白玄與俢陽一戰的魔庭中人,都會想辦法將解藥送到他手中。
光影斑駁。
風吹樓影。
藍衣的公子,穿過了佈置在林溪房門前的陣法,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房間。
公子的手裡,還拿着一個葫蘆。
紅皮的大葫蘆上,鐵畫銀鉤般的刻着一個大大的‘酒’字。
兩條玲瓏剔透的靈魚,就拴在葫蘆口的紅繩上。
林溪模糊的睜開眼,看了看白玄,看了看他手裡的酒葫蘆。
“徐九公的酒仙葫蘆···內有千年靈酒,可解百毒,可助修行,增進功力···徐九公的親兒子,被人打廢了丹田,他都沒捨得給親兒子喝一口酒療傷。你是怎麼把他整個酒葫蘆都帶來的?”林溪用虛弱的語氣問道。
白玄用手指,靈巧的避開了那兩條靈魚的糾纏,林溪便看着這兩條靈魚剎那間變成劇毒的毒蛇,卻被白玄揮指輕巧斬落。
隨後白玄打開葫蘆口的塞子。
一股清淡,卻悠遠的酒香傳出。
有酒霧蒸騰出來,彷彿瑞獸在霧氣中奔走。
“喝了吧!”白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酒葫蘆遞到林溪的嘴邊,然後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