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回來。”
阿芙拉一愣,剛剛準備說出口的話全都嚥了下去,放開手讓纖細白皙的小腿自然的放下,沒有故作姿態,歪着腦袋漫不經心的說:“我剛剛就在想,當你進來的時候,第一句話會說什麼,只是想來想去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句話,好,我在想逃也沒有用了,就想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裡和你說說話……呵。”
“你,笑?”
“我不是在嘲笑你,當然,我也不知道自信到能從你手裡逃走,第三,我的思緒很正常,只是你就和兄長說的一樣有趣。”阿芙拉的兩隻手指在腦袋邊畫圈圈,而後伸了懶腰,坐姿也從端坐變成翹着二郎腿,背靠着椅子,散散漫漫的模樣根本稱不上女王範,或者此刻的阿芙拉就像是尋常貴族少爺,大大咧咧,也不顧及因爲盤着腿,裙子被撐開時露出的風光,羅林的眼神一掃而過就忍不住看了第二眼,確認自己的眼睛沒有欺騙自己。
阿芙拉居然穿着男士的內衣。
有那麼一瞬間羅林腦袋閃過檢查瑪格麗特白袍下面究竟穿着什麼的衝動,看到阿芙拉一臉揶揄的盯着自己時眉毛忍不住跳動一下,阿芙拉單手撐着腦袋,不着邊際的問:“羅林兄長,你覺得靈魂有xìng別之分嗎?”
如果現在靈魂還清醒着那麼羅林就能知道權威的答案,雖然是稍微涉及靈魂領域但也僅限於如何增強靈魂之力,對於靈魂的xìng別這種問題就沒有特意的關注。而且大陸上也不會有學者或者魔法師執着於探究靈魂xìng別,所以人們都是以常理判斷。
靈魂是**的內在,**是靈魂的體現,那麼就能夠判定靈魂xìng別。
但是人們似乎都忽略了兩種人。
僞娘和男人婆。
“或許有。”不確認答案就只能含糊的回答。而且這種是有兩個答案的問題對錯的機率都是50%,隨隨便便應付了事,阿芙拉接下來的問題纔是關鍵。
“男人身女人心和女人身男人心的傢伙是有的,就連……算了,說出來就太損害他的形象了,羅林兄長,我就不繞圈子了,這只是因爲你的第一句話。如果你上來就讓我交代遺言,我不會和你說那麼多。”阿芙拉站起身來,就站在羅林和瑪格麗特的zhōng yāng,按住胸口。一字一頓,鏗鏘有力,“至始至終,我都認爲,我是男人。”
“哈?”
“或者說。我認爲自己的名字就是瑪格麗特.月神,而不是阿芙拉.月神。”
“……不懂你在說什麼,瑪格麗特他……”
“阿芙拉根本就不存在,是兄長杜撰的強加於我的身份。”
她居然在否定自己的存在?羅林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阿芙拉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手上傳來的柔軟感覺表明阿芙拉發育的相當良好。如果再大點就能滿足糖果的標準,在接引船上劈斷了阿娜絲塔設下的禁制的時候羅林就已經瞻仰過“她們”的英姿。就那麼一眼,沒想到今天居然會……
“等等,我記得大少曾經說過你們擁有兩種xìng別特徵,怎麼會……先鬆手好,我怕大少醒過來看見我們這樣會拿斧子劈了我。”
“就因爲擁有兩種xìng別,所有人都把兄長當做男人,而我就必須是女人嗎?”
“你的身體總不會騙人,”羅林本來想說這麼澎湃的大胸給了個男人就太可惜了,但轉念一想這句話好像是經常用在一些不太和諧的場面,阿芙拉沒有放手反而握的更緊,直視羅林的雙目,說:“我喜歡女人。”
“……我……尊重你的興趣,但是你別想偷換概念,你就是你,大少就是大少。”
“我不是蕾絲邊,我的興趣愛好非常的正常!如果我喜歡男人那纔是不正常!從小我就是以男人的方式生活,好看起來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實話實說,向塞西莉亞姐姐求婚的人,是我……羅林兄長,你捏疼我了。”
羅林傻了眼,傻傻愣愣的連怎麼說話都忘了。
阿芙拉揉捏痛處,說:“我知道這件事很難理解,但是我可以起誓我並不是在撒謊,我和兄長同爲一體,我和他公用一個身體。(.)平時我們會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段一次分配時間,而且一個人發生了什麼另一個人也能感受到。”
羅林說:“也就是說,我有時候會面對你,有時候會面對你哥?”
“差不多,我和兄長就像是雙重人格。”
“但是你們是一男一女……”
“阿芙拉是不存在的!不要糾結於女人!好嗎?我和兄長看的聽的聞的感受到的都是一樣的!一模一樣!兄長那個懦弱的傢伙才應該當女人!對着阿娜絲塔那個魔女低聲下氣簡直是丟盡臉!”
羅林看阿芙拉一談到阿娜絲塔就暴走,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羅林連忙讓阿芙拉安靜下來免得吵醒病人,而後開始回想自己和大少之間發生的事情,說:“這樣,不再說什麼阿芙拉,就當阿芙拉不存在,我問幾個問題,你就回答是兄長還是你。”
“恩,不過太**的事情不會說,你也不會想知道。”
時間還剩下二十分鐘,羅林將黑刃插入地板中整個房間就變成了牢籠,月光成爲這間黑牢的的光亮,問答開始。
“我綁架的是誰?”
“那一天啊,說實話那天我也嚇了一跳……”
“回答是誰,不需要囉嗦。”
“兄長。”
“開導我的人。”
“兄長。”
“黃金鵬上的人。”
“還是兄長。”
“把我們炸下去的。”
“……”
“快說。”
“……是我。”
一連幾十個問題下來,羅林差不多就能理解這個所謂的阿芙拉的xìng格。大大咧咧的倒是好相處,但是非常好面子,只要是他支支吾吾的地方就表明說那是他丟臉的地方。
十五分鐘過去了,不管對方究竟是不是照實回答。但是明明可以逃走的他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在這些個瑣碎的地方繼續欺騙,他在做的就是證明他是男人。
大部分問題都有答案,除了第一個和最後一個是死活不肯說。
時間還剩下5分鐘,羅林最後問了一句:“有遺言嗎?”
阿芙拉點點頭,伸出手,羅林沒有猶豫直接握住,兩個人再次融爲一體。
就意識中,羅林終於看到了阿芙拉的靈魂。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是男xìng。
“有些話我只能在這裡說,”阿芙拉顯得很焦急,“如果你肯相信我就把這些話藏在心裡。無論是誰都不能說,如果不相信那麼就把我說的這些都當做放屁,然後一刀挖出我的心臟。”
阿芙拉用力錘擊自己的胸口,他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此刻最後的問題已經不太重要了。羅林鄭重的點點頭,阿芙拉說:“不要完全聽從月神陛下,他們那一代人惹下的麻煩你沒有必要去承擔,能夠信任的只有糖果還有老妖婆。雖然我非常的不待見她,但是她卻是那場權力漩渦中碩果僅存的幾個親奧古斯丁的人之一。除了她們之外誰的話都不能夠相信包括在利用你的生命母神,裝瘋賣傻的她並沒有表面上表現的幼稚。女武神也是一樣。”
“什麼?”
“我並不是在離間你們,我非常的敬重月神陛下,但是他們的判斷力已經被感情左右失去了理智,爲了不讓他起疑我就必須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去提升實力,當你不再需要仰仗其他人的時候就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還有被人利用也好人情還了就不要在輕率的動用,還有這個。”
羅林jīng神海里出現了一個金sè的光球,那是當rì麥恩在自己肚子上留下的金sè拳印,拳印出現的同時金sè的光球也隨之出現,阿芙拉想要觸碰光球但是沒有實質的靈魂觸及光芒時被震開,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好燙!果然沒有錯,就是這個,這個就是當初遺失的東西,,它就是一切的真相。”
羅林不知道阿芙拉爲何會知曉這個光球,甚至對拳印和光球都沒有任何的瞭解,只知道是出自麥恩的力量,不知道有沒有害處或者說什麼時候表現出來。
羅林不知道爲何阿芙拉會與麥恩有所聯繫,意識便已經從jīng神海中離開。
是阿芙拉擅自解除合體。
不知道該稱呼他還是她,羅林看着阿芙拉握住了瑪格麗特的手,她輕聲說話,不願意吵醒沉睡中的兄長,“兄長不會再這麼沉睡下去了,我們經歷過的事情一模一樣,但是兄長明白如何逆來順受而我卻不用去忍受長輩和世俗的眼光,無論做了什麼只要躲進身體裡丟給他去解決,而且他總是能解決的很完美。兄長覺得我的xìng格就是那種惡劣的女王,其實我才覺得他像是嘮嘮叨叨但是看重溫情的大姐,呵,真是捨不得離開啊。”
午夜即將來臨,阿芙拉說:“馬上這個世界上知道那光球的秘密的人就只有你了,羅林兄長,無論將來發生什麼,兄長肯定會站在你的身邊,請相信他,藉助他的力量……這就是我最後的願望,往後我們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月光灑入房間,阿芙拉的笑容越發明亮,合上眼,深呼吸,羅林的手被握住,站在兩個人zhōng yāng的阿芙拉將兩隻手放在臉頰上輕輕摩挲,說:“一定要幸福哦。”
風氣,吹起的窗簾稍稍阻擋了月光的侵襲,羅林只覺得臉上拂過一道光,下意識的合上眼,只不過一瞬間,三變二。
阿芙拉最後選擇了自殺讓瑪格麗特活下來。
耳邊傳來瑪格麗特一聲叮嚀。
短短5秒鐘,一個人臉sè發僵,另一個人直接爆了粗口。
問候你的先祖。
月神突然感到一陣暴寒。
在屋子的後面。渾身是傷的瑪格麗特不停喊痛,拄着柺杖,身上的繃帶印出血跡,但是他卻一直嘿嘿笑着。自言自語,“終於結束了,去哪裡玩呢……洛麗塔城,那邊的鬥獸應該還有些意思,而且那裡應該還在經營,沒有老姐在身邊嘮叨的rì子真是幸福,等發覺我還或者也要好幾年的時間,啊疼疼疼……頭好疼。好像誰從我腦袋裡挖去一塊,我是不是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啊啊,不管了,先走!”
月夜。cháo溼的花園裡留下了一條深淺不一的腳印,瑪格麗特對着月亮伸出拇指,神經質的大笑了一聲:“老姐,老弟只能幫到這裡了!美女,我來了!”
一隻兔子堵住了魔王的去路。兩個小時裡都拿着魔王親筆“簽名”的心語牌晃來晃去,上面的內容讓魔王臉sè非常的不好看。
羅林在領地裡足足呆了半年,再也沒有當甩手掌櫃,開始親自參與與其他的掌權者的交涉。開始像是一個以往處理內政的塞西莉亞卻逐漸的淡出人們的視線,城主府內部也沒有任何的風聲傳出。
這半年來發生了許多許多事情。
首先是生命不請自來。把殿堂安置在蘭西因的臨海,理由非常的正當。說什麼爲了讓自己能夠監督和保護使徒,說白了就是來混吃混喝的。
可是如果只是簡單的吃喝也就罷了,羅林也不會吝嗇口糧,但是jīng力過剩的生命母神總是閒不下來,最先慘遭毒手的不是別人,就是萊因哈特家的黛兒。
因爲萊因哈特突然告假,小喵也是無論誰都是一副笑臉,可憐的小黛兒就被帶到生命殿堂裡足足一個月沒有回家。
羅林爲了解決兩片大陸的事情足足離開領地一個多月,本來興高采烈的帶回客人,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小喵哭的紅腫的雙目,讓明耶去安頓客人直接一個人登上生命殿堂,在生命響天徹地的哀慟聲中帶回孩子。
還好這一次沒有人知道生命被欺負,羅林也事先買了不少零食堵生命的嘴,所以這一次羅林沒有再被抓去喝口水茶。
後來談了一下,生命說自己沒有虐待黛兒就是覺得太無聊太寂寞了,本着只要不拆掉自家門板任她玩的方陣策略,羅林咬牙就在已經初具規模的學院裡添加了一個讓大陸震驚的系別……
幼兒園。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生命就開始開始帶着孩子到處瘋玩,可可和娜娜莉儼然成了孩子王,因爲有生命照顧所以羅林也放心孩子們不會遭遇危險,受傷了讓生命哈口氣就能治癒。
見生命有地方發泄jīng力了之後羅林才繼續先前的工作,剛剛到魂約的大本宅,消失2個月之後被魂約的神秘少女拖回蘭西因,確實是拖回,本來正在和魂約家族的當代家主共進晚餐的羅林從籽菀口中得知了消息立刻火速趕回領地,一看到渾身是傷彷彿從血池裡撈出來的死神時也是詫異了一下,立刻安排治療,但生命主動的甚至是提前知曉一樣把萊因哈特拖進除了羅林和塞西莉亞之外沒有第三個人進入的生命殿堂。
魂約少女並沒有索要任何報酬,僅僅一丁點要求就是見見小喵和黛兒,在萊因哈特的家裡,總是被生命帶走的小黛兒一看到陌生人就本能的躲到母親的背後,怯生生的就害怕眼前渾身都是黑sè的阿姨會吃掉她。
“我不會吃了你的,小黛兒。”從兩個前的成年禮上就一直保持神秘的少女淺笑着把自己的項鍊取下來戴在孩子纖細的脖頸上就此離開。
萊因哈特的身體修復的很快,但從治癒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留在生命殿堂的死之殿中獨自修煉,羅林想從生命那裡得知一些情況,就發現孩子們在海灘上捉螃蟹,生命卻在一邊唉聲嘆氣,扭頭就說:“小羅林,我要賺金幣。”
羅林坐在她身邊,說:“幼兒園的收益已經足夠你買成山的零食,你還有什麼用處?”
“你看吃飯要金幣,住的要金幣,走路坐馬車也要金幣,沒有金幣就沒有信徒,沒有信徒就不能說是傳教,不能傳教我就沒辦法找齊生生不息,沒有完整的生生不息……”
“好,好,居然要用金幣來傳播信仰,母神大人您究竟把信徒想象的多麼廉價,大不了我去以你的名義搞弄一次募捐活動,你只要抱着一個募捐箱就肯定有很多很多人給你捐錢,啊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供奉。”
“這種事雖然來錢很快,可是賺了這一次下一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啊啊啊母神大人啊,你居然還想要一個長期的糧票供應,賺錢哪有這麼簡單。”
“這個世上不是有稅收這種概念麼?”
“有是有,但是亂加稅款可是會讓平民的負擔增重而且傳出去會損害母神的名聲啊,就算平民沒有意見,動稅收這種犯忌的事情,你這是想要找理由讓帝國鐵騎碾壓蘭西因麼,而且是二次碾壓,絕對不會讓我有喘口氣的機會。”
“我又不是要很多……”
“不是很多,是非常多。”
“……”
生命百般無聊的在沙灘上劃圈圈,一隻小螃蟹溜到她的身邊,倒黴的小傢伙立刻被母神捏在手裡放在眼前緊緊盯着,似乎是想從螃蟹身上榨取足夠讓自己擁有信徒的資本,但即使是壓榨她身邊的羅林也得不到她心目中的那一筆鉅款的零頭。
螃蟹在生命的手上逐漸變大,在生命之火的灼燒下蟹殼變成紅sè,生命掰開蟹殼,遞給羅林一半,邊吃邊說:“我沒有太多時間,就像這種螃蟹一樣被別人捏在手裡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就會被吃掉,所以說女武神的方式必須要在時間充足的情況才能行,哇這隻螃蟹的味道真不錯,等一下我先讓孩子們多抓一些,晚上做海鮮大餐。”
生命對可可高呼了一聲,孩子們也非常樂意的做這件事,羅林看着這羣正在和螃蟹作戰的孩子們,心想生命也是在親自的培養信徒,生命給孩子們下達指標了,就說:“孩子們最可愛了,因爲他們的天空很純淨,就像我當初賦予人類的本能只有吃喝、玩樂還有繁衍,可是爲了會變成這樣。”
羅林用簡單的答案解答了生命的問題,“與天鬥,與人鬥,與自己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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