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橫行,通行注意!
這是在紫荊花帝國西南部一條山路的警示牌,歪歪斜斜的插在一堆亂石的縫隙中,隨意用木頭製成的牌面已經被山間的溼氣和驅蟲腐朽的面目全非。
隨着車輪滾動的響聲,一隊商隊出現在此條山路上,這是一隻中型商隊,貨物細數下竟然有三十車之多,每一輛車都有兩匹體魄健碩的駿馬駝着,雖然山路崎嶇,但這些駿馬沒有一匹顯出疲態,即使不用人驅使和引路也如履平地,而車隊的最後面,卻是一輛毫無裝飾的樸實馬車。最前方駕馭貨車的商隊領路人看到那個警示牌後立刻籲的一聲,停下馬車,向後大喊道:“哥幾個,到地方了。”
“哦!”後方的幾個人也同樣注意到路旁的警示牌,從馬車上跳下來,將最後一輛貨車上的貨物卸到前一輛車上,空出一輛車,最前方領路人來到最後方的馬車旁,大聲說道:“慷慨的老爺,我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裡了。”
“恩。”從馬車內拋出一袋銀幣,領路人數着錢,滿意的招呼同伴跳上板車,徐徐的離去。
但這幾個人並未直接離去,而是跳下車,躲到道路旁高聳的雜草裡面,任由馬車沿着來時的路回去,領路人掂量着錢袋,陰險的笑道:“哥幾個,有沒有興趣幹一票。”
“你小子淨說廢話,就這麼幾個錢老子纔不會費這麼大工夫跑到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我看,那些馬可都是百裡挑一的好馬,而且車上裝着的都是一袋袋糧食!你說馬車裡面那個小白臉和那個女人是什麼來路,帶着三十車糧食跑到這地方來。”
領路人噓的一聲,小聲道:“你小聲點能死是不,讓裡面的小白臉和娘們聽到了咱們喝西北風去!東西都帶着沒。”
衆人抽出藏在身上的刀刃,領路人點點頭,道:“行,待會如果那個小白臉識相的,咱們就給他留條命,不識擡舉的,直接一刀宰了省得麻煩!”
這些山民都是附近村落中的樵夫,有時會到城裡面接點小生意,因爲對這片山麓熟悉,所以經常有商隊尋他們作爲嚮導,而今天他們接到一個輕鬆無比可報酬比平時豐厚許多的任務,一個漂亮女人,用他們的話就是比窯子裡面撐門面的花魁還漂亮的娘們請他們帶路,可讓他們奇怪的卻是這條商隊只有那個女人,還有一個小白臉,但貨物卻又驚人的三十車。當情況允許的時候,這些山民不會介意放下砍柴的柴刀,客串一次強盜!
“哎你小子等等,先把手裡的錢分了!”一個人突然叫道,這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領路人手中的錢袋上,領路人輕蔑的哼一聲,解開袋子,數數錢,平分,把錢丟給開口的人,不忘嘲笑道:“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啊!”
開口的人分到錢,用牙咬了銀幣,確定分量很足後,滿足的說道:“你小子還有臉說,上次……”
“哪一次你倒是說啊?”領路人分完錢,不耐煩的問道,轉身時卻發現平時和自己就不怎麼對眼的傢伙口吐白沫渾身顫抖,腦袋一歪,不再動彈,而這只不過是個開始而已,按照發錢的順序,似乎有個無形的惡魔在索命一樣,同夥一個接一個的死去,當領路人恐懼的想逃跑時,剛剛起身,自己感到腦袋一陣眩暈,一頭栽在地上,從此在未起來過。
“少主,不出您所料,那些人已經爲他們的貪婪付出代價。”漂亮女人將主人扶下馬車,被稱作少主提着一個黑箱,嘆道:“麗薩,你認爲他們該死嗎?”
“死不足惜。”漂亮女人麗薩嫉惡如仇,恨恨的說道。
少年笑着搖搖頭,問道:“爲什麼該死?”
“意欲謀財害命,而且對少主您不敬。”
“你就是坦率這點最讓我喜歡,”少年呵呵笑出聲,握住麗薩的手向前走去,漂亮女人受寵若驚,紅着臉沒有拒絕。山間的霧氣打溼了兩人的上衣,當來到車隊的最前方時,少年停下腳步,看着路牌,突然嘆道:“謀財害命?真是如此,麗薩,當踏過這裡,我還是真該被千刀萬剮了。”
麗薩不懂少主的心思,單純的她自幼被主人收留,除了修煉武技之外,最大的興趣便是讓眼前的小主人給她講故事,十年過去,她覺得一切都沒變,雖然仍然對她十分的溫柔,只不過有時卻像藏身於迷霧中一樣令人難以看懂,但對此麗薩毫無怨言,仍然像從前那樣站在小主人的身後默默的爲他做事。
少年停駐在牌前,嘆口氣,道:“走吧。”
麗薩卻突然擋到主人面前,雙眼下浮動着漆黑的符文,當符文暗淡的瞬間,二人面前五米遠方圓一丈的雜草突然消失的無蹤無跡!
刷刷!從雜草中竄出幾道壯碩的身影!
草叢中響起無數聲弩箭繃緊絃線的響聲!
是此處的山賊!
“停手,麗薩。”少年看清來人之後,微笑的說道,麗薩雖然心有不甘但必須聽從主人的命令,護在主人的身後。
一個**着上身,但目露精光的壯碩男子也示意背後的手下放下武器,來到少年面前,居高臨下,聲音沉悶,道:“貨物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少年注意到男子胸前的傷痕,低身行禮,越發恭敬的說道:“拜見聖棺騎士,信仰的矛頭,蘭斯洛特閣下。”
聽到那個禁忌的稱呼,背後衆人突然抗拒首領的命令,紛紛擡起手中的弩槍!
“住手!”蘭斯洛特揚起右手,猜想到少年的身份,卻覺得胸口的傷痕開始麻癢起來,那裡本該有着一個忠誠的烙印,是一個騎士畢生的輝煌,但十七年前的血月政變徹底讓這位實力達到十一級的聖棺騎士絕望,帶頭剜去烙印,跟隨着自己的信仰來到這裡,一來,就是十七年。蘭斯洛特問道:“你是老幾?”
“這不重要,聖棺騎士閣下。”
“叫我蘭斯洛特,聖棺騎士早已死去多年,說,爲什麼來這裡。”
少年從懷中的取出一封信,雙手遞交給面前的聖棺騎士,道:“爲您和我尊敬的大伯送來真摯的問候和一份禮物。”
蘭斯洛特示意手下檢查後面的馬車,當切開所有的麻袋之後,衆人發出一聲驚呼,其中一位年近中年的老山賊突然顫顫巍巍的將袋子中生麥子送入口中咀嚼,淚流滿面,大聲哭道:“這是劉納斯河畔的麥子啊!”
劉納斯河,灌溉了帝國重要產糧地的河流,也是帝都的護城河河水的來源。
衆多山賊聽聞連忙用手中的兵器捅破袋子,當嚐到闊別十七年之久的滋味時,衆多山賊,或許該說是叛亂的“信仰”騎士團團員竟然傳來一片低沉的哭泣聲!
少年笑道:“這份禮物,您滿意嗎?”
蘭斯洛特嘆口氣,他無法訓斥這些拋家追隨主人的同僚們,只能說道:“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不爲難你,走吧。”
少年搖搖頭,道:“我必須見大伯一面。”
“不行。”聖棺騎士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麼,只能和您談這件事了。”少年打開手上的提箱,當蘭斯洛特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倒抽一股涼氣後,少年很滿意他的表現,笑道:“您願成爲一名龍騎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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