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吸血鬼喝鮮血,文藝的吸血鬼會往食物中放點調味用的檸檬汁,如果說真的有**吸血鬼……
眼前自稱該隱並且喜歡用女性月事之物泡茶的吸血鬼絕對對得起這個稱號。
“我是生命女神的信徒。”該隱是這麼說的,所以他並沒有對鮮血報以太多的熱忱,但是很快,一個修女緩緩走到該隱的背後,輕輕拍打他的肩膀,該隱扭頭時一張還帶着血的白色翼狀物狠狠的拍在他的臉上把他整個人都抽飛了,然後來着絲毫沒有因爲打人,應該說揍了一個信仰古怪而且並沒有對人類出過手的吸血鬼後表現出任何的愧疚,還叉着腰說道:“該隱,這是你這個月的口糧,拿去躲在你的棺材裡,別讓我看到你。”
被拍飛的該隱扶着紅腫的臉,嘟着嘴,淚光閃閃的說道:“大姐頭,你又這麼粗暴的對待人家。”
惡寒。聽到那甜膩膩的嗓音和娘化的語調羅林整個人都快凍僵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羅林似乎都懷疑自己的血管被脊椎骨升起的寒意給凍僵了,阿娜絲塔同樣打了個冷顫,一腳把該隱踹出酒吧,不管其他吸血鬼詫異的神色走出酒吧,徑直走出大街,羅林並沒有再看見該隱,直到潘帕斯府的房間,阿娜絲塔纔開口問道:“你怎麼認識該隱的?”
羅林說道:“訂婚儀式上,他出現在我面前,當時可是白天。而且他貌似還留着自己的初擁,還說是什麼素食主義者。”
阿娜絲塔沉默片刻,突然抓狂般的大吼道:“羅林,你走了四步就讓可妮莉雅歸心所以你很高興是吧?你知不知道能在太陽底下走的吸血鬼都是親王級別的大號水蛭,而且利卡死的時候相里面的囚犯都被釋放了,其中就包括了該隱這個吸血鬼的真祖!你知道他爲什麼保持着那個古怪習慣嗎?沒錯,他是生命女神的信徒,所以他不像他的後裔那樣喜歡用尖牙刺破凡人的血管,是凡人的!就是說他看你的目光和你看豬玀並沒有兩樣!不吸牲畜血就是他的狗屁素食主義!他不吸你的血是因爲你的實力還不夠上他的菜單,而且他的騷包樣你也看到了,在一千年以前,他的外號就是絕世神受,只要是血脈純正的神,再加上帥氣的外表,那該隱就會像是貼紙一樣貼上去,怎麼甩也甩不掉!你還真是要慶幸你的模樣不是很帥!天啊,我當時爲什麼一個不留神就把那個禍害給送到利卡的‘相’裡面了!”
羅林打了個冷戰,突然想起來純正的神再加上俊朗的外表自己家就有一位——月神,心想大事不好的時候阿娜絲塔擺擺手說道:“不用擔心月神,他已經是靈魂狀態該隱也不可能煩到他,如果他真的去了蘭西因你倒是要偷笑了,如果你能和他做朋友,吸血鬼的真祖可是所有吸血鬼的血脈本源,只要他的一個命令所有吸血鬼都會爲你效命,當然他想殺你也是片刻之間。”
羅林很是心動,問道:“那他現在去哪裡?”
阿娜絲塔露出奸詐的笑容,手指了指上面,神秘的笑道:“擁有神的血脈的男人,你說哪裡比較多?”
羅林思索片刻,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聖靈庭!”
“至少三個月,聖靈庭都沒辦法趕走該隱,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咯咯咯咯咯~”
沒想到一個該隱的出現竟然能夠拖住聖靈庭起碼三個月,羅林仔細計算了一下發現聖靈庭在最終戰役來臨之前不會參與其中,這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是要面對的人仍然很多,自己的實力依舊是非常的微薄,想要在那些家族的進攻中屹立不倒,要走的路還很長。
阿娜絲塔鼓着腮幫子說道:“羅林,我問你一個問題,千年前的最終決戰你知道多少。”
羅林想起多多洛和肖恩的忠告,說道:“那場大戰是人族和魔獸的最終戰役,最終我們取得最終勝利,魔獸敗北並從大陸富饒之地驅逐出去,千年前的人們才得以定居。”
阿娜絲塔又問道:“那你說,魔獸戰敗後,先不說昔日戰功赫赫的諸神和英雄,就是現在,守護大陸的戰士和魔法師,他們的敵人究竟是誰?”
羅林有些不解,阿娜絲塔帶着他來到潘帕斯府的最高處,望向繁華的帝都中心,再次問道:“現在知道了嗎?”
“還是不知道。”
“當年的決戰是我們贏了,我們本來可以一舉殲滅所有的魔獸讓大陸真正的成爲一片安寧之處,包括當時搖擺不定的巨龍,不用那麼吃驚,看起來很強大的巨龍在亂世中也不過是中流的種族,有許許多多的種族要比巨龍強大許多,比如說在你領地的那個泰坦巨人小傢伙,成年的泰坦巨人便擁有十二級的實力,但是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用處,因爲她已經是大陸最後一個泰坦巨人了,等到她一死,泰坦巨人就算是徹底滅絕了。不用傷感,因爲種族滅亡是不可能結束的,可能下一個滅亡的種族就會輪到我們,只是這個機率太小了,尤其是在這個信仰缺失的年代,有姓氏的沒姓氏的孩子每一刻都在出生,即使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死了,也會立刻有新生血液填充上來。”
“當年的事我本不想再提,但是有些話不得不說,當時我們,不,應該說是混蛋並沒有滅絕魔獸,而是簽訂了一個毫無約束力可言的條約,因爲混蛋比我們更有遠見,更奸詐,更能理解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前面我說了任何事物都會滅絕或者轉換成另一個形態,就比如說戰職者,一千年前鬥氣和魔法只是數不盡的修煉手段中的一類不起眼的分支,但是唯獨他們留了下來,其他的功法包括你的殺神札記都險些被遺忘或者已經成爲歷史,爲什麼?爲什麼我們要拋棄昔日強大的修煉方式?因爲敵人變了,變弱了,不再需要那些修煉置頂能夠屠神的功法,有些人爲了自己的地位刻意的去抹殺這些功法存在的痕跡,只留下鬥氣和魔法兩項還包容了這兩大項涉及的邊邊角角。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見過有誰憑藉着鬥氣和魔法成爲十二級的傳說級戰職者嗎?很少,而且都是一些不按常理的怪胎才做的到,比如說安度因的龍骸修煉方法,可妮莉雅的毒血灌輸都是一種修煉的方式。那些傳說級的功法沒落的緣故,就是因爲現在的大陸並不是需要英雄的年代。”
“當初人們以強者爲尊,就說舒格華,如果放在一千年前,他敢搶你的老婆,憑着你九級的實力只要你覺得不爽直接把他閹了或者殺了,奧古斯都都不敢亂吭一聲還要問問你殺人手痠不酸,因爲這就是強者體系,但是現在以政治宗教爲主的格局下,情況卻要反過來,這就是體制的厲害之處。當年混蛋就是看到這一點和魔獸簽訂了條約並沒有趕盡殺絕,因爲他自己都承認自己不是聖人更像是個商人,目的就是爲了延緩戰職者消失的速度,只能延緩而不是制止,那不現實,因爲他也必須遵守自己制定下的規則。說道現在,你知道我們戰職者面對的敵人究竟是誰了吧?”
“有些頭緒。”
“說說看。”
羅林沉默片刻,指着最繁華的區域說道:“就是戰職者守護千年的他們,平民和貴族。”
“賓果!”阿娜絲塔打了個響指,說道:“我們站在他們的面前爲他們遮風擋雨,但也不可能真的向他們索求報酬,就像是說我對一個普通人說我一千年以前救了他祖先一條命,所以要他一個銅板作爲酬謝,我想大部分人會把我當成騙子,傻子,因爲一千年前的事與他們何干?又不能給他們帶來既得利益,沒有人會莫名其妙的將錢幣交給外人,哪怕只有一個銅幣。沒有利益就會被遺忘。戰職者從古代的領袖步入如今的走狗田地,這都是混蛋預言好的,因爲除非亂世否則人們是是不會對純粹的力量報以尊敬。”
“有個小故事,就是說一個路過的騎士見到一個農場主正在鞭笞自己的農民,騎士秉着騎士精神殺了農場主解救了所有的農民,卻被農民騙到屋子中,活活的被恐懼的人們下了毒砸成肉泥並且安葬了農場主。這很可笑是不是,殺了恩人卻厚待虐待自己的傢伙,這聽起來很荒謬也很可笑,爲什麼這個騎士會死?因爲普通人對於純粹的力量只會感到恐懼。”
“天賦的限制讓許多人無法成爲騎士或者魔法師,但是憑藉着自己的努力或者運氣便能搖身一變成爲貴族,一個在天賦上架設了天塹,另一個雖然也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但是有一根狹窄的獨木橋能讓一些幸運兒脫穎而出。有時候渺小的希望不等於絕望,每個人都抱有僥倖心理。說到底,我們纔是人們心中的異類,因爲我們擁有輕鬆殺死他們的能力,而他們卻不行,因爲不公平,所以人們在心底抗拒戰職者的同時又希望能夠擁有這份力量,很矛盾,我也一直在想,這些年來所作所爲究竟有沒有意義,有時候真的很想放手,什麼都不管,讓所有人自生自滅,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因爲這是我的責任,我身爲監視者,就是要守護大陸的安定,”
“但是哪怕做的再多也只會在某些無法涉及到的區域有所失誤,婊子,廢物,這些說的都是洛麗塔女神,也就是我,因爲光罩失效了,發生了屍潮,我每一次都想去挽救,但是沒有人,哪怕是被我救下的也不會對我抱有任何感激,反而全部來咒罵,因爲我沒有阻止屍潮的發生。結果三百年來,我爲了維持光罩的持續運作花費了無數精力卻只得到了咒罵和詆譭,要知道這樣,我倒不如學某個傢伙用洪水和隕石來懲罰懲罰某些只懂索求不知道感恩的人,要不然就是放手不管,讓其他大陸的獸人入侵,讓萬神殿隕落,讓整個空間再次墜入戰火之中,反正我又沒什麼損失!有時候,我都開始質疑自己這一千年來的作爲有何意義。只付出不求回報的工作,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阿娜斯塔大吐苦水,羅林在一旁做忠實的聽衆,阿娜絲塔停了下來,問道:“你說我是不是該放棄?”
“呃,大陸需要您,這是真心話。”
“繼續做監視者,好嗎?”
“好。”
“繼續做一個不被人知曉和歌頌的背後守護者,好嗎?”
“好。”
“那你替我做監視者,好不好。”
“不好。”
阿娜絲塔抓狂了,苦着一張臉哀求道:“羅林,我已經一千多歲了,你難道忍心讓一個老人再這麼辛苦下去,頂着謾罵和誤解,將來我躺進棺材睡覺的時候都不會安穩的。”
“您睡的安穩,那就該很多人睡不安穩了。”
“羅林~~~”
“就算您再多幾個顫音,我也不會答應,但還是必須要謝謝您的好意。”
阿娜絲塔好奇的問道:“你謝我什麼?”
羅林正色道:“自然是感謝您對我的照顧,我明明沒能帶給您任何益處,但是您卻一直無私的給予我庇護。”
阿娜絲塔撇撇嘴說道:“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我只是爲了可妮莉雅幫你。”
羅林說道:“我知道,說到底我也只是借了一層裙帶關係,所以還請您還是在閒暇的時候露出一丁點微不足道的關心就好,如果像是老奶奶老外婆那樣的話,我倒是要擔心您有所企圖了。”
阿娜絲塔白了一眼,說道:“你小子心底真黑暗。也好,你小子不喜歡藏在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羽翼下面,這我明白,我這裡有一份和瑪格麗特相同的傳送魔法陣,你拿去吧,哦對了,還有這個也給你。”
羅林接過一顆外表稀奇平常的雞蛋,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阿娜絲塔神秘兮兮的笑道:“絕世神獸。”
“呃……哦。”
“這冷淡的反應算什麼……”
……
皇宮中,舒格華寒着臉召開了一個會議,艾比蓋和皇太子黨派的一些貴族大少都赫然在其中。與尋常的歡樂氣氛不同,舒格華表情凝重,一旁名爲奧科波斯的貴族青年開口道:“殿下,羅林要回蘭西因肯定要走南方的大路,在南邊,有約德率領駐守的兵團,只要羅林一出現,我們可以立刻除掉他。”
舒格華點點頭,說道:“我已經下過命令,只要約德出手,一切都會結束的。”
艾比蓋開口說道:“約德將軍的兵團沒有陛下的命令,是不會隨意出戰的。”
舒格華的手顫抖了一下,沉默片刻,說道:“奧科波斯,艾比蓋留下……”
當會議室只剩下他們三個人,舒格華憤怒的捶打桌子,起身圍着桌子氣急敗壞的怒吼道:“那是個命令!約德竟然敢無視我的命令!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皇太子嗎?那些貴族也就算了,爲什麼連你艾比蓋,連你這個聖棺騎士也違抗我的命令,你所謂的騎士準則呢,忠誠呢?你們都是一些不忠不義的懦夫!”
艾比蓋沉聲道:“太子殿下,您不可以侮辱騎士。”
“飯桶!懦夫!當年父親爲什麼沒有把你們趕盡殺絕!你們所有人都是在拖我的後腿,有你們這些人做部下,我倒還不如像查爾斯那樣乖乖的做個卑微的文官!我從一開始就被人欺騙!可妮莉雅那個婊子,我拉下臉去求她,甚至用整個帝國做嫁妝,爲了她我殺了我的所有情人,可是她竟然在訂婚當天還和羅林私通!連手都不肯讓我觸碰!我真不知道我這個皇太子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艾比蓋持劍默默的站在原地,舒格華做回位置卻神色寂寥,喃喃自語道:“我是帝國的未來主人,可是所有人都在欺騙我,平民認爲我好大喜功,貴族等着我重新分配命脈,連父親也對我很失望。我一開始就被欺騙了,被所有人欺騙。可是老師您絕對不會欺騙我吧,您未來是帝師,帝國的第一聖棺騎士,您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艾比蓋深吸口氣,手握劍柄,身上金光閃耀的聖騎士盔甲自動剝落,身穿黑衣,用黑布裹住聖劍的光華,轉身離去。舒格華在艾比蓋離開後露出殘忍的笑容,桀桀怪笑道:“真是忠誠的聖棺騎士啊。”
奧科波斯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如果您排艾比蓋騎士長刺殺羅林的消息被陛下知道了……”
舒格華張開手摟住奧科波斯的肩膀,笑道:“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你和我,只要你不說,父親是不會知道的。”
“您是說,艾比蓋閣下他……”
“老師已經老了,而且我的新老師耐法里奧大魔法師也準備助我,沒有人能夠阻攔我,連那個女人都不行。”身爲某個樞機大臣繼承人的奧科波斯悲哀的發現自己已經被迫劃爲皇太子一脈,只能第一時間向舒格華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出盡了風頭,並且和未來的帝國之主搶了女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羅林沒想到代價來的這麼迅猛,下馬,艾比蓋扯開黑布,拿出自己的聖劍,回想起自己的老師,上一代的老聖棺騎士正直的一生中唯一污點便是和此時的情景一模一樣,褪去了象徵着騎士身份的聖鎧做出刺殺這種陰險行當,老聖棺騎士榮耀的一生也在那個黃昏終結從此消聲覓跡。
自己會布老師的後塵嗎?
這是連艾比蓋都不知道的結果,但是他知道不管輸贏,自己已經死了,聖棺騎士死於一場對於皇室的刺殺,或許這就是對於騎士最珍貴的無聲榮耀。
獨自返回領地的羅林知道自己必須背水一戰了,直接召喚出謝莉絲,卻在下一刻被聖劍刺穿心臟,艾比蓋神情嚴肅,呢喃道:“秉承忠誠之信義,殺人者,艾比蓋。”
但是很快,艾比蓋就覺得自己的聖劍被緊緊的鎖住,而本該受到雷霆一擊而死去羅林卻猙獰的左手卻緊緊的握住劍柄,右手高高的舉起,噴涌出血水的羅林瘋狂的吼道:“要殺我,你要排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