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交州刺史丁宮十分煩惱,他到任以後覺得無所事事。
以前,他對自己的前任朱符感到很不理解,身爲皇帝派遣的一州刺史,竟然被趙雲嚇得躲回雒陽,連這個所謂的鎮南將軍都不敢見一面,有這麼厲害嗎?
文人相輕,丁宮覺得自己哪怕是交了一百萬金獲得了這個外郡所在州的刺史位置,本質上還是一個文化人,也就是統稱的士子,當寧折不彎。
交州刺史要是以前,可能也就一兩百萬金,現在各路的商人都涌過來,行情看漲,他趕緊找家族籌集了訂金就過來了。
原本以爲能夠找上交州目前最爲先和的家族士家,自然可以抗衡趙雲,一個外來戶而已,況且打一戰就要走的人,在交州還有誰願意跟着他和自己作對?
可惜如今的士家本身就有點兒自顧不暇,他聯絡的人暫時還沒有多少話語權。
再說了就是家主士燮又能如何?不要說鎮南將軍當面,就是南征軍的隨便一位將軍,就要想方設法巴結,說不定他下屬的傷兵全部安排在自己境內。
如論如何,現在交州的基層格局不要說與以往相比較,就是和全國任何一處地方相比,都沒有相同的地方,全部都是以前一批泥腿子在做主。
所有傷兵或者退役軍人,他們的大boss自然就是金字塔頂端的那個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趙大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士家的所作所爲,都開始對九真郡的老二士?動手了,會不會波及到整個家族呢?
士家人自身都焦頭爛額,一個小小的士壹,哪能當家作主?
好吧,我們的丁刺史就不信邪了,盤算了一番,直接去了鬱林郡,郡守谷永不管與趙雲還是士家都沒有任何關係,從以往的風評來看,這是一個好官,忠於朝廷。
“啥?”谷永都差點兒以爲自己聽錯了:“丁刺史你要和我一起對付鎮南將軍?”
“爲何不對付他?”丁宮覺得很奇怪,不要說其他郡就是鬱林郡都是趙雲的地盤。
士家兩兄弟自成一系沒有問題,日南、交趾與合浦連成一塊,那是南征軍的核心,三個太守位置呢都是南征軍自己的人。
這麼算下來,就只有鬱林太守與南海太守是可以拉攏的,丁宮的算盤打得很好,這樣一來,原本趙強士若,要是和自己等人聯合起來,又和煦害怕趙雲?
最關鍵的是,丁宮認爲趙雲根本就不經過谷永的允許,不僅逐走了以前的郡尉張萬山,更是把趙仁擱在此處當郡尉,不是明顯的欺負人嗎?
當然,他此刻還不清楚,史璜在被趙雲遣人把病治好以後,目前儘管沒斷根,卻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
“丁刺史差矣,”谷永一副淡然的樣子:“和大帥比起來,我們做得還差得很遠。”
“這……”丁宮氣得不行了:“谷大人,趙雲的所作所爲,難不成你一點都不記恨?反正本刺史到了交州和他沒有任何過節的。”
“呵呵,原來是說這個啊,丁大人差矣!”不能不說,谷永是一個心胸豁達之人,他纔是真正的儒生:“本官也就學了一些聖賢書,在治理地方來說,和大帥半點都無法相比。”
“遙想十二年前,本官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把烏滸人從合浦、交趾等地內遷鬱林,畢竟這邊的地廣人稀,還是能夠安身立命的。”
“可誰知本官根本就沒有念及這些人對勞作之事並不如何精通,不僅不去學習,反而還故態復萌,讓鬱林郡內的大山深澤之中,鳥獸遭殃。”
“更有甚者,他們舊日的同族前來,一點都不向本官彙報,星夜就趕回去了。十多萬人啊,要不然我合浦軍民也不會受到這麼大的損失和傷害。”
“本官今後要學習的地方很多,治理民生都來不及,對軍事是一竅不通,大帥安排趙仁大人前來擔任本郡的都尉,合情合理。”
“看看如今我鬱林的百姓,安居樂業,不管出啥事情,都會找本地亭長想辦法。這些人十之八、、九都與南征軍有關係,各種困難迎刃而解。”
丁宮以前來交州時的雄心壯志,頓時化爲烏有,這個稍微年輕的谷永都不肯幫自己,就是能拉攏行將就木的史璜又如何?不過是別人席上的一盤菜,想怎麼揉搓就怎麼揉搓。
看到丁宮憤然而去,谷永於心不忍:“丁大人,儘管軍隊管不了地方,本官認爲你還是去一趟的好,何必搞些歪門邪道?”
丁宮一聽,還真是這個理,不管和誰能結成同盟,趙雲無論如何都是一道過不去的坎兒。
沒辦法,他一直以爲自己可以傲着不去見這位交州的無冕之王,此刻再也躲不過去了。
聽說那小子比自己的兒子都還小,不管怎麼想怎麼憋屈。
他到的時候,趙雲的營帳依舊立在西隨水邊,苟漏城裡不時有兵士去消費,看上去根本就沒對縣城造成多大影響,反而帶來了收入。
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早到,那就是已經去職的交趾太守惠乘。
新任郡守鍾釗走馬上任,一絲不苟地執行大帥制定的各項政策。
更讓丁宮感到憤懣的是,自己身爲一州刺史,竟然就被人攔在外面,不讓進去,說大帥正在會客,與惠大人商議事情。
他不知道,趙雲正在對二人說教:“惠大人,本帥從沒想過把你排擠出交州官場,只不過覺得那個位置更適合你。”
事到如今,惠乘還能說什麼呢?要是跑到雒陽去告御狀,縣官不如現管,最後也就不了了之,等到啥時再次能得一個官職,京城裡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隊等着宣佈上任呢。
緊接着,趙雲話鋒一轉:“孫縣令,想想吧,爲何把苟漏搞成這樣,難道其中就沒有你們孫家的事情嗎?老百姓一年上頭,連飯都吃不飽。”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田大人早就偵破了你們這邊的案件,孫家不交出一兩個人湊數。本帥就只有滅族了,畢竟你們的每一塊土地,就是赤果果的掠奪。”
孫縣令誠惶誠恐,再也不說啥混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