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突然的朝會,事前沒有半點兒風聲,一上來靈帝就拋出了趙雲的交州教育一攬子計劃。
他身邊的趙忠好久沒有出現在公衆視野裡,劉宏也很高興,不管是張讓還是趙忠,那都是他的下人,雖然不願意看到和光同塵,也不想大家內鬥太厲害,敵人是士子集團呢。
當真定公趙孟出現的時候,那些想要發表不同意見的人,紛紛閉上了嘴巴。
你麻痹的,茂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傢伙就是個純粹的武夫。
反正交州辦學,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最關鍵的是不需要任何人掏錢。
好吧,誰反對你試試,估計趙家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挖了坑等你呢。
袁隗覺得很累,難過地閉上了眼睛,自己那個親生兒子和二哥家的袁術,按說都是一時之選,爲何在和趙雲的爭鬥中一直處於下風呢?
好吧,前段時間袁紹說要徹底征服五溪蠻,有個卵用啊,趙雲那邊就是瞎子也明白,他接下來肯定會進軍三苗。兩個的重要性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很簡單,五溪蠻不管你多麼尿性,今天叛亂也好,明天造反也罷,那都是大漢國內的事情。而三苗呢,那是從古到今中原都沒有人能染指的區域。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重量等級。有些時候甚至在懷疑,究竟趙雲與袁紹、袁術的年齡是不是調了個個。
當零陵郡想要討伐五溪蠻的時候,人家不僅交州全境收復,接着還有三苗與朱崖洲。而且趙雲一點都沒閒着,教育、農業,沒任何一樣落下。
“好大的手筆!”楊賜帶頭吹捧:“陛下,老臣就是自己去,也不能做到更好。那可是民生凋敝的交州,趙鎮南不向農民要錢也不向朝廷要錢,老臣做不到!”
其他大臣們還沒說話,劉宏偷偷打了個呵欠:“諸位卿家可有不同意見?”
趙孟站在最前面,倏地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盯着後面的幾百號人。
一個大宗師的壓力很大,好像每個人都感覺在看着自己。隱門自然在宣德殿派人在保護皇帝,見趙孟根本就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不由長出一口氣。
畢竟雙方都是大宗師強者的情況下,一邊是救人的,一邊是殺人的,自然是殺人的佔了便宜。儘管趙孟沒有任何理由行刺,卻也不得不防啊。
看到誰都不願意開口,趙溫微微笑着:“都言舉賢不避親,子龍是我侄兒。這麼好的造福後代功德無量的事情,我要不支持誰支持?”
他出列站在前面:“皇上,子龍這孩子給我寫了一幅字,請容我把它打開。”
劉宏儘管目前對趙家深有戒心,反正債多不愁,蝨子多了不癢,身上的疲倦一掃而光:“呈上來朕看看,這孩子的字說實話,我這裡的也沒多少。”
得,這幅字我沒希望保留了,趙溫心裡苦笑着,還是恭恭敬敬把字幅交給一個不知名的小黃門,只見那小宦官彎着腰小碎步到了張讓身邊再轉交給劉宏。
靈帝十分動容,畢竟當皇帝這麼多年,不說鐵石心腸也差不了多少。
他真正想不到,趙雲爲教育的事情,並沒有摻雜多少私利在裡面。
適才聽說不需要朝廷出錢,他就像答應了。本來今天有些疲憊,看到張讓一言不發,估計是趙忠的突然出現讓他不舒服吧,靈帝才讓下面的大臣說話。
“諸位卿家,好好看看吧!”劉宏臉色有些落幕,命蹇碩把字幅挑起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說得多中肯啊。裡面沒有華麗的辭藻,讓朕感觸頗深。”
因爲趙雲的訴求和他是一致的,靈帝開始打廣告了:“交州那邊本來是化外之地,爲何那些土人們不服王化,隨時都在反叛?那就是他們沒有接收到儒家的教育。”
劉宏剛開始還在搜腸刮肚地找一些詞語堆砌,越說越順暢,應該是他當政以來說得最多的一次,小黃門都給他添了兩次開水,仍舊意猶未盡。
此前在真定的時候,趙家進獻了造紙術、印刷術,不少世家受益,成爲大書商。
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你就是把印刷質量最好的書籍拿到面前,人家也大字不識。
推翻世家的統治任重道遠,設若每一個人都識字,那就另當別論了。
劉宏本身就熱愛書法和詩詞,要不然也不會去辦一所勞什子的鴻都門學。
今天趙雲的上疏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更是滔滔不絕,大談教育的好處。
“陛下,快進午膳了。”趁着添水的功夫,張讓悄聲說了句。
“那個衆愛卿,今日就說到此處吧。”劉宏本來身體就不好,一口氣說了半個多時辰,也很累:“哪位是惠乘惠愛卿?”
惠乘不過是一個比兩千石的官員,站在宣德殿宮門口了。
當下,他越衆而出,連步幅都輕快起來,快速走到御階前跪下:“皇上,微臣在此。”
“惠愛卿,鎮南將軍的上稟朕準了!”靈帝根本就沒給下面的人反駁的機會。
“阿父,宣旨:鎮南將軍朱崖洲都督趙雲,忠心體國,現着你在交州創辦交州書院,各郡成立郡書院,望早日有縣書院。”
頓了頓,他心裡一軟:“書院所需教授人員,着太學、鴻都門學選取德才兼備學子充當,最低爲四百石官員同等,日後把具體名單合計好報上來。”
“惠愛卿,你就去好好當那個教諭吧。”劉宏差點兒直接退朝,突然吩咐道:“所有博士先生的開支,由交州自行籌措!”
這是原則問題,我很給你面子了,趙雲。還有我的女兒呢?啥時候給個說法。
當然,這些事情是不可能公之於衆的,他施施然倒背雙手退朝。
當天下午,整個雒陽城都轟動了,誰知道惠乘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他命人在雒陽街頭,四處張榜聘任。
因爲趙雲說過,或許那些年深日久在京裡想謀取官位而不得的士子,纔是最好的先生。
畢竟教學需要穩定,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今天你來了,明天你走。這些人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年輕的心總是很浮躁的,說不定有個做官的機會就會離開。
一時間,雒陽城炸了,應聘的人絡繹不絕。
爲了表示誠意,趙雲着惠乘足足帶了兩千萬錢,這是要去教書的人的安家費。
待遇一出來,連要去做副教諭的趙滿都歡呼雀躍,想必自己的待遇會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