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泰民死訊,文職和饅頭匆匆趕到。彼此都拿過‘證物’左翻右看,默不作聲。
所謂的證物,一是大嘴給泰民的信,說自己將要削髮爲僧的紙條;二是泰民躺在地上,嘴裡滲着血的相片;三是馨姐的一封信。
信中內容:小妖精,你男人他們長期跟東勝幫爲敵,死有餘辜。一星期後,清早六點,晨鐘一響,火葬示衆。桂林上仙島馨姐字!
‘滴答滴答……’牆上的時鐘一直在響,時間過得很慢,空氣侷促。誰也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妖精的淚水一直也沒停過,在旁邊的王琪安慰無從。
朝剛罕有地抽着煙,藍煙冒起民哥如何失手的疑團。
饅頭則受了嚴重的打擊,主要是泰民的死,其次是老大(指大嘴)出家,在此之前,自己竟毫不知情。
最冷靜的是王忠了,對老大泰民的死有所疑惑。他明白,這事情非一般容易解決。
窗外,橫風橫雨。天文臺掛起九號颱風,倒像是爲黑道巨人泰民的死而致哀。
半夜三點,王忠叮囑不能將此事張揚,散會了。
小妖精在家裡,菸灰缸滿滿的都是菸頭。她,仍是一動不動的。疲倦,卻睡不着,半夢半醒。
朦朧中,像聽到門鈴聲,是民哥沒死回來了沒?開門後卻不見人,呆立片刻,淚水又簌簌而下。
兩天後,王忠別無法子,唯有打電話找龍頭——邱名秀。
剛好邱名秀有事到美國去了,暴力團第二把交椅的蔣幹接上。
石嶺高爾夫球場——
蔣幹今天穿着一身簡單而昂貴的球服,心不在焉地打出一杆。
跟蔣幹一同前來打球的朋友看着蔣幹,問:“阿幹,今天狀態好像不大好呀?”
蔣幹哈哈一笑:“有段時間沒打了,不行了!”
“沒搞錯吧?上個禮拜纔跟你一起打過的……”
這時,一個小弟跑了過來:“乾哥!他們來了!”
蔣幹遠遠看去,是之前約好了的小妖精和王忠。
蔣幹帶着小妖精和王忠來到球場裡面的一家水吧,王忠隨即將情形詳述,並交出證物。
蔣幹看到馨姐的信,嘴裡唸叨起來:“馨姐……”
王忠疑惑地問:“乾哥,馨姐是什麼人啊?”
蔣幹皺眉:“很久之前聽過這個名字,據說她是個女的!不過,知道她的事情並不多!哎,只是這樣就很讓人頭痛!”
小妖精頓了頓,說:“幹……乾哥……”
蔣幹:“嗯?”
小妖精突然坐直身子道:“你……你幫我找些人,去把民哥的屍體拿回來呀!”
蔣幹嘆氣道:“哎……不行的!這件事擺明了是個局,就是想把你們騙過去的!萬一又害了一幫兄弟失手,到時候人家提出什麼條件我們都要答應他們呀!”
小妖精的淚水又流了出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想要回民哥的屍體!乾哥,幫下民哥吧!他以前也爲幫會做了不少事的!現在他死了,把他的屍體拿回來安葬也是應該的呀!”
王忠看到小妖精這麼激動,趕緊勸道:“嫂子,冷靜點!”
蔣
幹好脾氣地看着小妖精,死:“小妖精,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我告訴你,我不相信阿民就這麼死了!他們那麼辛苦才釣到這條大魚,怎麼會不好好利用呢?”
小妖精急道:“乾哥!答應我吧啦,派人去搶回民哥的屍體吧!”
蔣幹正色道:“那就是叫我派人去送死!”
小妖精:“或者……或者去找那個勝爺,跟他談談也行呀!”
蔣幹搖搖頭,說:“別想了,這個時候去找人家,他們是不會跟我們談的!”
“那……”小妖精突然哭着吼了起來:“那就是沒辦法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要怎麼樣啊?不……不會的……”說完,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王忠拍着小妖精的肩膀安慰起來:“嫂子,你冷靜點,或許民哥真的沒有死呀!”
“王忠,你過來我跟你講幾句!”蔣幹說着,站起來走向一邊。
王忠跟了過去:“乾哥,其實這件事……”
蔣幹打斷了王忠的話,說:“這件事根本沒得談!喏,我儘量試着打電話給勝爺,看下有沒有談判的餘地!不過,機會很小!表明上是不管他,看下他們想怎樣對付阿民!如果沒算錯的話,我們安靜一段時間之後,勝爺反而會主動找上門來!”
“但是……”
“不用但是了!他們要是想整死阿民的話,我們也沒辦法!目前你最重要的是勸住小妖精,不要讓她去桂林!”
“好!”
蔣幹料事如神,小妖精果然難以勸阻。她不停要求王忠想辦法,找人去要回泰民的屍體。
王忠心軟,只好找泰民生前的好朋友,請求幫忙。
金雞,是泰民的好朋友,且該有能力處理這件事情。然而,王忠卻聯繫不上。就算找到了金雞的心腹,也沒有人知道金雞去了哪裡。
找不到金雞,唯有找另一個實力人物——紅髮。
紅髮驚聞噩耗,震驚不已。他渴望伸出援手,但有難題。
紅髮點了根菸,冷哼道:“去特麼的!最可惡的是我最近都走不開……”
王忠驚問:“爲什麼啊?”
“最近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在搞我,在警察面前說我叫他去販毒!之後,我跟兄弟們每天都要到警署去報到。這還不止,就連我們的證件都被那幫警察給扣了!而且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跟蹤我,沒辦法!”
的確,在王忠和紅髮喝茶的這段時間,不遠處正有兩個便衣跟蹤着。
紅髮道:“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民哥有事,我死都要去!”
兩天後,紅髮和幾個手下就被扣留了,很明顯曾經發生了衝突。
另外,暴力團青雲區的掌舵人不凡和蕭妮也跟紅髮的情況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不難想象,這全是擒龍虎與貪污警司們安排的詭計,讓小妖精一干人馬落單。
求救無門,如何是好?
王忠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一個人:“呀!我想到了一個人,臺灣的高天傑!”
但,長途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臺灣,天傑企業辦公室。
偌大的寫字樓裡面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好像是曾經讓人上門破壞
過。大門落下大閘,‘裝修期間’的紙條貼在門上。說是裝修,看起來倒像是被人砸過一樣。
高天傑,黑蛇幫總舵主,天傑企業總裁。
軒小染,黑蛇幫副舵主,天傑企業董事。一年半以前,是民衆黨成員。今天已改投國民黨,且屬臺北市參議員之一。
黑蛇幫躋身臺灣四大黑幫之列,實力自是非同小可。且有龐大財團(天傑企業)撐腰,橫行臺灣乃必然之事。然而,天傑企業的寫字樓卻遭人破壞了,誰有如此實力和膽量?
是五湖幫,兩星期前發動的大攻勢。當黑蛇幫要反撲的時候,警察竟然干預了。又或者,有任何行動,都會走漏了風聲。
這令高天傑疑惑非常,到底誰可以如此影響黑蛇幫的實力?很快,真相大白,對方自動獻身。
“想不到是你這王八蛋!”高天傑拍着辦公桌咆哮道:“我一直那麼栽培你!你……反過來害我?”
“哈!別說得這麼偉大,各有所求而已!我還不是一直爲你賣力嗎?看,你也賺到那麼多錢了!”
高天傑冷靜了下來,冷盯着眼前的人:“OK!我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女人!一個完美無瑕的女人!”說話的原來是高天傑歷來最信任的人——軒小染(簽到榜墨墨墨染)。
軒小染,是一個相貌不凡,油頭粉面,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
軒小染吸了口煙,擡頭吐出一口濃煙,一副很陶醉的樣子:“她呀……簡直美麗極了,就像天上的仙女!和她幹那回事,回味無窮呀!”
高天傑冷聲道:“是她叫你來害我的?”
軒小染翹起二郎腿,說:“怎麼說都行!我們也算朋友一場,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臺北吧!”
高天傑一臉正色道:“你就那麼確定,你能鬥得過我嗎?”
軒小染擡起頭,帥的有些令人窒息的五官輪廓上出現妖異的笑容:“爲什麼不可以?幫裡一半兄弟都信任我!再說,我是國民黨成員,不是以前的民衆黨了!”
高天傑咬牙道:“你這麼背叛我,你覺得兄弟們會相信你嗎?”
軒小染仰頭大笑:“哈!我從來不信這些!況且我爲人知書達禮,在幫衆面前,我依然叫你天傑哥!在天傑企業面前,我稱呼你們總裁!他們怎麼會知道我造反呢?還有我是玩政治的,口才比你好,我會散佈一些對你不利的謠言!謠言止於智者?哈哈,世上智者根本不多!”
真想不到,爲了一個女人,竟如此出賣兄弟。當然了,侵蝕敵人,自己還有很多好處。
軒小染繼續說:“當二哥也當膩了,你離開臺北,我就當老大!說真的,我也很念舊的,不然早下重手了!啊,看你的表情,是想幹掉我?呵呵,不可能!這裡是參議會的接客廳,殺人……跑不掉的!”
‘砰’高天傑一記重拳,直轟炸軒小染的臉上,直接將他打倒在地上。然後,轉身離開:“小染,你要想玩,我就跟你玩!”
高天傑充滿信心的,然而,他低估了軒小染的實力了。軒小染,今非昔比了。
軒小染擦掉嘴角的血,冷聲道:“特麼的!打我一拳嗎?我想留手也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