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出奇的好,冬日的暖陽懶懶的照在大地上,雪溶化了不少。
楊若惜在湘兒精心的侍奉和所謂靈丹妙藥的治療下,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早就忍不住想出去走走,看看湘兒口中的黑朝王府是什麼樣子。
“湘兒,今天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湘兒在楊若惜的“淳淳善誘”下,兩人已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楊若惜把要打聽的已經弄了明明白白,連皇甫浩南的祖宗八代都差點被翻了出來,幸虧湘兒年紀輕知道的不多,能說的都是平時從老僕口中聽來的。這樣才免去了皇甫家祖宗被翻的潰運。當然,楊若惜自己的身世都是憑空捏造,難道要讓她說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嗎?那還不被湘兒笑掉大牙!所以,楊若惜依然講着西邊的故事。
“好哇,好哇。你先等着,我去給你找件衣裳。”
以湘兒的個性,估計也被悶壞了。她興高采烈的翻出了幾件華麗的衣服,楊若惜一看直搖頭:這也太沒品味了吧,這樣的花色穿在身上,那還真叫“花枝招展”!
“湘兒,有沒有素淨一點的。”
湘兒皺着眉又翻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件被弄得皺巴巴的素色白衣,也不知是哪年哪月哪位女子穿過的。
“若惜小姐……”
湘兒提着衣裳內疚不已。
“沒關係,湘兒,將就着幫我換上吧!你知道,我還不是很會穿這個!”
楊若惜指了指自己一身的“怪裝”,無奈的笑笑。
“那好吧!”湘兒撇了撇嘴,在楊若惜的指點下脫下了她的“怪裝”,替她換上了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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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後花園
冬天的顏色總是那麼單調,王府後花園的花開得也很單調,唯有臘梅的暗香能夠讓這後花園浮現出一點點生氣。
突然,有人在輕輕說話。
“表哥,你的傷好些了嗎?”
順着聲音望去,一個亭閣矗立在花叢中,王府主人皇甫浩南沉着臉坐在亭閣內的黑木椅上,
身後的青山正在給他續茶。旁邊坐着一位絕色佳人,杏臉紅腮,燦爛的眸子藏着無數的溫柔,連聲音也是那麼柔軟,惹人憐愛。
“很好!”
皇甫浩南一向比較吝嗇自己的話,連聲音也是硬梆梆、冷冰冰,沒有一點人氣樣。
“表哥,這小蜜棗是我特地叫人從金海送來的,味道很鮮脆,你嚐嚐!”
也許是習慣,佳人並未在意皇甫浩南的冷樣,依然從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水果的石桌上,拿起一顆小蜜棗輕輕送到他的嘴邊,望着那張英俊的臉龐,流露出令人心醉的光芒。
皇甫浩南瞄了一眼纖指中的小蜜棗,毫不遲疑的張開嘴……
佳人心滿意足的看着皇甫浩南吐出棗核,吞下棗肉……
一瞬間,一幅溫馨而浪漫的畫面由然而生,給這個陽光普照的日子帶來了更多的溫暖,也給後花園憑添了濃濃的曖昧。不過,這樣的氣氛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遠處,楊若惜正在湘兒的挽扶下,一步一步緩緩的朝院中走來,剛纔的一切又恰好被她全部看進眼裡。
“湘兒,你們王爺身邊的那個女的是誰?”
哼!還以爲這個黑馬王爺躺在牀上直哼哼呢,原來在這裡曬太陽外加談情說愛!
湘兒也理所當然的看到了剛纔的情境,她撇撇嘴極不情願的說:“她就是慕容婉兒,王爺的表妹。”
“婉兒?表妹?她就是你說的婉兒小姐!”
嘖嘖嘖,看黑馬王爺那幅陶醉樣兒!自己這一過去肯定要打擾到他們!是去還是不去?
“若惜小姐,咱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吧!”
湘兒還算精明,看出了楊若惜的遲疑。
“嗯!”
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萬一惹惱了善變的主兒,將自己踢出王府,那真虧大了。
楊若惜細細斟酌一翻,準備以退爲進在王府打下堅實的根基,爲自己美好的生活開闢新道路。哪知有人並不願意她享受這樣美好的日子,偏偏要和她作對。
“若惜姑娘,王爺讓你過去!”
青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兩人身前,臉上佈滿了陰雲。
“呃?”
楊若惜看看青山,又看看湘兒。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然與青山算不上是什麼深仇大恨,不過,大冷天的他卻想把一個女子丟在荒郊野地任她自生自滅,兩人也算是結了樑子。所以,楊若惜依然坐着沒動。
“你——”青山氣得臉色發白,提高了音量,“小姐,王爺讓你過去!”
楊若惜優哉遊哉的欣賞着花園裡難得一見的花兒,根本沒有理會青山。
“你!哼,不知好歹!”
青山的臉由白轉紅,由紅轉青,由青轉紫,最後轉身朝亭閣走去。
楊若惜看到青山臉色變化不斷,像極京劇裡的變臉節目,心裡都笑到抽筋了。
“湘兒,咱們跟在他後面!”
亭閣處,皇甫浩南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這邊,楊若惜不由得計從心來,拉起湘兒就跟在青山身後不聲不響的朝亭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沒忘記在臉上掛着一絲委屈、一絲勉強、還有一絲擠出的笑容!她要讓皇甫浩南知道,自己是無意打擾他的好事。
“王爺,她……”
青山一直認爲王爺被毒箭射中是因爲救楊若惜,要是不返回去就不會碰到殺手,王爺自然不會被毒箭射中,因此對她產生不滿。現在還要低聲下氣的去請她,她竟然不領情。一想到王爺現在的處境就有火氣,更別說看到楊若惜那愛理不理的樣兒。
皇甫浩南早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眼裡劃過一抹玩味的神色,狠狠的瞪了一眼青山,示意他退後。
楊若惜大大方方的站在皇甫浩南跟前,毫無掩飾的盯着他的臉。
皇甫浩南心中一震,從來沒有哪個人敢在自己的注視下還能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這個從雪地裡揀回來的女子還真是了不起,連對二夫也敢無禮,沒幾天將湘兒這丫頭訓得服服帖帖,一向冷靜的青山也被她氣得抓狂。
“你叫楊若惜?”
“對,我就叫楊若惜!”
回答得乾乾脆脆,坦然自若。
“你是從西邊來的?”
“對,我從西邊來的!”
“聽倩兒說你家裡遭受了不幸?”
額!嘆氣!楊若惜可不想老是回答這些問題,感覺就像公安人員審問犯人似的。更主要的是自己的事都是胡亂編造的慌言,俗話說:言多必失。要是不小心說漏嘴了怎麼辦?
爲了讓自己這個慌言更加的真實,楊若惜在皇甫浩南如X光線似的掃視下,趕緊讓臉上爬滿了哀愁!心裡卻在想:他愛怎麼問就怎麼問吧,反正自己來個不再開口。
“表哥,這位就是你從雪地裡救回來的姑娘!”
一旁的慕容婉兒睜着一雙黑亮的眸子,在楊若惜皺巴巴的白衣上來回掃蕩,嘴角露出幾分嘰嘲。
楊若惜心中頓時憤憤不平:這什麼世道,明明是自己救了這位大帥哥,要不是擋住背後那一箭,他早已經被穿心而死,還能在這裡與你婉兒小姐談情說愛嗎!
楊若惜哪裡能容得下別人對自己的藐視和無禮,狠狠的盯住慕容婉兒的臉,一字一頓的說:“我,叫,楊,若,惜!”
慕容婉兒並沒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起身朝她走來,優雅的圍着她轉了兩圈,才輕啓朱脣柔聲說:“若惜姑娘,身體還沒康復吧!湘兒你是怎麼侍候的,看姑娘瘦得!”
說話間,還不忘有意無意的將眼神投向楊若惜的前胸。
一聽這話,楊若惜臉都綠了,當着帥哥的面敢嘲笑自己的身材,她楊若惜雖算不上“S”型,好歹走在街上回頭率也是百分之幾百的那類,怎麼也比這個慕容婉兒強吧!看來,這樑子她算是結定了。
熊熊烈火已經在楊若惜心中燃燒,她恨不得在那張絕色的臉上印出五個手指印。可表面上她卻裝得一副大度樣,臉上笑得甜甜的,都可以生出一朵花兒來,連她自己都覺得掉雞皮疙瘩。
“婉兒小姐說的是,我的身體還沒康復,不過我一向長不胖,好多人都說我有幾分口福呢!”
儘管楊若惜認爲,在帥哥面前做一個小氣、善忌的女人有失自己身份,但有仇必報,現在她正盯着慕容婉兒有些富態的體型笑得特無邪、特天真!
慕容婉兒眼中閃過一道冷冽,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笑意,對皇甫浩南說:“表哥,外面起風了,咱們回房吧!”
隨後,又給青山遞了個眼色。青山立即會意,彎身將皇甫浩南從黑木椅上背起朝另一側走去。不遠處的花道旁,一輛類似於現代輪椅的木製椅子停在那裡,青山將皇甫浩南輕輕放了上去。
楊若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遇到黑馬王爺時,他還是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怎麼突然就得坐木輪椅了呢!
皇甫浩南一直沒有開口,沉瞳如寒星般落在楊若惜身上。在青山將他背起時,他看到了楊若惜疑惑的臉;當青山把他放下時,他看到楊若惜驚世駭俗的表情。皇甫浩南突然發現自己揀的這個女子是如此的有趣,不由得牽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