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把貨裝進以前金玫瑰用來送貨的電動小貨車上,跟鄰居開發廊的女孩兒打聽去保安部隊駐地的路線。
女孩兒很熱情,不僅詳細地告訴他路線,還要親自帶錢多多前去,免得迷了路。
只是因爲正好有人來理髮,才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錢多多初戰告捷,心情大悅。邊開車邊得意:剛來第一天,就有美女鄰居仗義相助。難道她是看上我了?看來本公子還是很有魅力的嘛。
是啊,光有鐵血,沒有柔情,世界就不那麼完美了。
只是還是不能太放肆了,家裡那邊,剛給定下了一個吳盼盼,如果自己在外面劈腿,有點兒說不過去。
本公子雖然風流倜儻,引無數美女拋媚眼兒,咳咳,似乎也沒幾個呀?
也不知這個吳盼盼怎麼樣了,自己答應過請人家吃飯,現在一下子又消失了,似乎有放人鴿子之嫌。這可不是本公子的作風啊。
這事兒完了之後,一定要請她吃飯道歉。
錢多多很容易就找到了營地,當地人都知道,就是俗稱西營房的地方。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如果乘坐保安部隊的越野指揮車,以120公里時速,從西營房到監獄大門,只要4分鐘,就可以到達了。
如果是戰飛虎開同樣的車,兩分半鐘就可到達。守衛士兵乘坐的中巴或者大貨車,則需要5分鐘左右。
要是他自己開,就跟聖林和凡奇差不多了,大概需要3分鐘。
主路的路況還是不錯的,在距離西營房約200米的地方,幹道開始拐彎,一條通往營地的專用路在此分支。
路面較窄,不知是因爲差錢兒,還是別的原因,只有4米來寬,僅容一輛大貨車單向通行。
這裡已經是郊區地界,路的兩邊,僅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民房。民房之間,則是大片的水田。
在興陽這個半乾旱的地方,又是在近郊,有這麼多水田,倒是讓錢多多感到有些意外。
錢多多當即決定,將來制定最終方案時,一定建議凡奇,在這裡放一輛車。一輛大貨車,就可以把西營房通往外界的路給堵死,路兩邊都是水田,想繞都繞不過去。這樣,就可以阻滯營地的快速增援。
還沒到營地,就見門口拉着長長的橫幅,上面寫着:熱烈歡迎總隊領導蒞臨指導。
到了門口,沒等錢多多說話,哨兵就過來了,粗略地看了一下車上的貨物,說了句:司務長有話,進去吧。廚房和服務社都在左邊。
今天是陰天,氣溫也不高。一進院子,錢多多就發現左邊第一個屋子窗戶上,一個管子正呼呼往外冒氣,心裡斷定,那就是廚房了。
因爲正在做飯,所以往外排蒸汽,於是就直奔過去。
沒等車停下,一個穿白大褂的士兵就迎了出來,寒暄幾句,把色拉油和一些調料拿走。
“我們廚房就這些,剩下的,是服務社的。”
“服務社怎麼鎖着門?沒人?”
錢多多問道。
“你等一下,我給你找找。”
這個士兵歲數不大,也就只有20歲左右的樣子,圓圓的臉,似乎很熱心的人。
小戰士喊了兩聲,一個高個子戰士從車庫裡慢悠悠地走來,點了一下貨,懶洋洋地說了句:送進去吧。
也不動手,就在一邊看着。
錢多多隻好自己動手,把東西搬了進去。
直到錢多多開車走開,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出了營地,從專用道轉彎上了幹道時,錢多多回頭又看了一眼營地,一入眼,就是大門上方的橫幅,不禁心中一動,有了一個主意。
“竟然如此順利,真是天助我也。”
錢多多把電動車開的飛快,心情一下子爽朗起來。
一邊開店,一邊偵察,真是劫獄賺錢兩不誤啊。
但是,錢多多的好心情,美有持續多久。剩下的時間裡,幾乎就沒有什麼像樣的生意。
現在,錢多多算是徹底明白,金玫瑰爲什麼如此痛快把店兌給他了。
今天一天,除了西營房的一筆生意算是大生意外,其餘的就是零零散散幾個人,這個買盒煙,那個買瓶水。
他粗略地算了一下,除去房租,今天僅僅能掙10塊金幣。這還有兩個前提,一是西營房這單生意,已經是大生意了。二是自己的人工不算錢。
可是,西營房這樣的生意,不可能天天有。一個百八十人的連隊,油鹽醬醋即使天天用,又能用得了多少?
至於自己的人工,那就要看從那個角度算了。
以目前的店主身份,在興陽的工薪水平,以簡單體力勞動的標準,每天在150金幣左右。
這還是他以店主自擡身份的標準,若是按勞動強度算,他一天80都掙不上。
鄰居小飯店的服務員,每天10個小時,也不過80元金幣。雖說供吃供住,但在飯口時,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從錢氏化工職工食堂主管助理的角度論,月薪是8000,加上保險、養老金,一個月大概萬來元左右。
要是從錢氏唯一繼承人的角度論,每天的身價則要以幾十萬、百萬級的標準而論了。
不過,也算是幫助金玫瑰解了個套,再說,掙多掙少,我總還是在掙錢,雖然虧損,這也只是屬於商業風險問題,若是經營得當,扭虧爲盈也不是不可能。
無論如何,比那個窩囊的聖老大強多了。
他現在是隻勞動,不掙錢,不僅不掙錢,還得別人爲他搭錢。
就從這一點,也得把他弄出來。
錢多多懶得做飯,就從隔壁小飯店叫了兩個菜,從貨架上拿來幾聽啤酒,一邊喝,一邊胡思亂想。
今天的收穫已經讓他很滿意,他不想再幹什麼了。
上京城不是一天建起來的,聖林也不是一天就能救出來的。
其他的事兒,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上,錢多多從小飯店叫了早餐:兩籠包子,一碗粥,一個鴨蛋,一碟鹹菜。
稀裡糊塗吃完,開始往電動車上裝貨,倒不是有人跟他要貨,而是要假借送貨的名義,在一監獄周邊轉悠轉悠,偵察環境。
既是爲了掌握地形,道路,建築等情況,也爲了尋找攻擊監控系統的最佳地點。
前幾年,第一監獄擴建時,周邊還都是一片農田。
隨着這幾年城市建設的快速發展,城區面積急劇擴大。沒幾年時間,地裡就不再長莊稼,而是長出了一座座大樓。
不過,監獄大牆外的緩衝帶,或者說,隔離帶,還是保留了下來。並用鐵絲網把其他建築物隔離出監獄五米之外。
隔離帶裡有隔離溝,雨季時,溝裡會有積水,不過,現在雨季已經過去,溝裡就變得乾涸起來,長滿了雜草。
這點與院內的隔離溝不同,院內的隔離溝是很乾淨的。
設置隔離帶,是爲了不讓人接近監獄。也是爲了大牆上的守衛的視線不受阻擋。
即使是晚上,電網下的燈也會把隔離帶照的通亮。
每隔不遠,就有一個監控探頭。
從理論上說,只要監控室的獄警不偷懶,隔離帶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監控系統可以把它的觸角延伸到任何想延伸的地方,但是,它不可能在每個探頭下都站着一個人守着它。
如果有人想破壞它的話,它也只能乖乖地投降。
不過,錢多多不想破壞某個探頭,他想要的是,通過某個探頭,接入攻擊系統,癱瘓一監獄的整個監控系統。
他在監獄周邊轉了一圈,走了。
騎着電動車到了居民區,找着一個小超市,以超低價把車上的貨賣了。
他不能把貨原樣帶回。他要儘量給他的鄰居們這樣的印象:整個新來的店主正在努力掙錢。
大凡在一起做生意的人,都很關心自己身旁的人是否掙錢。
如果錢多多整天不把小店的生意當回事,很可能引起鄰居們的懷疑。弄不好,他就招來了社區治安志願者甚至警察的注意。
甚至他表現的古怪一些,不與鄰居們有任何來往,也是不正常的,也可能引起他們的議論、懷疑。
所以,錢多多決定晚上回去後,到鄰居的美髮店去和小姑娘套套近乎,這樣,纔是他這個年齡的人應有的樣子。
通過第一圈的觀察,錢多多已經在心裡選了三個位子。
現在,他正在走第二圈,這次的目的,是要確定這三個位子的優先次序。
行動時,如果第一個點出現異常情況,就可以選擇另外兩個點作爲備用攻擊點。
這一圈下來,錢多多就往回走了。
如果同一個人一天連續圍着大牆轉三圈,很可能就會引起牆上哨兵的注意,那可就是犯了低級錯誤了。
第一攻擊點,是在離“金如意”最近的地方,離馬路只有5米遠,也就是說,馬路就緊挨着隔離溝。
這裡最先建起居民區,因而,路旁的樹木較其他地方明顯高出一截。其中一顆最高的樹,樹枝探進隔離帶有三四米遠,比較明顯的屏障了牆上哨兵的視線。
這是較爲理想的地方。
更理想的是,這裡離“金如意”只有800米距離,如果行動時,會節省一些寶貴的時間。
錢多多把它命名爲大樹點。
第二攻擊點,選在了一個廢棄的排灌站房。
這個站房,是這裡原來是農田的證明,大概是因爲正好位於隔離帶和市界的交界處,誰都懶得管,所以就留了下來。
這個點的優點是,距離近,隔離網已經有破損,有一個很大的洞,不用破壞,人就可以鑽進去。
缺點是,離“金如意”較遠,已經在監獄後側了。錢多多把它命名爲排灌點。
第三攻擊點在監獄左側,距離和第一點相差不多。最明顯的標誌,就是沒有標誌。
意思是說,它的兩側都有建築物,只有此處爲空地。距離“金如意”有960米。
優點是,距離比較合適。
缺點是,旁邊住戶較多,緊挨着一個廢品收購站,裡面還養了一條狗。
不過,真要行動時,一條狗也構不成多大威脅。錢多多把它命名爲廢品點。
接入攻擊臺站的操作程序,錢多多初步計劃爲:1、把電工梯扔進隔離帶。2、跨越隔離網。3、跳進隔離溝、爬上隔離帶。4,架梯。5、剝線。6、臺站信號輸出卡鉗夾住監控線。7,啓動臺站,設置攻擊時間。8、撤退。
當然,這還只是他的想法,在戰術動作設計方面,聖林和凡奇都比他強。
跟凡奇、戰飛虎匯合後,還要進行推敲、優化,模擬環境,反覆演練。
心中計議已定,此次任務就算完成了。
錢多多沒有直接回店,打聽了一下,就去了批發市場。他準備進點兒新貨。
剛盤下一個店,不進點兒貨,那還叫做生意嗎?
還得進行兩次夜間偵察,只是今天夜裡不行了,放到明天吧。
許多人認爲,特種兵的戰鬥,就是飛機空投,潛艇偷運,深入敵後,快意恩仇,俠肝義膽。
這樣的片段不是沒有,但實際上不多。
更多的是,象錢多多這樣的,枯燥、單調、瑣碎、等待、寂寞、忍耐、孤獨、潛伏……。
戰鬥的全部過程,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這類準備工作,真正決勝的時刻,常常是很短暫的。
回到店裡時,錢多多開始卸貨。鄰居女孩兒從自己店裡出來,幫助錢多多搬東西。
一個身穿警服的人的跟着出來,在一旁看着,似乎在等待那女孩兒。
錢多多掃了一眼他的臂章,是司法警察的標誌,斷定他應該是一監獄的獄警。
只是他並沒有理髮,從女孩兒的神情看,似乎也不是什麼親戚關係。
錢多多客氣地不讓女孩兒幫忙,可女孩不聽。見那警察不走,女孩兒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回去吧,老黃,快要開飯了,我這裡可不供你飯。”
說完,就不再理老黃了。
這警察正是黃書有,見女孩兒不待見他,只好訕訕而去。
邊走心裡邊嘀咕:昨晚在牀上還好好的,今天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莫非是跟這新來的小白臉勾搭上了。
只是他昨天才來,就算勾搭,也不至於這麼快呀。
人說**無情,戲子無義,所言不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