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顧天啓叼着油條,面無表情的嘲諷他:“哈,這麼說我哥要拋棄你了,真是喜聞樂見啊。”
劉修夫唱婦隨:“一定是因爲年紀變大了,還沒有工作,無所事事,活像個深閨怨婦,所以失去魅力了吧。真是可憐。”
張想黑着臉:“啊喂,我是認真的啊。還有,劉修你說的話真是太扎心了啊!”
劉修腆着臉笑:“開玩笑的,總之顧源大哥他絕對不可能會那樣子的啊。肯定是你多心了。”
顧天啓表示贊同:“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死了,顧源都是會給你守活寡那種人。”
張想聽了這話,心裡也有點悸動,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離開的時候顧源那歇斯底里的樣子,揮了揮手:“算了,我也覺得大概是我多心了。啊呀,好了,不說了,我本來也是早起找工作的人。吶,小劉修,記着,我馬上就不是無業遊民了!”
“什麼工作啊?”顧天啓道。真是很難想象,會有公司要張想這樣除了外表一無是處的男人啊。
張想咬了口饅頭,表情倒是很自然:“酒店服務生。哎,顧天啓你別那種表情,總之……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顧源包養着我,我好歹也是個男人嘛。”
顧天啓挑眉,收斂了自己的詫異:“只是很難想象你大少爺願意從事服務行業而已。”原來,張想也並不是徹底一無是處嘛。
張想吃完了早餐之後就整整衣服離開了,紋心又變成了劉修和顧天啓的兩人世界。
顧天啓也是難得清閒,把劉修抱在自己懷裡,躺在沙發上看昨晚的電視劇重播。叫花子跟着跳了上來,在劉修腳邊盤着身子假寐。
沒過多久,劉修掙扎着坐起來,把蒙圈的顧天啓抱在懷裡,長舒一口氣,拍拍他的背:“好了,就這樣繼續看吧……”
“……”爲了幸福生活,得忍住啊,顧天啓。
電視放廣告的時候,下方飄過有關高考的消息,顧天啓艱難的保持着姿勢:“……其實C大真的不如S大,如果你能考上的話,還是去S大吧。”
C市只是一個小城市,最好的大學也不是特別出色。爲了劉修的前途着想,他當然會希望劉修去S大,儘管兩個城市距離並不近。
劉修沉默半晌,咂咂嘴:“嘖,我知道了,我可是個大人了。你就只管養傷,傷好了繼續畫,卡在親親的地方居然給我斷更!話說回來,你爲什麼會出車禍啊?”
顧天啓:“我在街上看到了我弟弟,追他被摩托車帶到地上去了。不過現在我又有點慶幸,如果我沒有受傷,大概你也不會現在躺在……抱我在懷裡了……”他有點黑線的改了口。
劉修撩起他的下巴,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架勢:“好了,別這幅表情,我可是從畢業旅行之中逃出來看出車禍的你,還因此欠了他們一頓飯。”
顧天啓輕笑:“彼此彼此。之前我也因爲你宿醉吃貓糧而從度假裡趕回來過……哎哎,別去廁所了,這裡有垃圾桶!”他連忙把沙發另一頭的垃圾桶用腳踢了過來。
“……嘔”劉修彷彿回憶起了那個可怕的晚上,充滿了魚腥味的小餅乾,被噁心的乾嘔起來。
顧天啓拍拍他的背,摸着摸着就摸到了少年美好的腰線上去,手感自然非凡。
劉修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畢竟按時間算來,那些餅乾早就被沖水馬桶沖走了。他忍無可忍的拍開顧天啓的手,蹙眉眉頭:“只有下半身的動物,別給我亂摸!”
顧天啓只能惋惜的把手移回去給劉修順氣。
“你弟弟?他不是消失了很久?你在哪裡看見他的?”劉修道。
顧天啓抿抿脣:“在紋心附近那個超市的拐角處,我追了好一會,讓他跑了。”
劉修撐着下巴,深思:“可是如果只是討厭你,其實沒有必要逃吧?難道不是更應該停下來指着你一頓罵?”這麼一想顧天霖當初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顧天啓也很奇怪,大概是因爲逃總是讓人聯想到心虛之類的東西。
顧天啓聳聳肩:“誰知道呢?他似乎從小就愛躲着我。我一個做哥哥的做成這樣子,也真是做到頭了。”
“不是的。”劉修搭上顧天啓的雙肩,讓他扭過身子來,直視着他的眼睛,篤定的說道,“你是個特別好的哥哥,別人怎麼說我不知道,但我看到的你對每個人都很好。你以爲隨便誰都能把我掰彎嘛?除了像你這樣子的爛好人之外,其他誰都不可能了。”
顧天啓和他對視着,忍俊不禁,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頸窩上,撫着他的後腦勺:“啊喂,不要隨時隨地表白啊,真的讓人感動的特別有犯罪的欲-望啊……”
顧天啓自認不是個善言語的人,也說不出什麼漂亮話來,事實上把感情攤開來說反而讓他覺得有點尷尬和難堪。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加倍加倍的寵溺這個全心全意相信着他的人。就像他自己曾經說過的那樣,愛是做出來的,得靠行動來表明。
“今晚想吃什麼?這可是紀念日,隨你選擇。我以前爲了謀生可是做過中西餐廳的廚子的,別小看我的手藝啊。我的手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恩……只不過到時候有紅花油的味道你別見怪。”顧天啓聞了下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挑眉說道。
劉修凝眉想了想:“口水雞……還有幹鍋牛肉,蔬菜隨便反正我不愛吃。”
顧天啓彈了下他的額頭:“你倒是會吃啊。”說罷,掏了掏口袋裡的錢看了一眼,確認夠了之後站起身來。
“啊,忘了向你收取伙食費了。”顧天啓突然停住腳步說道,笑着俯下身在劉修的脣上吻了一下。
……
那邊剛談上戀愛的兩個人如膠似漆着,張想這幾天卻愁的很,那天他去了一家四星級西餐廳申請職位,虎落平陽的他也不敢擺什麼姿態,鞠躬鞠得整個人都要往地上栽了,最後總算是被錄取了。
張想回去的時候滿臉“快誇我”的表情向顧源討要讚賞,顧源欣慰的把他摟在懷裡,輕拍着哄他:“你真是……很棒啊……”
張想還等着下文的時候,再擡頭一看,顧源已經陷入了沉睡中,帶着黑眼圈,一副累極了的樣子。張想氣憤的作勢要打他,看着顧源毫無戒備的睡顏卻下不去手,最後還是撇撇嘴,放過了這傢伙。
張想對於做服務生沒什麼經驗,幸好領班還挺照顧他,讓他還有點理智,不然依照張想以前的脾氣,那些惹了他的人怕是個個都要腦袋開花。
只不過這天張想遇見了一個熟人,說是熟人其實也有許久沒見過了。
“張想?”和別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有人突然喊住了他。
張想腳步一頓,想起自己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要是被他們看到真是很丟人啊……他總不會那麼倒黴催的吧。
張想顫顫巍巍的回頭看去,驚訝的呼喊出聲:“你是……秦隅?”
秦隅攏攏衣服,輕笑,依舊是溫文爾雅:“好久不見啊,張想。最近過的怎麼樣?”
張想和他當初也是好朋友,只是秦隅回了B市之後他們沒再怎麼聯絡而已,現在見了打一聲招呼自然也是很有必要的。只是現在這個時間點客人不多,張想也不能光明正大開小差。於是他想了想還是湊上去,手掩着嘴小聲說道:“我在上班啦,你等一等,我很快下班了。”
秦隅十指交握,笑道:“你直接坐下來吧。這裡的老闆是我的朋友。”
“哎?”張想一愣,半信半疑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動作拘束的像個小媳婦似的。
秦隅:“和我聊天沒這麼可怕吧?你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打工的?可你老爸他不是都有往你卡上打錢的嘛?何必這麼辛苦呢?”
張想:“我……我想出來鍛鍊一下自己嘛,正好在家裡顧源也什麼都不讓我做,光長肥肉還不如出來找點工作而已啦。”這個語氣詞,配上心虛左右亂看的表情實在是假。
秦隅一個心理醫生,自然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笑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坦誠嘛。不過……顧天啓他最近怎麼樣了?我正好有機會來C市轉轉,只是還沒來得及去看他。”
張想眉頭一皺,自動自發的捍衛朋友的感情:“如果你是爲了顧天啓纔來C市的話,那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顧天啓和劉修已經在一起了!”
秦隅一向情緒不外漏,聞言竟然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過一瞬之間就換上了笑容:“呵呵,真是沒想到他們進展會這麼快……其實之前我也有在聯絡天啓,只不過他都不怎麼搭理我,現在看來,原來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