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等聽完了獸醫給的建議, 二人也不敢怠慢叫花子了,動作溫柔的就差把她給供起來了。
顧天啓一路都在神神道道的唸叨着:“紅霞啊,是我錯怪你了, 都怨我以爲橘貓長肉很稀鬆平常呢。你放心, 我一定會讓幾萬塊負責的……”
劉修黑線的扶額, 要不是現在顧天啓猛地一提, 他還真把叫花子的大名給忘了。
顧天啓回去之後就給張想打了電話, 惡狠狠的說道:“喂,那時候都讓你注意着點了,現在真的懷孕了, 你說要怎麼辦?”
張想翻了個白眼:“……顧天啓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玩家家酒, 還有, 下次別玩這種怨婦角色, 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好嗎?”
劉修看不過去,把電話搶了過來:“是叫花子懷了幾萬塊的崽子, 如果之前那些貓糧算是彩禮的一部分的話,那你還得付上一大筆贍養費。”
“……贍養費?那你自己找幾萬塊去要吧,作爲一隻成年貓,我覺得他是該有點擔當了,整天就知道賣萌實在不像只男貓。啊呀, 怎麼信號突然變得好差……喂, 我都聽不清你們說話了……嘟嘟嘟……”
顧天啓抽了抽嘴角:“就知道張想不靠譜, 想讓他和他的貓負責真是難於登天啊。”
因爲還有半個月就要去上學了, 而貓的孕期又是兩個多月, 因此時間大概就是劉修前腳剛走,叫花子就能產崽子, 爲此劉修心裡很憤懣,但是時間太湊巧了也沒辦法。
兩個人結合了獸醫交代的一些話還有網上說的那些注意事項開始妥帖的照顧起叫花子來,現在叫花子母憑子貴,待遇上升了,就連走貓步都挺胸擡頭的高昂了不少,一副睥睨天下的樣子。
顧源和張想也帶着幾萬塊來看過叫花子,顧天啓看着幾萬塊的美麗漂亮的藍眼睛一直跟着叫花子轉,總有種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入學通知書早就到了劉修的手裡了,再有一個禮拜劉修就該去學校了。
這段時間裡劉修生活的重心也跟着變成了照顧叫花子,偶爾看着顧源抓着頭懊惱的趕稿畫畫,生活既平靜又溫馨。
直到一天,劉修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似乎是B市的。
“後天七點,幸福街道37號咖啡廳見個面,不許讓顧天啓知道。——顧天霖”
“不許”這個詞語看的劉修一皺眉頭,先不管究竟是不是真的顧天霖,這人看起來似乎是個習慣了下達命令的。
“劉修,過來吃飯了。”顧天啓正端着菜從廚房裡走出來,煲的湯隔着手套都一陣陣的快把手給燙熟了。
劉修拿着手機怔怔的想了一會。還是先不要告訴啓哥吧,且不說這是不是真的顧天霖,光是這語氣聽起來都不像是準備回來乖乖做弟弟的,就算啓哥去了大概也是你追我趕的追逐戰而已。
劉修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顧天霖究竟是什麼意圖,但是這一回,輪到他爲啓哥做點什麼了,比如,把顧天霖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這天顧天啓畫着畫着電腦屏黑了,惦念着紋心的他本來準備讓劉修去街旁邊的店裡修修電腦,結果劉修轉了轉眼珠,說道:“等下我要去見周易他們,晚點回來回去修的。”
顧天啓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畢竟這些天他和劉修都在一起,劉修都沒什麼機會和朋友見面,興許是朋友間的餞別飯之類的。乾脆把電腦往懷裡一揣,揮揮手:“那你去吧。不回來吃飯的記得說一聲。”
劉修應了聲好,便穿上外套,手插着口袋往外走。
劉修尋着顧天霖說的地方找去的時候,心塞的看見這家門面很小的咖啡廳門外誇張的停了輛扎眼的銀色蘭博基尼,心裡突然就有了種及其不詳的預感,顧天霖這人大概會很難對付吧。
顧天霖此時正坐在車裡,斜倚在靠背上,從懷裡掏出之前秦隅給他的照片。然後眼睛在手裡的照片和後視鏡上游移了幾回,嘴角揚起一抹笑,開門下了車。
這輛車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以至於劉修餘光不得不瞥着它,所以顧天霖下來的時候,劉修也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
就第一眼來說,劉修覺得他果然和短信給他的印象一模一樣,拽的一副暴發戶樣子,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是土豪了。顧天霖隔着副墨鏡,目中無人上下把劉修打量了一遍,很順手的把照片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比照片上還要幼-齒,顧天啓真的越活越墮落了。”
這話一出口,劉修自然猜出來他的身份了,擺明了就是當初唸完大學,利用完顧天啓就跑了那位。
顧天霖見他不說話,以爲是個很容易被嚇住的小孩子,更得意了:“算了,先進去吧。”
顧天霖率先推開門,穿着格格不入的名貴西裝走了進去。劉修跟了進去。
顧天霖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進門直接熟門熟路的喊了聲:“笑笑,給我杯咖啡,至於這位小弟弟……”
高三時候喝咖啡喝的快吐了的劉修:“熱牛奶行了……”
店長是個繫着圍裙的美女,身材高挑,笑起來臉上還有對小酒窩,軟軟的應了聲好。
顧天霖朝他看了一眼,倒是有點出乎意料沒有嘲笑劉修,把他帶到角落的位置上坐下來。等他把墨鏡拿下來,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劉修才發覺他長得還是挺人模狗樣的,長得也有五分像顧天啓。
顧天霖皺着眉頭,看着對面這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把墨鏡扔在桌上:“我對和小孩子打啞謎沒興趣,直接開門見山了,和顧天啓分手吧。”
劉修聽了這話覺得顧天霖反而更像個小孩子,存了心打趣他:“錢呢?支票呢?這時候你難道不該像電視劇裡拿錢甩我一點,然後尖着嗓子叫:給我離開我的哥哥,我知道你是爲了錢才接近他的!”劉修惟妙惟肖的壓着嗓音給他演了場戲。
真是要命,和張想顧天啓他們在一起呆久了,劉修感覺自己都變得不太正常了。
顧天霖果然是財大氣粗:“我可沒空和你家家酒。錢?你要的話我不止能用它甩你一臉,還能用它給你建房子,堆牀。”
這場景聽起來真是有幾分耳熟啊……劉修嗤笑一聲:“你就是把我叫來給我說這個的?那你也完全沒想過乖乖做個弟弟吧?我真的很想給你個拽的二八五萬的暴發戶一腳就走,但是爲了啓哥我還是多留下來一會聽聽你的廢話好了。”
顧天霖不耐煩的吐了口氣,在心裡壓抑着怒火:“你和顧天啓在一起圖什麼?”
劉修可不想和他瞎比比,剛一見面他對這個顧天霖的好感度已經降到了冰點,聽他這話更覺得他奇怪了:“爲了他的牀上功夫。”
“……”顧天霖嘲諷的輕笑,轉着手裡的手機,“……看起來你倒是感情陷得很深啊,起碼比之前那個要深。不過也沒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說甩就甩了。看着情深,對誰又不是那個樣子呢?”
劉修側目看他,表情很是微妙:“你該不會跟我說一些有關德國骨科,兄弟禁斷的之類事情吧?”
“……”顧天霖差點把咖啡一口吐出來,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巴,乾咳了兩聲,“咳咳,笑笑是我衆多女朋友中的一個,你說呢?哎,別用那種年輕人才有的傻瓜眼光看我,願打願挨而已。”
劉修:“你還恨啓哥?”
顧天霖的語氣倒像是很平靜的在回憶過往,眼神盯着某個地方沒有聚焦:“恨?當然恨,他當初被別人發現性向而出櫃的時候就開始恨上了。小鎮太小了,當初爸媽還在世的時候就沒少因爲這件事被人指指點點的,我那時候也才初中而已,憑什麼因爲他的性向也被人指指點點?”
劉修:“這也怪不了啓哥。更何況是鈣又有什麼錯?這只是流言蜚語的錯而已。”
顧天霖:“他當初爲什麼不自殺呢?如果不是他,爸媽也不會死了……”
劉修感覺顧天霖根本沒聽他說什麼,只是在自說自話而已,無奈道:“那你讓我和他分手又是爲了什麼?看不得他幸福?”
“他毀了我一個家,我當然不能讓他過的太幸福了。叫人去砸店也好,派人去罵街也好,仔細想來我還是真是對他做了不少壞事呢。不過,誰讓他欠我的呢?”
劉修:“他畢竟是你哥哥。就算當初發生了什麼,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能原諒嗎?”
顧天霖坐直了身子,又喝了口咖啡,嗤笑道:“我可沒有隻會給家裡蒙羞還害死了父母的哥哥。你別的沒有,倒是和顧天啓一樣厚臉皮呢,以爲不管犯了什麼錯,搖着尾巴叫兩聲我就會乖乖回去似的。”
劉修:“很好,正好我也不想你回去。你是啓哥的弟弟,但和我可沒有關係,我也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你有錢有勢也和我沒關係,最好也別來招惹我們,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儘管殺人犯法。”
顧天霖嘆了口氣:“看來真是小屁孩,對有錢有勢是什麼意思根本不能理解呢。不過沒關係,誰讓我是個長輩呢,我會告訴慢慢你的,C大的法律系學生劉修。”
對於他的威脅劉修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站起身來:“好了,看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是先回去了。”
顧天霖看着劉修的背影,冷不丁蹦出來一句:“去見見你們學校的校醫林天佑?啊,差點忘了說,他就是顧天啓六年前的那個男朋友。到時候估計不用我求你自己大概就願意離開了。不過如果你反悔,想和我一起好好整整顧天啓的話,來這裡找笑笑就行了,她會聯絡我的。”
劉修頭也不回的走了,就當沒聽見某人在放屁。
顧天霖有點生氣他愛理不理的態度:“切,真是乳臭未乾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