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啓哥，外面下雨了！”劉修趴在門邊上看了一會，怕雨吹進來，連忙把門給合上了。
“啊？那你上去幫我把二樓陽臺的窗戶關上，別讓雨水吹進來。”顧天啓正忙着在廚房裡做貓糧——魚丸，分-身乏術。
劉修應了一聲，一步幾個階梯上去把窗戶給關上了。
顧天啓把菜都端了出來，然後把一疊一疊的生的蔬菜擺在桌上，看着從樓梯上下來的劉修說道：“辣椒魚的湯不錯，正適合做火鍋底，所以我乾脆做了火鍋，你喜歡吃火鍋嗎？”
劉修：“當然喜歡，正好下了大雨，涼快着呢，吃火鍋正合適。”
“叫花子，走，我們吃飯去。”顧天啓又從廚房裡拿出來一碗魚丸。
劉修看着顧天啓一邊喂她吃飯，一邊旁若無人的和叫花子對話着，總感覺畫面有點詭異，不過也特別和諧。
顧天啓坐回了位置上，拿勺子把火鍋底勻開，笑道：“要是不餵飽她，她會一直在旁邊叫喚，可能還會上桌。”活脫脫一副日常被摧殘還心甘情願的貓奴嘴臉。
劉修吃了塊魚肉，果不其然又是味道極好的，就是燙得他有點難受，有感而發：“啓哥，真的好好吃啊。”
這要是來世做他的貓大概是真的幸福，可以吃主人自己做的飯菜，還可以被帶去各地遊玩，簡直貓生贏家。
他們還沒吃多久，叫花子已經實力打臉的在桌旁邊叫喚了，那雙大眼睛看誰誰能不心軟？
“你別給她吃，不能吃辣的。”顧天啓看劉修有被動搖的架勢連忙說道。
劉修訕訕收回自己想喂貓的筷子塞進自己嘴裡：“爲什麼叫她叫花子？我還是頭一次聽見這麼……特別的名字……”
顧天啓：“這是一隻流浪貓啊，天天來我家蹭吃蹭喝，後來我乾脆養着她了。再說了，叫花子只是小名。”
“那大名呢？”
“顧紅霞……”
“……”劉修咬了咬筷子。算了，還是不要吐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
劉修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媽。
劉修接了電話：“媽，怎麼了？”
“你在哪裡呢？怎麼這麼晚不回家？”
劉修看了看外面，依舊是大雨，一點沒有減小的架勢：“外面下大雨，我就乾脆在朋友家吃飯了。”平常他在外不歸他媽都很少過問的，這一次他反而有點受寵若驚了。
“在哪？我去接你。你爸進醫院了。”聲音冷靜到聽不出慌亂。
……
劉修的爸爸高血壓還喝了酒，結果就進了醫院。
劉修媽媽和劉修坐在病房外面，也不提病牀上的劉父，抱胸蹙眉，一副不贊同的態度，問道：“你怎麼和那種人做朋友？”
劉修此時整個人都緊繃着，不停地回頭看病房的情況，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什麼那種朋友？”
劉修媽媽回憶起了顧天啓的渾身刺青，一身惡寒：“你別不聽媽媽話，別和那種人做朋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是個混□□的，你別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
劉修登時就炸毛了，站起身來：“和從不真正關心我的你想比，啓哥不知道有多好！他救我好幾次，很照顧我，甚至教我畫畫，你沒資格這樣評價我的朋友！不要以爲我好的名頭，替我瞎做決定，我不是你的附屬品……”
劉修狠狠甩手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上去，轉開頭去不看他媽媽。
劉修媽媽愣了一會，眼睛有點紅紅的，從包裡翻出墨鏡戴上，聲音有點沙啞：“媽媽還有工作，你爸好了就打個電話給我吧。”
劉修看着他媽媽離開的背影，又有點懊悔自己的衝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再怎麼說他媽媽都是怕他被人騙了不是。想想又覺得值得，因爲顧天啓是真的對他很好，完全值得他這小小的維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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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周易一直試圖和劉修傳紙條聊天，偷偷摸摸和地下工作者一樣。
劉修嘆了口氣接了過來，看了眼上面的“昨天球賽看了嗎？”，隨意寫了幾個字又扔了回去。
周易充滿興奮的打開一看，居然是“我要好好學習了，別吵我。”簡直是失望透頂，有種買了街頭小販珍藏碟片突然發現是蠟筆小新的可怕感覺。
“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媽給你下命令了？”周易壓低了聲音。
劉修一邊抄板書一邊說道：“不，是我要徹底的擺脫他們。”要想獨立，首先就要有獨立的能力，等父母正式告訴他離婚的消息之後，他不想跟着他們任何一方，他想要自己一個人生活。
周易：“哈？你說拜託他們什麼？”
話音剛落，老師的粉筆頭已經砸在了周易的桌子上。
劉修這幾天下了課之後都會跑到紋心去跟着顧天啓學畫畫，顧天啓把自己以前用的畫板找出來給他練習畫畫。
這天劉修也照常來了紋心，結果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着身polo衫和黑色七分褲站在紋心門口，興奮的喊：“打她！幾萬塊，快抓她臉！”彷彿看的是一場異常激烈的摔跤。
劉修低頭一看，原來是張想正在門口看兩隻貓打架。
張想擡起頭來，對着劉修打招呼：“嗨，來吃飯？”
顧天啓見他來了，收起了手機，看劉修一臉狐疑，解釋道：“沒什麼特別的，張想在鬥貓而已，快離他遠點，神經病是會傳染的。”
顧源正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眼看着張想又在丟人現眼，冷冷的開口威脅：“幾萬塊什麼地方受傷，我就讓你什麼地方受傷。”
張想默不做聲的乖乖把幾萬塊抱了起來，坐在了顧源邊上。
顧天啓把劉修的畫板收拾出來搬到上面去：“你先去上面畫一會吧，省的看張想不小心辣到眼睛，我飯待會就做好了。”
顧源翻了頁雜誌：“天啓啊，記得對你嫂子尊重點。”
顧天啓：“哈哈，好的，大哥大嫂。我去做飯了。”
兩兄弟一唱一和也不管張想的一臉鬱悶。
劉修也沒想到張想和顧源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來都來了，也沒有逃的理由，只能上樓去畫畫了，走一步算一步。
張想趁着劉修上去了，偷偷摸摸溜進廚房，衝着顧天啓低聲道：“你進展挺快啊。什麼時候表白？不是說不喜歡年紀太小的嘛？可以啊，顧天啓，口是心非啊。”
顧天啓把手裡的菜一放，撐着水盆說道：“我從沒想過主動把別人掰彎，畢竟這是一生的事情，更何況我們這些人基本上就是斷子絕孫了。起碼現在我對他好，更像是弟弟。”
顧源大概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放下手裡的雜誌，遠遠問了句：“有天霖的消息了嗎？”
顧天啓嘆了口氣，意興闌珊：“一個人想要躲，哪有這麼好找的。”
劉修正畫的入興，甚至沒察覺到顧天啓走了上來，在他身後看着他畫畫，大概是他這認真的樣子感染了顧天啓，讓他原本有點煩躁的心都平靜了下來。
最後還是劉修先注意到顧天啓的，一轉頭就直直對上了顧天啓的雙眼，被嚇了一跳。
顧天啓揉了揉劉修的腦袋，入手一片柔軟，笑道：“先吃飯了，待會再畫。”
吃飯的時候，劉修問道：“啓哥，我很快放假了，我們什麼時候去a市旅遊？去的都有誰啊？”
“呃，下個禮拜六，和我當地一個朋友。”顧天啓給張想甩了個眼色，“張想也要去的。”
張想接收到了他的信號，一想就明白了顧天啓的意圖，當即假笑道：“對啊，沒錯，我怎麼會不去呢。”
顧源吃了塊魚：“正好，我放假，我也去。”
顧天啓有點懵，如果顧源和張想一起去，那肯定不可能讓劉修跟着他們啊，結果還是要他同時帶着劉修和秦隅啊。
但是，顧天啓和張想在顧源面前都是沒有反駁權利的，顧天啓只能跟着張想一起假笑：“好的，哥，你說什麼都好。”
劉修看了眼他們的表情，怎麼都感覺氣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