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同睡
劉修這一下不能再忍了,拍開他的手,一本正經的:“啓哥你要想摸別人頭就自己生個孩子,可以從小摸到大……但男人的腦袋可不能隨便亂摸。”
男人?顧天啓有點哭笑不得,但還是識相的收回了手。
“你該回家了。現在都十點多了,在不回家你父母該擔心了。”顧天啓看了看天色,停下腳步說道。
劉修聞言臉都扭成一塊了:“啓哥,我和你打個商量,我暫時住你家裡行不行?我因爲林蘭的事情還和爸媽鬧矛盾,現在林蘭居然……我不想回去,他們肯定會嘲笑我的。我可以給你付房租或者給你打工的。”
顧天啓本想給他灌一碗雞湯,又覺得自己這樣子像個囉哩巴嗦的老頭子似的,而且估計他父母都習慣劉修在外過夜了,索性就答應了。
“行啊,你不嫌小就行。”他住的地方伸個懶腰都怕打着天花板,顧天啓還是忍不住添了一句,“但你遲早要面對的,別一直躲避。”果然還是忍不住要嘮叨。
……
兩個人漫步回了紋心,叫花子正拿着店裡的沙發磨爪子,一聽到有腳步聲就擡起頭來一動不動的望着。
顧天啓開了門見沙發扶手上的布被她拉的都脫線了,恨鐵不成鋼的拍拍她的小腦袋:“你呀你,給你慣的,臭不要臉。”
顧天啓抓着叫花子給她剪指甲,叫花子叫的簡直楚楚可憐,雙眼瞪得圓溜溜的,裡頭滿是絕望。
劉修本身不是很喜歡貓科動物,所以對叫花子這種萌物同樣敬謝不敏。他回來之後一直都在看電視,心情也不怎麼好,看着看着電視就走了神,開始發呆,想着他和林蘭那些事情。怎麼說都是曾經很愛過的女人,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下了。他只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有點難以接受,彷彿明天他又可以見到溫柔甜美的林蘭笑着喊他名字。
“飯吃了沒?你今天光喝酒了吧?”顧天啓瞥了他一眼,劉修已經看廣告看了半天了。
劉修反應有點遲鈍,應了一聲:“啊……我還真的餓了。”
顧天啓:“正好一會我給叫花子做貓糧,順便給你做點吃的。”
“……哦,好的。”
顧天啓這麼多年單身,早就練就了一手好廚藝,要不然張想那隻豬也不會總來這裡蹭飯吃了。時間很晚了,顧天啓也沒打算做什麼大餐,也沒什麼新鮮的菜,他只能到廚房找了點剩下的蔬菜給劉修做了碗麪。
顧天啓的料理臺是正對着客廳的,劉修的視線順着顧天啓移動着,撐着下巴透過玻璃門看他圍着黑白格子圍裙,熟練地切菜,左手上的紋身似乎也隨着他的動作舞動起來了。劉修頭一次覺得男人做起菜來居然特別和諧,特別賞心悅目。
面在鍋裡燉着的時候,顧天啓又從冰箱裡拿出蜂蜜來泡了杯蜂蜜水遞給沙發上玩手機的劉修:“喝一點,解解酒。”
劉修道聲謝,就接過蜂蜜水。水是溫騰的,不像很多粗心的人會用開水來衝蜂蜜,既沒營養味道嚐起來也怪怪的。
顧天啓的面輕易的征服了少年的舌頭和腸胃,劉修餓了半天也顧不上什麼吃相了,吃的難免有點狼吞虎嚥了。叫花子聞到香味,順着劉修的褲腳輕輕蹭着,只可惜劉修根本不搭理她。
顧天啓等他吃完了面,合上了手中的雜誌放在一邊,笑道:“要不要去樓上天台坐坐?那裡很涼爽。”
“我先去洗個澡吧,這一身味道……”劉修揪起t恤的領子聞了聞,上面還沾着不小心打翻的酒漬,一身的酒氣,“我自己都受不了。”
顧天啓家的衛生間很小,所以沒有浴缸,他準備進去洗澡的時候,發現顧天啓已經悄悄放好了牙刷牙杯和毛巾,和他的都是同一款不同色的,不由爲顧天啓的貼心感到了一絲絲觸動。
劉修這一次又沒帶上換洗衣服,顧天啓只能把之前他給劉修穿的那套黃色T恤和休閒褲又翻了出來讓他穿上。
其實所謂天台,也就是紋心的屋頂,空間很不大,也就夠擺上兩張躺椅一張桌子的,劉修頂着一頭溼發過去的時候顧天啓已經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了,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懷裡的叫花子,半閉着眼睛可卻沒睡熟,聽到聲音之後側頭看着劉修:“洗完了?”
“恩。”劉修坐在了另一張躺椅上,舒服的直嘆氣,“真是享受啊……”
隨着椅子的輕輕晃動,劉修看東西的視野也搖搖晃晃的,月亮時隱時現。微風吹着他全身都放鬆下來了,不自覺就敞開了心扉:“啓哥,真是丟臉啊……我還當着你的面說要證明給你看我和林蘭的愛情,結果居然變成了這樣……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甚至想着要跟着林蘭去她所在的地方……”
顧天啓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男人要有志氣,要有尊嚴,當然女人也是一樣……你還年輕,愛情有時候是很偉大,但是現實更殘酷……你呀,要拿得起放得下……”
這要是張想失戀了,他絕對是無情的嘲笑,但是劉修不一樣,他把愛情看的太重,想要克服這種傷心大概會花上好一段時間。
“有人跟我說想哭的時候就看看天空就不會哭了……”劉修說道,聽起來語氣就很悲傷。
顧天啓最最受不了他這種腔調,嚇得突然坐了起來,有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感覺,連忙叫住他:“咳,劉修回去睡覺吧,你越想會越難過,再說了你明天還要上學呢。”
劉修大概還沉浸在悲傷之中,把手枕在腦後,嘆了口氣:“啓哥你先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顧天啓拿他沒辦法,只能自己回去先睡了。他家裡只有一張牀,幸好當初買了張大牀,不然再讓他像上次一樣縮寫手腳睡在沙發裡他真是痛不欲生了。
累了一天,顧天啓也沒什麼心思乾點別的了,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大概是睡得沉了,也沒注意到劉修什麼時候回來的。
第二天顧天啓因爲生物鐘醒過來了,剛想伸伸懶腰結果發現自己懷裡多了個黑乎乎的腦袋。嚇得他虎軀一震差點把劉修給推出去,幸好劉修懵懂的睡顏喚醒了他的意識,及時的收回了手,不然尷尬的就變成兩個人了。
顧天啓看着劉修白嫩的臉,無可奈何的想:爲什麼這種事次次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上次劉修親了他一下他就沒辦法跟劉修算賬……之前的豔遇再加上後來的酒吧釣人之旅都被這個小子破壞殆盡了,他這是做了什麼孽才遇到這個人?
“嘀嗒嘀嗒嘀……”顧天啓的鬧鐘突然響了,他來不及關掉牀頭的手機,就這麼驚醒了熟睡中的劉修,兩個人的雙眼就這麼直直對上了……
劉修的臉對上鬍子拉碴的大叔顧天啓,驚覺自己和他身體帖着身體,而顧天啓的不可描述部位正頂在他的大腿上……場面一時氣氛很難控制。
這一回饒是直男劉修也覺得氣憤很是奇怪了,“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拿後腦勺對着顧天啓,頭髮都被枕頭給壓平了,說話有點結巴:“我……我上課要遲到了,我先起牀了。”
顧天啓幸災樂禍的看着劉修鼠竄進了衛生間,撐着頭偷笑,好歹這一回不止他一個人覺得難爲情不是。
顧天啓懶得做早餐,就在晨跑的時候把早飯帶回去了,大概是天氣不錯,早上又看見劉修那副嬌羞的模樣,所以顧天啓心情特別好,就連隔壁家愛亂叫的的小母狗的沒拉下,給賞了個肉包子。
然而等到顧天啓回去的時候,劉修已經不在了,只留下桌上放着一張白紙,上面的字卻出乎意料的好看:我先去上學了,劉修。
要是他和劉修關係變更好一些,他或許會讓這孩子試試好好學習,十七八歲的年紀就是一個不努力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潛力有多大的時候。
下午顧天啓剛送走一個客人,消失兩天的張想就來串門了。依舊是一頭栗色中長髮,還穿着得體的襯衫西裝褲在門口輕咳兩聲以強調自己的存在。
顧天啓正清理東西,勉爲其難的看了他兩眼,嘲諷道:“我以爲顧源不會讓你下牀的……”
張想臉色一黑,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你可以隨便拿我當黃色笑話。你哥也要上班啊,再說他哪裡攔得住我……”
顧天啓一挑眉頭,攔住他吹牛的架勢:“別,你我還不知道?不知道又答應了幾個姿勢吧你……”
張想蹲下身掐着一臉茫然的路人甲叫花子的脖子:“你敢再羞辱我,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顧天啓抽了抽嘴角,從廚房拿了杯冰水給他,上下打量着張想脆弱的身板:“說真的,我哥除了有點變態之外各方面都挺好的,你就別老想着逃跑了。更何況你根本逃不掉,我哥這麼些年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你逃,他只會覺得是情-趣啊……”
張想一臉懊悔的抱着叫花子癱坐在單人沙發裡:“我當初哪知道他這麼難纏,早知道我肯定不招惹他了,真是悔不當初啊……”
顧天啓嗤之以鼻:“你還好意思說,你看上我哥的時候,我真是後悔那天沒把他趕出門外,怎麼就讓你個白眼狼盯上了。”
張想抽抽嘴角,“幹嘛把話說得這麼絕啊……大不了我也賠你個伴好了,正好最近我認識了個人他各方面都很和你口味,長得挺不錯的,教養也滿分,要不要見一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