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不過幾十天時間，眼前這姑娘卻彷彿換了個人。
不僅容貌出現了細微的變動，而且舉手投足間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妝容成熟了，氣場也強大了，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透着一股和年齡不匹配的成熟。
唯獨在撞上楊睿的眼神時，目光多少有幾分不自然的躲閃。
“在外邊發展還順利嗎？”楊睿主動打破了尷尬。
楊蜜喝了口咖啡，緩解了一下緊張情緒，“接了一部企鵝的S級網劇，另外還接了個電影的女二號，勉強還算可以吧。”
楊睿點了點頭，確實不錯了。
這姑娘身上確實有不少缺點，但在事業心這一塊確實沒得說，那位王媽之所以看中她，也是因爲這一點。
“後面有什麼打算嗎？”楊睿也沒耐心繞什麼彎子，準備直接切入正題。
楊蜜悄悄打量了楊睿一眼，欲言又止了一番後，鼓起勇氣道：“楊導，王經紀準備自立門戶了，現在正在招兵買馬，我想……我想去試試。”
說出這句話後，楊蜜感覺整個人被抽掉了一半骨頭，險些沒癱下來。
放棄前途明朗的星晴文化去追一個還未成形的新公司……這無異於一場豪賭，需要的勇氣不是一點點！
早就對此心知肚明的楊睿，只是笑着問了一句：“之前你是擔心坐板凳所以申請外放，一旦跳槽，那邊競爭會更加激烈，你就不擔心坐冷板凳？”
“不一樣。”楊蜜搖頭道：“跟着王……王經紀出走的那些藝人，基本都已經是明星了，而且年齡上最小的也有二十四五歲，相比之下我有足夠的年齡優勢。”
“而且王經紀也向我許過諾，只要我過去，一定會給我足夠的資源，不會讓我坐冷板凳的。”
呵，那位王媽挖人還真是不手軟啊，都已經把空頭支票給開好了！
不過他倒也不生氣，一來楊蜜在自己這邊本來就有點尷尬，二來……王晶花挖人之前算是提前打過招呼的，還算講規矩。
“這麼說，你已經決定了？”
“是。”楊蜜一臉堅定，“我考慮了整整半個月，決定冒險試一試。”
“不怕跳坑裡？”
“年輕最不怕的就是失敗。”楊蜜眼中有自信光芒閃爍，“就算真的失敗了，我也還有時間從頭再來，我相信‘有心人天不負’！”
楊睿頷首而笑，這膽量氣魄確實不一般。
難怪能成爲女霸總。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攔你了。”楊睿笑道：“祝你今後一帆風順，哪天要是大紅大紫成爲頂流小花了，記得拉我這個小導演一把。”
楊蜜啞然失笑，“楊導，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就你現在這咖位還小導演？噁心誰呢？！”
說完之後，她猶豫片刻小聲道：“那個……楊導，違約金的事情，能不能……打個折扣。”
這話說完，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臉紅。
之前她跳槽過來，是星晴這邊幫她墊付了違約金，說好了今後賺錢償還。
結果寸功未立呢又要二度跳槽去王晶花那邊了，而且還厚着臉皮讓星晴給這次跳槽的違約金打個折扣……
這種離譜的要求，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又補充了一句：“王媽那邊公司剛剛草創，所以資金上有點緊張……”
“算了吧。”楊睿擺擺手笑道：“好聚好散，違約金什麼的就免了吧，等你哪天真紅了，我找你拍戲的時候少要點片酬就行了。”
一聽這話，楊蜜當場愣住，好半天才不可置信道：“真……真不要？”
“如假包換。”楊睿笑道：“有空了讓你經紀人和律師來一趟吧，把解約的手續辦一辦。”
楊蜜張了張嘴，卻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鼻子卻莫名有些發酸。
她自己都知道這次跳槽很不道德，說不好聽的就是朝秦暮楚，屬於小心行徑。
所以在違約金談判上，她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捱罵被羞辱，她也認了，只要能給個折扣就行。
她做了幾乎所有可能的預案，唯獨沒想過這種可能——楊睿竟然一分不要，免費放她離開？！
那筆違約金，可不是小數目啊，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有錢不撿的傻子？！
有那麼一瞬間，楊蜜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悔意。
有這麼一個前途遠大的公司，有這麼一個才華橫溢的導演，有這麼一位善解人意的老闆……是不是根本就不該跳槽？
但是很快，這股悔意就被野望和憧憬所打碎。
星晴的年輕小花實在太多了，外面還有劉亦茜等人排着隊虎視眈眈，競爭實在太慘烈，必須跳出去纔有生路！
一口悶幹厚壁杯裡苦澀醇厚的ESPRESSO，楊蜜紅着眼睛道：“楊導，我欠你們的那筆賬，以後一定會還的！”
這筆賬屬於一語雙關，既包括了她欠星晴的那筆墊付違約金，同樣包括這次的人情賬。
楊睿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雖然跳出去了，但這裡的劉師師景恬她們都還是你的朋友，我……應該勉強也算半個吧？有空的話可以回來坐坐敘敘舊。”
猶豫片刻，楊睿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有事業心是好事，但不要爲了事業太過不擇手段，別到最後弄得衆叛親離變成孤家寡人，工作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已，家人和朋友同樣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沒頭沒腦的叮囑，讓楊蜜有點懵。
但她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謝謝楊導，我記住了，有空我一定會回來看看的。”
送走楊蜜後，楊睿向丁瀾做了個彙報。
“一分違約金不要，這麼大方？”丁瀾也吃驚不小。
楊睿搖搖頭，沒有多解釋什麼。
道不同不相爲謀，本來楊蜜的地位就尷尬，放她離開屬於雙贏。
況且楊蜜和王晶花的成功是可以預見的，這筆違約金相當於投資了兩份人情債，未來絕對穩賺不賠。
尤其是王晶花那邊……除非她厚着臉皮不認這個人情，否則將來早晚會連本帶利還回來！
聊完楊蜜的事情，楊睿便準備離開去參加春晚節目的訓練。
距離二次審覈篩選的日期已經不遠了，必須加緊合樂練習才行。
結果還沒起身，丁瀾卻丟給他一份意料之外的邀約。
“張大鬍子的團隊放出風聲，準備要籌拍《神鵰俠侶》了，那邊準備請你出演楊過，你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