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又以開車以常人看不見的方式在瘋狂飆車的吳彥嘴角笑意昂揚的很開心。他在極速轉彎之後,單手把控兩百碼速,另一隻手則從褲袋裡面抽出了手機。
憑藉着記憶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上供到底哪天,查到了嗎?”
“快了快了,我已經摸到線索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只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還沒有查出來,我覺得留你在那邊似乎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沙啞的聲音傳出。
“後天一定查到。”
……
第二天晚上,吳彥再次來到了冥店裡,他直接開口說道;“蘇班頭,逃跑的那位已經找到了,我過來詢問下你是否要一起去。”
蘇北淡淡的瞧了眼態度謙卑的吳彥,便跟着他出去了。
臨走前,蘇北讓秋意寒和黑茶留在店裡。
而秋意寒盯着吳彥離開的背影,不知爲何,眼眸忽然閃爍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
一間套房外面,吳彥右腳輕邁出,就像一滴墨汁漸染到了光潔平滑的白紙上,轉瞬間呼之欲出的狂涌陰氣吞沒了隱藏在狹長漆黑過道上的虛淡影子。
吳彥勾了勾手指,地網一般狠狠被束縛住的厲鬼迅速被拽拉到了他腳下,掃了一眼普通面孔的惡鬼,他低聲問道;“朋友,能告訴你們是誰派來的嗎?”
厲鬼慘淡的面容分不清流轉着什麼表情,他咬着牙什麼也沒說,或者說還在思索該用什麼說辭來誆騙一下眼前手段凌厲的青年。
蘇北不想多費工夫,他彎下身子,一把攥住了厲鬼的脖子,幽黑氾濫着無邊暗色光澤的眼眸定定的對上了他狠戾狡猾的眼睛。
這一刻,惡鬼很慌,好像有人脫光了他的衣服,在用放大鏡企圖看透他的一切。
“喲,沒有西門慶的命,就想做一個盜版武松啊!”
“殺兄盜嫂,好勾當啊!”
輕緩的聲音倏忽落下,纏繞在厲鬼身上的絲絲縷縷陰氣宛若如線條被人使勁的收起。
大力牽扯之下,厲鬼渾身被不斷勒緊,陣陣緊壓窒息感充斥在四肢百骸,讓他痛不欲生。
“是,是朝哥讓我們對吳彥動手的。!”
“朝哥?”蘇北搜索了一下腦海裡有朝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於是問道;“皇朝?”
“對,就是他皇朝。”
砰!
輕微被收縮在只限於蘇北一米之內的小型爆炸應聲響起,伴隨着是漫天飛起的鬼魂碎片,他大手一揮將厲鬼魂魄蕩滅了,接着若無其事的坐進了電梯裡。
他的這雙眼睛現在已經被強化到可以深入對方心底看到受害者經受痛苦的畫面,也能如路人般目睹行兇者傷害別人的過程。
在他這雙眼睛下,沒有任何罪惡可以被逃過。
惡鬼,當處以極刑。
一死,而已。
……
電梯裡,只有蘇北和吳彥。
“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夠讓皇朝在這個世上消失?”蘇北冷不丁的問出了一句話。
吳彥一愣,他沉默了一下後,比較委婉的說道;“皇朝背後勢力牽扯了不少……”
“皇朝之所以不明面上找人對付你,這證明你背後的勢力份量也不輕吧。就算不如皇朝背後的人,恐怕也相差無幾,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
蘇北一針見血且十分直白的開口道。
吳彥皺了皺眉,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想殺你。”蘇北淡淡道。
吳彥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見他目光陰霾的說道;“給我一點時間。”
“好。”
……
十幾分鍾後,
原本真實可見的小汽車在踏上新湖區大道上之後,漸漸的虛幻了起來。
周圍的景色也漸漸被濃濃的黑暗包裹住,當大道上最後的照明物只剩下車燈之後,陰森的氣息也開始一點一點從夜幕下氾濫出來。
遠遠望去,好似遮蔽上了一層深不可測的濃霧。
而在濃霧伸深沉,徑直開過來了一輛車。
不想,這竟然是一輛靈車。
靈車一個剎車停在了路中間,迫使吳彥也將車停了下來,隨後從靈車裡面走下來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衣青年。
只見那名黑衣青年面部白的就像塗了漆一樣,眼珠無神有點像死魚眼,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氣,在大晚上突然出現這麼一名青年着實有些嚇人。
擡起頭,死魚眼青年目光死死盯着車窗看向了駕駛座上的吳彥。
蘇北是完全懶得理會眼前這一幕,只是自顧自玩着手機。
車門被人粗暴的拉開,死魚眼青年又眼神直勾勾的一把拉出了吳彥。
吳彥也是頗爲無奈的被拉出了車。
死魚眼青年胸前倏忽閃起一道寒光,淡淡月光之下可見光芒的來源是從一顆珠子發出。
而隨着這顆珠子散發出陰冷的星點光芒之後,他整個身軀瞬間就浮腫了起來,那張原本就很滲人的臉龐頓時越發可怖起來。
與此同時,宛若有人扔了一桶冰水在他身上,導致他全身都溼漉漉了。
這時,有滴答滴答的水落聲響起,赫然見到在他腳下不斷有水珠滴落下去,繼而慢慢形成了一灘潮溼透着陰冷氣息的死水。
那些將地面浸溼的死水隨着死魚眼青年一聲吼叫之後宛若活了一般,順着地面迅速蔓延出去,眨眼間就在地面上拖曳出了一大灘痕跡。
啪!
吳彥一腳踩在了已經被死水覆蓋的地面上,霎那間那些死水平地爆發出來,像是噴泉倒涌噴出,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化作了萬千水流匯聚在一起的水柱。
且在令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瞬間將吳彥沖刷進陰氣繚繞不散的死水殺機中。
死魚眼青年冷笑着,準備等吳彥被淹死的剎那吸盡他的陽氣來補充自己。
只可惜這一次的死亡,將是永遠。
永遠,有多遠?
應該有一隻手的距離那麼遠吧。
噗!
一隻纖長的手臂穿透了死魚眼青年的胸膛,猶如一根銀針戳破了吹好的氣球那樣,完全止不住的死水從他破裂出了一個大洞的胸口那邊流出來,而他高大的浮腫身軀也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裡面迅速乾癟下去。
“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難以相信的驚恐第一次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他害怕畏懼的臉上,他想要張嘴呼救,只是感受着體內生機的超快流失之後,他卻無論怎麼樣都喊不出聲了。
隨後,吳彥朝前邁了一步,擋在他面前的惡鬼被輕輕一碰後消散成了四溢的水珠。
水,落地,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