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冒雨走到了蒼山大學外面,魏朔想打個車卻發現路上一輛出租車都沒有。
這挺反常的,因爲衆所周知,下雨天打車的人會更多,所以一般雨天其實出租車都會出來接活。
之前在蒼山大學門口,每晚都會有很多趴活的出租車。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KTV呢。
其實大致原因魏朔也能猜到,現在起來是放假期間,學生不多,二來就是因爲靈氣復甦,晚上開夜車非常危險,很容易碰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特別是今天還是下雨天,如果用傳統的說法,就是今天陰氣很重,很多的恐怖故事也都是發生在雨天。
所以基本上沒人出來接活了。
而現在早就過了十二點,地鐵也都停運了,沒辦法,魏朔只能選擇步行回家。
“嗨呀,我的具象化技能太消耗精神力了,不然我直接變一輛汽車出來,還不是美滋滋!”
“要不我找家旅館住下算了,這要走回家,估計天都快亮了。”
魏朔順着馬路朝前走,他記得那邊有好幾家旅館,生意一直非常火爆。
轉過街角,魏朔看到有好幾家旅館的牌子都還亮着燈,他隨便找了一家走了進去。
服務檯上沒有人,可能是睡覺去了,魏朔叫道:“有人嗎?住店!”
喊了好幾聲才從旁邊的樓梯上傳來一個聲音。
“來了來了!”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穿着睡衣就下來了,看見魏朔等在服務檯上,招呼道:“二位是要住店?”
“我尋思着你這也妹有餐廳啊!”
“……咳咳,身份證我看一下。”
“給。”
魏朔把身份證遞了上去,中年婦女在一個白色的小盒子上刷了一下,小盒子發出了“滴”得一聲,應該就算是登記成功了。
婦女把身份證還給魏朔,又衝石雕——現在應該叫小玉,這是石雕勉強同意下來的名字——說了一聲:“還有你的。”
小玉在魏朔背後搖了搖頭。
“沒帶?那可不行,現在必須每個人都實名登記!”
“不是有我的了嗎?”魏朔插話道。
“兩個人都得登記。”
“必須得登?”
“對!”
這下可就難辦了,小玉又不是人,當然沒有身份證,如果對方執意要她的身份證的話,那肯定是沒有的。
看來今天是住不成了,這家需要那其他的旅店肯定也需要,所以也不用去其他家試了。
魏朔因爲幾乎不出遠門,已經好幾年沒有住過旅館了,所以不太清楚現在的規定,但是也能理解,每個人都實名登記顯然是非常安全的一種做法,他也沒理由反對。
於是他也沒再繼續糾纏,拿回身份證就準備離開。
忽然老闆娘在他們身後說道:“你們要是沒地去,實在不行在大廳沙發上休息休息算了,和都快天亮了。”
魏朔轉過頭,看了老闆娘一眼,他沒想到這個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還挺熱心,於是點了點頭道:“謝了!”
就轉身在大廳沙發上坐了下來,並且閉上眼睛讓小玉也坐下。
老闆娘從服務檯後面出來,準備上樓,臨走指了指旁邊的飲水機,“那邊有水,你們要喝自己接。”
然後就朝樓上走去。
魏朔忽然開口道:“老闆娘,你是不是有個兒子?”
老闆娘上樓的腳步停住了,看着魏朔疑惑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你兒子是不是個子不算高,但還挺瘦的,留着個很文藝的半長頭髮?”
“對……你什麼意思?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闆娘的語氣有點慌了。
一個雨天凌晨進來的陌生人,忽然問起了自己的兒子,而且聽起來還認識他,實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
就算是兒子的熟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忽然提起他吧?
而且魏朔的描述非常奇怪,就好像是親眼見到而兒子,而並不是認識自己的兒子。
但自己兒子在樓上睡覺啊!
“那就對了,我建議你現在就報警,你的兒子可能已經死了。”
老闆娘一聽,勃然大怒,指着魏朔大吼道:“你給我滾出去!我好心好意留你們休息,你就這麼詛咒我兒子?”
魏朔雖然被痛罵,但並沒有生氣,畢竟誰聽了別人咒自己的兒子死都不會很愉快。
他淡淡地說:“我走可以,但並不是詛咒,事實上你兒子的靈魂就站在那邊,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他伸手指了指樓梯的拐角處,那裡正站着一個看起來十幾歲年紀的男孩,個子不高,但是挺瘦,還留着很文藝的半長頭髮。
但是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似乎隨時都要消散一樣。
這是一個靈魂,連鬼都算不上,就是一個普通人死後的普通靈魂罷了。
入股不能獲得凝膠或者他自己的怨氣和執念凝聚成凝膠的話,估計過不了多久就魂飛魄散了。
女人猛地一抖,朝魏朔的方向看去,但卻什麼都沒看到。
她怒火更盛,尖叫着衝下樓來,就要朝魏朔撲上來廝打。
“回去!”
魏朔輕喝一聲,老闆娘頓時就像衝上了一面空氣牆,被一下子推了回去,雙手急忙輔助樓梯扶手纔沒有摔倒。
這一下頓時讓她清醒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魏朔,剛纔魏朔連手抖沒動就把自己推了回來,而兩人之間還隔着七八米遠。
這是撞鬼了?
還是遇上高手了?
無論如何,魏朔這一手超自然功夫都令老闆娘震驚不已,她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魏朔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頓了片刻,她猛地站起身來,飛快地朝樓上衝去,一邊衝還一邊大聲尖叫着:“小星!小星!”
魏朔沒有起身,他看着樓梯拐角處的那個男孩,淡淡地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但代價是變成鬼,你可願意?”
他現在手裡還有一份黑狗爆出來的凝膠,反正對他也沒什麼用,如果能讓這個男孩免遭魂飛魄散的結局,他是不會心疼的。
男孩拼命地點着頭,他雙手合十,做出懇求的動作,卻說不出話。
魏叔點點頭,對着男孩招了招手,然後把那份凝膠送到了男孩嘴裡。
“希望你不要怪我。”
這時,樓上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哭。
“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