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還在想着黃戲子的事兒,可沒想到洪餘突然不跳了。
一看到他這樣,我渾身直接一哆嗦。
洪餘就在原地站着,也沒說往我這邊走,也沒說往回走。
總之一動也不動。
我現在手一直頂着櫃蓋,絲毫不敢變換姿勢。
因爲他現在面對我,感覺有一點風吹草動肯定察覺。
雖然屋裡面有點黑,可我還是隱約覺得他一定是再往我們這邊看。
因爲這裡除了三個老式落地櫃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也不知道胖子和蘇蘇察覺沒有。
我們就在這裡僵持着,誰都沒有動。
現在時間都彷彿停止了,我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可洪餘還是一動不動,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候。
只聽見旁邊“吱”的一聲。
聲音雖然非常細微,由於現在是後半夜,顯得異常的安靜。
說實話,即使掉一根針,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
這動靜就好像是舉着櫃蓋時間長了,手動那麼一下發出的。
更讓我感到恐懼的是洪餘竟然動了。
不過這次他把手放下,不再是唱戲走步的樣子。
而是和剛纔他進來時候一樣,是那種腳不離地的拖拉感覺。
和我在孤竹古城內看到的那個人差不多,也是順拐。
左手和左腳一起擡起,右手和右腳一起擡起。
那動作別提多詭異了。
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眼看着洪餘離我們越來越近。 ωωω .ttka n .℃O
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甚至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只見洪餘徑直走向最左面的櫃子。
我知道里面就是胖子。
可現在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甚至都做好了開櫃蓋直接跑出去的準備。
眼看他“拖拉拖拉”的走到櫃子前面。
把頭低了下去,我以爲胖子會把什麼驅鬼的東西突然扔他身上,可卻發現洪餘隻是看了看,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然後挪了挪身子,又看向蘇蘇的櫃子。
竟然也沒發現什麼,這我可就有點發蒙。
他們倆百分之百也像我這樣舉着櫃蓋看着外面的情況。
可怎麼沒發現他們?
難道洪餘看不見?
還是他們倆根本就沒有在這個櫃子裡?
一想到這兒,我腦門冷汗就流了下來。
眼看着洪餘離我這裡越來越近。
顯然也要像剛纔一樣蹲下來查看情況。
現在我心裡亂成一團,不知道是保持這個姿勢不變,還是把櫃蓋給蓋上。
就當我還在左右爲難合計的時候,洪餘已經站了過來。
透過縫隙,現在只能看到他一雙慘白的手。
正扒在櫃蓋沿上。
我現在的心情幾乎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因爲現在做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聽天由命,只能眼看着洪餘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挪。
我無法來描繪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因爲他竟然畫着戲妝。
根本看不清楚樣子。
上回在門口時候也只模糊的看個大概。
只能憑身形,大概判斷這是洪餘。
因爲我之前從來就沒有見過他。
聽小燦說過,他大概是一箇中年男人,和洪老爺有幾分相像。
其他就沒有聽過任何消息。
只見他把臉化成了花旦模樣,本來臉就有點胖,而且還有一圈鬍子。
化成這樣顯得極其詭異。
而且他還表現得很嫵媚。
要是在平時我直接就會笑出來,可是在這種場合下,我差點被嚇死。
只見他半睜着眼睛,根本沒有一點生機,而且眼珠渾濁,要不是現在還在動,我直接就會認爲他是一個死人。
我一直半蹲在大櫃子裡,只露一雙眼睛看向外面,而他也是。
我們兩張臉也就離得不到二十釐米。
就這樣互相看着。
我無法想象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情。
要不是看過太多死人的臉,我現在早就跑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
誰都沒繼續做任何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頭有些發沉,意識也不那麼清晰。
不過我卻感覺到在櫃子衣物裡面好像伸出了兩隻手。
順着蹲在上面的大腿一直往上摸。
那手非常細長,似乎還有長長的手指甲,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我現在非常想掙扎,可是卻怎麼也動不了。
彷彿時間都停止了一樣。
做什麼全都無濟於事,只能任由這雙手在我身上游走着。
從大腿,到腰,在到胸脯,凡是能摸的地方全都摸遍了。
儘管有些不得勁,可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方便上。
因爲在我的面前還有一雙死人眼緊盯着我。
這時,我心裡纔有些明白過來,這是着了他的道兒了。
估計剛纔胖子和蘇蘇也遇到了這種情況,要不然怎麼到現在沒有動靜。
說實話,現在心裡非常還害怕,因爲不知道這雙手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而且我發現頭腦越來越不清晰,感官意識也開始模糊。
甚至到最後都覺察不到那雙手摸哪裡了。
可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就感覺渾身都變得異常陰冷,而且好像有一個東西使勁往我身體裡鑽。
不過反覆幾次全都沒有成功。
後來我又覺得身體燥熱,這樣一會冷一會熱讓我異常煎熬。
就當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頂到我胸口。
我瞬間就能動了。
可這時,我竟然發現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躺在了炕上。
而且正是洪餘曾經躺過的地方。
這時,洪餘正大頭朝下,整個人全都立了起來。
腦袋正好頂着在我的胸口。
我只感覺有一股陰冷的氣體不停的往我身體裡滲透,可原本這氣體好像要漫步我的全身。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我胸口似乎有一個東西在來回亂竄,這感覺就像是在鎖龍淵黑罈子裡面似的。
當時那個東西幾乎遊走我的身體各個地方,後來才消失不見。
我幾乎快把這件事兒忘記,可沒想到它又出來了,而且在一點一點吸着進到我體內的氣體。
本來他整個身子都倒立在我胸口,可卻感覺在慢慢變輕。
我嚇壞了,可還沒等我掙扎,卻發現洪餘整張臉全都扭曲在一起,由於是大頭朝下,眼看着他的嘴越張越大,而且眼窩開始深陷。
就好像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流失。
整張臉也開始發皺,最後幾乎快成皮包骨。
可他還在不停的顫抖,似乎異常痛苦,想下來卻下不來的那種感覺。
我現在幾乎都快嚇瘋了,甚至一動都不敢動,只能任由洪餘在我身上慢慢萎縮,全身黑癟,完全一副皮包骨。
他最後見掙扎不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裡發出一個聲音:“應病,應病,啊,啊......”
然後眼看着他不動了。
“啪”的一聲,乾癟的身體直接從我身上掉下來,躺在旁邊。
而我身體裡的那個東西也瞬間就消失。
這時候,我趕緊一用力,直接就做了起來。
雙手扶着炕,不停的往後面挪,一臉驚恐的看着那具不成樣子的乾屍。
只見他還保持着剛纔的樣子。臉甚至還依稀可見畫着戲妝。
我完全被這樣的情況驚呆了,一個本來還好好的人,不大一會就變成了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剛纔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躺在這裡了。
而且我身體裡的東西是什麼?
一大串的問題徘徊在腦中。
“應病,應病。”
這個詞異常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仔細一想,猛的想起來,前段時間,在臥龍溝,二丫被一個色鬼纏身。
當時那個色鬼看到我就喊出了這個詞,然後就跑了。
可沒想到時隔這麼久,卻又在這裡聽到。
難道這個“詞”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正合計着,突然聽到院子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而這時,我纔想起胖子和蘇蘇。
趕緊回頭一看櫃子,當時就傻眼了。